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丹仙-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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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这里距寿春学舍已过了两条街。
万涛自责:“此事怪我,当真没有考虑到密道之事,封锁线布置太过靠前。”
吴升道:“人手不足,又不能大张旗鼓,怪不得谁,将来再围别处学舍时,多个心眼儿就是了。”
取过季孙的血衣,以神藏见光符查之,逃走的路线立刻清清楚楚,众人一路追索,便追到了廷寺。
学舍被毁,已经引发寿春城中一片大乱,廷寺这边也人进人出,一个个慌慌张张、行色匆忙。没人能想到有人居然敢攻打学舍,这可是所有人一生都没见过稀奇事儿,这些寺吏们同样如此,有人赶往湖边向寺尉韩束禀告,有人则自发前去学舍查探究竟。
吴升吩咐:“亮明身份,给我围了,谁敢阻拦,一并拿下!”
万涛正在兴头上,刚才独自应对景泰而未败,最终在吴升相助下打得景泰落荒而逃,信心大涨、底气十足,放声吆喝:“学宫办案,让你家寺尉出来相见!”
鹰氏兄弟喜笑颜开,跟着吆喝:“学宫办案,让你家寺尉出来拜见!”
马头坡六友、清风崖七兄弟环列左右,各自叉着腰,齐声吆喝:“学宫办案,让你家寺尉滚出来磕头!”
腰牌一亮、阵势十足。
寿春尹屈衡会同门尹、左右监司等城中大夫,各率门客赶来应援,先至学舍,就见宅院倒塌、房舍损毁。
学舍修士都被打晕封了气海,一时间难以救治,将那些已经吓傻了的学舍仆役招过来询问,又都语焉不详。最后在地牢中发现了重伤的袁氏兄弟,哪里还有平日里“寿春三杰”的英姿气概,尽皆凄惨无比。
目睹此状,屈衡等既怒且惊:“不知何方贼子,光天化日之下袭扰寿春,攻打学舍,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欺我寿春无人耶?此事定当严办凶徒,不可使一人走脱,否则学宫追究下来,我等都落不到一个好结果!”
众人齐声应是,屈衡又问:“寺尉韩束何在?城中如此大乱,他怎么至今还不露面?”
门尹回报:“今日韩寺尉出南门,正在湖边,据说是与随城行走的座船对峙,双方言语多有不和。”
屈衡奇道:“怎么回事?”
门尹道:“我派去的人正在湖边观望,据报是随城行走要入城,韩寺尉正在阻拦。”
屈衡皱眉:“他哪里来的胆子,敢阻随城行走?”
左监司大胆猜测:“不会是韩束……”
众人脸色皆变,韩束与人串通攻打学舍,随城行走闻讯赶来增援学舍,于是韩束阻其入城,这个解释就很合理了。
右监司疑惑:“怎会如此?据传韩束与景泰交情莫逆……”
左监司冷笑:“交情越好,翻脸时越是视如寇仇!”
屈衡当下震怒:“若是如此,韩束当死!”
正说时,有人来报,廷寺正在被人围攻。
屈衡当即挥手:“走,说不定是学宫反击了,景行走呢?有人见到景行走了么?”
众人赶往廷寺方向,就见里面大乱,许多寺吏都被绑了出来,丢在院中。
绑人的都没见过,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但下手又快又狠,口中还在不停呵斥:“学宫办案,都老实蹲着……”
“靠墙,靠墙……”
“手抱头,不听话?哪儿是头?揍……”
这些人都挂着腰牌,果然是学宫修士。
忽见有人过来拦住去路:“来者何人?学宫查案,闲人勿扰!”
门尹上前打听:“我乃寿春门尹,我家城尹到此,不知尊驾是何处学舍的行走?”
廷寺正堂屋顶上飘然落下一位,拱手道:“惊扰了屈牧,孙某之过!我扬州学舍正在查办不法,搜剿贼寇,事发突然,未能及时通报,还望屈牧勿怪。”
原来是扬州行走孙五,算得一方人物,屈衡当然听说过他的大名,连忙道:“我等此来,也是为学宫助力,不知可有用得上我等之处?”
