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当道-第4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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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先天真祖分身被绞碎，剩余的分身则更加狰狞！
先天真祖似乎也知晓自己的大罗天阵之威，不及对方之阵！
所以他没有去与那尘星之阵对抗，而是操控着自己的大罗天阵，继续朝着中央的孤厄疯狂碾压！
擒贼，先擒王！
只要他将孤厄击溃，对方的大罗天阵，自然也会随之溃散！
孤厄所在的中央区域，空间扭曲的程度越来越大，裂痕越来越多！
这些裂痕，绵延了整片空间，也绵延了孤厄的整个身躯，密密麻麻！
仿佛，孤厄与这片空间，随时都要一起……支离破碎！
但置身于这片破裂的空间中，任凭无穷压力，任凭裂痕遍布周身。
孤厄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始终带着一份倨傲，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世间的淡然。
似，他并非站在破裂空间之中，而是立身于红尘之外的孤客，看透了沧海桑田，看穿了万千变化，不受任何俗法拘束！
正是这种超然世外的眼神，让先天真祖心中涌起了一股怒意，越发疯狂地催动大罗天阵，已将其威能发挥到极致，全力碾压向孤厄！
原本，先天真祖只想着镇压擒拿对方，但现在，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因为，那孤厄的眼神，已不止是让他怒，也让他恐！
但，他是谁人？
他是真古仙界的第二真灵，先天！
他经历的岁月，连他自己都已经数不清！
所以，他不会让自己恐！
所以，他欲杀，他欲斩尽这唯恐念头！
蓦然，孤厄周身的空间，于无数绵延的裂痕中，瞬间粉碎，连着孤厄的身躯，也跟着一起在空间中粉碎，化作了无数细微的碎片！
看到这一幕，终于让先天真祖松了一口气。
就算这孤厄的修为境界与他一样，都在道因之上。
但整个本源身躯被击碎到如此地步，相当于是受到了不可逆的重创！
这种情况下，对方不可能还拥有再战之力！
先天真祖只需要将对方那破碎的本源，也完全抹除，便能将之彻底斩杀！
但这个时候，先天真祖已经从那份怒与恐中，挣脱出来，他不会斩杀对方！
他要将孤厄破碎的本源收纳起来，重新炼制一道本源身，尝试打破桎梏！
他见过对方曾于登天时，滴血重生。
这点其实并不是很难，一些能让本源再生之法，都能做到这一点，甚至有一些至宝，同样也能！
但在当初，先天真祖却感受到，外荒海尘星的本源十分特殊！
仿佛不是借助什么秘法，或是至宝让本源再生，而似乎是他的本源，本身就拥有恐怖的再生之力！
否则，就算是滴血重生，也不可能重生得那么快，且没有丝毫代价！
所以，当时他才会在尘星完成登天后出手，欲要擒下对方，当成炉鼎，有很大概率，能助自身脱离生命的尽头！
此刻，当击碎对方身躯，心中恐意散去，这个想法再次出现，于是他抬手便朝着孤厄碎灭的本源抓去！
可就在这时，那所有的本源碎片，却在瞬间……全部灭绝！
先天真祖立时一怔，自我毁灭？
不对！
蓦然，他神色大变，因为对方若真的选择了自我毁灭，何以那无尽尘星，那大罗天阵，依然还存在！？
他的亿万分身，依然还在对方的大阵中，不断磨灭，越来越少！
先天真祖倏然转头，凝视八方，心中刚熄灭的怒与恐，再次涌现！
下一刻，淡漠的声音传遍星空。
“莫不是以为，就汝会形万身？”
紧接着，先天真祖就看到了令他震撼的一幕。
只见上方，有一粒尘星，忽然就幻化成了孤厄的身影。
或者说，也不是幻化，那就是孤厄本身！
紧接着，无数尘星，全部化作了孤厄！
他们，都是本身！
先天真祖怔怔地看着这一幕，那无数的孤厄之身，与他的无数道化分身，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分身就是分身，哪怕是以道韵演化，与本体之间，也会有着巨大的差距！
而在他眼前的孤厄，却能以道韵，幻化出无数的本体！
那每一道本体，都有着自身的全部实力！
一般来说，这不可能做到！
除非，是掌控了自我的本源道，以本源道韵显化，再以无穷无尽的本源作为支撑，方有可能成！
这份无穷无尽的本源，便被称之为……永生本源！
这也是先天真祖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梦！
但此刻，他看到这条永生路，却是在旁人身上，与他无缘！
无数的孤厄，凝视向下方无数的先天，抬手一按，浩瀚的大罗天阵威能暴涨！
相比之下，先天凝聚之阵，恍如变成了小罗天阵，无数道韵分身不断被击溃！
