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预报-第10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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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速度加快!
不是这块……也不是这块……好像是这块……但另一块也很像……
但都没什么区别,反正都吃掉了。
只是,偶尔回头时,动作不由得停顿一瞬。
那个久违的幻影再一次出现在喧嚣的餐厅里,好奇的观赏着眼前的场景。然后,蹲下来,从阿妮娅的背后举起了双手,比划着两只兔耳朵的形状,玩得不亦乐乎……
怎么看都不是很聪明的亚子啊。
槐诗挠了挠下巴。
百思不得其解。
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所看到的幻影似乎比自己还要成熟,有时候却像是个小女孩儿。
难以捉摸。
只是,收回视线时,就忍不住问:“说起来,娴姐,白帝子是什么样的人呢?”
毕竟他所能接触到的人里,似乎只有罗娴一个人和她打过交道,而且关系还很不错的样子。
“嗯?”
罗娴微微一愣,旋即感慨:“才反应过来,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啊……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
当然好的不得了,都好到要晋升天敌了,你说呢?
槐诗忍不住肚子里吐槽。
即便是已经做了大半天的心理建设,还是忍不住羡慕到变形。
家大业大就是好啊。
家里老人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怕你不想进步。
哪里跟天国谱系一样,谱系之主带头压榨工具人,层层加码007,卷到丧心病狂,而且还没有加班费。
“唔,小清么,怎么说呢——”
罗娴沉思了片刻,认真的回答道:“是个很努力的孩子啊。”
“嗯?”
槐诗微微愕然,未曾预料:“她还需要努力吗?!”
难不成,白帝子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天资绝世,风光无限,实际上在背后夜以继日、通宵达旦的苦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小就是立志卷死所有人的奋斗家?
“哈哈,没那么夸张。”
就好像知道槐诗在脑补些什么怪东西一样,罗娴摇头轻笑:“正常程度上的那种,早睡早起,努力学习,虽然理科学得很糟糕,但还是很用心的考了及格,然后还在下补习班之后尽量的给大人们帮忙……”
她想了一下,认真的说:“要说的话,像是懂事儿早熟的那种小女孩儿,知道家里状况不好,会去端盘子打工补贴家用。
她就是那种乖孩子,让人省心,也让人喜欢。”
“这一样么?”槐诗蒙逼。
“一样的。”
罗娴拧干了洗碗巾的水,关掉水龙头:“所有人,都对她报以期望……同时,又努力的不把这一副样子摆出来。
尽量的满足她的愿望,希望她每天能过得开心,希望她能获得幸福。”
槐诗挠头。
感觉这个描述越来越怪了。
“怎么听上去……跟她得了绝症一样?”
“都差不多。”
罗娴熟稔的收起了他吃完的餐盘,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思索片刻之后,忽然问:“你知道成为兵主的代价么?”
槐诗动作停顿。
兵主。
对于东夏而言,近乎可以称之为谱系源头的两位存在之一——东夏历史之上第一位、也是最强的一位破坏之神!
倘若由黄帝开创的五德循环为龙脉正统的显像,那么,祂便是龙脉的暴虐阴暗那一面的化身。
日积月累,水滴石穿。
这一份与东夏同在的威权绝非一日而成,而是铭刻在历史之中,随着这个国度的存在而延续至今。
历代无数战争都是对祂的赞颂和祭祀。
每一次军争焚表,都是对他的呼唤。
每一场在在正统之战中的厮杀,每一次死亡,都是献给他的牺牲。
自第二代兵主·太公望开始,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每多一位兵主,这一份所传承的修正值和歪曲度便越是庞大。
时至今日,名为兵主的存在,已经化为了整个东夏最为阴暗,最为残酷的威权。
即便是在天敌之中,兵主的力量也是最为狰狞和狂暴的存在,纯粹为了毁灭和杀戮而存,即便是天敌自身也不过是这一份非人之力的载体。
想要触碰这一份力量,便要做好受国不祥的准备。
纵然以神之楔作为束缚,以天敌作为容器,以数百道神迹刻印去封锁和固定,这一份龙脉暗面的狰狞依旧不是一个人能够承担的。
这一份代价称之为诅咒都已经过于温柔。
说句难听的,天煞孤星和他相比都算是父母双全。
不仅仅是注定死于非命,兵主的威权之中,仅仅是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都会带来不可逆转的天灾和祸患。
唯一能震慑这一份暴虐威权的力量,恐怕就只有全人类灵魂所形成的白银之海。
但即便如此,依然有诸多禁忌。
在其中,有一条相比之下最为无关紧要的代价,便是造就这一切的源头。
——绝嗣。
“那时候小红才刚刚两岁呢,差点好几次夭折,是东夏谱系下了死力保住的。”
罗娴感慨道:“听父亲说,由玄鸟亲自顶着天罚,移宫换命,改了生辰和三柱。
结果你看到了,作为原本诸氏的大少,完全没遗传到任何圣名传承者家族的长处,手无缚鸡之力,每天端着保温杯到处走。
对了,姓氏也是那会儿改掉的,不过大家总是记混,后面就随便叫了。”
“不对啊。”
槐诗下意识的皱眉:“那白帝子呢?”
