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妖皇-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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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没有回头，他的脸正对着栾天，栾天看到他脸上的落寞与失望。他摆了摆手，嗫嚅着：
“但愿有一天，你们会明白会明白”
乌金缓缓打开屋门，“咣当”一声关上木门。门外乌达等众人呆呆的望着木屋，谁都没有挪动脚步。
阿公看到门后的栾天，将他轻轻抱在怀中。他慈祥的看着栾天的双眼，眸子，变得有些浑浊。
“阿公，送我走吧”
栾天仰起头，看着乌金的眼睛。此时的阿公，更显苍老，脸上的沟壑，似骤然加深了许多。
乌金轻轻摇了摇头，仰头对着天宇似自言自语：
“此事是因你而起，却又不是。我乌金从未有过叛族之想，只是不甘心这陈腐的固步自封，彻底毁了我巫族祖巫们会明白的，会明白的”
说着说着，他竟老泪纵横，似积压多年的心结，突然找到了某种解脱。
屋外，烤着鹿肉的篝火犹在燃烧，一声“噼啪”发出，让栾天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阿公，我是天眼族吗”
听到栾天的询问，乌金眼中出现了一丝惊诧，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栾天，又抬头望天。
“天眼族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好亲切”
“是啊，你是天眼族，也就是瞳族”
“他们为什么要排斥我们”
阿公低头看着栾天：
“夜真的不懂吗”
栾天无语，他懂，他当然懂，都是为了该死的血统，那所谓的，纯正的血统。血统的纯正与否，在很多族类眼里，都是一个结，一个至死不渝的心结。
“其实融合没什么不好，这才是，我们巫族的出路有天我会回来的，以他们懂了的姿态回来的”
乌金再次仰头喃喃，他的心中似有许多许多这样的感慨，只是，没人会听，没人能懂，他只有说给自己听，说给怀里的小罗巴听。
“是该离开了”
阿公的每一句话里，都透露着无奈，透露着不舍，透露着自己的坚持。栾天很想劝慰几句，但却无法说出口，有些话，绝非他这样年龄的小孩子可以说出的。
“我们吃鹿肉”
乌金放下怀里的栾天，脸上带着一份释然。他走出屋外，回来时，手中端着一个大石盆，里面装着满满一盆香喷喷的鹿肉。
鹿肉很香甜，但栾天吃的无滋无味，他吃了几小块鹿肉，喝了一点肉汤之后，便不再吃了。
阿公只当小孩子胃口小，也没当作一回事。栾天坐在木凳上，双手托腮，静静的看着乌金狼吞虎咽，他的脑海中，翻腾着近来发生的一切。
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
他为寻得天眼族的线索感动兴奋，但同时，更多的愁涌上心头。这是梦境吗如此真实的梦境
在这里，他的身份是“夜”，他如何才能回去
第171章归去
吃完晚饭之后，阿公在一个大木桩上盘坐下来，开始修炼。栾天依样在木床上盘坐，煞有介事的闭眼修炼。
其实并非依样，阿公打坐修炼的方式，与人族并无二致。这动作，栾天已经做了几十年，他再熟悉不过。
“阿公，要怎样才能修炼呢”
栾天不想提丹田之事，以免引起乌金的怀疑。
“哈哈，我的小罗巴对修炼感兴趣了”
阿公睁开眼，笑吟吟的看着栾天。
“若要修炼，先需开灵，若要开灵，先画巫铭。”
