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丹仙-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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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三十的卦象既然提到“井”,吴升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而是仔细检查密室的四壁、顶壁以及脚下。
在不停敲击中,吴升找到了一处声音迥异的地方,飞鸿剑出手,照着这个位置才挖了两剑,就挖出一个木盒子,连忙打开。
庸直也下到井底,出现在密室中:“上面没什么可疑的东西……找到了?”
吴升从木盒中挑出一方绢帕甩给他:“看看。”
庸直眼皮一跳,这不是燕湖山庄戈七郎给陈振留书所用的那种绢帕么?不仅款式一模一样,帕角绣着“戈”字,就连上面写的字句也和之前一样——“正月初五,至燕湖山庄相会”。
庸直有些头皮发麻:“真有问题!戈七郎、黄膜、陈振,他们三个是一伙儿的。”
吴升还在盒子里翻找,在三镒爰金、一百多个蚁鼻钱的下面,又找到几瓶普通灵丹,都是疗伤补元之用。
此外,还有一块墨玉。
吴升将墨玉在指尖翻转,呆看良久。
庸直问:“这玉有什么用处?”
吴升道:“这玉用处可大了,但凡各地廷寺,见玉之后都要尽量配合玉主人的要求,提供协助。”
说着,取出自己的玉牌,一并给庸直看。
“学宫玉牌?这……黄膜是学宫的人?”庸直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薛仲只说死的那个人……叫费白的那个是学宫的人,可没说黄膜,是刻意隐瞒还是压根儿不知?”
吴升思索道:“只有在学宫备案,才算得上学舍修士,如果备过案了,薛仲没有理由不知道,所以,要么这块玉牌是假的,要么薛仲自己也没被告知。”
“那这块玉牌是真是假?”
“我感觉是真的。”吴升刚才观想了几个呼吸,黄膜这块玉牌上转化的灵沙和自己那块具有相同的色泽,因此来源上应该没有问题。
“薛仲在瞒着我们?”庸直问。
吴升摇头:“连狐妖观看纪山东口崖壁上的天书文字都告诉我了,他没道理会隐瞒黄膜的事情。我虽然只和他打过两次交道,却觉得这个人可交……所以我猜,黄膜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庸直一个劲琢磨:“戈七郎和陈振会不会也是学舍修士?和黄膜一样,很隐秘的那种?”
吴升想了想,道:“有这种可能,如果直大郎你的猜测成立,那他们成为学宫修士的时间就很早了,甚至在宋镰上任之前。”
庸直开始学着吴升脑补:“三人里,戈七郎是召集者,领头的?他召集黄膜和陈振于正月初五干了件事情,惹怒了狐妖,所以狐妖出现,将他们一个个全杀了……原来那狐妖没乱杀啊,她杀的都是一伙儿的,嗯,除了费白……他运气不好……”
吴升若有所思:“运气不好?”
庸直:“运气……”
吴升宣布:“回郢都!”
庸直赞同:“走!”
回去很快,路过昨天卜三十开酒铺的地方时,灶火熄灭,酒幌子已经摘了,卜三十也没在,只剩下那些没用的桌凳。
吴升跺足:“后悔啊,昨日忘了向他请香了,结果这老儿又搬家了!”
庸直问:“请什么香?他的香很灵验么?”
吴升遗憾不已:“灵得狠呐!”
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吴升几乎快把酒铺剩下这点不多的东西折腾毁了,也没有找到灵香,只得怏怏离开,继续返回郢都。
学宫修士通常都住在学舍里,不仅安全有保障,也方便随叫随到,吴升这种学宫修士属于例外,但名义上依旧住在扬州学舍。
所以费白的住处不难找,郢都学舍的修士最多时也不过十来个,进每个空房间看看就知道了。
薛仲前往临淄还没返回,费白的屋子没有被人动过,保持着他离去前的模样,所以搜检起来很耗时间,折腾了很久,也没找到可疑的绢帕。
吴升判断:“这厮怕不是有外宅?”
