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上仙是只鸟-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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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山弓着背,喘息声甚重,歪头看向木珏芝:“木县尉,你我在同一个衙门里面当差,分管不同部门,平日里虽然有一些龃龉,但并未交恶。而今你说这般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话指责本县尉,是为何?难道,是你想要身兼左右两县尉之职,所以出言诋毁于我?”
木珏芝气得眼珠子都快要翻到后面,黑着脸,双眼逼视刘景山。
“刘县尉,吾乃掌兵之人,不喜算账数钱那些事情,你少冤枉我。还有,吾等若是没有查明始末,怎会唤你入衙门审问。”
刘景山未语先咳嗽数声,又大声呼吸一下,一脸的满腹委屈。
“木县尉此话何意?难不成,你们是在怀疑,吾与府上死的人有关系吗?”
说完,刘景山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直咳得满脸涨红,弯下腰来。
齐克诚见自己小舅子这般模样,急忙上前,问木忆荣是不是搞错了。刘府命案,皆为榆树妖怪所为,与刘景山并无关系。
木珏芝十分无语的瞪了齐克诚一眼:“齐县令,你堂堂一县之长,竟然相信神鬼之说,不知道的人听你这话,还以为你乃是阴曹地府的阴司官员。”
齐克诚被木珏芝损得一脸尴尬,但是仍旧替刘景山辩白,道他之前受到袭击,刚刚醒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知不知道,带回衙门审问,便可知晓了。”
木珏芝说完,便命捕快上前抓人,一直腿软无力的齐克诚,此时见木珏芝无凭无据咬定刘景山不放,严重怀疑正如刘景山所说的那般,木珏芝想要霸占临潼县衙左右县尉两职位。
却刘景山还是他的小舅子,他如此好说歹说,木珏芝竟然就是不买账,顿感失了面子,十分恼火,挺直腰板儿挡在前方,十分硬气的喝一声:“本县令看谁无凭无据的胡乱抓人。”
刘府与齐府的下人,见齐克诚挺身而出,立刻全都拥在其后方,大声叫嚷官差不可胡乱抓人。
甚至有些人,竟然还上前推搡木珏芝,道刘景山大病初愈,气虚体弱,还在焦心刘夫人生产,木珏芝就在这里排挤同僚,趁机揽权,想要称霸临潼县衙门,真是厚颜无耻。
木珏芝对平民百姓不敢随意动粗,正欲呵斥之时,只见瑞草踱步到他身前,“仓啷”一声,拔出他腰间佩剑,手腕一转,在身前挽了一个剑花。
“啪嗒”一声,齐克诚的官帽被劈成两半儿,掉落在地上,顿时惊得众人连连向后倒退数步。
齐克诚双手颤巍巍的伸到头上摸了摸,然后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瑞草:“你你竟然损坏本官”
齐克诚下面的话,被瑞草逼到他嘴边的剑尖儿堵了回去。
“你这是你这是在”
瑞草想要说齐克诚什么,但是一时没有想好词儿,身后传来木忆荣悠悠声音。
“齐县令,你这是在聚众闹事,阻碍查案吗?”
齐克诚吓得忙弯下腰,道不敢,但还是忍不住据理力争,道查案需讲证据,那庞管家对刘景山有十数年教养之恩,情同父子,平日里大家都知晓他对待庞管家十分亲厚,怎会做出杀死庞管家这样的事情,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且刘景山夫人正在生产,希望木忆荣能够阐明缘由,为何怀疑刘景山,要将他逮捕到衙门?
瑞草用木珏芝的剑拍着左手掌,也和其他人一般,同样看向木忆荣:“我想回木府,你快些审问,不要再拖拖拉拉。”
木珏芝看着瑞草,忽的露出一个狐狸笑容:“既然齐县令好奇,那瑞草女亭长,就同他说一说,因何要带刘县尉回衙门审问。”
瑞草闻言,露出一个你不要用给鸡数毛这种无用又麻烦的事情来烦我的眼神儿。
木忆荣笑着朝瑞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县尉的罪责,大多是瑞草亭长查出来的,由你向大家解释,最好不过。”
瑞草右手剑,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的拍击着左手心。
“侍郎觉得,我是那种耐着性子,喜欢向人解释缘由的人吗?”