“巫铭”
“就是这样的铭纹”
说着，乌金伸出双手，撕开胸前的麻衣，在他的胸膛上，竟铭刻着一只苍鹰这只苍鹰骄傲而孤独的翱翔于天际，它的身下，是漫漫黄沙
仔细看下，数不清的黄沙在乌金的胸前密布着，连裸露出的脖颈和手臂上面都有一粒粒沙粒清晰可见，似是长在阿公身上一般
“巫铭由心而生，乃是巫神所赐，我们巫族便是依赖身上这巫铭，来储存灵气。因此巫铭越是繁复，修炼的前景越是无限”
“夜，若想成为修士，便尽快感应巫神的召唤，去刻画出属于你的巫铭吧”
听到乌金此言，栾天内心苦笑，心想：
“不用问，听阿公话里的意思，要如何画出巫铭，只能去问他们的巫神了。可是，我这至多一半巫族血脉，巫神能感受得到吗更何况，这一半血统，还是假冒的”
“我对如何画出铭纹倒没多大兴趣，可问题是，我要如何才能回去天岚幻石将我以夜的身份送到这里，意欲何为比的是什么寻得天眼族的秘密最多可算是意外收获，莫非比得是修炼速度可夜是什么时候画出巫铭的呢现在的阿公肯定不知，那是未来的事情”
“看来还是要尽快修炼，要画出属于自己的，巫铭”
栾天脑子飞快旋转着，努力的想理出一个头绪，不过脑海中，依然混乱。
乌金只当他是在感悟巫铭，微笑着继续闭目修炼。栾天闭着眼，想着想着，渐渐歪倒在木床上，进入梦乡。
“夜，醒醒，该起床了”
“夜，起床了，我们该走了”
阿公的呼唤让栾天从梦中醒来，这一觉睡的好香，好久没有这样酣睡过了，竟不着一丝梦中痕迹。
栾天揉揉眼，天光已经大亮，在木床上，放着一个小兽皮包裹，里面鼓鼓囊囊装着一些东西。看来阿公，是执意要带他离开先巫部了。
一手领着栾天，推开木门，屋外已经站满了人，人群最前面的乌达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乌金，你果真执意如此嘛何苦”
不知是出于挽留还是想做最后的劝慰，乌达的声音有些嘶哑，声音很大，带着不解。
“乌达，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
乌金朝着众人摆摆手，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他拉着栾天的小手，向天巫部外走去。他们身后。乌达的脸色越发难看，众人的目光，始终聚集在二人身上。
走出了老远，栾天回头，乌达等人仍站在原地。回转头，身前，是茫茫沙漠，乌金牵着栾天的手，向沙漠深处走去。
“阿公，我们要去哪里”
“去寻找瞳族。”
乌金抬头望向沙漠深处，眼神中，有些迷茫，有些豁然。他伸手抱起栾天，全力施展开身法向前方疾驰。
有人说，所谓故乡，不过是我们祖先流浪的最后一站。所以，谁又能说所谓离去，便不是归去
“阿公，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乌金没有回应，脸色有些凝重，眸子中透出的感情，有些复杂。他携着栾天，踏步在半空中飞翔，栾天感觉不到他的修为，根据他飞行的方式和速度判断，至少已有相当于洞虚境初期的修为。
“夜，过了这片沙漠，就到了一处戈壁滩了，我们到戈壁滩上歇息一下。”
“嗯”
栾天在阿公怀里哦了一声，两人不再说话。乌金不再说话，转了个弯后，迎着夕阳，向正西方疾驰而去。
夜幕降下时，脚下沙漠渐渐有了枯草的痕迹，极目望去，远远的，一根根奇形怪状的石柱组成一个个不规则的怪石圈，密布在起伏的石丘之间。
阿公将栾天紧紧抱在怀中，身形划出一道彩虹，在石柱间穿梭。一些接近枯萎的灌木、枯草在地面上顽强的生长着。
偶尔的，惊起几只不知名的小动物，从灌木丛中跃起，逃向远处。不同于白天的骄阳炙烤，夜幕下的戈壁滩，温度骤降，此时呼啸而过的风，冰冷的刺骨。