直至所有的道韵分身完全被击溃时，便只剩下了先天一人！
这是他唯一的本体！
上方，孤厄无数的本源身也随之散去，只留下了孤厄一人。
不过那不尽的尘星依在，大罗天阵依在！
而先天，就只有一人成阵，使得他大罗天阵的威能，已不及先前的千万分之一！
眼看着孤厄的大罗天阵压临，先天没有再反抗，没有再挣扎，只是神色间，显得彷徨。
他寻遍一生，依然迷惘！
但他知道一点，自己……败了！
“苍茫大道，生灭浩渺，不是我的，终是强求不来吗？”
“御道，你又走到哪一步了？”
下一刻，无尽尘星将先天完全吞没，恍如大罗天阵被凝聚到了极致，将其中笼罩的一切，彻底灭绝！
待到尘星散尽时，里面已经没有先天的身影。
孤厄缓缓收回手，又负在身后，接着微微抬头，呈四十五度仰望星空。
“苍茫大道，生灭浩渺，宇内道外，何处才是吾之归途。”
然后，他就在此地站了许久许久，日复一日，直至半载过去，也还那么站着，好似雕塑。
“嗯？何以还不归去？”
最终，也不知是不是孤厄站得身体有些麻木了，微微动了动身子，不再仰望星空，而是低下头来，也不知是对谁说道。
“喂，此界无趣，吾欲归之，汝二人速速出来！”
“喂喂喂……！”
然而，没有回应。
这立时让孤厄不爽起来，正想着要不要说些狠话，一阵愤怒的咆哮忽然传来。
转头看去，原来是游方蝶正扑腾着翅膀，于发泄怒火中靠近过来。
在看到蝶的瞬间，孤厄才露出了恍然之色，撇撇嘴道：“幻骇真，莫若渡之，叫吾这道幻身出来相助，还不让渡自由，真不怕吾永不归去，彻底融合汝二人，渡幻成真？”
孤厄此言之意，说他是由孤与厄相融后，虚幻存在的人格！
但若他愿意，便可以渡幻成真，那么从此以后，世间将再无厄，再无孤！
只有孤厄！
而孤与厄两人，明知道是这种情况，竟还敢不让渡自由，束缚着他，不让归去。
其实也并非是不让，而是孤与厄两人中，其中之一想要孤厄再帮忙一件事。
这就是让孤厄不爽的地方。
不过孤厄虽是这样说，却还是迈步朝着游方蝶走去。
经过半年的折腾，整个红荒海已经被游方蝶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也亏得红荒海本身就是一片废墟，早在数百万年前，就被一场大战给毁了。
如今就算游方蝶再折腾，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孤厄不断靠近游方，任凭游方如何展翅，罡风横扫，也伤不到他分毫。
他一步步走到游方蝶面前，最后伸手按在了它的头上，道：“好了，小蝶蝶，寻不到同伴也无妨，有个人，他不会因寿而终，也不会因怒而焚，他会始终随你……！！”
第806章 极极痛哉乎！！
随着孤厄的话语，游方蝶不断扑腾的翅膀渐渐松缓，渐渐不再扇动，最终静止下来。
有一道身影，就那么落入了游方的脑海之中！
在以前，游方看不到那道身影！
或者说，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睁眼去看过。
在无尽的岁月中，游方早已经彻底绝望，它虽还活着，甚至无法逝去。
但它的心，早已经死了。
所以在这无数年间，它根本没有再去看过周围的景色，只是漫无目的地飘荡在深空与星空中。
飞到哪，便是哪！
而此次感应到同类的存在，寻到幼蝶的时候，是它时隔无数年后，第一次睁眼去看！
可它看到的，却是幼蝶被自己吞噬的一幕。
这对游方而言，太过残酷。
但此刻，随着孤厄将手搭在它的头上，随着孤厄的话语，有那么一道身影，就闯入了游方的脑海之中。
它方才看到，原来在过去的千余年间，始终有个人，一直跟随着它！！
正如孤厄所言，对方没有因寿而终，也没有因它的怒而焚！
即便它身上那沾染了无穷怒之毒的火焰，对方也没有受到影响！
他，一直在！
这也是游方蝶第一次遇上，没有因它身上的毒，而自我焚灭的人！
随着那道与眼前之人一模一样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时，有一种极度深沉的情绪，自游方蝶体内涌起。
蝶本无泪，但会哭！
此刻的游方，就正在啼哭！
孤厄轻抚着游方蝶，再道：“帮人帮到底，有人化作了道源，暗藏于你的体内，或要夺舍，吾便再帮你一把！”
“不过，小蝶蝶你本源太强，吾还差一些……！”
说着，孤厄忽然转身，伸手朝着远方，遥遥一抓！
与此同时，在相距遥远的外荒海，孤小星亦是目光深深凝视着内荒海，凝视着红荒海的方向。
他知晓里面发生的一切，也知晓自己的另一道本源身与厄融合了！
更是在与厄相融后，因为那份本源因果的牵绊，他又知晓了关于厄的一切！
同时，他更知晓孤厄此刻所想！
于是他缓缓抬手，取出了一尊小鼓。
此鼓，是孤小星许久未曾动用过的养神鼓！
这养神鼓虽能养神，其内七十二个古字，孤小星也只是念过其十三，开启了十三个魂窍。
若是能将七十二个古字全部念出来，必定能让孤小星获得巨大好处！！
但要使用此鼓的代价却不小，需要承受无尽折磨，甚至是如诅咒般深入记忆的痛苦。
