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上仙是只鸟-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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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草也是这般觉得,杀害书生仲举的凶手,有极大的可能,就是这贡院内的考生。
甚至可能,就是这仁字号内的人!
想到这里,瑞草环视周围的众人,见大家表情各异,但未见因心虚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的可疑之人。
尸体的初步检验完毕,木忆荣唤相关人员上前问话,首先走到木忆荣与瑞草面前的人是这仁字号的考生,自称君健。
脸色惨白的君健,哆哆嗦嗦的表示,是他第一个发现了书生仲举的异常,然后急忙通知了当夜值守的贡院仁字号监考官。
他说完,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没头没脑的开始大声呼冤。
“侍郎大人,仲举之死,绝对与小生无关?”
君健莫名其妙的举动,与其极力撇清关系的言语,怎么看,都似藏着什么隐情。
神情一肃的木忆荣,让君健不要激动害怕,有话先站起来说,是不是知道什么有关书生仲举被刺身亡的事情?
摇摇晃晃站起身的君健拼命摇头,道他并不知书生仲举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们二人之前,发生了一些龃龉,引发了争吵,担心自己被怀疑。
木忆荣道君健若是未做出什么伤害书生仲举的事情,大可不必担心,大理寺不会随便冤枉好人,让他放心大胆的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如实说出来。
声音仍旧颤抖得十分厉害的君健回忆道,他夜晚尿急,起来如厕方便。
当他快要方便结束时,忽听身后响起“咚”的一声,很像是从二五号舍内发出的。
当时他觉得,应该是书生仲举半夜睡糊涂掉在了地上,便出声询问,但并未听到回答。
于是,他在整理好裤子之后,转身走到二五号舍近前,朝内查看。
当时月亮十分明亮,即使没有烛火,也能看清里面大致模样。
书生仲举确实掉到了地上,但并未醒来,君健不禁在心里嘲笑书生仲举,睡得竟然如同死猪一般。
虽然,白日里他与书生仲举发生了一些龃龉,但还是好心的上前想要摇醒书生仲举,以免他着了凉,第二日生病不能考试。
结果,他伸手触书生仲举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儿,待凑近看清书生仲举的脸色后,就吓得好似见了鬼一般尖叫出声,将其他号舍内所有熟睡的考生全都吵醒,也将值夜的监考官引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受到惊吓尖叫,把嗓子给喊哑了的君健,举着手向天发誓。再次声明他虽然在昨天白日里,与仲举发生了一些口角,但是绝对没有杀害仲举。
微微挑了一下眉毛的木忆荣问君健,因何与仲举发生不快?
迟疑着抬头看了一眼监考官滕宣的君健,急忙又低下头,唯唯诺诺,一副不太敢开口的样子。
善于察言观色的瑞草,立刻朝木忆荣努努嘴,示意他问监考官滕宣。
面色不太好看的滕宣,挤出一个微笑,道每个考试院的监考官,皆负责分配考生号舍。之前在分配给仲举号舍的时候,发生一点儿不快。
不好糊弄的木忆荣,立即问滕宣:“号舍由监考官分配,若是考生仲举不喜自己号舍,也是与你发生争执,但却为何会牵扯到考生君健?”