“大理寺亭长瑞草,木府表小姐瑞草,自然是会给出大家一个解释。”
木忆荣说完这些话,又压低声音,以只有他和瑞草二人能够听到的音量道:“你娘娘让你下山体会人间疾苦,揣度人性,领悟参透。但若你一直置身事外,又如何能够有所收获!”
第115章 榆树妖杀人案十九
木忆荣道瑞草若是一直置身事外,作壁上观,又如何能够进行领悟参透,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瑞草斜了木忆荣一眼,转过身,眼神儿越过齐克诚,用剑指着被拥在人群内的刘景山。
“你这家伙儿,不是雇人在临潼县城外截杀吾等大理寺官差,现在是敢做不敢认吗?”
之前木忆荣与瑞草、侯虎、侯猴四人在临潼县城外被人截杀,还是木珏芝与齐克诚带人前往救援。
此时院中的下人,也有不少人参与其中,听到瑞草如此说,全都齐刷刷的看向刘景山。
刘景山一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样子,问瑞草为何有如此怀疑,他前几日一直缠绵病榻,根本不知道木忆荣等人于城外被截杀之事儿。
再说了,他虽为一介小小县尉,但也是朝廷命官,为何要无缘无故,做这知法犯法,掉脑袋的事情?
围拢刘景山周围的众人,闻言就像是听到喂食吆喝声音的大鹅,又将脖子扭向瑞草,看她如何言语?
瑞草眼神无波无澜,语气轻缓,但是她手中一下一下拍击在手掌上的寒光的利刃,让谁都不敢轻视她的话。
“刘县尉之所以会截杀大理寺吾等官差,乃是因为他与上京城万金赌坊管事儿朝贵有密切来往,包庇路匪。担心大理寺查到他身上,想要提前解决掉我们这些麻烦。”
刘县尉闻言,立刻摆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连连摆手否认。因为动作幅度大,又激动得咳嗽起来。一边咳嗽,还一边断断续续的问瑞草这话是从何说起,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万金赌坊,更不认识什么朝贵,还有包庇路匪,这又是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齐克诚见瑞草一身绿林匪气,不禁看向木忆荣:“侍郎大人,这一会儿说刘县尉杀了自己府上下人,一会儿又说他包庇路匪,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都将下官弄晕了。是否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木忆荣笑着让齐克诚稍安勿躁,慢慢听瑞草如何说。
瑞草瞥了齐克诚一眼:“你着急去投胎吗?”
齐克诚看着瑞草手中闪烁寒光的利剑,顿感脖子一凉,瑟缩一下。
一直站在齐克诚身旁的青剑客韩湘子,笑着让瑞草不要吓唬齐县令,还是快些给大家说说,为何要怀疑刘县尉,以解大家心头疑惑。
否则,刘景山非现行犯,事情又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大理寺也不能就这样随便的将人带走。
用袖子拭去额上汗水的齐克诚立刻点头应和,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不停的喊着:“没错,说的对。”
瑞草凌厉眼神扫过前排众人的脸,这些人心头顿生一种被老虎审视的感觉,仿佛下一秒,瑞草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们其中叫唤得最欢的人,一口吞下。
所有触及到瑞草眼神儿的人,全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尤其是站在前排的一些人,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缩向后,但是因后方有人挤着,只能身体僵硬的站着。
瑞草如箭一般的目光,穿过齐克诚等人,牢牢的射在刘景山的身上。
“你说不认识朝贵那家伙也没关系,咱们就先从你府上这几宗案件说起。首先,咱们就先聊聊,你被榆树妖怪攻击这件事情。前几日,我们在衙门听到刘府传出一声尖叫,寻声来到你的书房小跨院,当时婢女小桃昏厥在正屋门口,而庞管家吓得跌坐在院中。他当时告诉我们,你被一个身穿绿衣,脖子可以伸长的绿眼睛妖怪袭击,陷入昏迷。此事儿,可属实?”