孤小星一直没有太好的应对方法，若是不能排除那份伴随记忆的痛，就算开启了魂窍，也会得不偿失！
所以，他也就一直没有再用过养神鼓。
此刻，这尊养神鼓，就化作了一道流光，以无法形容的速度，飞往了内荒海的方向，飞往红荒海而去！
在红荒海中，孤小星与厄相融，诞生了幻灵，孤厄！
而外荒海留下的这道本源身，则自然还是孤小星！
他没有融合进去，自然不会受影响！
只是，若孤厄不愿意走，真的想渡幻成真。
那么，孤小星最终将失去那一道本源身！
并且，那失去的大部分本源，还无法复原，会导致他修为实力大降！
因为，孤小星虽已经踏上永生路，可也只有在部分本源灭绝的情况下，才能使本源重生。
但严格上来说，孤厄身上，那属于孤小星的本源身，只是融合了而已，并没有灭绝。
所以，也无处重生！
不过也好在孤小星知晓孤厄心中所想，所以也不怕对方搞出什么幺蛾子。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将他一把抱住。
孤小星不用看也知道，来者是巧嫣然，便抓着她的手，一起眺望远方。
上方，东荒钟依然悬空，镇压了方圆一片星空，使得外面的怒之毒，无法蔓延进来。
游方蝶已经飞过了半载，孤小星与魔四合力，总算是抵挡住了当初的浩劫，免让九牧海盗团生灵涂炭。
但在游方蝶经过的这条路上，依然是绝路！
在这整条路上，两边延伸的数千万光年之内，也就只有他们九牧海盗团还存在！
其余生灵，已全部灭绝！
并且，在这一片星空中，还遍布着怒之毒！
这些毒，第三古境修士都要小心翼翼，就算是知命境，都不敢随意闯荡。
哪怕是道因境，也不敢轻易沾染！
不过道因修士能阻隔因果，让自己不受这些怒之毒浸染，倒是可以穿行其中。
至于第三古境之下，想都不要想！
哪怕就是登天境，也无法阻隔这些怒之毒侵袭，一旦沾染，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因怒火自焚！
可以说，数万年之内，游方蝶路过的这一大片星空，都将沦为死地！
不过若没有特殊的保存之法，让这些怒之毒就这么飘散在星空，它们的神性也会不断削减！
不会超过十万年，所有的毒都会消失。
但九牧海盗团显然不可能在这里等十万年，这一段时间，他们正在商量九牧海盗团的迁移计划，准备换个地方当老巢了！
本来这个计划早在三月前就应该实行了，不过最终孤小星给出了建议。
再等等！
有人问等什么。
孤小星便回：等内荒海安定，也快了！
听闻此言的人，先是愕然，有些不明其意。
可很快，他们就如明白了什么一般，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与振奋，还有期待！
听尘星牧长之言，或许，他们可以，直接搬往内荒海！
另一边，养神鼓一路飞出了外荒海，飞过了内荒海，飞入了红荒海。
最终，落入了孤厄之手！
看着掌中小鼓，孤厄眼中的倨傲渐渐消失了，甚至内心深处，还出现了一种淡淡的惧意。
孤厄立时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不屑道：“出息，不就是开几个魂窍吗？又有何惧？汝且看好，吾如何轻受之！”
说着，孤厄直接开口，念叨出了养神鼓中的古字。
他一连念出了十三个古字，古字又化作鼓槌，敲击在小鼓之上，发出“咚咚”般清脆好听的声音。
孤厄将这些鼓声听在耳中，也没什么问题，始终面不改色。
直到他念出第十四个古字时，那声音才让他眉头皱了一下，但又很快舒展，不由说道：“看到没，开启一个魂窍，便是如此简单，手到擒来，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然后他继续开口念叨，一直到念出第六十多个古字后……！
“啊……！痛……极极痛哉乎啊！鼓爷爷轻点，轻点啊……甚痛，痛煞吾也！！！”
只见，此刻的孤厄，已是胡言乱语，哭喊连天，泪流满面，怎一个惨字了得。
游方蝶静静矗立，它目睹了孤厄从傲然，到卑微求饶的整个过程。
不过游方也明白，眼前之人虽与那道身影一模一样，但他不是他！
不过之前孤厄也对游方说过，它很快会归来！
所以，游方蝶在等！
孤厄这里虽然感受中已经痛到了极致，但他并没有放弃，坚持着继续念出一个又一个古字。
终于在浑身痉挛抽搐中，念出了第七十二个古字，同时也是养神鼓中的最后一个古字！
随着最后一道鼓声响起，养神鼓在这鼓声中，化作了一缕烟消散。
从此世间，将再无养神鼓！
并且一同消散的，还有孤厄记忆中的痛！
实际上，养神鼓的运用方法便是如孤厄这般，只要一次性将七十二个古字全部念出来，便能驱除那种痛，使之不再浸染记忆！
只是，万古以来也无人能做到这一点罢了！
这尊养神鼓，曾被真古仙界一个叫上神宗的宗门获得。
他们知晓这鼓能开启魂窍，拥有莫大好处，可到最后炼疯了无数弟子门人，也没人能成功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