考生君健将头垂得更低,监考官滕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之前被分配到二五号舍的人乃是君健,但是君健体弱不耐暑热,下官担心他临近伙房受热昏厥,便将他同考生仲举的号舍做了一个调换。”
书生仲举是一个喜欢仗义执言的性子,人耿直,从他那日为了朋友与陶大胜发生争执就可以看出,他在受到这般不公正待遇时,一定是与监考官据理力争了一番,闹得十分不快。
“以我对仲举的了解,他并不会乖乖妥协让出号舍。”
这话是瑞草说的,之前在茶馆时,虽然她极少开口,但是可以听出性子刚正不阿的仲举,十分看不惯不公平的事情,他若是遭受这种待遇,肯定不会乖乖妥协。
监考官滕宣的脸色变得越加尴尬,但是大理寺问话,他不得不如实回答,道性子倔强执拗的仲举确实不肯乖乖配合,他便威胁仲举要取消他的考试资格。
监考官收受贿赂帮考生换号舍的事情再正常不过,滕宣就从未见过像仲举这般执拗不肯退让的人。
木忆荣也十分了解这些监考管其实是很不错的肥差,有些人收受了贿赂,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帮考生代笔,告诉答案都屡见不鲜,照顾一下考生生活起居上面的小事情,根本不算个事儿。
“我记得,你的号舍为二三号,只与二五号间隔了一间号舍。按理说,你应该会换去距离臭号更远的距离,为何却要一定与仲举换号舍?”
问完此话的瑞草,眼神犀利的死死盯着考生君健。
考生君健顿时感觉自己好似被觅食的豹子盯上了一般,声音变得越加颤抖,舌头都开始打结:“回回亭长大人,小小生与考生仲举乃是同乡,之前便有些龃龉,所以所以”
按照考生君健的说法,他与考生仲举乃是同乡,因为嫉妒仲举的才华,一直对仲举找茬儿,相处得十分不融洽。
人相轻,自古而然。
君健觉得自己的采与书生仲举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但是在乡里,书生仲举的章总是受到好评,压他一头,这令他很是不服气。
平日里,他就将书生仲举当成竞争对手,处处与之较劲儿。
这一回儿,他们二人被分配到同一间考试院内,君健发现自己的号舍临近伙房,又是个臭号,立刻动了坏脑筋,暗中对考官滕宣进行了一番大点儿,将自己临近伙房的臭号,换给书生仲举。
第369章 二五号舍刺杀案四
考生君健坏心儿不少,但是胆子很小。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连连诅咒发誓,道自己虽然与书生仲举有摩擦,但绝对没有对其下黑手。
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发现书生仲举身亡,而吓得放声尖叫。
静静听完考生君健讲述的瑞草,面无表情的表示,这也可能是君健自导自演,为的就是摆脱自己的杀人嫌疑。
快要哭了的考生君健,万般委屈的让瑞草千万不要冤枉他,他与书生仲举之死,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而且,他当时看到了杀人凶手,已经上报朝廷,将其抓起来了。
说着,他狐疑的打量瑞草与木忆荣,问二人为何不去审问嫌疑犯,反倒怀疑审问起他来?
原来,就是这个书生君健举报陶大胜为杀人凶手,瑞草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
周围一些不明事理的人,听到君健的话,也觉得大理寺在这里咄咄逼人的盘问有些奇怪。
考生君健有转移话题之嫌,木忆荣快速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之后,觉得他只是单纯的不解,便告诉他,调查案发现场,进行走访询问乃是大理寺的指责所在。至于审问嫌疑犯的事情,则是由刑部掌管,希望他积极老实配合问话。
考生君健闻言,立刻了然的点头,再次举起手发誓,道他说的所有话全都属实,若有半句谎话,就惩罚他今年无法金榜题名。
听到这赌咒誓言,木忆荣差点儿笑了,这个考生君健到底是对自己的采有多么的自信!
心内有话一向直来直去表达出来的瑞草,十分不给面子的直接对考生君健道:“你又不一定能够中举,发这样的誓言有何用!”
闹了一个大红脸,十分不自在的考生君健急忙又道,他确实没有说谎话,若是说谎,就罚他与书生仲举遭遇一样的事情。
这誓言足够毒辣,但听在瑞草二人,心里感觉有些不舒坦。
看出瑞草情绪变化的木忆荣,急忙抢先开口,继续寻问考生君健,道他乃是在方便之后才发现书生仲举死亡,又未见到有人行凶,是如何断言陶大胜就是杀人凶手?
