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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天启预报-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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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诗摇了摇头,忍不住想笑。
  是啊,何必执着于到处逞英雄呢?
  不是每个女孩儿都执着地期盼着有个白马王子从天而降啊,槐诗,也不是每个人都想着会有救星将一切事情都干脆利落的摆平。
  殿下,时代变啦。
  与其等待那种时灵时不灵的王子,她们可能都比较喜欢自己把事情解决。可能等她们端起加特林突突突完毕了之后,还能叼着烟,问姗姗来迟的王子借个火儿。
  香香软软的小姐姐们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可怕的生物了呢?真令人发自内心的难以接受……
  “这么说话太让人伤心了,艾晴。”
  槐诗呛咳着,自嘲地笑起来:“我本来还想和你做朋友的……”
  “算了吧,我可是很讨厌你的。”
  艾晴轻轻地坐在他的身边,瞥了他一眼:“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讨厌,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
  看到你拿了大提琴比赛第二名之后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更讨厌了。
  要说的话,从那个时候开始起,我就不想和这种得过且过的人做朋友……结果没想到,竟然能纠缠不清到现在。”
  她怜悯地瞥了槐诗一眼,“你就当做是孽缘吧。”
  “孽缘……吗?”
  这样的孽缘多来一点好像也不错。
  槐诗笑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城门外面泼洒而下的暴雨。
  在雨水无止境的厚重声音里,整个世界都安静起来了。
  那个轰鸣运转的残酷世界渐渐地离他们远去了。
  将他们抛在了原地。
  在无言的寂静中,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执着也好,恩怨也好,飘忽的像是水汽一样,消散在了悠长的静谧里。
  可唯有现在,他才恍然觉得,艾晴是真实的。不是过去那些记忆碎片中的孤独幻影,也不是那个执着于更高处,让人感觉遥不可及的女人。
  她真切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就在自己的身旁,只隔着短短一隙的距离。
  甚至能够倾听到她的心跳和呼吸。
  在沉默之中,他们好像都不再孤独了一样,从过去的阴影和恩怨之中得以解脱,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彼此相伴。
  哪怕只有这转瞬而过的短暂时间。
  直到倾盆而落的暴雨渐渐稀疏。
  艾晴缓缓从地上起身,看向远处。
  “准备走了吗?”
  “嗯。”她点头。
  “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槐诗看着她,说完之后,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懂的,比方说临别赠言呀,建议啊,或者道别和惋惜之类的话。如果你想要道歉的话,也还来得及。”
  “道歉,你在做梦吗?”
  艾晴冷酷地掐灭了他的幻想,思考了一下之后,又认真地说:“真要有什么建议的话,就是学会狠心一点吧……不要做烂好人了,可也不要变得太坏。”
  她说,“不要变得像我一样。”
  看到槐诗错愕的样子,她就摇头笑起来:“从九年前开始到今天为止,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去获得更多的权力和地位,如何去寻找别人的把柄,对那些打压我的人大施报复……
  这样的人生应该说是惨淡还是充实呢?让人完全想不明白……”
  “可唯独有一件事情我可以断定。”
  艾晴认真地说:
  “——刚刚过去的这几个小时,是我这辈子最自由的时候了。”
  她低头,凝视着少年的眼瞳,郑重地说。
  “谢谢你,槐诗。”
  槐诗愣了半天,干涩地咳嗽了几声,忍不住移开视线:“真要感谢的话,能不能留下来当牛做马报答我啊?”
  “别做梦啦,槐诗,在故事里,那一般不是下辈子的事情了吗?”
  她后退了一步,就好像下班之后准备离去那样的,平静地告诉他。
  “再见吧,槐诗。”
  她转身,向着雨水中走去,一步一步走进雨中去了。
  当看到那些徘徊在雨幕之后不敢接近的鬼祟影子时,她就露出标志性的嘲弄笑容,收回视线,不屑一顾。
  从孤独的雨水中站定。
  “我在此自首。”
  艾晴抬起头,向着除了阴云之外空无一物的天空说道:“槐诗所做的一切系为我的命令和指挥,他只不过是在履行自身的职责而已。”
  那一瞬间,暴雨戛然而止。
  好像世界在此刻凝固了那样。
  无数仓促落下的雨水悬停在了空中,被虚空中骤然浮现的烈光照亮。一道道刺眼的灯光从虚空中迸射而出,刺破了雨水,笼罩在了艾晴的身上。
  像在雨雾之中瞬间升起了无数个太阳。
  在无数个太阳的映照之下,一座庞大建筑的阴影悄无声息的从虚空中滑出,屹立在了这一片荒凉泥泞的大地之上。
  瞬息间,就连泥浆都瞬间干结了,变成了坚实而整齐的绿茵草地。
  而就在灰色的高墙之上,无数刺眼的灯光间,天文会的标志肃冷高悬,俯瞰着在最后界限之前悬崖勒马的罪人。
  冰冷的气息扩散向四面八方,震慑着一切胆敢心怀不轨的狂徒。
  毫无任何怜悯地下达了肃杀的警告。
  要么别动。
  要么死。
  于是再没有人胆敢上前。
  只有两个带着墨镜的黑衣人走上前来,似是等待许久了那样,看了看艾晴,又抬头看向了倒在城门下的槐诗,轻声问了句几句什么。
  艾晴回答了之后,他们就点了点头,掏出手铐,拷在了艾晴的手腕。
  “艾晴女士,司法部已经对你所触犯的条律进行了评估和审核,你将暂时被进行收押,关于你的审判将在一周之后进行。”
  向着她出示了手中的加盖了天文会印章和司法部签名的文书之后,为首的黑衣人问道:“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说么?”
