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丹仙-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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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挖了多久,小心翼翼的向上松土,一层一层泥土纷纷落下,然后碰到了硬土和地砖。
上方,应当便是庸仁堂。
只要获得奋脉丹,自己的病根儿就能治愈,恢复到修为的巅峰状态,不仅如此,也能继续向着修行的更高峰迈进,抢回失落的五年。
想到自己苦寻多年,即将彻底解决问题,魏浮沉不由一阵激动。这几年当真是苦啊,明明是个炼神境强手,却因伤耽搁,几乎成了炼神境修士中最弱的那一层,长期停滞不前,江湖上后起之秀比比皆是,今后还怎么做大盗?
平复下内心的情绪起伏,将龙骧铁爪的三条爪钩折回去两条,沿着正上方那块三尺见方的巨大青石方砖小心挖掘,将边缘缝隙中的硬土刮下来。
庸仁堂明显是豪富之地,否则哪里有财力以这种大青石封地?但凡这种大青石为地砖的宅子,通常都会有法阵守护,因此,魏浮沉刮得更加小心了。
刮的过程,也是判断是否有守护法阵、法阵是否开启的过程,就算有法阵,也不会总是开启,会造成人员进出的巨大不便。
如果遇到法阵,就需要采用别的办法,重新测量,找准法阵的薄弱处强行破之——这也是他当年立足蓝桥四友之列的真本事。
泥土刮得差不多了,魏浮沉向后倒爬了几步,做好法阵反击的准备,以龙骧铁爪顶住青石,真元微微一吐……
青石略见松动,法阵没有开启!
魏浮沉大喜,今夜万事顺利,可见自己时来运转了!
龙骧铁爪的一条爪钩沿着松动出来的缝隙插了上去,破开地面,向旁边弯折,青石也被托了起来,被爪钩托着,一寸一寸向旁边挪开,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上面露出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外同样是黑漆漆一片,某种若有若无的异香传下来,魏浮沉精神一振,这怕不是丹香?这是直接将盗洞打进了庸仁堂的丹房!
隔了片刻,魏浮沉将寻龙尺探出洞口。寻龙尺探出去是种试探,若是有法器机关之类,往往会触发,且尺上有镜,可以看到洞外的情形。
但洞外依旧漆黑,寻龙尺上毫无反馈。这种情况也常见,说明这丹房幽闭得十分紧密,也没有触发什么法器反击。
魏浮沉不再耽搁,足下一点,整个人就从洞口出飘然而出,然后……
在一片漆黑中撞上了一层障碍,发出砰的闷响。
外面囚牢中,一尊套着地阴虎魄袋的大瓮就罩在洞口上,罩得严丝合缝,典令庸藏、寺尉庸季和几个寺吏正围在地阴虎魄袋旁,全神贯注等待着,听得瓮中一声闷响,庸季立刻掐诀,全力启动瓮中的地阴虎魄袋。
被罩着的魏浮沉心中一惊,正要缩回洞里,忽然间一阵晕眩,鼻子里嗅到刚才那种异香,却比刚才浓烈百倍。他知道不好,真元一转,封住自己的呼吸,但这气息却从肌肤处大量透了进来,意识里来不及转上半个念头,就此昏迷过去。
几个寺吏一拥而上,手法娴熟,将大瓮翻过来,下面躺着昏迷的魏浮沉,他们以节制五行链将魏浮沉四肢锁上,将他制住。
典令庸藏脚尖踢了踢昏迷中的魏浮沉:“将这厮弄醒!问话!”
几名寺吏答应着,却没立时将他唤醒,而是在他身上摸索片刻,一名老寺吏摸到袖袋时,眼皮一跳,让几人后退,找了根铁钎子一挑,魏浮沉袖袋中的龙骧铁爪立时弹了出来,三条铁钩弹出,围着魏浮沉激射出一团真元寒芒,劲道凌厉,若不留神,当场就要受伤。
庸季脸上动容:“好贼子!”
