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巫师是厨师-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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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深处,鬼狒狒发出一阵长长的怪笑声。
“咦?怎么回事?”老三缓缓的睁开眼睛,意识有点模糊。接着,他发现躺在身边的宋文韵。草丛上全是散乱的衣物,当中还有一抹暗红的血迹。
她全身宛如陶瓷般的白嫩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那绝美的俏脸布满红晕,好像熟透的苹果似的。
“怎么回事?”老三身体一震,使劲拍着后脑勺,想回忆起什么。
这时,熟睡的宋文韵开始清醒过来,她那修长的睫毛眨动几下,接着一双明亮的美眸睁开来,跃入眼帘的是一具男人雄健的身体。
“你对我做了些什么?”宋文韵咬牙,坐直身子,宛如母狮子般盯着老三,一双美眸不带一丝生气,仿佛北极般冰寒彻骨!
老三嚅嗫道:“我,我也不清楚。”
“我要杀了你!”宋文韵愤怒的情绪爆发了,扑过去连捶带抓。不一会,老三身上便伤痕累累了。
宋文韵打累了,不解气还抓起老三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一股血腥味让她清醒了几分,方反应过来自己寸缕未着。
错愕之后,两人手脚发软地慌忙穿衣着裤。好容易穿戴好,宋文韵爬起来要走,哎呦一声,脚一软又趴倒了。
保存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之躯竟然糊里糊涂被剪了彩,她悲从中来。
老三对刚才的疯狂之举没太多印象,只记得自己唇焦口燥,通体发热,恍恍惚惚被一只柔软的手牵入了一个清凉世界,小桥流水、水榭歌台,满树桃花缤纷……
一切亦真亦幻,他脑袋里犹如一团乱麻,根本厘不清哪是真哪是幻。可眼前的一切都说明他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最后,他索性光棍地拍拍手,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豪情壮志,“那个,什么,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后面的废话被宋文韵冰凉的眼光给止住了。他嗫嚅地说,“刚,刚才的事,我,我不是故意的。”
宋文韵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心里充满矛盾。
老三语无伦次,“对不起!要杀要剐,随你——”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这样?他记得糖罐子和鸡藤花不相冲,不至于如此的。
宋文韵干巴巴地说:“不需要。”她怀疑他是不是用诡计将生米煮成熟饭。这个乘人之危的市井流氓!她眼里的刀光剑影可以将他大卸八块。
宋文韵面色如霜。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一点老三深有感触。她慢慢爬出帐篷,冷冷地叫唤:“出来。”
老三战战兢兢地出去,宋文韵咬牙切齿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下了迷药?”
老三急忙分辨:“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如果,如果,你要赔偿的话,可以开出条件,我一定照办。你如果要去告我,你现在就可以去,我不会杀人灭口的。”
“算了,你救了我一命,我们扯平了。”宋文韵冷冰冰地,“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说完,扭身就走。
老三手忙脚乱收拾东西背上去追赶她,此时,山谷里升腾起七彩斑斓的雾气,美丽极了。
宋文韵似乎被这奇异的景色给迷住了,一步一步向彩雾走去。跟在后头的老三感觉胸口一团闷气似乎要裂胸而出。
不好,是瘴气!
师傅老钱曾说过,南方山林潮湿多雨,气温又高,湿热之下,山里死亡的动植物容易腐败,这些腐败之气郁积而产生致病的有毒气体,那就是瘴气。
《后汉书?南蛮传》记载:“南州水土温暑,加有瘴气,致死者十必四五。”
瘴气之毒极为厉害,闻者莫不头疼欲裂、胸腹胀痛、神智恍惚,甚至眉须脱落,赤目而亡。
而瘴气中最霸道的莫过于桃花瘴了,色若霓虹,飘如彩霞,却阴毒至极,所经之处,人畜通杀。中桃花瘴者,肌肉一寸寸腐蚀,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恐怖之极。
宋文韵摇摇晃晃,不一会就瘫倒在地上。老三想去牵她的手,走了两步便腿软,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迷乱中,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俯身在老三眼前,一只眼睛近在咫尺,一股子臊味沉沉压下。是那头鬼狒狒。
老三想跑,但根本无法动弹,手脚像打了麻醉剂一样木然。他嘴皮子动了动,想语重心长地对它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喉咙里居然出不了声。
鬼狒狒“嘎嘎”笑着,似乎很兴奋。老三浑身无力,根本动弹不了。挖心肝、撕大腿、掏眼珠子,随便了!