瑞草的双眼,仿若能够看穿人的心底,刘景山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但随即,他面露惊恐,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仿若又看到那榆树妖怪站在他的面前,声音颤抖得十分厉害。
“我那日,确实被什么东西吸到半空中。在被迫仰头时,只看到了一条奇长的脖子,与人不同,但并未看到具体的面容,也不知是不是所谓的榆树妖怪。”
刘景山说话,就像是一个打了五十年太极的太极宗师,避重就轻,并没有盲目的随波逐流,反倒更加令人信服。
虽然刘景山并未亲口直白的承认自己被怪物袭击,但是大家听在耳中,便是感觉他真的被妖怪袭击了。
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望向周围的暗处,仿佛感觉在那黑暗之中,正有妖怪在窥视他们,等到他们落单的时机,一口咬断他们的脖子。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中心位置移动几步,在毛毛细雨中,感受着身旁他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体温,才感安心不少。
瑞草忽然觉得眼前这些长了狮子喉咙,老鼠胆子的乌合之众十分有趣儿,忍不住朝他们“嗷呜”叫了一声,吓得几个胆小的人,险些跌坐在地上。
有些不耐烦的刘景山咳嗽两声,缓缓上前一步:“这位女亭长,不知你受何人撺掇,要这般诬陷戏弄下官,是有何目的?”
方才被吓得差点儿跌倒的人,为了挽回面子,全都硬着头皮应和道:“就是,就是。你这女亭长,不在家相夫教子带孩子,跑到这里诬赖本县县尉,捉弄戏耍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做什么?”
瑞草手中利剑朝前斩出一道半月形剑气,青剑客韩湘子立刻下意识的将手握在了剑柄上,左手中的长笛,也横在了胸前。
其他人,则是惊得向后倒退几步,与瑞草拉开距离。
瑞草一个漂亮转身,手中剑,从新插回木珏芝的腰间。
似笑非笑的木忆荣,盯着瑞草转成一片荷叶的衣摆,声音似有似无的道了一句:“玩够了,就继续正事儿。”
“我渴了。”
瑞草朝木忆荣伸出手,木忆荣将腰间水囊解下,递给她。
瑞草却不喝,而是左手抛接着水囊,一个转身,到了青剑客韩湘子近前,伸手弹了一下韩湘子横在胸前的笛子。
青竹笛发出“叮”的一声金属鸣音,瑞草莞尔一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送你这支青竹笛的人,对你有心了。”
青剑客韩湘子的脸一瞬间,青成了和青竹笛一般的颜色,眸光如幽冥灯盏一般盯着瑞草:“你知道什么?”
“我知这支子衿青竹笛,乃是蜀南‘长生竹’所制,十年生一节,如金属般坚硬,可做武器,出自一位仙子之手。那位仙子,每每思念爱慕之人,便会吹奏此笛。可惜她一世相思,最终也未能得偿所愿。少侠不该将这不祥之物,带在身上。”
青剑客韩湘子的双眸,彷如入冬的冰面,肉眼可见的结起层层冰霜。
青剑客韩湘子低下头,喃喃道了一句:“你懂什么。”
随即他手腕一转,将子衿青竹笛收进袖内,从新仰起头,笑看瑞草。
“我还以为,这世上没有几人知晓子衿的来历,瑞草女亭长,果然非比寻常。”
瑞草像是个机械木偶一般,没有感情的朝青剑客韩湘子一咧嘴,然后扭头看向刘景山。
“你。对,说的就是那个你,刘县尉,你别装了,浪费我的时间。有无妖怪这事儿先不说,但你当时,根本就没有被吓晕。”
刘景山又是一阵咳嗽,齐克诚有些安耐不住,道刘景山当时昏厥乃是大夫做出诊断,并无假装昏厥之事儿。
说完,他看向木忆荣行礼:“侍郎大人,你要这样一直任由手下亭长,胡作非为,胡说八道,恐吓、构陷刘县尉吗。若是如此,那本官身为一县之令,也不能坐视不管。”
齐克诚说完,朝他的贴身小厮递了一个眼色,去将临潼县衙站班皂隶唤来。
