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预报-第9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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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天国尚存的话,她说不定还会有所活跃。
可如今,也只能随着天国的陨落而逝去了。”
“没有哦。”
彤姬揽着槐诗的肩膀,端详着自己的油画,赞许点头:“但恰舍尔画得不错,回头记得拿走,我要摆到石髓馆的大厅里去,尺寸刚刚好。”
“好的。”
槐诗说。
“嗯?”马瑟斯茫然回头。
“不,没什么。”
槐诗回过神来,礼貌一笑。
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马瑟斯越发的怀疑,忽然之间从出生就单推茉德的叶芝竟然开始好奇其他的女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对其他女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兴趣和好奇。
这实在是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还是说这个考验太过艰难,你这个干部就是通不过?
你这也太不忠贞了一点吧!
“这两天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转化秘仪准备好之后,就可以开始了。”
语重心长的交代了一番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不要被女色所动摇的道理之后,马瑟斯便走了,留下槐诗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在无何有之乡的内环中。
看着两侧肃穆的建筑。
还有身旁那个,仿佛幻觉一般在端着果盘字面意思上吃瓜的女人。
而且还啃得咔吱咔吱响。
他好馋!
“那是你吗,彤姬?”
槐诗想了许久之后,终究还是问道。
“是啊,不是画的很不错吗?”
彤姬不解的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还是说,人家作为你的契约者,没有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导致你都认不出来?”
你特么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槐诗翻了个白眼,狠瞪着眼前的空气,喃喃自语。
看上去好像个神经病。
倒是从另类的角度回归角色了。
可槐诗顾不上其他远处投来的疑惑视线,加快了脚步,带着那个仿佛幻觉一般的身影,犹豫许久之后,终究是问道:“可是……你真的死了么?”
“你见过谁死了还能像我这样每天三顿饭,宵夜下午茶顿顿不落下,还能心灵手巧帮自己契约者花钱了?”
“最后那个可以去掉谢谢!”
“这是人设,去了没特点了,况且,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在他的眼前,彤姬促狭一笑:“你想要问我究竟是谁,可我是你的契约者啊,槐诗,我不是太一,也并非帝俊。
我是你认识的那个彤姬,而你所认识的彤姬,自始至终,也只有我一个,不是么?”
“那我呢?”
槐诗不禁脱口而出。
联想到自己身上的命运之书,还有自己的人生,内心之中就不由自主的一片混乱:“我又是什么?
我真得是所谓的‘救世主’么?一个被什么狗屁会长选中的工具?一个计划的成果?”
“如果是的话,你会愤怒么?可如果不是的话,你会失落么?”
彤姬疑惑的反问:“以及,你为什么会产生如此离奇的联想呢?就算是认知膨胀也膨胀的太过头了吧?
如果真有救世主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天国陨落和理想国崩溃的状况?
况且,你如今得到的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难道是有什么人指定或者赋予你的么?”
彤姬戏谑的感慨:“我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去做烂好人啊……”
“……”
槐诗呆滞。
“放心吧,槐诗,你不是救世主。”
她抬起手,修长的食指轻轻的碰了一下槐诗的额头,微笑着,告诉他:“槐诗,这一点,我可以断言——你是我的杰作,和其他人无关。”
“你是我的契约者,你人生因我而成,你应该相信这一点才对。”
在这一片冰冷的地狱中,彤姬伫立在幻觉一般的阳光下,得意的昂起头:“选中你的不是世界,而是我。”
而槐诗,看到了她眼瞳中的倒影。
她在看着自己。
“我所认识的是槐诗,你所认识的是彤姬。”
彤姬凑近了,凝视着自己在槐诗眼瞳中的倒影,就如同他一样:“我说过了,我们会,彼此见证——”
在那短暂又寂静的凝视之中,槐诗没有说话,可不知为何,却忽然有一种平静和安心感。
来自于彤姬的许诺。
即便自己的人生被这个女人搅合的乱七八糟,可听到这样的话语,依旧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欢欣和快乐。
这算是什么?
什么新型的PUA方法么?
他无奈一叹,移开视线:“为什么我觉得被你选中还要更惨一点?”
“是啊是啊。”
彤姬毫无羞愧的点头,似是好奇一般的问道:“不过,你会为此怨恨我么?说不定正因为我的干扰,你失去了成为救世主的可能呢。”
“啊这……感觉损失惨重啊。”
槐诗颔首,看向她:“你会赔偿我么?”
“唔,考虑考虑。”
彤姬的笑容越发愉快,凑进来,在他耳边轻声问:“只是你需要什么样的赔偿呢?”
“……”
现在,压力来到了槐诗这一边。
槐诗沉默。
装作无事发生。
直到那得意的笑声远去,许久,才不快的冷哼了一声。
一看就没什么诚意。
还指望自己再上当么!
