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问道:从永生开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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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还没补充体力，那才奇怪了。
　　叶红鱼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便自己挣扎着下来，依着一旁的乱石休息，她有个兄长，是知守观的天下行走，只可惜，堪破了生死观的叶青，眼中再也没有这个亲妹妹。她也渴望像寻常小女孩一样可以在哥哥宽厚的肩膀上赖着，十分渴望，以至于不过片刻的功夫，竞对这个敌人产生了一丝丝的依赖。
　　莫山山望着这一幕心中不是滋味：“你……真的无情吗？”
　　她自然不再是那单纯的小姑娘，这样的话当着众人的面如何开得了口。
　　宁缺却是古怪道：“你还真拿她当小侍女？话说我们不应该杀人灭口吗？”
　　阳无月像白痴一样扫了他一眼：“修为强大到念力笼罩整个世界，那基本上也没什么事情能瞒过他们，比如昊天，比如夫子，比如……观主！”
　　“所以一些秘密，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是秘密，灭口？你要灭谁的口？”
　　宁缺尴尬一笑：“开玩笑嘛，不过西陵的人赌品估计都不怎么样，你对她这么好，人家指不定捉摸着怎么杀你呢。”
　　叶红鱼一本正经的说道：“猜对了，我就是再想怎么杀他。”
　　“道痴姑娘！”莫山山劝慰道：“你们两个无冤无仇的，切磋交流也属于正常，何必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呢。”
　　叶红鱼看向阳无月漠然道：“我似乎明白你为何不入书院二层楼了。如果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我是不会做你的小侍女，但我可以为你保守这个秘密。以我叶红鱼的名义。可是你一旦踏出这一步，谁也救不了你。”
　　阳无月笑了笑：“天下三痴都是聪明的女孩子，你腥风血雨这么多年，见地还要在莫山主之上。可你们知守观的生死观，分明是超脱生死的，为何偏偏要怕死，或者说怕这天，怕那神呢！”
　　叶红鱼似乎不想和他争辩，只是冷冷的别过脸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看在输给你的份上，我还可以给你立个坟墓。或许就在这里。”
　　“你们在说什么？”宁缺完全摸不着头脑。
　　莫山山对自己的某些猜测越发笃定，可是仍然不敢相信，阳无月只是自顾自的打坐恢复念力，喝口寒霜酒滋养一下他消耗的念力。
　　念力引动天地之力等同于施展法力神通，可是这消耗的速度远远超乎想象，若是用法力只怕能出十招，而用念力只能出一招。
　　夜幕降临，群星闪烁，昊天世界没有月亮，或许本来存才，但后来没了。
　　“是时候了！”阳无月扫了众人一眼：“恢复的如何？”
　　叶红鱼漠然不语站起身来，莫山山倒是早就恢复好了，宁缺也带着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起身。
　　“现在要进去吗？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开门！”宁缺有些无奈的说道：“不是说魔宗山门是初代光明大神官创造的嘛。道痴姑娘有钥匙嘛？”
　　叶红鱼并不想搭理他而是看向阳无月：“他有！”
　　阳无月缓缓抬起了手掌，大拇指之上那枚玉扳指，闪现出一道幽光。
　　“轰！”好似山摇地动的轰鸣之中，巨大的石门轰然洞开。
　　没有来得及震惊，阳无月已经挥手卷起一股风，带走了这些的尘埃，一步步的往上走去，石门之后是不知道几万个台阶，一步步的往上走去。一段遗失在尘埃之中的文明缓缓的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风雪掩埋了数十年，魔宗山门早已废弃，在这巨大的山腹开凿出这样巨大的空间，俨然已经非人之力，那些斑驳的痕迹，无不在彰显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巨大的石壁上，刻画着粗狂而古老的壁画。
