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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解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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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中邪了

    在电梯上看到了江予夺,买衣服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现在又在洗碗机门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江予夺的脸。

    但回过头时,身后只有两个正在聊天儿的导购,还都是女的。

    他忍不住又穿过身后的两排洗衣机,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见江予夺,连个男的都没看到。

    “先生”导购在后头叫了他一声。

    “就这个了,”程恪指了指那个镜面的洗碗机,“最小号的。”

    江予夺确定程恪回去跟导购试机子了之后,从一个双门冰箱后头转了出来,上了电梯,往楼下去了。

    程恪的眼角青了一大片,虽然不是特别肿了,但看上去也还是经历了一场恶斗的样子。

    不过看上去状态还可以,起码能看到自己在洗碗机上就停留了不到一秒钟的影子。

    江予夺叹了口气,这种错误以前他不会犯,一眼扫过他就会看到所有对他有利和不利的东西,今天却没注意到那个洗碗机。

    大概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程恪脸上了。

    走出商场的时候,卢茜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过来吃个饭吧,牌舍这边儿,”卢茜说,“事儿都处理完了,吃完饭你找个家政或者什么的去把屋子收拾一下。”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家政肯定不干这些,我找人吧。”

    “那行,”卢茜说,“带瓶酒来,我压压惊。”

    “好。”江予夺笑了笑。

    卢茜胆子挺小的,不怕活人,就怕死人。

    江予夺拿着酒到牌舍的时候,只有卢茜一个人在麻将桌旁边坐着。

    “没人”他问。

    “有个屁人,今天谁还来我这儿打牌,都知道我那楼里死人了,”卢茜起身,去小厨房里把菜端了出来,“这帮狗东西,不怕死人,就怕财运受影响,你看吧,起码得两天以后才有人来。”

    “那正好休息休息。”江予夺坐下。

    “我没那个命,”卢茜说,“明天我回我妈那儿看看去,挺长时间没去看她了,你说这人,说死就死了,能多陪陪就多陪陪吧。”

    江予夺没说话。

    “今天你别喝酒了,脸色不太好,”卢茜看了看他,“是不是没睡好”

    “睡挺好的。”江予夺搓了搓脸。

    一个晚上没睡好并不会让他的脸色有多差,今天应该是心情有点儿不太好,江予夺拿起筷子吃了口菜。

    因为突然死去的一个人。

    因为可能要消失的一个朋友。

    自从有了洗碗机,程恪觉得生活美好了很多,每天外卖一定要倒出来放在碗里吃,方便面泡好了也要倒在碗里吃,零食也要从袋子里倒出来放在盘子里吃以前他没发现自己这么幼稚,一个洗碗机而已,玩了大半个月新鲜劲都还没过去。

    或者是生活太无聊了。

    没什么事儿可干,许丁约的一个视频还有一星期才去录,以前许丁两三个月请他一次他都觉得太多了,现在无聊得都想打电话过去让许丁快点儿剥削他。

    其实这样的生活已经挺长时间了,也就这阵儿才觉得特别难熬。

    也许是因为江予夺真的不再出现了,没有电话,没有消息,也没有偶遇。

    程恪皱皱眉,也不对。

    他跟江予夺总共也没打过几个电话,消息更是无从发起,他俩好友都没加,最多也就是遇个遇而已。

    这几个月他俩在一块儿的时间都凑不够一星期的,像这样大半个月见不着面是正常现象。

    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江予夺的那句话。

    以后有什么事儿就找陈庆。

    言下之意,他不会再跟程恪有什么接触了。

    程恪叹了口气。

    洗碗机开始工作的时候,他拿着手机坐到了沙发上。

    戳来戳去半天也不知道该玩点儿什么,最后点开了朋友圈。

    挺长时间没看了,自从孤家寡人之后他就很少看朋友圈,那些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的内容,别说看了,想想都会觉得不是滋味儿。

    所有的人都过着从前一样的生活,他却站在了外面。

    朋友圈里第一条,是陈庆的。

    这让程恪很愉快,仿佛心理上有了一个缓冲。

    不过陈庆朋友圈的风格,要搁以前,看一眼就会直接被他屏蔽了。

    光今天一天就发了十条。

    店里的就得有五条,两条店里的广告,两条优惠活动通知,再来一条招聘,一个爱岗敬业的好员工。

    还有五条私人的,包括转发“新婚之夜他走进房间,却看见妻子”以及“三十年档案解密当年xx为什么bbb”,最有智商的转发就是生活小窍门了,“生活达人教你如何快速套被子”。

