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真魔-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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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一行人就上路了。这么多孩子,走起路来根本就快不了。很快林君玄就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一座相隔很远的山,按照众人的行进速度,明明至少需要一天才能到达,但最多十几分钟,那座山便到了脚下。整个过程中,林君玄非常清楚,自已的脚速根本没有加快,按照正常的道理,最多也就是几千米的样子。但实际的路程远不止这样
“不用觉得奇怪,我们早就见习惯了。”萧逸在旁边解释道:“师父虽然从不显山露水,但他的能力肯定很强大。”
“缩地成寸吗”林君玄搜寻脑海中听过的,相关的道术,也就这个能靠点谱,但缩地成寸,也就是控制自已脚下的地面而已,但这个缩地成寸可是缩的数十外孤儿脚下的地面,别说是林君玄,就算是对修道界有点了解的萧逸,也没听过说过有这种道术。
林君玄看向不远处的师父,他呼吸匀称,步覆从容,衣衫不惊,看不出有半点施展道术的迹像。如果仅仅从外面看,师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而已。他走路的时侯,目视前方,也不跟任何门生交谈,没有任何想要和弟子交流感情的意思。
三个时辰之后,一行人走过了需几十天时间才能翻越的路程,来到了一座城市。这个地方叫做沐城。这里的屋宇楼房都很残破,到处飘流着一股阴暗的味道。
一行人并没有进入沐城中,就在护河城对岸,众人停了下来,老人挥了挥手,道:“就在这里,大家坐下吧。”所有人都坐下来,默默的看着对岸,一句话不说。河对岸,人来人往,所有人盘坐在河对面,一语不发,这种情况很像是在等待什么。
“这是在干什么”林君玄小声对身旁的萧逸道。
“师父这么做必有深意,你等会儿就会知道了。”萧逸道。
一群孤儿一语不发,看着对面,很像是在等待什么。时间就在这种沉默中流逝。沐城的青石板大街上人来人往,人流渐渐的越来越多,叫卖的,逛店的,一切都井然有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林君玄不知道老者让一群人在这里到底是想看什么。
一把白色纸伞出现在河对面,撑着纸伞的是一名老嬷嬷,她陪同着一位温婉的白色碎花裙少女正在街边卖纸风铃的小摊边看边挑选着。少女腰侧挂着一块白色无瑕的温玉,只看这块白玉,便知这位少女出身算不是很富裙,至少也是超出普通人家的。
“李妈,你看这个风铃好漂亮啊。”少女站起身来,白皙的手掌间托着一个精致的风铃。就在她站起身的时侯,一道青影撞在少女身上,同时一只手扯住少女腰身上的白玉,用力一扯,便把白玉扯了过去。
“抓小偷,抓小偷啊”白色纸伞掉落地上,一边的老嬷嬷惊声尖叫,在她身边,那温碗的少女撞在青石板地上,正好碰到一块突起的石板角,额头蹭破,鲜血直流,只来得及看一眼那小偷离开的方向,便晕了过去。
老嬷嬷的叫声在小街上引发一阵混乱,那穿着青衣的小偷慌乱起来,一边挥舞着一把刀,一片狂叫着:“闪开,闪开”所有挡在路上的人都
无上真魔 分节阅读 47
被他或推开,或被他手中的刀误伤。河边,一对爷孙正蹲在街边乞丐,人群一混乱,便向这街边的爷孙踏来。白发苍苍的老人为了护住年幼的孙子,一把扑在孙儿身上,眨眼间便被人群淹没。更远的地方,一位街边的货郎担子被撞翻,货物掉了一地,混乱的人群中,只听货郎惨呼道::“我的货,我的货啊”
眨眼之间,一场祸乱就发生在众孤儿对面,相隔一河之远的地方。
“看街道左边的尽头,”师父的声音突然传入众孤儿的耳中,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官轿正向这边行来,几个头脑混乱的人来不及看,一头冲入了官队中。
“大胆,即然敢冲撞老爷的轿子”远远的听到一阵杀气十足的叫喝,刀光扬起,几名冲撞了官府队伍的行人被一刀斩杀
混乱还在继续,一河相隔的对面,众孤儿无动于衷的看着对面发生的一切,似乎早已熟悉这种情况。
“这就是他让我们在这里等待的原因吗”林君玄看向几丈外的师父,师父的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早就先知先觉,料到了今天在这里会发生的情况,所以让我们在这里等待还是这完全是凑巧”
一河之隔,众孤儿静静的看着对岸。很久之后,混乱终于平息。风铃摊边,醒过来的少女扑在老嬷嬷的臂弯里哭泣,她吓坏了,而且她的脸被划破了。河边,满脸污垢的小男孩抱着已经死去的爷爷的尸体,号淘大哭,一个劲的叫着爷爷。更远的地方,几名男子拖着满身的淤痕在咬牙呻吟,他们的身边站着闻讯感过来的亲人。街头另一侧的尽头,一位身着官服的老爷坐在轿子里脖然大怒,轿子前,几个官兵提着几具尸体惶恐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那个破相的白裙少女,他的家里替她订了一门亲事,再有一个月就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好不容易央求她的父母,才得了一个外出游玩的机会。”河畔,坐在众孤儿身边的师父指着那咽咽哭泣的少女,淡淡道:“因为这件事,半个月后,她的夫家把她给休了,退了婚事。她父母从此抬不起头,而这个少女也从此以泪洗面。”
