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医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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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清妍听到这个“不”字,脸色立时变得不太好了。
她是见这个少年容貌是极为难得的好看,她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有心想吸引他的注意,而放低姿态要与他交好,可是这人竟然这般不识趣,竟然敢拒绝自己?
要知道在白树村,还没有谁会拒绝她的示好!所有孩子众星拱月般捧着她,从来只有她拒绝别人,把她不喜欢的人剔除出她的小圈子的。背后的小伙伴都看着,她却被这样生硬的拒绝,卓清妍觉得大失颜面。
云树见卓清妍面色不好看,想是自己没有将意思表达清楚,让她误会了,正要解释,却听卓清妍道:“不邀请我算了。那你以后也不要和我玩了。”
说完,卓清妍扬起傲起的下巴,走下了木桥,桥头的那些孩子都跟着她走了。在一群衣衫素朴简陋的村童中间,青色衣衫,带傲气的卓清妍,宛如云树在宝相寺见到的羽尾华美,同样骄傲的绿孔雀。
想到宝相寺,云树的的心思被暗淡替代。
云树想到她的几个哥哥,想到容颜秀气的李维翰。那个照顾她,送她枣红小马的维翰哥哥。那个去送她,却不愿意再见她的李维翰。虽然答应帮她照看益生堂,也收了她作为感谢而送过去的提取红利的印章,可是却不愿意再见她。
云树微微觉得有些心痛,她很希望有一个李维翰那样的哥哥,一个事事能照顾她的哥哥。
卓清妍本以为这个小呆子会追上来,云树却只顾得黯然神伤,而无动于衷。这让卓清妍更生气,便带着小伙伴远远走开去玩,再不跟这个云树玩。
“你还好吗?”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带着关切的眼神打量着几乎泪眼婆娑的云树。
八十四章 乔迁新居
“没事。”云树掩去泪水,勉强凝出一个笑,看到眼前的少年十三四岁,饱受阳光青眼的麦色皮肤,看起来很是暖人,鼻梁高挺,饱满的嘴唇略带羞涩,微微抿着。
“你不要为清妍的话伤心,她就是那样的脾气。”
“不,我是想起了我的一个,一个朋友。”云树想说哥哥,可是她咽了下去。
“你是怕刚搬到这里,没人和你玩吗?不用怕,她们不和你玩,我带你玩。”少年带着憨厚的笑容道。
“谢谢你,你不怕清妍生你的气吗?”
“不怕,我早就被她驱逐了。”少年满不在乎的笑道。
“我叫云树,这位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大。”
“谢谢大哥哥照顾我。”
“不客气。不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义父他们先进村了,我在这里看风景,这会儿,我并不知道那个院子建在哪里。”云树老实道。
“你刚才拒绝清妍,是因为不知道家在哪里吗?”
云树点点头。
“没关系,我带你去。我家离你家不远,你的新家很漂亮。”少年的笑容很是纯厚。
“谢谢大哥哥。大哥哥以后可以多到我家做客。”云树抿出一个笑。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抿的笑颜有多么的可怜可爱。
“我觉得,云树你的相貌,倒是比清妍还要出色。清妍刚才那般生气,大概是嫉妒了。”少年半玩笑,但认真道。
云树粲然笑起来,容色更是明媚。“其实,我刚才在想一个既是朋友,又是哥哥的人。没想到在这里,我竟能又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大哥哥。”
“眉儿!”严世真走上桥头。
“义父!这是大哥哥,李大。大哥哥家离我们很近。”云树牵着严世真的手,欢喜的向他介绍李大。
“眉儿这么快就认识到新朋友了?”严世真宠溺道。
“嗯,大哥哥人很好!”又对李大道,“这是我义父,我义父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严世真看着李大张张嘴,又不知怎么称呼才好的尴尬模样,笑道:“我姓严。”
“严先生好。”李大麦色面皮上隐有赧色。
“我们回去吧,看看眉儿你的新家,这位眉儿的大哥哥,也来做客吧!”