吴升当下也不客气:“那就有劳屈牧了,随城行走正在城外,为韩束阻拦,请屈牧出手办之!”
屈衡当即应诺:“办!钟监司、乐监司,你二人速去捉拿韩束,迎随行走入城!陶门尹,助孙行走大索全城,搜拿贼子!”
这三位轰然应诺,左、右监司带领门客急奔出城,陶门尹则上前询问:“孙行走,未知学宫搜拿何人?还请示下!”
吴升道:“搜拿私贩禁药的从犯微叔芒、伯夷和季孙三人,学宫追查已久,却被贵城廷寺藏匿起来,拒不交出,故此不得不出此下策……”
屈衡心道原来如此,韩束当真大胆!于是愤然:“此僚窃据廷寺,包庇学宫罪犯,我必向王上进言,严厉惩处、从重办之!”
又问:“未知景泰何在?”
吴升摇头:“我也在找他。”
陶门尹在旁献策:“韩束在北坊有处私宅,位置隐秘,不知孙行走要找的人犯,是不是被他藏在了那里?”
吴升喜道:“那就有劳陶门尹了……鹰大、鹰二,你们随陶门尹走一趟。”
陶门尹带人去了北坊,过不多时便传来捷报,果然在韩束的私宅搜到了微叔芒、伯宜、季孙三人,当场带了回来。
吴升向他道谢:“多承陶门尹妙算,我当向临淄为陶门尹请功!”
陶门尹掩饰不住的满脸得意,谦卑道:“岂敢,岂敢……”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可忘本
微叔芒、伯宜都已昏迷,反而是受伤最重的季孙清醒着,他见了吴升,喉咙里发出“嗬嗬”之声,激动得泪水掺着血水一起往下流。
鹰大低声道:“舌头被拔了,肋骨断了三根,左脚脚趾被斩了两根,髌骨粉碎。”
吴升闭了闭眼,伸手过去探查,发现包括季孙在内,三人的经脉和气海全部受损,这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活下去的路子,再这么耽搁几日,就算勉强活了,将来也是废人一个。
所幸救出来得早,所幸有吴升在。
吴升取出奋脉丹交给鹰氏兄弟:“带下去好生治疗……生骨丹还有吗?”
鹰氏兄弟道:“有,备着呢,若是再有小还丹就更好了。”
小还丹能肉白骨生肌肤,微叔芒兄弟三人身上皮开肉绽,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只有小还丹才能治愈,否则将来整个人都没法直视。
这种灵丹也是圣手丹师文挚的独门秘方,当年被吴升得手后反向破解,同样在可炼之列,当下答应了。
万涛见了这惨状,也忍不住凑了过来:“不能就这么算了!”
吴升点头:“原想着把人抢出来就算……谷主,你带清风崖兄弟回一趟学舍,问问谁下的手,主谋肯定是景泰,但景泰既然跑了,那也就只能拿他门下修士开刀了。”
万涛问:“会不会有麻烦?”
吴升道:“攻破寿春学舍那一刻就是天大的麻烦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再加些麻烦未必更严重,但杀上几个人,反倒有震慑之效。”
万涛深吸了一口气:“真杀?”
吴升问:“有问题?谷主,咱们都是狼山出来的,行事不可忘本啊!”
万涛点了点头,带着清风崖七兄弟赶赴寿春学舍。他们杀了个回马枪,刚刚还在救治伤者的学舍仆役顿时作鸟兽散,却又哪里逃得出这帮凶神恶煞之手,被驱赶回来,吩咐他们将伤者抬到空地上,自己也抱头蹲在了墙角处。
清风崖七兄弟上前,将这帮寿春修士从昏迷中拍醒,然后当场问话:“这几日,是谁负责在地牢中拷问人犯的?”
那帮仆役低头不语,众修士则破口大骂。清风崖老大揪出骂得最凶的一人,问他:“你来说!”
那修士叫道:“你们扬州学舍的贼寇,胆敢做下如此无法无天的勾当,真当能逃得过学宫诸位奉行的严惩么……”
清风崖老大低头问:“尊驾高姓大名?谁动手拷问的人?”