  “没有,我相信天文会会给我一个公正的判决。”艾晴平静地摇头,然后说道:“但在这之前,可以给我一张毯子么?我有点冷。”
  很快,女性的黑衣人手中出现了一张轻薄温暖的毯子,盖在了艾晴的肩膀上。
  “可以了么?”她问。
  艾晴点了点头,转身,毫无反抗地随着他们走向那一扇轰然开启的大门。
  最后,却听见身后的呼喊声。
  “等一下!”
  不知何时,槐诗已经从地上狼狈的爬起。
  他用美德之剑撑起自己的身体,奋力地向着艾晴呼喊:“等一下,艾晴!”
  剧烈喘息,槐诗死死地凝视着她的背影,竭尽全力的说:“还有一个问题……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还有一个问题,他必须问。
  他害怕再不问,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可当艾晴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却陷入沉默,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那两个黑衣人似乎并不着急,对这种事情报以宽容,倒不如说,从头到尾见证这一切之后,墨镜之后看向槐诗的目光充满着敬佩和同情。短短几分钟而已,等得起。
  艾晴平静地看着槐诗涨红的面孔。
  等待着他的疑问。
  好像已经准备了最残酷的回答。
  “你……”
  槐诗犹豫了许久,好像终于鼓起了勇气,很大声的问道:“你的神圣恩光是在哪儿买的?”
  “……”
  死寂之中,艾晴愣住了。
  原本准备脱口而出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许久,许久,她终于反应过来,肩膀忍不住耸动了一下,轻笑出声。
  不止是自嘲还是无奈。
  明明应该恼怒,可不知道为何,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
  “我果然还是讨厌你的啊,槐诗……”
  她最后看了一眼槐诗,转身消失在大门之后的黑暗里。
  全世界,最讨厌你了。
  大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
  刺眼的太阳和天文会的徽章随着庞大又森冷的建筑一同消失了,只有渐渐竭尽的雨水无力地从天穹上滴落。
  槐诗踉跄地后退了一步,依靠在潮湿的墙壁上。
  “什么啊……”
  他轻声笑了笑,摇头,“连个链接都不肯发我吗?太冷漠了吧?”
  无人回答。
  隔着稀疏的雨幕和渐渐消散的阴云,他看到了遥远的太阳渐渐地沉入夜幕之中,晴朗的黄昏之中,有飘忽的星光从昏暗的苍穹上亮起。
  雨要停了。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便感觉到落在脸上的雨水戛然而止。
  有一把黑伞撑在了他的头顶上,某个路过的牛郎低头端详着他无可奈何的狼狈摸样,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哟,少年,失恋了?”
  槐诗翻了个白眼给他,想了想,又忽然问。
  “有空吗?”他说,“去喝酒吧……我请客。”
  “好啊。”柳东黎笑着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我们走吧……不过,你想好祝酒词了么?”
  “敬死亡,怎么样?”
  “不错,还有么?”
  “敬自由吧。”
  槐诗最后看了一眼艾晴离去的方向,轻声笑了笑,向前走去。
  他说,“我自由啦。”


第三百一十章 太阳照常升起
  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里回荡着仪器单调的滴答声。
  罗娴困惑地抬起眼睛,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匆忙脚步声。被惊醒的医生们推门而入,为她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没有遗漏任何地方。
  然后困惑的发现,原本衰竭的灵魂好像自茧中重生,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残缺或者是更胜以往。
  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多不少。
  虽然找不到什么可以解释这种状况的理由,但又没办法进行解刨或者是更深入的研究,有的人倒是在禁令之下想要跃跃欲试,可被旁边靠着墙看热闹的老头儿瞥了一眼之后,就乖乖地放弃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直到最后,只能带着一切正常的结论遗憾离去。
  只留下父女两个在病房里。
  罗老吹了口气,将门关上之后,终于看向了自己醒来的女儿,仔细端详,许久许久,似是不解地摇头。
  “感觉,没什么变化啊。”
  “是啊,似乎和原来都差不多。”
  罗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好像并不在意。
  只是难以理解。
  深渊的特质还残留在她的身上,可属于人的部分也没有任何衰退。
  她没有作为人而重生,可也没有成为怪物死去。
  两边用一种令人不快的方式再次混杂在一起……可这一次却没有以往的好处,失去了双方的长处之后,却将两者的缺陷全部保留了下来。
  没有了深渊的暴虐和残忍,又被赋予了人的软弱和局限性……
  这究竟算是成功还是失败了呢?