    程恪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这就是江予夺告诉他的那种方法。

    他硬是一边乐一边把视频给看完了。

    再往下翻,还是陈庆的,这人发朋友圈的频率能高到连续七八条都是他的。

    江湖,我的青春

    非常傻逼的一句话,但配的照片程恪却忍不住点开看了。

    照片上的场景他曾经看到过,楼后的街心小花园,花坛边上或坐或站的一帮人,还有中间叼着烟坐着的江予夺。

    程恪把照片放大,一直放大到江予夺的脸占满了整个屏幕。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整人个都舒服了。

    就像是看到水滴在宣纸上带着毛绒绒的边缘不断往外扩散伸展时的那种惬意。

    他点了一根烟,又往下翻了翻,陈庆坚持每天至少刷一次三哥,仿佛江予夺全球后援会。

    程恪唰唰往下翻着,不过没有翻到头,陈庆的朋友圈时限估计是半年,海一般的内容,一个小时也翻不到头。

    而且程恪也不想再看了,他直接点了添加好友,手机联系人。

    找到了江予夺的名字。

    微信名称:大寸

    程恪盯着这俩字儿看了半天,什么破名字,都不如陈庆的xx汽车美容小陈139xxxxxxxx。

    想不出什么好名字还不如就用真名,比如他。

    程恪给大寸发了好友申请,然后躺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几分钟之后,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过来看了一眼,大寸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看着对话框里的“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半天也没打上去一个字。

    江予夺那边也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

    程恪等了一会,发了一个逗号过去。

    几秒钟之后,江予夺回过来一个分号。

    程恪愣了愣,他以为江予夺起码得回个问号,现在对着这个分号,他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把聊天继续进行下去了。

    看江予夺那边也没再发别的过来,他退出了聊天框,点进了江大寸的朋友圈。

    让他失望的是,江大寸只有一条朋友圈,三天前的,一张喵的不雅照。

    照片上喵翻着肚皮,尾巴根儿那里还被江大寸用红色的圈圈给圈了出来,写着:小寸。

    盯着这两个字看了能有十秒钟,程恪才猛地反应过来,江予夺的这个大寸是什么意思。

    我操

    简直粗俗以及臭不要脸到了极致

    手机响了一声,江予夺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是语音,只有一秒。

    程恪平时最烦听语音,一般看到语音他基本不会点开,反正他的那帮朋友也没什么正事儿。

    不过这个一秒的语音,他还是点开了,毕竟短。

    “有事儿”江予夺问了一句,声音里夹着风,呼呼的,感觉能把这几个字儿都吹散了。

    没事

    程恪回了一句,接下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平时很少跟人这么聊天,朋友都是见面聊,发消息顶多就是问一句到哪儿了来了没之类的,就算要聊,也都是对方找话题,他只管顺着说就行。

    碰上江予夺这种提问基本就是结束语的聊天方式,他连多一句可说的都找不出来了。

    他把手扔到茶几上,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江予夺肯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要加好友,还要强行聊天儿。

    不过他自己很清楚。

    在陈庆的朋友圈里看到江予夺照片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就算没想太多,也起码是想再见到江予夺。

    上一次对人有这样的好感,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不过还没来得及达到好感s,程恪就已经失去了兴趣。

    就像他对很多事都得过且过,不多想不多问一样,感情之类的事,他也一样,提不起多大劲头来,经常会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对一个昨天还想着的人失去更进一步的兴趣。

    而现在对江予夺的这种好感,有些久违,也有些陌生,很像,却又似乎没有经历过。

    江予夺跟他从小到大认识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而江予夺对他的吸引力,一直到现在,他才觉察到有多大。

    大到能对抗不到一个月前才被狂揍一顿的危险事实,大到能忽略心里对于江予夺精神状态的疑问。

    不过这样的自己,程恪并不吃惊,只是很少对某个人这样而已。

    “你胆子大得很,”老爸很久以前说过,“你胆子大到可以随心所欲,你随心所欲到可以放弃脑子”

    他一直没好意思问老爸,是不是想说他胆子大到把脑子挤没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许还有些道理。

    手机在茶几上响了,有电话进来。

    程恪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是江予夺。

    他接起了电话:“喂”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江予夺声音里还是裹着风,一句话一口风的感觉,“你要不想跟我说你找陈庆啊,我不是给了你他电话吗”

    “我没事儿。”程恪说。

    “那你加我干嘛”江予夺问,“你是不是把燃气灶烧炸了”

    “我就随便加着玩,”程恪笑着说,“我要不加你,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

    江予夺愣了愣:“操,我怎么就不要脸了啊”

    “大寸。”程恪啧了一声。

    “不大么”江予夺说,“你又不是没见过。”

    “这跟大不大的有关系吗”程恪差点儿呛着,“你大不大的还要写名字上生怕谁不知道啊”

    “这你就不能说我不要脸了少爷,”江予夺说,“那我们这儿还有叫大屌的呢,只能说你太单纯。”