那修士唾道:“拷问你个龟孙!爷爷行不改名……”
清风崖老大双手一错,顿时将他脖子拧歪,正脸转到了后面去,其状相当恐怖。
“我耐心不好,没兴趣知道了。”清风崖老大舔了舔嘴唇,满眼都是兴奋,在人群中踱了两步,又揪出一个。
这般极为果决的杀戮,当场震得所有人呆住了,没人再敢骂出半个字。被他揪住头发的学舍修士是个中年女修,按说也是寿春学舍的老手,办案之时对人犯下过无数次狠手,可今日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如此任人宰割,本就吓傻了,忽然被拽住头发,顿时控制不住的浑身筛糠、痛哭流涕。
“尊驾高姓大名?谁动手拷问的人?”清风崖老大低下头,附耳问道,还舔了舔那女修的耳鬓,舔得这女修就是一抖,全身寒毛倒竖,几欲晕厥。
所幸这女修还记得对方说过“耐心不好”,颤抖着声音回答:“我是寿春学舍修士余娥眉。”
“很好,娥眉很好……你告诉我,谁拷问的人犯?”
“在地牢拷问的是……游目、何笃……”
当即有人怒骂:“余娥眉,你怕什么?不过一死而已!既然胡乱说话,那大伙儿就一起死!我们是从你手上接的人,那时候人已经重伤了!”
余娥眉只求保命,反驳道:“肋骨是你们打断的,脚趾是你们斩的。”
那两人叫道:“舌头可是你和晏休拔的!”
余娥眉旁边一人尖叫:“不是我们,是景行走拔的,气海和经脉是袁大郎废的,我跟娥眉只是拷问,打的是皮肉!”
清风崖老大将余娥眉和她身边的人拽起来:“尊驾高姓大名?”
那人高呼:“我是晏休,我家是临淄高门,我愿投扬州学舍,我愿拜入孙行走门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清风崖老大将大声咒骂的游目、何笃也拖了出来,让他们四人两两相对,每人手中塞了柄短剑,又将袁伯海三兄弟拖到他们四人脚下,眼望万涛。
万涛闭眼:“不忍看,不忍看啊……快一些,快一些……”
清风崖老大点头,旋即吩咐:“想活命就动手!”
余娥眉向万涛跪倒大哭:“小女子知道错了,恳请活命……”
万涛怜香惜玉之心大起,心下不忍,向清风崖老大示意:“唉……给她换柄长剑。”
清风崖老大给她塞了柄长剑,喝道:“动手!”
……
吴升在廷寺这边和城尹屈衡、陶门尹等人交谈,再次向他们致谢,这二位都说应当的,配合学宫查案,此乃本分尔,当不得谢。
马头坡六友在搜剿廷寺时起获大量赃物,都是涉案的灵材、法器、灵丹乃至爰金,尽数用大箱子装了,送到吴升面前。
吴升看着眼前十多个大箱子,摇头斥道:“查案归查案,却不是来抄家的,其中必有寿春廷寺乃至官署的财物,岂可一并带去?”
马头坡老大赔笑:“行走,案情未明,我等也不知哪些是赃物,哪些是原物,只得一并装了,还请行走甄别。”
吴升笑道:“我哪里甄别得了?岂不见屈牧和陶尹便在眼前,难道不晓得拜求能人吗?”
在吴升的一再恳求下,陶门尹陪着屈衡清点财货,点出一半箱子,这是寿春官署和廷寺的原物,吴升委托屈衡将来发还各处官署和廷寺,剩下七箱赃物交由扬州学舍带走。
刚清点完毕,远处一阵喧哗,随樾终于入城了。
与他同时回来的,还有左右监司,以及披头散发被封了气海的寺尉韩束。
随樾自和吴升热络叙谈,陶门尹则来到钟、乐两位监司跟前,看了看昏迷的韩束,皱眉道:“怎么还活着?”