“是啊,大家所有人都觉得成功了,大喜过望。”
罗娴轻声说:“后面,谁都没想到,当时已经有了小白……所有的恶果,就都显现在她身上了。”
天罚难躲,在劫难逃。
同平庸的兄长相较,她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即便是和兵主本身相比,也称得上是青出于蓝。
明明完美传承了诸氏的潜质和才能,甚至历代都无人能够比拟,才能天授,无与伦比……可一切的夸奖和赞美,都逃不过转折到来的那一个‘但是’。
但是——
“她会在二十二岁那年死掉。”
罗娴叹息,“这是玄鸟所推定的命定之劫。”
就算是兵主也无法挽回。
就算是凤凰的神性和天命也无法避免。
她将在二十二岁的时候死去。而她的死,会引发巨大的恶果,远超出东夏谱系能承受的范围。
甚至,有可能危及现境!
啪。
槐诗的手难以克制的抖了一下,差点没端稳杯子:
“……这么严重?”
“是啊,所以兵主才那么发疯的在深渊里到处考古,想要寻找解决的办法,一晃这么多年。”
罗娴摇头:“结果,一无所获。”
槐诗沉默。
明明答案其实近在咫尺。
解决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但所有人都在故意装作看不见,甚至,无法允许有人会这样看。
明明只要,杀死白帝子就好了。
可是一个谱系的恶果,竟然要一个小女孩儿去承担么?
这种事情本来就已经太过于残忍。即便是她不会反抗,谁又还有面目对她刀刃相向呢?
槐诗忍不住无声一叹,可就在失神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一根轻柔的手指落在了额头上。
将眉间的皱纹撑开。
一点点的抚平。
“啊,又出现了……这种正义的我绝不能放着不管的表情。”
罗娴轻笑起来:“不过,我好像忘记告诉你,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怎么样,有没有很失落?”
眼看着那一双戏谑的眼瞳,槐诗忍不住苦笑。
摇头。
“当初罗老说的其实挺对的——没道理世界离开我就玩不转。”他说,“我还没有心大到觉得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能轮到我自己呢。”
“不过,为什么问这个呢?”
罗娴眯起眼睛来,似是好奇。
槐诗想了一下,回答道:“你见过房叔吧?”
“嗯。”
“房叔能变成现在的样子,多亏了她。”
槐诗说:“即便她是无心的,或许,是她误会了什么吧……但我一直以来都很感谢她。”
倘若没有房叔存在……
或许世界会没什么不一样,但名为槐诗的人,绝对不会和现在相同。
一个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家人。
再没有什么比这个对槐诗更加重要了。
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所以,有时候,我会想,倘若能够帮忙做一些什么的话就好了。”槐诗尴尬的耸肩:“不过,想来是没什么机会了吧?”
“是吗?”
罗娴点头,轻声说:“真好啊。”
“嗯?”槐诗不解。
“刚刚的样子很帅气哦。”
罗娴托着下巴,看着他,微笑:“因为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槐诗一阵呛咳,低头,躲闪着她的视线。
感觉到面部一阵发热。
好强的攻击力,不愧是娴姐。
感觉血条已经快空了。
不过,眼看着槐诗罕见的羞涩样子,罗娴并没有再戏弄他,只是微笑着收拾着餐盘和刀叉,最后才忽然问道:
“那么,感觉如何呢,槐诗?”
“嗯?”
“这就是我所知晓的,白帝子的故事。”她说,“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道。”
槐诗摇头。
他哪里有那种只是听别人说几句就能对人下达论断的才能?
或许,在夸父看来,白帝子是活泼又懂事的小妹妹;在罗娴看来,是可爱又可怜,和自己一样被诅咒的后辈;对槐诗而言,他对白帝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那个危难之际从天而降,神采飞扬的运动系少女……
可这些或许,都不是白帝子。
至少,不全是。
可真正的她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槐诗想了一下,自嘲一笑:“但要是以己度人的话,她一定会有些孤独吧。”
生下来,就作为负担而存在。
领受着这一份与生俱来的重量和才能,活在别人的期望之中。
即便是再怎么不情愿,想要改变,可这一份重量生来就已经注定。
如此孤独……
“不,一点都没有哦。”
在他身旁的高脚椅上,那个飘忽的幻影捏着椅背,像是小孩子一样转圈圈,自得其乐的享受着欢快的氛围。
“她其实已经很满足了,槐诗。”
少女趴在椅背上,下巴枕着手臂,眺望着这一场自己无法加入的宴会。
回头看向槐诗时,便释怀的一笑。
“只是,稍微有一些遗憾……”
那样的笑容,让槐诗陷入呆滞。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已经消失不见,一如既往那样,来去匆匆。
只有疾奔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宴会欢畅的氛围。
肃然的通讯员穿过了喧嚣的宴会,黑色的制服令其他人的动作微微停滞,放下了酒杯。
当他来到槐诗面前,挺胸行礼的时候,整个餐厅已经一片寂静。
“阁下,中枢的调令下达。”
槐诗平静的伸手,接过了信笺,拆开了上面的蜡封,从来自阿赫的命令上扫过,淡然的收起了信纸。
回头,向着寂静的宴会挥手。
“继续吧,各位,大吃大喝。”
槐诗说:“抓紧时间,享受胜利——”
他停顿了一下,提高了声音:
“——然后,马上就会有下一场胜利在等待我们了!”