鬼狒狒掰开老三的嘴,取出衔在嘴里一个腥臭无比的东西塞进去。然后,伸出长臂挟着宋文韵跳走了。
嘴里臭烘烘的,但老三连吐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三弱弱地想,这鬼东西是不是高度进化了,知道以物易物,抱走宋文韵,换一个臭烘烘的玩意给他。求求你,别折磨我了!
没等他想明白,鬼狒狒一晃而至,挟着他电闪而去……
………………………………
第62章 、桃花瘴(下)
唐兵和盘二狗站在山岗上,看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树林里闪出,几个跳跃,朝这边扑来。唐兵之前见过鬼狒狒,倒是没那么害怕,盘二狗却吓得坐在了地上。黑影对他不屑一顾,几个跳跃一闪而过,奔至汽车边,将长臂下夹着的一个人撂下。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黑影又飞快地闪过了,几分钟后,又闪现了,腋下挟着一个人。这次,看清了,黑影腋下个人是老三。
他俩头昏眼花看着这一切,直至黑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才回过神,跑了过去。
昨天,三个大男人找到半夜,最后筋疲力尽才回汽车里窝了会,今天一大早又起来分头找。
唐兵在附近转悠,正好撞上来接老三的盘二狗。
看到地上地上蜷曲着一对男女,唐兵不敢耽搁,扯开嗓门叫来老顾和王子强,将两人搬上车,开车跟着盘二狗风驰电掣冲到泽子坪。
到了盘家院子外,停车,唐兵下车奔入屋里,惊慌失措地叫囔:“盘师公,救命,救命呀……”
盘师公“嗯”了声,慢条斯理道:“把女娃放里面床上去。”
唐兵急忙回头去抱下宋文韵,进屋放到里屋的床上。
老三已经清醒,但身子还是软绵绵的,全身上下都痒。他拿出嘴巴里那块臭烘烘的东西,仔细看,赫然就是丢失的护身符!他不及细想,顺手塞进口袋里,边抓痒边摇晃着进屋。
老三软绵绵地靠在火塘边的椅子上,浑身奇痒难忍。听到动静的盘阿婆蹒跚而至,看见这般情形,抢上前一把捧着老三脸左右端详,泪涟涟地道,“我的孙儿啊!”
“阿婆,没事,就有点痒。”老三故作轻松地说。
“痒什么痒!这是中了瘴毒!”盘阿婆踮着小脚几步奔至里屋的门口,大声吼,“老东西,你给我出来!你要不把我孙儿救活,我,我跟你。。。。。。离婚!”
正进门的盘二狗一脚没踩实,踢上半尺高的木门槛,幸亏慌乱中抓住了门框才没栽倒。盘阿婆,您这是毁三观啦!太彪悍了!