第116章 榆树妖杀人案二十
相较于齐克诚的迫切,木忆荣显得云淡风轻,让齐克诚不要激动,让瑞草亭长继续把话说完。
木忆荣说完,就笑眯眯的看向瑞草,瑞草给了木忆荣一个为什么还是我,你什么时候出场的眼神之后,无奈继续。只是声音好似毫无感情的叙述机器。
“刘县尉那日于空中摔下,确实被摔晕了。但是当天晚上,他就醒来了。”
刘县尉正欲分辩,被不耐烦的瑞草伸手打住:“那日你醒来之后,在你房里伺候的两个婢女,走动变得忙碌起来,日常用品消耗得非常快,两位婢女的饭量也变多了。还有就是,你身上穿的那件白色亵衣,换了一件新的。你是不是非常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身上的亵衣换了。那是因为我从见到你第一眼时,就注意到你身上亵衣因为从空中落下,被桌椅或是屏风划破一个口子。可是,用过晚饭之后,我发现你身上亵衣上的那道口子不见了。”
刘县尉闻言又欲张口,再次被没什么耐心的瑞草伸手打断:“你是不是想说,是你在昏迷时,是婢女为你换下的,你并不知情。关于这一点儿,由木侍郎为大家讲明。”
瑞草说完,让到一边,扭开水壶,喝起水来。
这怎么分析到一半儿,还带交接棒的,众人不由得全都看向木忆荣。
站了太久,身体有些支撑不住的刘景山,唤人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满脸的担心和不安,不断的扭头朝后面房屋探看,忍不住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罢之后,刘景山脸上阴沉得有些难看的望向木忆荣。
“侍郎大人,下官不知你是因何一定要污蔑构陷下官。不过,下官已不想追究。还请你们高抬贵手,不要再为难下官,离开这里,不要再影响下官夫人生产。”
木忆荣看着终于不再装出一脸无辜可怜状的刘景山:“刘县尉若是担心夫人生产受到惊扰,那就请随吾等去衙门走一趟。”
“下官会一直守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周围的人听到刘景山如此深情的言语,全都为之感动不已,纷纷像是要用针扎新媳妇儿的恶婆婆一般,瞪着木忆荣等人。
这时,齐克诚小厮已将衙门的站班皂隶唤来,站在齐克诚身侧,与木珏芝的捕班快手对峙。
齐刘两府下人见有了站班皂隶撑腰,立刻狐假虎威起来,往外驱赶木忆荣等人,让他们不要仗着是上京城大理寺的人,就跑来冤枉欺负他们县城小吏。
有人还大骂木珏芝吃里扒外,明明是临潼县城的县尉,偏偏与大理寺勾结在一起,欺负冤枉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僚,想要趁机霸占左右县尉之职,真是狼子野心,猪狗不如。
木珏芝气得嘴都瓢了,有理说不清,完全拿这些闹哄哄的愚民没有办法。
脾气暴躁的侯虎可不管什么平民愚钝,需劝导教化,不可以武力对之。他又不是没揍过闹事儿的老百姓,直接上前一步,扯着大嗓门,一声怒吼:“都给老子闭嘴。”
侯虎这一嗓子,大有猛张飞单枪匹马,喝退百万曹军的气势。
齐刘两府吵闹下人,全都惊得收声,木忆荣上前拍了拍侯虎的肩膀,侯虎退到一旁,好似一座铁塔一般,矗立在木忆荣身侧。
木忆荣先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又开始作壁上观,神游天际的瑞草,然后才看向刘景山。
“刘县尉,你府上的人都知道,你平日里不喜欢别人为你更衣。但大多数人不知道,你乃是不爱女色爱钱财。你的衣服,都是真丝材质制成,出自上京城最好的成衣店,四喜成衣店的精良手艺。别问我是怎么知道,因为我祖母就穿四喜成衣店的亵衣,他们会在出售的衣服上,绣上四喜字样的标记。你因为珍惜这般贵重衣料,担心下人粗手笨脚会弄坏衣服,便自己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