搜寻的重点从绢帕改成了房契之类,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只是房契的主人却不是费白,而是“秀兰”,想必是费白养的外宅。
于是两人又离开了学舍,重新回到了白龙池。
“兜兜转转那么久,没想到又回来了。”吴升感慨。
庸直取出房契又确认了一遍,有些迟疑:“门前的槐树……”
吴升问:“怎么?有问题吗?”
庸直道:“鱼喜……”
吴升立刻想起来,前两天在白龙池边一家茶肆喝茶时,鱼喜认出了庸直,让家中仆役过来相请,还留下了地址,白龙池东南,门前有槐,说的就是这宅子。
这是怎么回事?
吴升又看了看房契,上面对宅子的位置描述中果然是“门前有槐”。而宅子旁边的几座小院,门前都没有槐树。
正思量时,之前那个青衣仆役推门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庸直,连忙上前躬身邀请:“郎君来了?我家夫人午时还问,为何郎君这两日一直不来,郎君快请。”
庸直看看吴升,吴升推了他一把,示意:走吧,进去再说!
第三十五章 遗书
身为庸直的好友,吴升得到了好友待遇,被招待于花厅之中,饮酒吃食。
庸直本人则被青衣仆役请去了后院。他原本还有些顾虑,不情不愿的想要推脱,却得到了吴升的鼓励和暗示。
很简单,有这么个好机会堂而皇之进来,你庸直该付出什么就付出什么吧,多坚持一会儿,给我争取时间寻找线索。
于是庸直咬牙而入。
宅子并不是很大,吴升的修为又摆在这里,后院发生的动静,他大致都听得一清二楚。等到后院开始入巷,吴升便将伺候的仆役轰走,在花厅中搜寻起来。
搜寻片刻,没看到可疑的东西,又步出花厅,打量着左右厢房,找了个借口,比如想喝茶之类,把仆役打发走,于是钻进两间厢房中查看。
可惜这两间厢房也不对路子,一间是仆役房,一间是杂物房,等他失望的退出来时,青衣仆役捧着茶具在门口等他。
吴升厚着脸皮道:“内急,不知……”
仆役又去提了便桶过来,吴升放完后问:“以前我也曾经来过白龙池,当时还是一座废园,如今变化当真可观,竟然起了那么多宅院。”
仆役道:“贵客不知,是因虎夷之南庸、夔、麇、鱼诸国迁入郢都之故,大王赐于白龙池建宅,我家也是当时来的。”
吴升问:“来了之后就在这里建的宅子?”
仆役道:“这边的都是旧宅,我家本宅在白龙池西头,只因那边有些吵闹,我家夫人便于此地购入这座小院,僻居于此,躲个清净。”
吴升点头道:“原来如此,刚买入的?我有个好友的三叔的外甥女的远方表亲,名秀兰,你可曾听说过?”
仆役笑道:“她就在隔壁,和我家是邻居。”
正说时,庸直也一瘸一拐从后院出来了,有气无力的问:“隔壁?谁在隔壁?”
仆役回答道:“这位贵客正问隔壁的邻居秀兰。”
庸直呆了呆:“隔壁?不是说她家门前有槐树吗?”
仆役解释:“原本是有的,我家夫人喜欢她那树,便买了过来,移栽在自家门前,就是上个月的事。”
吴升无语的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庸直,搞半天走错门了,有些尴尬:“好端端就在邻里,左右不过几步路,这还买了移栽过来……花这钱……”
仆役微笑:“我家夫人乃故鱼君之妹、夔司马之妻,不缺钱。”
庸直想说什么没说出口,终于还是被吴升拉走了,青衣仆役送出门来:“我家夫人吩咐,郎君下回有暇,还请常来。”
离开鱼喜家,庸直忍不住道:“大夫,这算怎么回事?我在后宅辛苦,却是白辛苦一场,走错了门?这……”
吴升打住他:“行了别抱怨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辛苦的是我好不好?”