　　一幅幅，似乎在阐述着一个古老文明的进化历程。
　　而阳无月却明白，这就是上一次永夜之后，道门第一代光明大神官对这个世界产生了疑问。他带人来到了荒原，开始传道，开始拯救出于寒冷之中的人们。
　　众人谁也没有开口，处在那莫名的震撼之中，连好奇宝宝的莫山山都没有再开口，即便她明白只要自己问，那位阳师兄一定会给她一个答案，她害怕的是，那个答案会与当世的理念大相径庭，乃至举世不容。
　　一直到最后，深刻的石线组成了一个圆，以及一个半圆。壁画到这里戛然而止，挡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个石门。
　　“日月者，明也！”阳无月轻叹道，似乎是在感慨，是在惊叹，是在惋惜，他缓缓的抬起手掌，眼前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
　　入目而来尽是尸骸，脚下白骨累累，就连那些铠甲，也变得十分脆弱。
　　“这是我裁决神殿的标志！”叶红鱼看到了那兵器之上释放着光明的徽章，与她红衣之上，那道徽章一模一样。
　　“这些好像是天擎的苦修！”大河国与月轮国截然，距离瓦山烂柯也并不远，她甚至还跟着师傅去学习过，自然也认得出天擎苦修那些独特的装束。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莫山山十分震惊，眼前这场大战留下的残骸，简直骇人听闻“怎么会死了这么多人。”
　　“是谁灭了魔宗？”
　　阳无月指了指前面那个巨大的石碑：“是他！”
　　“无字碑？”叶红鱼微微颤抖，似乎印证了传说中的那个故事，当他们走到面前的时候，他们也成了故事里的人。
　　宁缺正警恨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下意识问道：“什么是无字碑？”
　　莫山山怔怔说道：“当年背叛昊天创立魔宗的那位光明大神官，曾经说过一句话，知我者罪我者，唯时光耳，所以他死之时，要求碑上不留一字，任由世人评说。”


第60章　莲生三十二
　　“知我者，罪我者，唯时光耳！”看来初代大神官还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但其胸怀非常人所能及。
　　“可这里还是落了字”叶红鱼微微颤抖，乃至震惊，因为无字碑上有字，铺面而来的锋芒，让她这等修为的绝世奇才，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吐了口血，心神受创。
　　“书院柯浩然灭魔宗于此！”
　　锋芒毕露，肆意汪洋，与先前阳无月施展浩然气本根同源，只是多了一股逆天的锋芒，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众人便纷纷挪开了视线，那剑意直刺心胸，再看下去只怕会为此所伤。
　　“柯浩然是谁？”莫山山微微皱眉，书院二字无比熟悉，眼前就有两个书院的人，可柯浩然三字，全然没有任何痕迹，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是我小师叔！可他为何要灭魔呢？”
　　宁缺早就知道小师叔肯定是世间第一流，然而他还是没有想到小师叔竟然猛到了这种程度。
　　“为了杀一人，为了……杀很多人，为了求道，或许也是为了求死！”阳无月收起了目光，浩然剑便对他再无秘密。
　　“求死？”宁缺更是好奇的追问：“谁能杀得了他，小师叔究竟是怎么死的？”
　　叶红鱼仍想要一窥浩然剑的奥妙，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直视其中锋芒，此刻听到这番话“柯浩然拔剑向天，受天诛而死。”
　　“可你不得不承认，他是离昊天最近的人！”阳无月决然道：“可惜哀莫大于心死，挚爱之人身死，他又岂会独活。求道也，求死也！我仍不认为，是他输了。”