于是,雷鸣一般的欢呼和呐喊声响起。
停滞在原地的太阳船,轰然一震,无以计数的履带再度旋转,调转方向,卷起漫天的风沙。
向着血色的残阳,疾驰而出!
工作时间到。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诗迦古尔
黄沙之间,风声呼啸。
远方吹来的狂风从断裂的山脊之间回荡,便掀起一阵阵宛如哀哭的声音。
在现境那宛如烈日的光芒照耀之下,停驻在原地的庞大车队中,一颗信号弹缓缓的升上了天空。
很快,远方便升起了呼应的光芒。
提着测量工具的学者深一步浅一步的从山梁之上归来,跳进车厢里,开始抓紧时间,重新录入地形数据。
就在车队的中间,车长从窗户里探出身来,将装满了的水壶还给了等待许久的旅者。
“久等啦,给你。”
“谢谢。”
风尘仆仆的旅者也并不羞涩,礼貌的答谢之后,便掀起了兜帽,大口的喝了起来,两升大的水壶,竟然被一口气全部喝完了。
那样的气魄宛如豪饮烈酒一般,更胜男儿,令车顶上休息的士兵们不由得咂舌。
沾染着些许尘埃的面孔不掩丽质,让人移不开眼睛。而丝丝缕缕的白发从帽檐里露出来,在阳光之下,便泛起了如同金属一般的微光。
即便是短暂的等待,已经有不少人上去要过联系方式,遗憾的是,都未曾得到回音。
只有看够了热闹的车长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大笑,最后问道:“还要再来一点么?”
“这些就够了,车长先生。”
她说,“多谢帮忙,我已经休息好了。”
“哈哈,好说好说,只是一点水而已。”
络腮胡车长得意的大笑,习惯性的叼起了烟卷,反应过来之后,又摘了下来。
打量着眼前年龄比自己儿子也就大一点点的少女。
即便明白对方是升华者,不可以常理相较,但依旧不免有些担忧:“还要多带点吃的么?反正我们这边物资还挺富裕的。
再往前的话,到下一个中转站,路程还很远。”
“不必。”
名为原缘的少女轻柔一笑:“现在出发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晚饭呢。”
说着,重新扛起了行囊。
在背包上,白色巨塔的LOGO之上便是昔日理想国的徽记,原罪军团的身份牌挂在了拉链上,微微摇晃。
“天国谱系啊。”车长感慨:“听说很不得了啊……”
旁边的人顿时忍不住起哄,嘲笑起这个家伙来。
岂止是不得了呢?
听说过不奇怪,没听说过才足够离奇!
从一开始包揽前线百分之四十的后勤任务,再到第一作战序列时所得到的惊人战果,仅仅是一支刚刚成立不足一年的军团,便已经成为了足以比拟五大谱系的主力精锐的存在。
简直,声名赫赫——
“我还见过一次来着。”
蹲在引擎盖上晒太阳的驾驶员顿时眉飞色舞:“就在石湾,那么大的陆行舰,漂移加速起来的时候丝滑的简直过分,跟跳舞一样——哇,那个视频,在我们驾驶班最近都传疯了!大家都在找石湾车神的真实身份,小姐,你知不知道什么内幕啊?”
“……”
原缘微微愕然,沉思片刻之后,竟然露出了怜悯的神情:“虽然我大概猜得出他是谁,但他最近日子应该过的不会太好过。”
驾驶员顿时大惊失色:“是受伤了吗?”
“……差不多吧。”
少女勉强一笑,善良的替某个卡车司机保全了难得的高大形象。
“说起来,你们那还招人吗?”趴在车顶上的士兵探头,看着她,笑容热情:“退役之后我还没地方去呢。”
“招啊,一直都开放了很多岗位和职务,不过培训时间会有点长,大概一到两年左右的样子。”
说着,原缘在包里翻了一下之后,找出了一本介绍册递了过去:“目前还处于早期阶段,上升空间很大。
除了面对升华者的教育体系之外,我们象牙之塔也有面对进入社会的应聘者开办的培训专业,对口培育,免费,包工作和分配,待遇优厚。
有意向的话,还请一定考虑一下。”
“真的假的,这么复杂?”
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少女竟然如此认真,发问的士兵都有些愕然起来,惭愧感慨:“都这么大年纪了,能混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