庸直还在抗辩:“大夫哪里辛苦了?”
吴升道:“我耳朵听得辛苦,你小子,可以啊,都不带停的……”
庸直辩解:“不是我不停,是她……大夫去试了便知,是真苦!”
吴升摆了摆手:“好了别解释——矫情!找个地方歇会儿,晚上进秀兰家。”
等到天黑时,吴升一挥手,两条黑影顺着墙角旮旯摸到鱼喜宅子旁的另一座宅院下,两个翻身就进去了。
这宅子格局和鱼喜那边几乎一模一样,干起活来就利索多了。
前院的两个家奴当即被点倒昏迷过去,吴升和庸直在几个房间中来去片刻,确定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又来到后院,后院的主屋中睡着女主人,应该便是秀兰。
秀兰容貌稍显平常,算不得美人,由她坐镇此宅,多半是因为对费白忠心。
将秀兰也搞昏过去后,放心的掌上灯,两人在屋中寻找起来。
显然,费白的死讯依旧没有传到这里,屋中没有任何祭奠的样子,一切如常。
转了几圈,翻箱倒柜之后,没有任何可疑之物,绢帕和肚兜倒是有不少,上面却没绣字,吴升一件一件给床上的秀兰试穿,果然是秀兰之物。
这下有点挠头了。
庸直盯着吴升给秀兰试穿无果后,却将目光放到床塌内:“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同样的屋子,这床却比鱼喜那床窄一些,嗯,这屋子也似乎有点局促。”
说着一个翻身就上了床塌,在昏迷的秀兰身边转了个身子试睡,试了几次,伸手去墙上触摸,忽然间咯吱一声,墙上转出道门来,里面光线昏暗,竟是个暗室。
吴升大喜,和庸直进了暗室,点燃灯火,发现架上有不少灵丹、爰金、法器、灵草,庸直一边检查,一边咬破手指往上抹血,抹一件收一件,只蚁鼻钱没收。
吴升也不管他,一屁股坐到靠墙的桌边,认真翻阅桌上堆着的木简和绢帕。
他当然是先看绢帕,挑出一张眼熟的打开,角上绣着“戈”字!
吴升呼吸一阵急促,连忙去看字句,只见上面写着:“已挖通,见门,难开,如图。”
连忙寻找图卷,又挑出一张牛皮,上面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座大门,还有一个人作势推门,大门约有推门者的七、八倍那么高,可见巨大,宛若城门。
吴升再抽出一张绢帕,依旧来自戈七郎,写的是:“辛苦三载,未得其果,难矣!今夜梦及老燕,未知其意。”
于是继续抽出相同的绢帕。
“燕落山!乃燕落山!弟将于此搜寻,可待佳音!”
“今至芒砀山,主峰内藏灵泉,有奇花异草,弟将于此搜寻,期盼佳音!”
“芒砀非兑三离四之位,弟将去。辛苦一年终成空。”
“弟至虎夷西峰,可待佳音……”
戈七郎的绢帕看完,吴升又去翻阅那堆竹简。
“大泽之北有聚龙山,山庄有地道,地道尽处乃天窟,有尸骸,疑为庄主……”
“聚龙山非兑三离四之位,弟将赴大泽之西天门山……”
“弟已至大泽之南,疑其位非山,将试其谷,可乎?另,所耗已尽,速发如下法符、法器……”
这些竹简的留书人是“黄”。
还有许多竹简来自陈振,是告诉费白,他收了多少货、卖了多少货,给了戈七郎多少灵丹、法器之类。
吴升全部看罢,闭目沉思良久,睁眼时,庸直已在旁边翻看,一边看一边喃喃道:“还真是一伙儿的!”