　　“这就是你所求？”叶红鱼终于有了惊色，其实她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你不入二层楼是为了追寻他的脚步？”
　　“错！”阳无月淡淡道：“我不是柯浩然，我是阳无月！”
　　说着，他沿着那古老的石阶而上，一步步走向那至高而冰冷的黑暗王座，昊天道的标志是一个释放着光明的太阳标徽，每一道光都像是神圣的火焰。
　　魔宗的标志也是一个圆形的释放着光芒的标徽，可惜黑暗总容易让人扭曲，故而是九头蛇的标志。
　　随着他一步步的走向高出，有一声蝉鸣似是天外惊鸿，似是黑暗寂静了千年的第一点亮光，惊艳了这人间，回荡在这山间，在这旷野，在这荒原。
　　卷起千层雪，又如流云，涤荡这魔宗大殿之中的尘埃，卷走了那些尸骨，卷动了阴阳生灭。
　　“呼！”
　　“呼！”
　　“呼！”
　　每走一步，便有一道火盆浮起火焰，照亮这昔日辉煌神圣的宫殿，像是一个个渴望了千年的战士，等待着他们的王重临人间。
　　“二十……三年禅！”嘶哑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那如山白骨已经被清理，众人才发现，哪里还剩下一道枯骨一般的老僧。
　　还有那已经坐在了王座之上的少年，他随手将那把宝刀放在手边，那样随意，可依旧有傲视苍生的霸道。
　　“阳师兄……”莫山山不敢置信，可是即便反应再迟钝，也该知道坐在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难怪你可以畅通无阻的入山门，原来你就是魔宗之人！”宁缺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这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魔宗！”莫山山不敢置信，自己敬佩不已的人竟是一直为正道所不容的魔宗妖人阳无月微微颔首“我放弃入书院，是因为书院只有一个柯浩然。道门让我很失望，书院说起来也让我失望。夫子至今也不过是个随风摇曳的小草，优柔寡断！”
　　“那我只好选择这还有点意思的魔宗，这里腐朽，这里破败，这里已经隐没在岁月的尘埃里。可就在这瓦砾的深处，又何尝不能长出一根嫩芽呢？”
　　叶红鱼微微颤抖着，可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剑。
　　却听那老僧低头吟咏道：“西方有蝉，匿于泥间二十三年，待雪山冰融洪水至，方始苏醒，于泥水间沐浴，于寒风间晾翅，振而飞破虚空！”
　　“二十三年了，魔宗宗主回来了，可你已经不是她了。你是林雾的弟子？你叫什么名字？”
　　阳无月看向拇指上的玉扳指：“我是她的师弟，阳无月！”
　　“师弟？”老僧哭哑如鬼的笑了起来“她还是不肯回来，可你回来也是一样的。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西方有莲翩然坠落世间，自生三十二瓣，瓣瓣不同，各为世界！”阳无月淡淡道：“我该怎么评价你？佛宗的山门护法，道门的裁决神座，魔宗的大祭司，还是，和尚，道士，大魔头？”
　　“莲生大师？”莫山山终于在她看过的浩如烟海的典籍之中找到了此人的信息。
　　“莲生神座？”叶红鱼更是难掩心中的激动，裁决司虽是西陵神殿权柄最重之地，但却因为执掌刑囚之事名声不怎么好。
　　“弟子裁决司司座叶红鱼，见过神座！”
　　裁决司唯一一个外人坐上了裁决之位，而且还让人无比敬佩，留下了无数美名，即便是叶红鱼也深受其光彩。
　　唯一不为所动的怕就是宁缺了：“这只怕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魔宗若为我小师叔所灭，莲生大师又何以与枯骨为伍这么多年？”
　　“呵呵呵！”阳无月淡淡道：“其实不算什么多长的故事，一个学贯三宗的大宗师，本该举世无双，却被一人压得喘不开气。当年他以饕餮魔功吃了柯浩然的爱人简笑笑，嫁祸魔宗，借柯浩然之手灭魔。又率领西陵和佛宗的联军螳螂捕蝉。可惜，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这般无力。”