庸藏赞许道:“办得好。”
几名寺吏愈加小心,干脆以铁钎子将他所有衣物全部去除,只剩下光溜溜的身子,又将他嘴巴撬开查验之后,这才去给他嗅闻解药。
第四十五章 捂脸而奔
老吏大致翻了翻那堆衣物,没再发现旁的物件,向庸季禀告后,一把火将衣物烧了。
庸国毗邻百越、靠近蛮荒,南边来的修士中多有手段诡异者,如巫蛊之术就令人防不胜防,遇到重犯时,为防衣物中有什么阴人的东西,通常都是如此处理。
诸如寻龙尺、盗天索、龙骧铁爪等诸多法器,也全都送进火里焚烧,盗天索在火堆中化成灰烬,寻龙尺和龙骧铁爪也被烧得发红。
焚烧过后,寺吏才将后两件贼物取出来,放在一边。
嗅了解药的魏浮沉终于悠悠醒转,睁开眼转了两圈,望着眼前的庸藏和庸季,心中就明白了——这回栽了!
庸季调侃道:“你这贼子倒也好本事,挖掘地道竟然直接挖进了我廷寺大牢,莫不是准备认罪悔过,洗心革面来了?”
魏浮沉动了动四肢上绑缚的铁链,发现是大牢中常用的封锁真元的法器,心中暗叹,本想盗丹疗伤,如今看来,丹没得到,伤势又得加重三分,只是不知这回再施展本命道术,境界会不会跌落炼神?
但和降为炼气相比,逃命才更为要紧,命都没了,谈什么修为?
老寺吏取出根鞭子,鞭梢上带着倒刺,刻意向魏浮沉亮了亮:“寺尉问你话,说!”
魏浮沉目光投向周围,看见了旁边地上搁着的寻龙尺和龙骧铁爪,口中回道:“说甚?”
冷不防眼角余光里一晃,右肩上传来一道刺疼,疼得他汗毛都倒竖起来,却是老吏直接赏了一鞭。
“寺尉问,你是不是洗心革面、悔罪自新来了?”
魏浮沉哭笑不得:“不是,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腰身处又挨了一鞭:“大胆!我家寺尉当面,尔敢不洗心革面?”
魏浮沉欲哭无泪:“这是问话吗?你这分明就是打人立威啊。”
那老吏冷笑:“知道就好,如今可愿招了?”
魏浮沉道:“我招!容我喘口气……”
他不敢再耽搁下去了,老吏的目光分明又往自己下面挪了几分,因此口中默诵一诀,顿时引发气海中一阵颤动,气海上方高悬一道符文,闪烁起明亮的金光。
身为炼神境修士,自有本命法器,魏浮沉的本命法器比较特殊,是一道本命符,符名“方寸符”,平时于气海中温养,需要用之前,以真元外画一符,置于左近某处,危急之时,可激发本命原符,缩地成寸,由地下遁至藏符之处。
这符厉害之处便在于可冲破阵法限制,不怕真元拘束,堪称一绝,自炼成之后,已经连续助力魏浮沉逃生两回,一回是与刺客丁甲之战,二回是项城被稷下学宫行走捕拿后逃离项城,这一次,是第三回。
因为这一神效,当年入炼神境时,才选择了这一珍贵的法符与神识相合,而非他最喜爱的龙骧铁爪。
但如此奇符也有巨大的弱点,每一次发动时,都要付出代价,忍受经脉损伤之痛。与丁甲大战之后,耗时三年才有了起色,项城逃亡,连番受创的魏浮沉已经无法依靠自我修行来恢复了,不得不四下寻访奋脉丹,而这一次,还不知会伤成什么样子。
法符启动,魏浮沉心中大定,向老吏、庸季、庸藏等人冷笑:“知道我是谁么?我乃大盗……”
又一鞭子抽了上来,老吏斥道:“不许提问,只许回答!”
这回果然抽在了他刚才预料之处,顿时疼得一哆嗦,同时也气得眼前发黑——我是提问吗?顶多算是自问自答好吧!
但时间已不允许,法符金光已经外放,方寸符突破真元封锁,将节制五行链挣脱,魏浮沉最后来得及做的,就是伸手向地上的龙骧铁爪和寻龙尺一招,将这两件东西收回手中。
在金光闪耀中,魏浮沉身形消失,消失前,他抓住最后一瞬间的机会,叫到:“我乃大盗……”
下一个瞬间,已然遁至城外,出现在一棵大树下,正是他刚来上庸时埋符之处。
“……魏浮沉!”
