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灵手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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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怕,她是灵,所以叔叔”他没能说出后面的话,因为他背后的小女孩手握一跟长长的冰锥刺穿了他的胸。
也许我那时逃离还来得及,可是我停在那木然地看着那一切,直到那年轻男子反手抹了小女孩的脖子,颈项的血落在了我的身上,朦胧了我的右眼。
她倒地,我看着那双圆圆的眼睛怀着怨恨没有闭上。
“雪女的诅咒。”那个男子不顾胸口的血,一步步地朝我走来,将他那大手掌捏在我的脑门上。
我呆呆的不敢动弹,慢慢地世界陷入了黑暗。
我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如何结束的,直到后来妈妈告诉我,我在那个冬天一直昏睡,长大之后的我去问过这场血案,却没有人知晓半分。
“哥哥。你的右眼怎么流血了。”有人将我推醒。
我惶然惊醒,看着身旁之人。
不是离若,是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电影放映厅内,看电影的人在陆续离开。
电影已经放映完了,而我,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了。
离若呢
我站起来,四处寻找她,却再也没有找到,从那之后,我的生活仿佛突然混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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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红莲
我十四岁,读初中。
在这之前,一切都很正常,生活也很平淡,但已经开始有梦想,会一个人选择一个安静的地方看书。
那时候学校很陈旧,周围树林很多,平常打闹的学生们会在那树林里穿行,所以把树干弄得异常的光滑,地面也是寸草不深。
我会选择更远的地方,在树林的深处,那些有大树的地方,我会独自一个人爬上树去,抬头看天空的云一阵,然后拿书出来看。
我看的书,大抵都忘记了名字,大概也不是些有名气的书,但故事或者文字一定很吸引我,因为我经常在放了学之后看到天黑。
我们是寄宿学校,会在天黑后上晚自习,期间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供我自由安排。
某一天,像往常一样,天暗下来,听到上晚自习的预备铃声,我顺着高高的树干滑下,转过身奔跑向学校,却因为太快,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是个男人,很胖,穿着一件邋遢的道袍,身上散发出异味。
他,就是奇峰。
我对他说了声对不起,之后我急于上晚自习,说了之后撒腿就跑,却被他拉住。
“我在找一个男人,你见过吗”他拿出一张照片,照片有些旧。
我感到奇怪,天色明明已经很暗了,但照片上的人很清楚。
照片上,是那个曾经握着火红长刃出现在我面前的男子,只是照片上的他显得有些青涩稚嫩。
“见过,可是,都很久以前了,有七八年了。”我老实回答他。
“你能把衣服脱了么”这是他第二句话。
我有些诧异地望向他,“我要去上自习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后背,确认某些东西。”他解释说,“因为我感觉你身上有某些熟悉的气息。”
他眼神也没什么恶意,甚至有种温暖的感觉,我点了点头,脱下了上身的衣服。
“果然是如此,那臭小子真是个白痴,竟然这么做”他有些黯淡地低下头,冰凉的手轻抚我的后背。
“叔叔,我还得去上自习。”我有些心急,害怕老师的责骂,挣脱着。
“自习”他语气有些古怪地轻哼着,“你现在的年纪,该懂得一些别的东西了。”
“别的东西”我不明白的摇头。
“譬如说,”他侧头望向远处的大树之后,“灵。”
“啊”我懵懂。
“你现在出手的话,我不会阻拦的。”他似乎是和别人在沟通,“只要你杀他,我就放过你。”
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有只貂样的东西却从树后走了出来,口吐人言,“是吗”
那一刻,我呆住了,既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逃跑,因为比起这些来,我对会讲人话的貂很好奇。
貂的双目泛着红色,在夜幕下的树丛里浑身发散着白色的柔光,“少年,原本我打算等你大了些,灵力再强横些再吃你,只可惜,命该如此。如今状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如果你妥协,我倒可以让你死得干脆利落,也少了些痛苦。”