　　“柯浩然灭了魔宗依然有能力灭了他们。以青石为篱，以剑痕为栅，以你最引以为傲的樊笼，将你困在此地，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不可能！”叶红鱼顿时反驳道：“莲生大师怎么会做这等事？至少，总要理由的？”
　　“人世间很多事情，其实并不需要原因，也不需要理由，因为那些原因和理由如果换一个角度去想，往往都是痴妄，那年他就这样来了，然后就这样做了。”莲生三十二惨然一笑：“他说的都是真的！”
　　宁缺以最快的速度弯弓对着那枯瘦如柴的老人，叶红鱼的剑，莫山山掌心的符，都已经凝聚起来了，唯独不见阳无月有所动。
　　“不管什么事，都是需要理由的，哪怕是死，也总该有意义和道理。唯有被世人接受和不为世人接受。”阳无月淡淡道“二十三年过去了，柯浩然的名字随着那一场大战消弭于人间，他战死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哪怕是死了，他依旧站着。而你即便活到现在，依旧是一具行尸走肉，残喘的老狗。”
　　“莲生三十二，片片皆污！当年魔宗因你而灭，如今魔宗再临人间，自当从你开始！”


第61章　痴男怨女
　　自阳无月说完这句话，二人便同时动手。不过那老家伙不是冲着阳无月而来，而是向着叶红鱼而去。
　　可是，阳无月又岂能让他得手，掌心一翻一股浩然澎湃的昊天神辉，便将叶红鱼震飞了出去。
　　“你干什么？”叶红鱼猛然惊醒，愕然发现那老僧竟直接向她扑来。识海里的念力如洪水一般向体外流淌而出，身体之中的气血似乎也在消失，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不对，挥剑便斩。可是斩落一空，她强大的剑念，竟然根本无法凝聚天地元气。
　　“沧！”阳无月出刀了，依旧是那霸绝天下的绝情斩，三十六米的绝灭刀罡轰然隔绝了那老僧与叶红鱼的距离。
　　“枉你自诩天才，连大殿里没有天地元气都没发现吗？我此前早已经提醒你，这是樊笼！”
　　阳无月挡在了她的面前，也让她微微有了凝滞，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形“怎么会这样？”
　　“你还真信这老鬼的话！”阳无月漠然道：“这樊笼乃浩然剑所化，此间根本没有天地元气，他不是大限将至，而是出不去。这厮学贯三宗，你可知他魔宗功法练得什么？”
　　“饕餮？是饕餮魔功！”莫山山博闻强识，也看出了那吸收叶红鱼力量的诡异魔功。
　　老僧看了他一眼，神情温和说道：“眼力果然不错。林雾能找到你这样的传人，的确是邀天之幸！或许是上天垂帘，今日竟为我送来这饕餮盛宴。”
　　“当年我要传授林雾饕餮魔功他却不肯，那我只能杀了他爹，可他宁愿去学那诡异不知未来的二十三年蝉。哈哈哈，今日，也正好看看，是二十三年蝉犀利，还是我的饕餮魔功霸道。”
　　“莲生大师，你是入魔了吗？”莫山山仍然不觉得莲生大师应该如此。
　　“哈哈哈！小姑娘还真是单纯！”莲生三十二大笑道：“我乃莲生三十二，瓣瓣各不同，却不知为何世人总要以一瓣之美忖全莲之形？我要成佛便成佛，要成魔便成魔。”
　　“你这等纯净的小姑娘，吃起来一定十分美味。”
　　众人直觉一阵恶寒，腹中翻腾，这老鬼原来喜欢吃人。
　　阳无月冷哼道：“山山，再告诉你一句话，修为高低和品格完全没有任何联系。一般修为越高，越漠视生命，近乎无情。故而我很眷恋尚在凡俗结识的这些朋友。可诸如宁缺道痴这般见惯了生死的，从来不会真的相信朋友二字。不巧的是，我也是此类人，故而引为一生之憾。”
　　莫山山隐隐明白他在说什么：“我信！我相信你！”
　　叶红鱼心中微微有些难受，这些年总是她孤独的杀戮与前进，唯独不曾有人挡在自己的面前，若是那年，也有人挡在自己的面前，她或许便不是这个样子：“痴男怨女，现在是聊这些的时候嘛？”
　　宁缺皱眉道：“你不是说，这世间没有绝对的秘密嘛，为何他还没死？”
　　“因为这里是魔宗山门！”阳无月淡淡道：“不可知之地，便是凡俗不可知，昊天也不可知！”
　　宁缺古怪道：“那我们也没必要死磕吧！”
　　“你当然不必死磕，毕竟老夫也不会和你一个小辈计较，可这里还有一个来寻仇的魔宗宗主！”莲生三十二的目光逐渐冰冷了起来“道魔相通可入神道，乃是我多年所悟，没想到，后世竟有如此惊才绝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