对着漆黑的城墙和寂寥的黑夜,魏浮沉遗憾的叹了口气,名字还是没报出去啊。
随着这声叹息,一口鲜血飙射而出,他险些站立不稳,扶着身旁的大树不停喘息。
还好,境界没有跌落,只是伤势又加重了三分,至少要将养数月才能调动真元了。而最为残酷的现实是,这次对经脉的损伤达到了极限,他的斗法实力将会严重下降,如果天底下要评出最弱的一批炼神修士,他魏浮沉必然榜上有名,且名列前茅。
一阵夜风吹过,魏浮沉低头看了看,不由大为沮丧,衣衫又没了,这该如何是好?好在如今正当深夜,夜幕便是最好的衣衫,穿着这身夜幕之衣,魏浮沉双手捂脸,认准正东方向,迈步疾奔。
廷寺大牢,老吏探着身子,小心翼翼来到魏浮沉消失的原地,用鞭子挑起地上的节制五行链,看了看,向后禀告:“贼子……跑了?”
庸季和庸藏面面相觑,同时问道:“这是什么妖术?”
老吏哪里知晓,就当没听见了,走到魏浮沉挖出来的盗洞口看了看,招手叫过来一名年轻寺吏:“下去看看。”
下去之后,自然一无所得,现在庸季和庸藏要面对的问题时,某个贼子从他们两个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逃走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这个贼子,他刚才说自己是谁?”
“大刀?”
“刀是百越的姓吧?我记得元司马麾下就有个门客姓刀。”
“似乎是。”
“会不会是百越某部盯上了申大夫?或者申大夫的芒砀山,令百越人眼红了?”
“此言有理!大为有理!”
“此事我以为不宜张扬出去,动静闹得太大,反而令贼子太过警觉……”
“不错,暂时你我知晓便是,先问问申大夫,毕竟人是冲着他来的,或许他知道些什么,到时也好有的放矢。”
“今夜加强北坊的巡查,多派人手。尔等都去,但不许吵闹喧哗!”
“在此之前,都不许说出去,尤其你们几个,谁传扬出去,谁就自己离开上庸吧!”
“两位大夫放心,我等晓得。”
第四十六章 风云暗涌
推开丹房的门,发髻蓬松、双眼通红的吴升缓步走了出来,四十天工夫炼制七百枚乌参丸、五百枚冬笋版生骨丹,差不多日均成丹三十枚。
真要算起来,灵材充足的后半个月,实际达到了日成丹四十枚的高度!
这种埋头突击炼丹的日子,辛苦是辛苦的,却也有不小的好处,每一次突击炼丹,对神识的极限磨砺、对真元的强大施压,都是对修行的极好锻炼。
吴升可以明确感受到,炼丹到了极限、真火的控制进入精微状态时,气海似乎也在隐隐发生着某种玄妙的联动,那些岛屿上方流动的云烟,细微而难以察知的悄悄变幻着形态。
虽然没有继续增加灵沙的堆积,但在修行上的好处,还是很明显的。
当他出来的时候,冬笋上人已经闻讯而至:“炼成了?”
吴升点头:“你去一趟司空府,向易司空交丹吧。”
冬笋上人连忙进去清点,又甩下一句:“廷寺的人找你,每天来一次,也不知什么要紧事,问了也不说,人就在前堂。”
吴升跟着廷寺的老吏前往拜会寺尉庸季,这才明白,原来自己闭关炼丹的日子,竟然遇到行刺案。
“多承季大夫关照,否则还真可能遇险!”吴升连忙道谢。
庸季道:“申大夫为国操劳,这是大庸头等要紧事,某岂能不用心巡查?只是刺客以诡术脱逃,再于城中搜寻,已难觅其踪。寺中老吏都说,像是蛮荒妖人的手段,当时典令也在,我二人商议之后,尚未报知国君,故此等待申大夫出关,待有些眉目了再说。”
吴升琢磨:“蛮荒妖人的手段?我知季大夫之意,我在芒砀山时,与连山部相处融洽,也未得罪苍梧部……”
庸季道:“那刺客显然有备而来,脱身之前自报家门,说是姓刀。”
吴升奇道:“我只识元司马门客刀百凤,其余姓刀的……没有打过交道啊。”
庸季道:“刀百凤自鸠兹返回后,我曾相询,据他言道,刀氏原出贡禄部,但五十年前,已为诸真所灭,刀姓者,许多都成了诸真部民,要判断是来自哪一真,很难分说,甚至还有少许刀氏族人北上,他家便是如此。”
“诸真?”