吞咽了一下口水的考生君健连忙回道,他来到上京城赶考,刚巧与考生仲举住在了同一间来福客栈。
就在前两日,有一位与书生仲举相熟的考生欲住进来福客栈。可是当时的来福客栈就只剩下一间房,刚好陶大胜也要住宿。
当时二人几乎是同时一起走到的客站柜台前办理入住,但书生仲举认为,是他朋友先陶大胜一步,理应得到那间房。
但陶大胜坚决表示他与书生仲举的朋友乃是同时到达,并无前后之分,所以应该公平竞争,以猜拳定胜负。谁赢了,剩下的一间房就归谁。
而一板一眼的书生仲举则是坚持认为,是他朋友快了一步,秉承先到先得的道理,没必要与陶大胜进行什么猜拳定输赢。
来福客栈老板见陶大胜人高马大,像个山匪头子,看上去脾气不太好,担心在他客栈里面打起来,就建议书生仲举的朋友和仲举住在一起,把房间让给陶大胜。
陶大胜觉得客栈老板的这个建议十分不错,但是书生仲举说他已经与一位同乡住在一起了,实在是住不下了,才会让他朋友再开一间房。
陶大胜不以为意的表示,仲举和仲举朋友三人挤一挤就好了,把房间让给他,要不没有地方住的他,就得去睡大街了。
喜好与人理论的书生仲举,自然不肯退让,于是便有了后面当街追逐,撞翻金鱼摊的事情。
当时君健就在客栈当中看热闹,暗自希望陶大胜好好教训嘴巴不肯服输的书生仲举一顿。就书生仲举的那个小身板,估计被狗熊一般强壮的陶大胜揍一拳,就不用参加今年的恩科考试了。
目睹了陶大胜与书生仲举争执的考生君健,道他昨夜在方便时,有看见一道儿黑影从号舍院内,跃到隔壁的伙房。
只是当时他睡得稀里糊涂并没有在意,以为是谁饿了,半夜去伙房开小灶。
但当他发现同乡的书生仲举死了之后,立刻回忆起那道身影,明明就是之前与书生仲举发生争执的那个陶大胜。
一定是陶大胜之前与书生仲举发生了摩擦,心生不快,便闯到考场内,行凶杀人。
考生君健的推论根本站不住脚,首先,书生仲举虽然与陶大胜发生摩擦,但是二人在与木忆荣和瑞草结识之后,立刻化干戈为玉帛,成为了朋友,并还约定日后一起喝酒,根本没有怀恨在心这一说。
第二,考生入贡院考场进入到的考试院内,乃是随即分配,未参与举考试的陶大胜,根本就不可能知晓书生仲举在哪个考试院内。
就算是同样参加举考试的考生,也不见得就会知晓其他人具体在哪一个考试院的几号舍号内。除非,是同一个考试院内的人,或是与书生仲举所在的仁字号考试院内有相熟的人。
就算木忆荣与陶大胜并不相熟,而从他以往的查案经验来看,陶大胜都不太可能是凶手。
考生君健夜晚所看到的那个人,十有另有其人。
接下来,木忆荣又询问考生君健,是在什么时辰看到的那个疑似陶大胜的黑影儿?
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后,考生君健道那时应该是丑时之间,当时天刚要亮,但还未亮,应该是凌晨到拂晓之间。
木忆荣点头,然后环视四周问说:“昨夜,还有谁发现了异常动静,或是半夜有曾起过夜的?”
昨日考试科目是“明经”和“明字”,考试进行了几个时辰,可以说考生一整天都处在精神高度集中的考试当中,身心疲惫之感可想而知。
春困秋乏夏打盹,金秋天气凉爽,令本就身心疲惫的不少人,在用过晚餐不久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剩下的几个人,强打精神看了一会儿书,或是在考试院的狭长院子中做了一会儿运动,便也前前后后都进入到各自的号舍内睡着了。
粗略的估计一下时间,应该是在亥时末,仁字号内的所有考生就都已经陷入到熟睡状态。
木忆荣在心中核算了一下时辰之后,询问那几个较晚睡觉的人,当时可有人注意到书生仲举的情况?