第三十六章 门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费白、黄膜、戈七郎、陈振的确是一伙儿的,其中费白和黄膜都是学宫修士,所以另外两人同为学宫修士的可能性很大。
他们多年来一直在按照所谓“兑三离四”之位寻找着什么,其中费白、陈振两人一个在学宫明处、一个在江湖暗处,为黄膜和戈七郎筹措物资,后者两人则负责寻找。
后来戈七郎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于是召集众人于正月初五前往燕湖山庄相会,相会的结果不得而知,其后被忽然出现的狐妖逐一追杀,追杀的顺序是戈七郎、费白、黄膜、陈振。
根据绢帕书信的描述,他们找到的那个地方应该就在燕落山中,由一道巨门阻隔。
看着戈七郎勾勒的这幅图,庸直问:“这是藏宝地库?谁留下的?”
吴升在指尖转着那柄狐妖死前紧握的短剑,道:“说不定是上古大修士遗留的洞府,这柄短剑,就是来自洞府之中。”
庸直思索道:“那洞府中的其他宝物呢?咱们找了那么久,也没见着啊。”
吴升道:“说不好,也许被他们藏在了某个地方,陈振不识货,然后拿去小东山坊市出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又或者洞府中的宝物并没有几件,陈振只分到了这柄短剑……”
他忍不住再次生起观想短剑的念头,但终于还是忍住了,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可不能轻易将其损毁。
庸直顺着吴升的思路脑补:“他们的行踪被狐妖撞破,于是抢夺其宝?”
吴升问:“狐妖死的时候你就在身边,看见什么储物法器没?”
庸直摇头。
吴升也摇头:“也许这狐妖天赋神通,肚子里、皮毛里就能藏物,如果是这样,咱们可就白辛苦了一场,好东西都让薛仲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捡了便宜……”
庸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大夫,直并非浓眉!”
吴升没好气道:“这是一种形容,对那种奸邪伪善之辈,你说他浓眉大眼之徒就对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庸直盯着吴升大量:“大夫,你的……”
吴升打断他:“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去看看,直大郎想去吗?”
庸直望向图中那堵巨门,不停点头:“当然要去看看,咱们鹿鸣泽就缺这么一道门。”
将这些卷宗全部收走,两人从暗室退了出来,关闭之后原路返回,从哪儿进的从哪儿出来,挨个从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中的秀兰身上翻过,细心的吴升还将她原来穿的肚兜换回去,恢复原样。
“还撑得住么?”吴升看着庸直有些憔悴的模样,不禁问:“撑得住咱们连夜赶路,不行就歇会儿。”
毕竟庸直今天在鱼喜内宅中耗力过甚,真元溢出超量。
庸直咬牙:“没问题的大夫。”从刚才暗室中搜出来的灵丹中找出一瓶乌参丸,嘎嘣嘎嘣嚼了几枚。
吴升劝道:“直大郎,不要沉湎女色啊!”
从郢都返回燕落山,又是六、七百里,重新回到燕湖山庄时,吴升再次打量这个偏僻的地方,却依旧搞不清楚和“兑三离四”之间的关系。
不过他用不着搞清楚这个问题,只需要享受戈七郎的发现成果就是了。
几个人往来的绢帕书信中并没有写明巨门的所在位置,但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他们很快就在一间柴房中找到了一个井口,这个井口被掩盖在一堆木柴下。
很少有人家会这么布置水井,所以这井必有蹊跷,就连庸直都立刻反应过来:“卜三十说的井原来是两口,难怪收了大夫六十个钱。”
吴升依旧将钩蛇召唤具现出来,让它打先锋,庸直第一次见吴升出蛇,不由为之失神:“大夫何时修行的巫法?这是大夫修出的神巫大蛇么?好大……”
钩蛇下井之后又等了许久,吴升招呼庸直一块儿下井。下到六、七丈时,井壁上发现一条地道,庸直想往里钻,被吴升拦住:“不是这里,这条地道应该是戈七郎试挖的,失败了。”
每下坠六、七丈,井壁上都有这么一条地道,一共挖了六条,吴升都以火光在洞口验看,每一条都相当深邃,望不见尽头。
“这厮,当年费了多少工夫。”庸直忍不住感叹。
再往下,终于看见了井水,按照距离判断,深达四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