两位监司不由愕然,却见陶门尹向着屈衡那边努了努嘴,屈衡在远处轻轻点头。
第一百三十八章 依依惜别
随樾之所以回来得那么快,其实并无钟、乐两位监司助战之功,两位监司赶到时,寺尉韩束已被随樾拿下,就押在船上。
只是得知两位监司的来意后,随樾一阵摸不着头脑,干脆入城来见吴升,见面后迫不及待询问:“情形究竟如何?寿春的两个大夫为何忽然跑来助战?问他们也分说不清,还说是感谢扬州、随城学舍助阵景泰,合斗韩束,搞得我莫名其妙。”
吴升拉着他来到僻静之处,笑道:“我谈过了,他们都以为景泰是咱们一伙儿的,咱们学宫是在围捕韩束,也难怪,都是学宫一脉嘛,呵呵。我也懒得解释,由他们自己去悟吧。”
随樾还是有些没明白:“他们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原本是做好了和寿春这帮家伙斗一场的准备了,没想到他们还能帮忙,当真奇哉怪也。”
吴升道:“谁知道呢?反正他们已经来了,也出手帮忙了,就当结个缘法了,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也不是什么坏事。”
随樾问:“景泰呢?”
吴升道:“跑了,正要问你,用了一种符,嘭的一下燃起大火,大火灭了之后,人就没了,这是什么东西?我扬州学舍无人知晓。”
随樾道:“方寸符。”
吴升问:“什么好宝贝?”
随樾道:“这是雨天师一脉的上品顶级法符,分五行之法,总称五行方寸符,景泰使出的,应该是火行方寸符,故此成火。此符分为主符和次符,主符施法时,人随符遁,可直通次符埋藏之处,主符次符之间,最长可达二里多地。”
吴升恍然:“如此说来,景泰极有可能逃出寿春了?”
随樾道:“若是我,次符埋藏之地也必然首选城外,嗯,就藏于大湖之中的某艘船上。”
吴升遗憾道:“神藏见光符是搜不到踪迹了?”
随樾点头:“难,那么大的地方,去哪里找?用出上百张神藏见光符,恐怕也搜不到。”
吴升羡慕道:“好东西啊,能弄到吗?”
随樾摇头:“此符炼制极难,就算雨天师本人也亲口承认,炼十次能成一次就不错了,且炼制时日很长,所需灵砂极其珍贵,若是市面上有一张,就算出价百金,恐怕也有人会抢。”
正说时,万涛带人回来了,向随樾见礼。他是分神境高手,在修为上可与随樾对坐交谈,随樾也知罗奉行很看重万涛,对他不敢稍有失礼之处。
吴升问他:“如何了?”
万涛叹了口气:“袁氏兄弟顽抗,抵死不降,殊为棘手,但寿春学舍还是有忠义之人的,义士余娥眉、晏休、游目、何笃四人久存忠义之心,不愿同流合污,坐而奋起,反戈一击,终于为民除害,但游目、何笃二人力竭身亡,余娥眉、晏休也受了伤,俯请行走抚恤嘉奖!”
随樾在旁听了不由微笑:“果然是忠义之士,当赏。”
吴升召那二人过来相见,余娥眉颤颤巍巍,身上满是鲜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战战兢兢过来下拜,哭泣不止。
晏休则膝行于地,爬到吴升跟前俯首叩头:“小人久闻行走大名,早有拜望之心,无奈身在贼窟,只恨无法成行。今日行走直入寿春,大发神威,救小人于水火,小人愿拜入门下,效犬马之劳!”
吴升赞许道:“知道弃暗投明,也算可取,也不需拜我门下,省得有心之人说我强夺他人门士……”
正沉吟间,晏休抢先道:“小人明白!”
转过头来向万涛下拜:“俯请万前辈收录小人为门下。”他是无论如何要拜入扬州学舍的,入不了孙行走门下,那就入万涛门下,做孙行走门下的门下,也一样能保命。
万涛挠了挠头,瞟了一眼旁边依旧哭泣的余娥眉,又看了看吴升。
吴升笑道:“余娥眉、晏休,你二人便入万涛谷主门下吧。”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随樾向万涛道喜,送出两份见面礼给余娥眉和晏休,这两位连忙站到万涛身后紧紧跟随,一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