“就是列缺山诸真,申大夫入庸不久,或许未知,其中有个九真部,便与我大庸有过恩怨……”
吴升当即醒悟:“拐了君侯之妹庸姜的毋具真?”
庸季点头:“不错,九真部便是诸真之一。不知申大夫是否得罪过九真部?”
去年吴升初至上庸,就遇到司马元子让率兵南征九真部一事,此战狼狈而回,出征的五十修士只回来三十余人,且人人带伤,吴升炼制的灵丹,也因此引起了元司马乃至庆予关注。
可吴升仔细回忆,自己完全没有和诸真结仇吧?为何要派人刺杀自己?
当下问道:“不知季大夫之意……”
庸季道:“毋具真以蛊术诱获庸姜,元司马力主再战,惜为成双所阻,或许其人之间有所瓜葛?”
毋具真为报成双之仇,所以派人行刺自己?这么猜测,倒也不无道理,但吴升总觉得有些牵强,主要还是缺乏证据。
只听庸季又道:“九真之耻,诸大夫早想一雪,只是国君仁善,顾忌兄妹之情,不欲加兵。但若大夫遇刺乃九真部所为,群情激愤之下,国君也难以阻止大夫报仇。”
吴升若有所思,道:“我再想想。”
离开廷寺,回到庸仁堂,冬笋上人前来禀告:“灵丹都交上去了。”
吴升问:“验了么?何时启程押送扬州?”
冬笋上人道:“咱们庸仁堂炼的丹,都不用点验,直接入库,明日便由钟司徒押送,老朽在大库中见了,稻米和灵材十几大车,早已打包妥当。易司空还专程召见了我,好生勉励一番。”
吴升问:“哦?他说什么?”
冬笋上人笑道:“无非是那些话罢了,说什么庸仁堂为大庸操劳,居士实在辛苦,若是芒砀山那边有困难,尽管跟他说,他绝不含糊。可我一跟他说需要稻米,他就含糊了,只说出人可以,稻米难以筹措。咱芒砀山有什么事需要他出人?除非送人过来,他舍得么?”
吴升笑了笑,又问:“廷寺说,前些时日有人要刺杀我?”
冬笋上人摆了摆手:“什么行刺?不过蟊贼而已!老朽问过街坊,从老张家挖了地洞,想潜入庸仁堂偷咱们的灵材,这贼子蠢笨得可以,进坊就被识破,丢了东西都不自知,挖个地道,直接挖进廷寺大牢,哈哈哈哈,笑死老朽也!”
老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抹了抹眼睛:“他们说是刺客么?哈哈,老朽未见如此蠢笨的刺客,若真是刺客,怎么又给放了呢?欲在居士跟前显功罢了,居士说两句好话便可打发了,哈哈……这是什么贼子?奇闻也……”
说笑间,刀百凤来了:“大夫,某来了!”
虽然如今身份差别悬殊,但吴升待刀百凤如旧,刀百凤在庸仁堂也很放松,吴升便让冬笋上人出去准备酒菜,打算和老朋友共饮,顺便问问楚吴之间的战事。
酒菜摆上,坐定之后,刀百凤道:“这次去了鸠兹,发现大战之烈,出乎预料,元司马也说,吴人如今之势,可比当年大庸全盛之期。咱们送去的五百丁壮,竟是不为苦力,而直接编入申斗克扬州营中,披甲执锐,要做正卒,可见楚人损伤之重。”
冬笋上人问:“不是四百丁么?怎么五百了?”
刀百凤笑答:“沿路有投军者,都被司马带上了。”
吴升问他:“吴军如何?”
刀百凤遗憾道:“我想上阵,可惜司马不允,故此未曾亲见,但听营中几个车士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