“义父,是我们的新家!”云树仰首看着严世真道。
“好,我们的新家。”严世真眼中宠溺又怜惜。
云树笑起来,对李大诚恳邀请道:“大哥哥,一起来我家做客吧。”
李大憨厚的点点头。
云树听严世真说白树村很好,便让海伯在村里建个小宅院。海伯倒是个办事利落的,根据严世真的规划,正堂三间,左右各两间的小院子在初夏修建完成。
云树来到小院前时,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见云树一行带着李大走过来,笑道:“李大,这么快就抱大腿了?”
李大脸红就要走开,却被云树牵住袖子,带着甜笑道:“大哥哥今天是我的客人。”
严世真对云奇招招手,云奇转回屋里捧出一挂鞭炮,挂在屋檐下点燃。鞭炮噼啪炸响,严世真捂住云树的耳朵,把她的小脑袋捧在手心。
鞭炮炸完,云海、云明、云堂、桂枝、紫韵捧来好几个点心盒子出来,满面笑容的分给围在门前的村民。
“我的一个亲戚,迁居到白树村,以后,还请各位看在我云海的面子上,多多照应。”
“云管家的亲戚,我们自然要好好照顾,是不是啊各位?”一个人大着嗓子捧场道。
“那是,那是。”
“我们都是受云家庇护的。照顾云管家的亲戚,那也是应该的。”
众人吃着酥甜美味的点心,哪有说不的。
几盒子点心很快分完,又重新捧出几盒子,如是再三,众人无不欢喜。
卓清妍的那帮小伙伴眼见李大跟着云树,无不后悔刚才跟着卓清妍离开,那院子里该有更多的美味点心,要是能进去就更好了。卓清妍却气的要死,这个云树,无缘无故的,刚来就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是个有心机的。
云树眼前的小院,院墙是青砖垒成,衬得墙边移栽的两株石榴,花色更是灼艳。
云海也是个有心思的,眼下桃李已过,便移来了两株石榴应景。
跨进院子,青砖铺地,道旁是含苞的白的、粉色、红色的月季、芍药,似乎暖风稍稍催一下,它们便会立刻绽放。
“云管家说你喜欢花,特意给你开了这个小花圃,喜欢吗?”
“喜欢!”云树欢喜道。
“那簇栀子花后面,就是眉儿的卧房,有风吹来时,便满室清香。”
“眉儿很喜欢!”云树抱着严世真的手臂晃道。
“我让厨娘准备了饭菜,眉儿要不要邀请外面的小伙伴一起来吃?”严世真提醒道。
云树忙不迭的点头,义父的这个建议,似乎一下就化开了之前的结下的不愉快。
云海邀来了门外所有的大小孩子。
卓清妍生着云树的气,并不愿去,可又好奇这个云树这么大排场,究竟是个什么人,便也面色不佳的跟着去了。
去了之后,卓清妍更不高兴,原本围着她转的小伙伴,如今被蜜糖果子,美味饭菜糊了嘴巴,尽围着云树转了。尽管云树将桥上之事解释了一番,卓清妍依然心气难平。这个小梁子,算是结下了。
云树无意在小伙伴中间拉帮结派,住进白树村后,玩的最好的小伙伴依然是李大。
李大把云树当成男孩子,一个月内,带着云树和那些愿意和云树玩的小伙伴,满山野耍。附近山野间的大路小路都走熟后,云树原本白皙的脸上也染了一层薄薄的麦色,整个人看着更健康、精神了,心绪上也多了男孩子的洒脱。
大概每日跑来跑去,耗费太多能量。每日里,严世真眼看云树饭菜吃了不少,可依然是年初瘦下来的样子,给她按过脉,见也没什么问题,才放下心。
五月里麦子黄了,李大忙着帮家里收麦子,云树才安静的待在家中,研读严世真给她准备的医书。
这日午后,严世真在屋内小憩,云树捧着医书来到后院,想细细体味书中所写的阴阳、五行、六气。
念叨着:“春木生,夏火长,秋金收,冬水藏。木疏泄、火宣通、金收敛、水封藏、土运化。”转了一圈,又在脑中过了一遍阙阴风木、少阴君火、少阳相火、太阴湿土、阳明燥金、太阳寒水。