  就算她在怎么样的拒绝过去的样子,为此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决心,可充其量,不过是调换了一下两边在天平上的位置而已。
  没有坠入深渊,也没有回到人的这一边。
  而是首鼠两端的徘徊在了中间。
  看上去和过去已经完全不同,可本质上却没有任何的改变,这种模样着实让人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无奈和不堪。
  “真滑稽啊,小娴。”
  老人摇头,一眼洞彻了这一场努力的失败结局:“这就是你的本质,不可能被改变的,哪怕被赋予了慈爱也一样……”
  毫无温情地下达了决绝的论断。
  早已经对这一场闹剧的结局心知肚明。
  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只靠着努力是无法改变的,就算有再怎么强的所谓的心意和羁绊也是一样,物质的世界从来不以源质为转移,而当你试图用源质去干涉的时候,往往得做好事情变得越发糟糕的准备。
  想要得到的越多,那么世界就会给得越多,但所得到的未必是原本想要的结果。最终,除了空虚和幻灭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地狱就是这么被创造出来的。
  不论哪种字面意义上的‘地狱’都是一样。
  “有什么所得么,小娴?”
  “好像没有吧。”
  罗娴歪头想了想,自嘲地笑了起来:“失去的似乎反而更多了一点……总觉得得不偿失。”
  没有了原本规格外的凶暴与猎食者的本性之后,被赋予了微弱的慈爱,可内心的饥渴和残缺却未曾有过任何的满足。
  她依旧残缺。
  老人点了点头,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弯下腰,将过分壮硕的身躯挤进小小的沙发里,翘起腿来:“那么,有什么领悟吗?”
  “硬要说的话,也没有吧?”
  罗娴摇头,遗憾叹息:“明明被赋予了慈爱来着,可是心里想要杀死什么东西的欲望反而更加强烈了。
  这就是父亲你说的变本加厉么?在体会过什么是爱之后,非但没有满足,反而更加的渴求起那种东西来……”
  通过死亡来得到幸福,通过杀人来得到爱。
  不论如何,都无法弥补这一天生的缺陷。
  短暂的满足令怪物的那一面暂时退却,可是却比原本要超出了千百倍的渴望着曾经一度得到过的东西。
  只会越发疯狂。
  “没关系,这不是还有父亲的吗?”罗老缓缓地起身,向着她伸手:“走吧,我们回家。”
  “不了,父亲。”
  罗娴想了想,摇头,认真地说道:“我已经有想杀的人了。”
  “……嗯?是吗?”
  “是啊。”
  罗娴笑了起来,直到此刻,她苍白的脸颊上才浮现出一丝红润,漆黑的眼瞳里洋溢着喜悦期待和爱怜。
  “是什么样的人呢?”老人困惑地挠了挠头:“可以介绍给父亲认识一下么?”
  “父亲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罗娴想了想,回忆着过去的记忆:“不像是父亲你一样能够对我做出的事情面不改色的淡然处之,也不像深渊里那些异类对我的所作所为大加赞赏,更不像其他人一样会对我的菜和我退避三舍……在看到我的菜之后,他竟然想要尝一下。”
  说起当时的场景,她就忍不住微笑起来:“虽然只吃了一口就吐出来了,而且还哭得不像话,但他真得没有死掉诶。”
  “那时候,我就忽然在想——这大概就是上天的安排吧?
  在我最孤独的时候将一个我想要杀掉的人送到我的面前,令一个我杀不死的人和我成为朋友,时刻提醒我的丑恶和扭曲。”
  “我不知道这样的感情应该怎么形容……可我想要杀了他。”
  罗娴看着自己的父亲,认真地告诉他:
  “或者,被他杀了也一样。”
  在漫长的沉默里,老人端详着自己的女儿,错愕地挑起眉毛。
  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怜悯,他忍不住摇头。
  “……二十几年第一次恋爱,竟然是单相思么?太可惜啦,小娴……”老人轻声叹息,“不论是杀人还是被杀,爱人还是被爱,你恐怕都得不到。”
  “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罗娴依旧看着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现实:“书上不是说,初恋总是节制又青涩的嘛,只是得不到结果而已,还没有到让人沮丧的程度吧?”
  老人想了想,点头:“也对。”
  他问:“所以,是打算离开家里了么?”
  “被看出来了吗?”
  “父亲总要了解女儿的,不是嘛?”老人问,“打算去哪儿?罗马?美洲?俄联?伦敦?还是说现境之外?”
  “还没想好。”
  罗娴思考了一下,摇头:“出去随便走走吧,自从生下来开始,我都没有怎么出过金陵来着……这样的话,父亲也会少很多烦恼吧?”
  “还会回来吗?”
  “路过的时候自然会来看一看啊。”罗娴说,“虽然没有杀掉父亲很可惜,也希望父亲你能够长命百岁,不要死在其他人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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