“你的意思,是要杀了我”我望着那似乎只与兔子大小的家伙,就像看到一个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精灵,只是它的话带着杀意,而且,异常强烈。
“不只是杀,我还要吃了你的灵体,帮助我修行。”它毫不掩饰地回应,让我有些惊恐,只是很难想象这样小的躯体,能说这么嚣张的话语。
“我的灵体虽然我不明白,可我确实还没做好死亡的准备”我早已经瞄好退路,将手中书本猛地摔出,转身就跑。
“狡猾的小子。”后面一阵凉风袭来,让我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地上石头很多,几乎让我摔了个头破血流。
貂似乎是随风而至,此刻的形象与先前大为不同,几乎变成了双倍大小。
一张镶嵌满了白玉般尖锐牙齿的嘴张得很大,四肢都有锋利的长爪,满身散发着让人恶心的野兽气味。特别是口中,滴落的是黏稠的口水。
它的前肢狠狠地踏在我的胸口,如千斤巨石,只让我感觉呼吸困难,几乎背过气去。
此刻,我的眼和脊椎疼痛异常,似乎要将我疼死才肯罢休。
我的手拼命地抵住它的颈,防止它那夺命的牙咬下来,可是,它的力气大我太多,只僵持不到几秒之后,它就咬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面对死亡,死神的气息就那样喷薄在我脸上,可我无力抵挡。
我侧过头去,看到奇峰依然冷漠地站在树下,黑色的身影不动分毫。
看到他冷漠的神情,我没有喊救命,他不会救我的,我很清楚这一点。
脊椎猛烈震动,仿佛要脱离我的身体鱼贯而出,那撕裂身体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用手去撕扯。
貂形兽牙齿已经触及我的喉咙了,而被我拉扯出来的某物泛着红光将它逼退。
它一跃而出,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
我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某物,那一刻,我以为那是我的脊梁。
它闪烁着红光映亮我的面孔,我气喘吁吁站立着,双脚以一种无法想象的扭曲姿态支撑着。我脖子处温热的鲜血潇洒地滚落,畅快非常。
貂勉强站立,刚刚红光触及的地方已经漆黑一片,仿佛被火焰灼伤。
“可恶。”它侧过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奇峰,面露惊恐,口中暗骂一声。
奇峰双手抱在胸前,下巴高扬,我已不能看到他的面孔,他的眼睛湮没在昏暗的天色里,有种无法猜透的神秘。
我看清楚我手中的东西是一柄长剑,它在十四岁的我手中,显得异常别扭。
它太长,有些重,让我无法完全握起,剑尖只能抵在地面。
我莫名地清楚,这就是我以前见过的那把,但对它的出现,我已没有去探明的心思。
我只是不肯也不敢放松它,仿佛那就是我的所有,犹如我的生命。
貂虽然受伤,却还不愿意逃走,也许是不敢逃走也说不定。它浑身冒起白烟,很快,受伤的地方恢复了原状。它一声咆哮,便再度扑了上来。
我使出浑身力气,胡乱地挥舞手中的剑,可是厚重笨拙的姿态,在对手淋漓的攻击之下,全然无用。
如果不是它对剑上若隐若现的火光有所畏惧,我大概已经是亡命之魂,浑身上下,已然全是伤口,似乎要将我的生命流尽。
我留了力气,最后的一丝力气,只待对手冲前,我要做最后一击,不成功,便成仁。
“呀”我以声唤力,在貂腾空扑起的那一刹那,第一次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将其击中,貂侧身避让,却已经晚了,它被砍去一肢,痛苦地摔倒在了我的身后,口中发出哀鸣声。
我歪斜地扭过头,用剑支撑着站立,我很想就此了结了它,可看到它眼中的不甘,我却停了手,力竭地坐在了地上。
奇峰走过来,“你为什么不杀了它”
“跟你有关系吗”我冷眼相望。
“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他愿意把红莲给你了。你们这样的人,对生死,都不看重,只一味地按自己的想法办事。”奇峰俯视着我,不知道是何表情。
“你错了,不是不看重,只是在乎它的意义。藐视别人生命的人,对自己生命的价值,也无法理解。”我反驳说,大多是对他的鄙夷。
“有趣。”奇峰笑起来,手指一挑,我手中的剑回到了我的背后,“虽然只是小孩子,倒能说些与众不同的话。”他跨出几步,走到了貂面前,貂的眼神十分惊恐,身子不停地往回缩。
奇峰伸出手去,张开五指,口中默默念叨,貂身上开始出现一个白色轮廓,突然化作一道白光闪进了他的手中,而地上,貂的肉身碎裂,成了一堆粉尘。
“你做什么”我很愤怒。
“我只是做我要做的事。”奇峰回答。
“你刚刚说他愿意把红莲给我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刚才发生的一切,虽然都像理所当然一样,但其中有太多东西是我不理解的,“还有,刚刚那会说话的,是什么东西”
“灵。只是以前的你看不到他们罢了,但是,你现在既然看见了,那么以后,也会一直出现在你生活里。你就像只肥羊,而他们,就是狼群,会一直注视着你,直到找到机会吃掉你。”奇峰说话很温柔,感觉就是谈话家常,可对我来说,却是生死大事。