风吹过怪石圈，发出阵阵呜咽，如泣如诉，犹如置身丰都鬼域一般阿公用一手麻衣将栾天裹紧，身形敏捷的在怪石圈石柱间跳跃。
地面渐渐有了灰绿之色，似进入了一个有些生机的草甸。远远的，一座巨大的岩石山映入眼帘。
这岩石山光秃秃的，其上无一株草木，周围山体已被四季的风吹的没了一点棱角。它的样子甚是怪异，如一只怪兽盘坐于戈壁滩上。
仔细看去，这巨大的石山仿佛一座雕像，其样貌，竟与巫族极为相似，形神兼具。它的周围，数座低矮的，同样光秃秃黄色的石山簇拥着它。
乌金看到石山之后，加快了脚步，闪过怪石圈，向山脚飞去。来到山脚下，仰望可看清石山全貌，竟是由一层层的页岩叠积而成，风雕琢痕迹明显。
“我祖孙二人便在此歇息一晚”
乌金阿公说完，将栾天放下，他口中掐诀，对着石山脚虚空一指。顿时，石块横飞，细小的碎石屑旋即被风吹走，随着乌金手掌移动，十数息间，一个不大的洞府便被开辟了出来。
阿公牵着栾天的小手走进新开辟的洞府，四壁挺干净平整，足够容纳两人在内。将栾天安顿好后，阿公便飞出洞口，去寻找晚餐的食物去了。
栾天盘坐在洞府之内，夜幕已经降临，他听着呼啸的风声，望着洞口外的隐于夜幕下起伏的石山，精心感悟着。
他隐隐觉得，此次入梦所比试的内容，必然与修炼速度有关，时不我待，他要抓紧一切时间，感悟出巫铭，达到开灵了。
第172章西漠荒丘
阿公回来时，手里拎着几只黄狼。在这贫瘠之地，只有最顽强的生物才能生存下来，黄狼便是其中之一，而且，他们是此地霸主。
阿公见栾天在闭目冥思，微微笑了笑，没打扰他。他在洞口升起一堆篝火，将黄狼架在篝火之上，火苗跳跃，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
不一会，黄狼肉的醇香散逸出来。阿公伸出一只手指，弹了弹黄狼肉的表面，判断熟透之后，将它从木架上取了下来，顺手撕下一根后腿，递给栾天。
“小罗巴，吃饭喽”
阿公此时的心情，似乎已经变得不错。栾天伸手接过黄狼腿，大咬了起来，乌金也撕下一块狼肉，放入口中咀嚼。
栾天知道，如他这般境界，已经压根不需要依赖食物补充精力，阿公只是，陪着他吃。
乌金一边吃，一边不时的抬头向洞顶上望去，脸上一阵阵现出沉思之色。一块狼肉在他口中不断咀嚼着，似乎永远嚼不烂，咽不下。
栾天吃了一根狼腿之后，便感觉抱了。阿公放下手中黄狼，一抬手，手中多了一个黑色的小瓶。
“夜，给你这个，闻一闻，有助于你感悟出巫铭。”
瓶子从阿公手中轻飘飘飞出，飞到栾天面前，栾天抬手拿在手中。这瓶子似石非石，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灵气从里面散发出来。
“次为何物”
“灵液，这可是珍贵之物，快闻一闻。”
“珍贵此地贫瘠到如此地步吗”
栾天心中哭笑不得，此瓶中灵液所散发出的灵气若有若无，其灵气比普通灵石都要差上许多，甚至就连当初在罗云镇时，云来居修房内供修士免费使用的灵液，也比这个要浓郁许多。
“这样成色的灵液在此地竟成了稀缺之物”
栾天心里想着，苦于自己的乾坤戒无法打开，否则，这样的灵液又算得了什么
他一脸平静，又打开瓶口闻了闻后，将瓶子递回给阿公。
“我不需要这个。”
乌金闻听此言略微楞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他没说什么，将瓶子收回包裹之中。以他的阅历，早已经看出，这个叫夜的小罗巴，不同于一般瞳族。
篝火渐渐熄灭，周围一片漆黑，偶尔几声狼叫传来，乌金盘膝打坐，栾天也盘坐在一旁，在黑夜中睁着双眼，感悟着属于自己的巫铭。
不到一个时辰，栾天便倒头睡去。乌金转头看来看他，将身上的麻衣脱下，盖在他的身上。