老人似乎对这个少女很了解,他以一种很肯定的口吻叙说着这个少女的命运。眼前所发生的,只是一时间段的事情,但师父却似乎看到了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他甚至看透了这个少女的命运。
“我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办到的,但师父说的绝对错不了。以前,我们也曾怀疑过,后来有一次,师父让我们在那个城停留了三个月,最后发生的事情,完全和师父所料的一模一样。”萧逸似乎知道林君玄心中的想法,低声在他耳边道。林君玄回望着萧逸,萧逸点点头。
周围的其他的孤儿,似乎也早已熟悉了师父的一些能力,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林君玄心知自已才刚加入这个群体,一切还需要慢慢熟悉,也不再说多说了。
“那个小孩,他的爷爷被踩踏而死,没有了亲人,没有了食物,他的结局可想而至,至于那个引发这一切的小偷,三天后,他会被斩头示众”老者转过头来,看着众孤儿:“现在,告诉我,看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你们是怎么想的萧逸,你先说。”
第十六章 存在即是合理
“啊哦,”萧逸站起身来,恭敬的对师父行了一礼,缓声道:“师父,弟子觉得那些人被杀了,不是因为那个小偷。”
“哦”师父眉头微扬:“那你说为什么”
看到引起了师父的关注,萧洒显得神采飞扬:“师父觉得,他们只所以被杀,是因为他们没有成为官老爷,只有成为官老爷他们才不会被杀。成了官老爷,甚至连口都不用开,自有一批忠心的手下去杀那些冲撞了官架的人。成了官老爷只会主宰其他人的命运,而不会被其他人主宰。弟子想,弟子绝对不想成为那些被杀的人,而要成为官老爷。”
“你想当官”老人问道。
“不是。”萧逸向老者行了一礼,又是神采飞扬道:“我爹是玄衫派的掌门。我是我爹的儿子,自然也是修道界的。我的目标,就是成为修道界的官老爷,以后,只要有人冒犯了我,不用我说,就会有一堆手下替我教训他们。我要成了官老爷,修道界的正义,就由我来主持。我成了官老爷,自然不会容许这种小偷存在。没了小偷,哪来的人来冲撞官架,没人冲撞官架,我的官威自然也不会受损”
萧逸又是修道界的官老爷,又是官架、官威的,周围的小孩倒有一大半听不太懂,只是迷迷糊湖的看着他。
“嗯,很好。”老者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另一个人:“刘列,你呢”
人群中,一个羞羞怯怯的小孩听到点到他的名字,赶紧低了头,吱吱唔唔道:“我,我,我想成为那些有钱人,这样就再也不用做乞丐了。
“哈哈哈”周围响起一堆大笑声,那羞羞怯怯的小孩听得笑声,脸红得像火一样,头压得更低了。
林君玄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驿道,这边几十个小孩谈说,大笑,居然没有引起驿道上往来行人的注意,他们就好像看不到也听不到这边的情形一般,一个个身子笔挺,慢慢向对面行去。
“真是奇怪,难道师父又施展了什么道术,让那些行人看不到这边的情形”林君玄道心中想道。
老人又继续问了很多小孩,每个人都发表了自已的想法。有说想那少女可怜,如果他是那未婚夫,一定会娶她的,也有说那小偷可恶,一切都是那小偷引起的,大部分平平庸庸。其中只有少数几个小孩被问到时的回答,引起了林君玄的注意。
第一个小孩叫左传名,大约十一、二岁,很有几份儒雅之气,据萧逸说,这个左传名乃是前朝有名书香诗礼世家之后,他身上被寄托了复兴家族的重任。当被问到时,他说,他希望成为一国之栋梁,使百姓安居乐业,各得其所,不再有爷孙在街上乞讨,不再有贪官污吏,使府吏清廉,使王朝没有这种因为小事而杀人的官老爷。他说,他要兴人德,不使女子因为破相而被休,使男人更注重女人们的内心,而不是他们的外表。
第二个小孩叫花解语,长得眉清目秀,不过八、九岁之龄,已经很是有几分唇红齿白的美男子气质。在刚刚的混乱场面中,他居然注意到人群中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互相搀扶着在混乱着互相保护着对方。花解语沉默很久,才说,他想找到一个自已爱的人,然后像那对老夫妇一样,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这么一个可以说有潘安、宋玉之貌的小孩嘴里说出这样一翻话时,很多人都被惊呆了。对于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爱情这种东西根本就是超出他们年龄认知的东西,但这个叫花解语的小孩显然不是这样的。
第三个小孩沉默寡语,他性子似乎有些冷漠。轮到他时,他冷着脸,很是有些酷酷道:“所有死的人全是该死,所有可怜的人也没什么可同情的,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命运,是因为他们不够强,他们太弱了,所以被别人踩踏,被人休,被人杀。如果他们够强,白玉根本不用偷,人家就会乖乖送上来。如果他们够强,就算偷了东西,也没人敢抓他们。就算冲撞了官架,惹急了,连官老爷一切杀。这个世界,只有拥有最强大的武力,才能拥有一切,才能傲视天下。说一不二,无人敢违逆。他说,他的目标,是学最强的道术,成为天下第一人这翻话出来的时侯,连萧逸也为之侧目,暗自佩服不已。林君玄记住了这个小孩的名字,他叫,龙啸天