……
……
与此同时,象牙之塔深渊校区。
地狱的偏僻角落之中,埋藏在山崖和大地之下的庞大基地中,一层层闸门紧锁,在警报声中,最底层完成彻底净空。
来自现境的定律化为框架,笼罩在整个实验室之上,层层秘仪展开。
最高等级的防护之中,彻底的内外隔绝,甚至就连空气已经彻底抽去。无限制的接近于真空的环境里,没有任何尘埃的存在。
只有浑身笼罩在厚重防护服中的夏尔玛如同臃肿的胖子一样,踉跄的扶着栏杆向前走,怀里捧着沉重的铁箱。
层层打开的箱子里,被冻结封装在最深层一支支容器在机械臂的精细操作之下,缓慢的取出,装入了庞大的反应釜中。
“慢点,再慢一点,千万别摇晃,冷静——”
以灵魂投影的方式降下的大宗师米哈伊尔在通讯中一遍遍强调,不厌其烦的嘱咐,即便是钢铁的身躯几乎也快要汗流浃背。
如临大敌的,面对着这一箱从罗素的保险库中取出来的要命样本。
一旦操作失误的话,整个实验室,不,至少有三分之一个深渊校区就要成为永久污染源了,前功尽弃。
“别啰嗦,搭把手,快一点!”
夏尔玛不耐烦的反驳,扶着操作台上的握柄,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
反应釜之内,耀眼的猩红和银白无声的融为了一体,在两位创造主和大宗师前所未有的通力协作之下。
实验室内外,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冷汗淋漓。
而就在实验室的另一头,被丢进了大型封闭箱里的蜗牛们还在生无可恋的缓慢爬行,一页一页的将设计和需求从遥远的地狱里进行‘传真’。
就这样,在幽深的地狱之中,黑暗的精粹再度缓缓的酝酿。
渐渐熟成……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病灶
“姓名?”
“马特·克洛伊松。”
“性别?”
“男。”
“年龄?”
“71岁。”
封闭的房间内,孤独的灯光照下,听不见门外律师的咆哮和呐喊,一片寂静。
艾晴低头,平静的翻着眼前的资料,和桌子对面那个苍老的男人做着对比。
即便是在架空机构的审讯室里,苍老的教授依旧保持着平静和矜持。
哪怕在深夜传唤时来不及换上正装,但依旧坚持在衬衫外套上了一件马甲,看得出对自己的仪态和外表有着相当的要求。
十指之上遍布老茧,袖口处还沾染一丝粉笔的灰尘,哪怕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依旧未曾离开学校的讲坛。
口齿清晰的回答着所有的问题,不论重复多少次,依旧井井有条。
对这一份罕见的风度和沉稳,询问者们在钦佩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受到一份头痛。
毕竟,对方的身份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即便现在手中毫无任何的权利,但这么多年在罗马帝国大学中的耕耘已经让他获得了罗马学者奖章。
不知道有多少学生已经出人头地,走上了台前。
早三十年前,他就曾经是上一任皇帝的私人顾问,就连罗马的经济大臣都是他的同门师弟……
实在是,难缠。
“说起来,我曾经有幸听过您在伦敦经济文化交流会的演说。”艾晴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感慨道:“当时还提问过有关‘深渊贸易法案’的问题。”
“抱歉,我没有印象了。”
马特教授平静的摇头,并没有接茬:“不过,那确实是有关我的学术理论和研究方向的一次重要总结。
如果您听过的话,应该明白,我并非是所谓的失败主义者才对。”
他的学术主张是倡导地狱资源的开发和深渊大群之间的稳定合作和长期贸易,并期待借此达成稳定关系。
希望打破如今单调且耗费人力和物力、费时长久的殖民地模式和‘海盗一般的掠劫循环’,探求出一条新的发展道路。
对此,曾经十几年前法王厅也在采纳意见的同时,有过类似的探索,只不过最后因为各种意外,不了了之。
即便是马特教授的不断的呼吁和恳请,也依旧未曾重启。从那之后,这位教授就心灰意懒,专注在学术之上,不再过问政事了。
只是,倘若因此而断定马特·克洛伊松是一名失败主义者的话,未免过于武断。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缓和派和交流派才是主流,况且,即便是他们的内部也从不缺乏战争狂热者,希望通过斗争和武力在地狱机构间获得更多贸易优势和地位,从而更轻易的收割地狱中的资源……
“很遗憾,马特教授,我作为非专业者,无从评价您的学术理论和主张,也并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术业有专攻,不是么?”