定定的看了栾天一会之后，乌金着上身继续修炼，他身上的铭纹一阵阵闪耀，散发着青绿色光芒，洞府外，狂风呼啸。
清晨，栾天在一阵醇美的肉香中醒来，他身上盖着阿公的麻衣，抬头第一眼看到了阿公着的干枯肩背。
栾天坐起身，听到动静的阿公回过头，看到栾天醒来后，对着他笑了笑。然后，他一挥手，麻衣飞回他的身上，马上穿戴整齐。
黄狼很快烤熟，两人如昨日般，吃着香喷喷的狼肉。
“阿公，你铭纹中的苍鹰，从何而来”
“这苍鹰乃是巫神赐予阿公的最珍贵的礼物。那时，阿公还是个小罗巴，就跟现在的夜一样。”
乌金满目笑意，看了看栾天，仰头看向洞外，继续说道：
“有一日，阿公在沙漠中寻得一处胡蚁的巢穴，那胡蚁的蛋，可是个好东西。于是阿公便找了个机会，偷偷取了它们的蚁蛋，结果被一群胡蚁追杀”
“阿公在沙漠中跑啊跑啊，那蛋非常巨大，阿公要双手抱着，那些追来的胡蚁，站直身，比你现在还高后来阿公实在跑不动了，便丢掉蚁蛋逃命”
“可那些胡蚁已经被惹怒了，仍穷追不舍，终于，阿公摔倒在沙漠中，被胡蚁团团包围。就在阿公以为自己要命丧蚁口之时，天空中突然来了几只苍鹰，他们闪电般扑了下来”
“这几只苍鹰几下便将领头的几只胡蚁撕碎，叼起，剩下的，四散逃命，是这几只苍鹰，救了阿公的命，回到部落后，阿公便感悟出了这苍鹰巫铭。”
“夜要记住，巫铭乃是个人机缘，更是万能的巫神对世间万物之爱，没有爱，便不会有巫铭的存在。很多巫族毕生都感悟不出巫铭，那时因为，他们心中没有爱”
乌金说着，用手抚摸了一下胸口的苍鹰，铭纹一阵闪耀，这苍鹰，似在他胸口鲜活了一般。
“阿公，我懂了”
栾天口中停止了咀嚼，他看了看阿公，又低头凝视着眼前篝火，那跳跃的火花，仿佛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
“走过这片戈壁滩，后面便是荒丘了。据我多年观察，瞳族很可能便隐匿于这荒丘之中，吃完饭，我们便出发”
青山留名在，何处是荒丘。
“嗯”
栾天望着阿公，深深点了点头，若能在这入梦之中，顺利找到瞳族，距离他完成范增的任务，便只有一步之遥。
只可惜，此时乾坤戒无法打开，放在里面的项羽残魂，取不出来。但总之，是越来越近了。
很快，栾天吃完狼肉，拍了拍手，阿公微笑看着他。
“我们走吧”
乌金背起栾天，栾天伏在阿公背上，两人离开洞府，转过石山，乌金踏步半空，向戈壁滩深处飞去。
这戈壁滩非常广袤，足足飞了三四个时辰之后，怪石圈渐渐稀少，下面又变成了茫茫沙海。又飞行了二三个时辰，茫茫沙漠中，渐渐有了一些绿洲。
随着行进，绿洲越来越多，星罗棋布的分布着，如镶嵌于黄海中的一粒粒绿色珍珠。这些绿洲毫无规则，似随机出现，但与普通绿洲，却有些不同。
它们有的，深陷下去，构成一个天然的地洞。地洞之内，却是沟壑绵延，郁郁葱葱，长满绿树青草，有的地洞内，竟还有小型瀑布
有的，是一座山峰，突兀的在沙漠中拔地而起山峰气势虽算不得宏伟，但也怪石嶙峋，古树横生。
世间无常，国土危脆。
这些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景物一一出现，透露着丝丝诡异，彰显着此地的不凡，栾天的内心，不免紧张了起来。
第173章瞳族遇大佬
在茫茫沙漠中，突兀的出现一个个凸起或者凹陷，且这些凸起或者凹陷均是郁郁葱葱，与沙漠景象完全迥异。
巨大的反差让栾天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环顾着四周。乌金却似司空见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