第370章 二五号舍刺杀案五
仁字号内的考生,在用过晚餐之后,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放松下来,很快大部分人就无法抵挡排山倒海的困意,进入到了梦乡。
只有几个人强打精神,继续读书和运动消食儿。
木忆荣询问那几个较晚睡觉的人,当时可有人注意到书生仲举的情况?
当时缩在号舍内读书的几人,全都摇头表示用过晚餐之后,变得十分困顿,在强打精神看了一会儿书之后,便全都吹熄了烛火歇下了,并未注意其他号舍内的情况。
剩下两三个在院中做运动的人,说是为了消食儿,围在院中跑了几圈。
当时他们确实有看到靠近恭桶伙房的二五号舍内有亮着烛火,书生仲举正端坐着读书,时间大概是在亥时末左右。之后,他们相继歇息,就没有再注意二五号舍内的情况了。
至于书生仲举是何时死亡,又是被何人杀害,他们就完全不知道了。
考生君健是在凌晨与拂晓之间,丑时末左右发现书生仲举死亡,而最后有人见到书生仲举的时间为亥时末。
所以,书生仲举被害的时间,大致为半夜子时初到丑时末的这两个时辰之间。
问完所有的仁字号考生,木忆荣将目光落在昨夜执勤的监考官滕宣身上。
十分有眼色的滕宣立刻上前,不等木忆荣发问,就是率先告知,他夜晚有负责巡夜查看号舍内状况。
监考官一般都在院门口当值,昨夜,在所有考生安寝时,他按例入到仁字号考试院内进行巡查。
当时,他有到二十五间号舍近前,核对里面歇息考生的数量。一共二十五间号舍内,全都躺着人,人数一个都不少。
而根据更声可以断定,当时的时辰为子时正。
木忆荣闻言,语气平淡的缓缓问出:“那你能否确定,当时躺在号舍当中的人,就都是仁字号的考生吗?”
闻言微微一怔的滕宣,迟疑了半晌之后摇摇头:“当时天黑未能确认人员具体相貌,只确认了人数,是下官的疏忽。”
夜间的监考官,基本上就都只是确认号舍内的人数,并不会挨个儿确认考生的样貌。
滕宣并没有做错什么,但还是十分谦虚的承认错误,态度良好,给人以诚恳老实的印象。
木忆荣又询问监考官滕宣,能否确定当时的书生仲举,是否还活着?
思忖了很长时间的监考官滕宣,斟酌着表示,他当时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木忆荣一下子就蹙起了眉头,瑞草也狐疑的打量起监考官滕宣,看得滕宣浑身像是有虫子在爬一般十分的不自在,面露不安的问木忆荣,他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吗?
抬手指向二五号舍的瑞草,让监考官滕宣看里面一上一下的木板,道这明显并非睡铺该有的样子。也就是说,书生仲举直到被害时,可能都未安寝,仍旧在秉烛读书。所以滕宣又是如何道当时所有人皆歇息下了,且并无异常?
闻言松了一口气的监考官滕宣,道他可以肯定,他巡查之时,二五号舍内并未亮着烛光。而且他也可以肯定,当时二五号舍内的木板已经拼接在一起,上面躺着一个人,至于是否乃是书生仲举,他就无法断言。
说完这些的滕宣再三坚定的表示,昨夜他点数号舍内的人头,确实每间号舍内都有人在安寝,绝对没有弄错。
闻听此言,木忆荣与瑞草对视一眼,全都紧锁眉头,思量起来。
按照监考官滕宣的说法,书生仲举在子时正时已经安寝了,但是他后来可能为了读书,复又起身,将木板安放成上下,立于坐着读书的样子。
那么,他又为何要离开二五号舍,到了什么未知的场所,被人杀害?
监考官滕宣最后看到书生仲举的时辰是子时正,考生君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