盘师公正在里屋施金针,用刺身术法替宋文韵解毒,闻声也是手一抖。他老脸一热,冲外屋厉声道:“鬼喊什么?那臭小子死不了!把火上的茶倒一碗给他喝。”
盘阿婆哆哆嗦嗦去倒茶,盘二狗忙抢在前面,“阿婆,我来,我来。”他是盘师公差人打电话找来的,风风火火跑来,还不明就里。
火塘上吊着的砂罐里在煮茶,味道怪怪的,没有丝毫茶叶的芳香,却有股鬼针草的涩味。
鬼针草盘二狗知道,这草到处都是,煮熟了,可以喂猪,但从没听说有人泡茶喝。师公祖不会穷得连茶叶都喝不起吧?他大是心痛,打算回头背一蛇皮袋茶叶来孝敬盘师公。
老三浑身火烧火燎很不得劲,恨不得将身上的皮剥下来。他忍住奇痒,接过唐兵倒来的热茶,急不可耐地大喝一口,烫得鬼喊鬼叫。
盘阿婆见状,上前拍着老三的后背,我的心肝、我的孙儿地叫唤。
几分钟后,盘师公出来了,冷哼一声,去神龛前烧了香,拜神。
老三端碗在嘴边吹了吹,闭上眼喝了一大口。茶水黑乎乎的,杯子脏兮兮的,看上去就倒胃口。
这哪里是茶嘛,根本就是毒药,又苦又涩,喝了立马想吐。老三装模作样地称赞:“阿公!这苦丁茶真好喝。”
“不是苦丁茶。是药,专解瘴气的毒。”盘师公烧了香,坐上椅子专心摆弄竹烟杆,“茶里除了鬼针草,还放了蚯蚓。”
“蚯蚓!”老三刚想说什么,感觉小肚子一阵比一阵紧,里面好像翻江倒海般,急忙捂着肚子夺门而去,奔茅坑里拉得天昏地暗。茅坑又小又简陋,几根圆木架在粪坑上留出一条缝,臭气熏天。
老三从茅厕出来,头昏脑涨腿发软。
“那座山谷叫蛤蟆坑,常年有雾,山里又有溪流,阴气重,是恶鬼居所,一般人都不敢去。现在搞旅游开发,来来往往的人多了,阳气旺盛,冲淡了那里的阴气。要不,你们早没命了。”盘二狗说。
“有这么夸张吗?”老三不太相信。他慢吞吞进了屋,一屁股坐在火塘边。身上的痒意渐渐消散,可血痕犹在,衣服上也是斑斑血迹。
这次深入蛤蟆坑的遭遇太过诡异,他一时想不透其中的奥秘。想了想,他把口袋里的护身符拿出来,递给盘师公。
盘师公抚摩着令符,竟老泪纵横。睹物思人,他与钟阿满师徒情深,这会,他想起了过往的许许多多。
老三陪着唏嘘。好半会,盘师公问:“令符是在哪找到的?”
“这个,这个,也不算是找到的。”老三提及早上的怪事,“是一个像猴子样的大怪物塞到我嘴里的。是这个怪物把我们从五鬼谷抱出来的。”
“是鬼狒狒。”盘师公将令符递给他,“你留着。那只鬼狒狒是你义父当年救活的,那时,它还很小。”
“我们第一次就遇到过它,当时,它差一点掐死我。”老三恨恨说。果然是鬼狒狒!
“你这不是没死吗?上一次它看到了你身上的令符,所以放了你。令符有你师父的气味,这畜生有灵性!”盘师公把令符放鼻子下闻了闻,“是鬼狒狒的口水。这畜生的口水可以化解瘴毒!”
原来如此。老三恍然大悟。义父当年救下小鬼狒狒,并跟它混熟了,鬼狒狒能感受令符上义父的气息,所以,三番五次帮自己。
不对,令符是被人偷走的,怎么会到鬼狒狒手上?
“看样子,偷令符的人来莽山了。”盘师公撇撇嘴,将令符給老三,“你戴着。之前我教你那套心法,是让你练出内力,抗拒心魔。现在令符失而复得,你个臭小子,总能因祸得福!”
这会,里屋传来宋文韵的呻吟,盘师公叫盘二狗去烧水,准备熬药汤给她泡澡。然后,指了指里屋,让老三端药汤去喂她。
老三硬着头皮端了碗药汤进去,在五鬼谷糊里糊涂夺了人家的处子之身,现在,还不知道怎样跟她交代。床上躺着的宋文韵身上到处是红肿的斑块,有几处已经溃烂。
宋文韵醒来了,睁着眼,一对眼眸闪着清幽幽的光,“怎么回事?我这是到哪里了?”