第四个就是白斩冰。“除我之外,所有人都是蝼蚁,那些官老爷,女孩,老人,小孩,在我眼中统统都是蝼蚁,想杀就杀,杀了就杀了。对于魔来说,这些人都是可以屠戮的对像,我的目标,就是要正为魔中之魔,戮尽天下”当白斩冰一双凶目扫过四周,除了林君玄和那个师父外,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那一翻极度黑暗的宣言一说完,河畔,一片沉寂,一股冷意在众孤儿中传播。
白斩冰,尽管还只是个稚童,但在他身上,林君玄已经看到了一个绝世魔头的稚形。
其他孩子怕白斩冰,但林君玄并不怕,也永远不会害怕。不管他如何的张狂,霸道,冷僻,在林君玄看来,他只是一个命运悲惨的小孩罢了。
“林君玄,你呢”老人终于问到了林君玄。
“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林君玄记得自已并没有告诉过他自已的名字。
行了一礼,林君玄站起身来,想了想,随后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师父,徒儿冒昧,想问师父一个问题。”
“说吧,”老人挥了挥手。
“我想知道那个小偷家里的情况,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办法知道。”林君玄道,他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老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并非不悦的意思:“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徒儿见那小偷偷盗时手法并不是很利落,抢的时侯,脸上也有些惊慌,更甚至,一下子就被人认了出来。明显不像一个惯偷。”林君玄回想了一下,说道。
“我会让你看到的。”老人突然挥了一下手,天地骤然一暗,护城河,屋宇鳞次栉比的沐城都化为一片漆黑,脚下突然泛开一圈圈波浪般的涟漪,不知何时,众人脚下居然出现了一间破旧而黑暗的小屋。
“这就是那个小偷的家。”老人的声音传入众孤儿的耳中。
黑暗的小屋里,积满了灰尘,唯一的一张木桌也似乎随时都会散架。房间的地面上,沆沆洼洼,积着一些污水,临墙角的地方,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佝偻着身子躺在窄窄的木床上,她身上盖着薄薄的一床被。床尾,几只老鼠正在咬着老人的脚,但老人却一无所知,她已失去了感知。
老人两眼无神,身子枯枯瘦瘦的,似乎很久没进过米水,全身上下,除了嶙峋的瘦骨,就只有一层皱巴巴的皮肤了。这个老人额头上盖着一块湿布,似乎发着烧。她嘴角流着涎水,梦呓般叫着什么。
“孩子,孩子,娘没用,娘要走了”老人的声音突然传入众人耳中,老人昏迷中,一遍遍的念叨着自已的孩子,迷迷糊糊中,她的眼中溢出两行混浊的泪水
墙角的一个米缸突然以透视的方式出现在众孤儿眼中,米缸里空荡荡的,一粒米都没有,米缸边缘,蒙了一层灰,几只肚子干瘪的老鼠扭着尾巴在里面唧唧叫着。
“这一家人,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三天前,他们吃过的,是块树根。”师父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那个小偷死前的一天,她的母亲在饥饿中死去,她的尸体五天后才被发现,那个时侯,已经被老鼠吃空了。”
真相已经清楚无比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这一切的始作佣者,竟是为了救他的母亲,才去偷盗的。一众原本指责小偷的孤儿们沉默了。
“告诉我,君玄,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你为什么会想到那个小偷的家人”老人盯着林君玄的双眸问道,他的双眼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威严,令人不自觉的低下头来。
林君玄却似丝毫感受不到这种威压,迎着老人的眼光,沉吟片刻,然后说出了一句话:“弟子信奉一句话:存在即是合理天生万物,万物各行其道,都有其道理。小偷偷东西,也必然有背后的苦衷。”
“师父,弟子知道师父有大能力,不知道有件事能不能求师父”林君玄行了一礼,对老人道。
一旁,萧逸听得脸色一变,连忙拉了一下林君玄,但林君玄视若未觉。
“弟子想求师父救下那对母子,不知可不可以这一切故然是由于那个小偷引发的,但他若一死,他的母亲也必死。不管怎样,他的母亲总是无辜的。”
“你能懂得天生万物,万物各行其道,很好。但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想要我去救那母子。天下有太多不平事,若是因你一人,我岂非永无清闲之日为我弟子,我不在乎你为正,也不在乎你为邪,但有一点,你必须得具备。正如我所说,凡我的弟子,必须有视万物如蝼蚁的气概,舍已身之外,天地万物都是蝼蚁,如此才能成为我的门生。看着你的身上,看到那堆蝼蚁了吗”
林君玄低头,只见身下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