“我才不怕,我有这把剑,哪个灵是我对手”我其实一点底气也没。
“像你那样胡乱挥砍哼,今天是只小灵,所以能胜,而且,大概因为我在旁边,他有所忌惮,实际上对这只小灵来说,并不公平。”奇峰鄙视了我下,这点,其实我也注意到了。
我能用那么笨拙的招式战胜貂,多半是其自己不安心,老是四周乱瞄,分了心神。
“你也不用害怕,你既然是我朋友的继承者,我会教你些东西,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在人前显露。这种东西,离我们现实生活太遥远,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奇峰一点也不考虑我会不会答应。
“我又没说要学。”我不予接受。
“真的那真是太遗憾了。”奇峰呼吸一口气,“那,再见了。”他摸了摸头发,走出几步,“不是,不会再见了。”
“你如果把那个叔叔的事情说给我听的话,我可以考虑。”我有些倔强地回应。
“你还有条件”他叹气道,“他的故事,你迟早会自己清楚,又何必浪费我的时间呢”
“是么”我不理解地问。
“每天的这个时候,来这个地方,我教你一些本事。”他的话音一落,人也不见了。
从那之后,奇峰开始教我怎么用剑,然而,他却不肯让我叫他叫师父,而是直呼为奇峰。
我开始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这灵这种事物,也有猎灵人。
夜并不深,我依然走在路上。
一片白色的花瓣循风而来,在我面前旋转着飘落。
我缓缓伸出左手,摊开,花瓣径直落在手中,让我感觉到一刹那的疼意之后,它扭曲成旋,烟尘般消失了。
竟是灵气所凝,其中带着些想要诉说的话语。
奇峰说过,我的眼,总有一天,会真真切切地看到灵,因为我接触灵越多,体内的红莲力量就觉醒得越多。
我望向花瓣的来源之处,那一片绿树林立,坐落着一座公园。
跨过了街区,走进了公园的大门,沿着石子小道行走,路过一片杉木林和一座石拱桥,我四处搜寻着花瓣的产生处,可不知为何,我却怎么也找不到。
四周有些黑暗,路灯的灯光根本无法在林中穿透多远,公园中的人还不少,偶尔传来谈情说爱的声音。
也许是人太多,已经被吓跑了吧。
正在踌躇着是否放弃寻找时,在林子的深处却现出一阵柔和的光,仿佛萤火虫尾后的荧光,但只是一瞬之后,又消失了,过了片刻,又闪一下,仿佛是在挣扎。
我知道那是灵在尽自己所能释放着灵气,想被我发现。
拨开丛丛树枝,艰难地前行了大约五十米,才终于到达了一个小湖边,传来灵气的地方,正是湖边的一棵树。
树龄有些大,碗口般大小,全身都是枯枝掉落之后的疙瘩以及斑驳的皮,尽管如此,枝丫却还是异常的多,只可惜树叶稀少,地上黄黄黑黑倒是厚厚的落了一层,这树看上去就如要枯死了一般,在湖面吹来的微风中摇曳着,发出咯吱的声响。
“是你在呼唤我前来么”我问向树,幸亏旁边都是茂密的林而且没有行人经过,否则我会被他们抓到精神病医院。
“是的,尊敬的大人。”似乎没有声音,但我却感觉到了树灵的思想。
尊敬的大人呵,倒是个好听的词。
“我感觉到了你的无助,是需要什么帮助吗”我继续问。
“在下身患重疾,已经面临死亡的绝地,本不想麻烦大人,只是与人有约,不愿就此了结,背负失信之名,所以才有请大人出手”看着树灵枝丫摇摆,向我述说,我仿佛看到一个青衣白帽的古人向我鞠躬请求。
这公园的管理还真是稀松啊,有树要死了也不见人来诊治一下。
“这是小事,我去跟有关人员反应一下,明天会有人来替你医治的,你无须担心了。”这对我来说,的确只是件小事。
“大人有所不知,此事因灵而起,普通人类根本无法解决,所以”树似乎有些无奈。
“你们灵与灵之间的事,我可不能插手。”我说道。
倒不是后果有多麻烦,只是插手别人的内部斗争,有些多管闲事的感觉。
“我知道这会为难大人,我只求大人收其一日,好让我有足够的灵力开放花朵,等明日那人观赏走后,你再放其出来,在下当感激不已。”树灵近乎哀求。
听树灵的口气,貌似是有另外只灵在吸其灵力,这树倒也可爱,不憎恨某灵的不劳而获,反而还要为人类开花。
我释然一笑,有些感慨地拍了拍其树干,“你是说明天开花,对吗作为交换,我也来看,怎么样”
“多谢大人,在下荣幸之至。”却见树灵枝丫抖动,异常兴奋。
话音刚落,就见树根及树干处那些疙瘩中深褐色的物体如烟雾般凝聚起来,飞快地向我面门而来。
应当就是树怪口中要求我收服的灵了。
“某劝你最好早早离去,不要坏了某的好事,否则,休怪某不客气”见我摔倒在地,立威得势之后这灵如果冻一样,扭曲着站在了我不远处。
说到站,说立更好一些,因为这东西甚至连幻化也不会,脚也没有,只是展现出一副如人的模样,就像刚建立出雏形的三维立体图形。
我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并弹了弹身上的尘土,“本来我只想抓你一日,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小小人类如此猖狂某让你有来无回”这灵身形变长,飞快地蹿了过来,如一条蛇,想要缠住我。
却不是缠,一张大嘴突然打开,黑色的粉尘扑面而来。
“小心,花粉有毒。”树灵提醒我道。
我朝旁边跑去,确保离树灵有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