“你中了瘴气。把这药汤喝了。”老三将药汤放在床头,“是盘师公救了你。这是他家。”
宋文韵突然觉得身子奇痒,脸色一红,“你,出去。”
老三忙转身出去。等他出去,宋文韵止不住到处抓痒,那种深入骨髓的痒令她无法忍受。痒至极处,她脱下外衣外裤,剩下了内衣内裤,原本白净的身子一片通红。
大家听到宋文韵的呻吟,不知所措。盘师公在门口弹出一指,一道气劲飞去,点住了宋文韵的麻穴,她身子一软便动弹不得了。
“去,喂她把药喝了。”盘师公面对老三说,“完了后,再带她去后院泡药汤。”
“这——”老三傻眼了。师公祖,您到底安的什么心啊?您不会掐指算算啊,我跟她有说不清道不白的过节?
“快去。”盘师公不容他迟疑,厉声道。
老三忙不迭去了。床下的小青龙缓缓爬上窗户,回头朝他顿了顿,溜走了。
床上的宋文韵手脚动弹不了,但在咬紧牙关拼命扭动着身子。那种奇痒老三有体会,真正的刻骨铭心。他坐在床沿,扶起她,“这药能止痒。”端起药碗喂药,宋文韵如同听话的乖孩子一般,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喝药。
“好苦!”宋文韵皱眉道。她竭力想将记忆力那些零零星星的片段连成一段清晰的印象。她只知道桃花瘴是一种传说中的毒气,可能跟沼气差不多,人闻了会缺氧而窒息。但如今的情形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桃花瘴当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毒,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她总算有一点明白,上午在山林里发生的迷乱,不是老三蓄意而为,想到这里,对老三没有那么痛恨了。
喝完了药,宋文韵身上的痒意立减,更奇怪的是,手脚也能动弹了。
“别乱抓。”老三依旧扶她躺下,“毒液流到其它地方会产生新的溃烂。”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宋文韵。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情节还相当的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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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阴阳错(上)
宋文韵听老三这样说,立马忍住不去抓了,嗫嚅着问:“怎么,怎么我刚才……手脚不能动?”老三的手暖暖的,让她很不自然。
“盘师公是瑶族的大师公,会功夫。”老三告诉她。
宋文韵博览群书,却多是书本上的东西,只知师公很神奇,至于如何神奇则不得而知。
盘家后院很宽敞,中间栽了一株枇杷树,枝繁叶茂,高过腰的木浴桶搁在树下,热气腾腾,木本和草本混杂的气息弥散。
盘二狗忙得兴高采烈,屁颠屁颠将滚烫的药汤一桶桶倒进浴桶里,表现的格外卖力。这次,他赚大了,堂而皇之进了盘家,再不用鬼鬼祟祟躲在院子外。从今往后,在同门师兄弟面前可以昂首阔步了!现在,盘二狗恨不得抱住老三的大腿,叫他几声亲哥哥!
老三没空去琢磨盘二狗的心思,赶紧拽宋文韵去泡药浴。她叫了一声,吓得花容失色。人家还身着内衣内裤,这样出去怎么见人?老三情知自己孟浪了。连忙退出,让她自己穿戴整齐。
“你问她,是性命要紧,还是几块破布紧要?”盘师公坐在火塘边吧嗒吧嗒吸烟,不悦地说。
老三不好接话。心想,这话,要不您去跟她说。您德高望重,说话有权威性。我跟她已经有一笔糊涂账撂在那里了,这会,我说什么都不好使!
宋文韵好歹穿好了衣服,爬起来出门。细心看,她走路的姿态不怎么自然。老三领她去了后院,并向她转达了泡药汤的注意事项。然后,离开带上了后院门。
尽管四周有高高的院墙,露天泡浴,宋文韵还是不适,她扭捏半天刚脱下外衣,哐当一响,后屋门开了,吓得她一怔。是盘阿婆,她笑眯眯捧着一套女式瑶装来,“泡药澡要趁热。姑娘,快泡吧。”
“我,我……奶奶……谢谢你!”宋文韵还是觉得难为情。
盘阿婆看她文静的样子,慈笑道:“这个浴桶很干净,我们瑶家女人都是这样洗澡的。洗完先换上这个。”她将衣服搁在浴桶旁边的木凳上,离开了。
这会,屋里一干人逮着老三问长问短,得悉实情后,王子强冲盘师公鞠躬,“师公,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