    程恪活了二十七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人说单纯,滋味儿非常复杂。

    “你在哪儿呢”他问了一句。

    “巡街呢,统计垃圾桶,看少没少。”江予夺说。

    “我跟你一块儿数吧。”程恪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想挂电话,这么傻逼的话说出来把他自己都震惊了。

    “别了,我开玩笑的,”江予夺犹豫了一下,“我带着人呢,我一个小兄弟被人抢了,这会儿正找呢。”

    程恪脑子里莫名其妙地闪过xx汽车美容小陈139xxxxxxxx的那句话。

    江湖,我的青春

    “那”程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真不是把什么东西弄坏了吗”江予夺问,“是不是洗碗机坏了”

    “真没有,那东西按一个钮就能洗了坏个屁啊,”程恪叹了口气,叹完又猛地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买洗碗机了”

    江予夺那边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才说:“这是我的地盘儿。”

    “哦。”程恪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又看鬼片儿了”江予夺又问。

    “没,”程恪笑了笑,看了一眼时间,“要不晚上你请我吃烧烤吧,宵夜。”

    “得等我找完人的。”江予夺说。

    “嗯。”程恪应着。

第32章 第32章

    江予夺不怕冷; 比今天再冷个十度的下雪天,他穿一件单的外套都能跑个几公里的,但他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冷得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了,喘出来的气都会凝结再坠落。

    今天要不是有人抢了二秃,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出门。

    “就那边儿; ”二秃指了指前面的几栋楼,“他们往这这个方向跑的,这边儿就只有那儿能呆人了吧”

    江予夺推了推眼镜,往那边看了一眼,还挺清楚的。

    这副眼镜是陈庆今天送给他的,黄色的镜片,说是开夜车的时候能防炫光; 虽然江予夺不开车; 但陈庆认为晚上戴着能提高视野清晰度。

    “还能防风,”他说,“多好。”

    不过江予夺又把眼镜往下拉了拉; 再推上去,比较了一下之后觉得还是有点儿用的,亮了不少。

    “大斌那几个过来了吗”陈庆问了一句。

    “在前面路口了。”有人回答。

    抢二秃的人有四五个,现在躲起来了,估计人会更多; 他们也得叫齐人; 混混抢混混; 属于街头纠纷,多半打不起来,主要靠气势。

    “过去吧,”江予夺往那边走过去,“速度点儿解决了,尽量不动手。”

    “好。”几个人应着。

    “好”陈庆举着手机喊了一声,比别人慢了半拍。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得给你配台摄像机啊”

    “不用,手机就挺清楚的了,”陈庆说,“摄像机我还用不明白呢。”

    江予夺叹了口气。

    这几栋楼在江予夺地盘的边缘,划了线要拆迁,很多住户已经搬走了,入夜之后二楼往上,亮起的灯稀稀拉拉的。

    一楼面街这边倒是都亮着灯,几个小超市,修车店,杂货铺,都还在营业。

    对于江予夺他们来说,找到那些人并不难,毕竟相互了解。

    大斌带着几个人从路口转了出来,看了看环境之后从一个窄小的楼道口走了进去,这是二楼一个桌球室的入口。

    桌球室这会儿人还挺多的,门一推开,十多双眼睛一齐看了过来,这要是真来玩的,基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转身就走。

    “黄衣服那个。”二秃往里看了一眼,低声说了一句。

    有了二秃的指认,他们一帮人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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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正在打球的人都停下站直了,手抓着球杆盯着他们。

    江予夺往这些人脸上扫了一圈,目光停在了墙边坐着的一个人脸上。

    这人他没见过,肯定不是在这片儿混的,新来的,或者是旁边地盘上过来的,长得很憨厚,像个朴实的老乡,但江予夺看眼神就能知道,这人是老大。

    “我弟弟今天路上不小心,”陈庆开了口,看着那个黄衣服的,“掉了点儿东西,听说这位兄弟捡到了”

    黄衣服皱了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这种小事儿,不记得也正常,”陈庆说,“一个钱包,倒没多少东西,就是刚发的工资都在里头,我弟弟穷,工资丢了是大事儿”

    “哪儿丢的上哪儿找去,”憨厚老乡说了一句,“我们又不是捡垃圾的。”

    这句话实在非常不上道了,一般街面儿上混的都不愿意有这么直接的冲突,这话说出来跟正面挑衅差不多了。

    “这位大哥说的就不太合适了,”陈庆说,“要真让我们找着了,你们就得转行,多不好。”

    桌球室里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两帮人之间划根火柴就能开个篝火晚会。

    江予夺有些不耐烦,他本来就不愿意跟人打嘴仗,刚才又还跟程恪约了吃烧烤,这会儿就更不耐烦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把手机放回兜里的时候抬眼看着对面的人:“钱包。”

    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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