艾晴平静的将档案翻过了一页,“架空机构只看嫌疑,而您身上的嫌疑无疑过于……浓厚。”
超过十一个失败主义者的团体里有他的门人弟子,其中有四个团体已经进行了袭击和破坏被标注为高危组织。
而在马特教授诸多往来的邮件和信函之中,也不乏失败主义者的存在,即便内容只是日常的问候或者是学术上的沟通交流。
就在两天之前,他早些年的几位同事和友人更是联合在一起,公开发表了‘现境崩溃’的主张,矛头直指统辖局。
或者说,整个天文会……
——如今的现境必须做出变革,取消如此庞然大物的编制,否则的话,恐怕将因为天文会的存在而沦落深渊。
“我并不认可这样的说法。”
马特摇头:“同时,我也从来没有赞同过那些人的主张……诚然,我们之间有过沟通和交流,但也只是学术之上交流,并不涉及政治观点。
在我的学生里,有些人行差踏错,走错了路,我这个做老师的或许也有责任,对此,我痛心疾首,可我难道还能去操控别人的思想么?”
“能啊,当然可以。”
艾晴断然的回答,“操纵别人的思维,听上去不容易,但实际上简单的要命,只要信任、崇敬、引导,或者谎言,就足够了。
当然再加以强迫行为和封闭环境效果或许会更好,但那就落了下乘了,就比方说,现在——”
她停顿了一下,不顾马特想要说话的样子,微微提高了声音:“假如我不打断你的话,你会跟我说,调查需要依据,不要信口开河。
是我操控了你吗,马特教授。”
“……”
马特欲言又止,看着她,深呼吸,压抑着不快。
但终究,没有说话。
“你只需要配合调查就好了,马特教授。你是否有嫌疑,是否有罪,是否要担任责任,不是取决于你是不是作为老师,而是取决于我。”
艾晴面无表情的端起咖啡杯,将最后一点冷掉的咖啡喝完:“请简略描述一下30日上午十点四十分,您和吕松先生之间的会谈。”
马特沉默片刻,再度开口说话。
回答着她的问题。
毫无保留。
一直到两个小时后,艾晴停下了问话,沉默,仿佛倾听着耳机中传来的声音,微微点头,将手中的文档合上了。
“恭喜你,教授,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你煽动暴乱和破坏的证据和罪过,你或许是清白的。”
短暂的寂静里,马特仿佛筋疲力尽一样,靠在了椅子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他听见了桌子对面的声音。
“但同时也很遗憾的告诉你,架空机构办事儿有时候真的不需要证据,只要怀疑。”
艾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告诉他:“以及,在十分钟前正式颁布的缄默条款里规定,如您这样造成三级思想灾害的嫌疑人,必须接受更进一步的源质审查——”
尖锐的声音响起。
桌腿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扩散。
“这是一场可鄙的迫害!”
在桌子后面,疲惫的教授瞪大了眼睛,再无法克制愤怒,起身怒喝:“你们这帮麦肯锡主义者!”
“不论您是否相信,我对您个人并无任何意见。但工作就是工作。”
艾晴的动作不停,在印着天文会徽记的调查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调转,递了过去:“我衷心的希望这是一场误会,但遗憾的是,或许这已经并不是了。”
马特死死的捏着笔,没有说话。
大门被打开了,两名穿着制服的人员等在了门外,神情平静。他们的胸前的名牌上带着医疗工作者的徽章,只是在徽章之下多了两道黑色的点缀,便令原本和蔼可亲的气质变得阴森诡异起来。
伦敦塔疗养院,天文会在现境所开设的精神诊疗中心,可本质上是对一切涉嫌凝固的嫌疑人的审查机构。
有一条专门的轨道为他们铺设而成,还有一辆武装森严的火车二十四小时待命。
那漆黑的色彩过于令人不安,以至于边境伦敦一度盛行着有关乌鸦特快的深夜怪谈。
到最后,马特教授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保持着仅有的风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跟着工作人员离去了。
没有再回头。
只是那背影略微的有些疲惫和佝偻。
在耳机里,进行笔录的助理有些头痛的感慨:“之前已经有好几个机构打电话过来专门问过了。这结果报上去的话,可能会很麻烦啊。”
“有没有结果,都会麻烦。”
艾晴捏着空空荡荡的杯子,毫不在意。
如果无法证实马特教授是失败主义者的话,那么艾晴必然要面对相对的后果。可即便能够通过源质审查证实,那又如何呢?
没有直接证据,只凭着思想入罪?
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没有结果会麻烦,有结果会更麻烦。
不论他清白与否,艾晴在决策室那里恐怕都很难讨得了好——恐怕先导会的智能将这个麻烦丢给她的时候,便已经早有预见了吧?
没有人会喜欢不受限制的内部监察者,就好像没人喜欢大清洗一样。
罗马的墨丘利机关和俄联的信理部,两个部门在失去制衡之后会闹出的麻烦,历史上已经数不胜数。
再这么下去的话,整个架空机构都可能因此而变得被动起来。
“不过,刚刚那个人,是故意的来着。”
在频道里,一个自始至终都沉默着的声音响起。
就在单向玻璃的另一头,办公椅子,吃冰淇淋的新晋缄默者叼着勺子,平静的述说着自己的观察结果:“那些学生的思维倾向,是他故意引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