看到井台边的水盆反射着午后的阳光,金灿灿的一片,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云海安排了一个厨娘,一个仆妇,照顾云树与严世真。井台边是仆妇打来的洗衣水。大概有别的事要忙,所以这些东西便搁在了井台边。
想起溪边众妇人洗衣的热闹场景,熟练的拍打衣物的动作,云树觉得格外好看。想到这里,便将书放到一边,拿起棒槌开始卖力的捶打衣物,可是不管换成哪个角度,都觉得棒槌用着不顺手,石质的洗衣板却被她捶的一通乱响。
“可是洗衣板惹眉儿不高兴了?”严世真被她不成节奏,又格外响的洗衣声吵醒,转出来看她卖力的样子,不由笑道。
“义父,我在,我在洗衣服。”云树累哼哼道。
“还以为你在后院研读医书呢,却把洗衣板一通乱捶。”
严世真笑着走上前,看了看,笑得更灿烂,让云树停下挥舞的棒槌,伸手从洗衣板上抽出衣服,展开,那是严世真的一件袍子。
“眉儿,这就是你洗的衣服?”
云树看到袍子上诺大的洞,也惊讶了,关切道:“义父,你的衣服怎么破成这个样子,还在穿?过几天海伯来了,我让海伯多给你准备几套,义父不要这般节俭了。”
“这是我昨日穿的,昨日可是好好的。”严世真看着满面诚恳的云树忍俊不禁。
云树忽然明白过来,瞬间红了脸,“义父,我,我回屋看书了。”说罢丢了棒槌就跑,溅了半身水花也顾不得。
“书,书,带上书。”严世真大笑道。
云树硬着头皮又跑回来,抄起地上的医书,面色通红的跑回前院,身后是严世真爽朗的笑声。感觉脸被丢完了,云树边跑,边抱怨,“臭义父!臭义父!还笑!还笑!”
云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还是能听到严世真的笑声,整个人愈发烦闷起来。小脑袋转了一圈,便从窗口钻了出去,顺手拎起墙角的小背篓,抓起为她特制的小砍刀,偷偷溜出家门,闷头往山中走去。
云树心里想着,待义父找不到她的时候,便会忙着找她,而忘了这让自己丢脸的一茬。
她先是摘了不少野花,去了父亲母亲的墓前,絮语一番,又进了山。这时候的山野别有趣味,带些野性的植物和动物,都是满满的吸引力。
云树忘了山中的危险,一路往里走去。一路上,她的背篓里放了不少奇形怪状的植物枝叶与花卉。心里想着,回去与那本本地药材图汇一一对照,认识药材就更容易吧。虽然已经远远超过了李大带她玩耍的范畴,可是她自以为记忆力不错,大着胆子往里走,想着不管怎样,原路返回还是可以做到的。
越往里面走,人迹越少,环境越静,偶有野物发出的声音和风声,让人听了不免胆儿怯。为了给自己壮胆,她开始背诵这些天看的医书。
忽然她禁了声。
八十五章 血腥的山夜
目光敏锐的云树,发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几只毛绒绒的小野兔,很是机灵的啃着青草。
心花怒放,放下背篓和砍刀,悄悄摸过去,叫道:“小可爱,我来啦!”便扑了出去。
自然是扑了个空。但是她契而不舍的开始追着小野兔跑起来,可是越追,越远,与兔子间的距离也就越大。失望的云树正要停下脚,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前栽去。
那是一个被野草遮挡的斜坡,她并没有注意到,“啊”一声,便整个人打着滚儿,下了坡。
不得不说,跟李大一起玩耍的这一个月,不仅是心理上,云树整个人确实皮实了不少。那个斜坡的落差并不算小,大概有因为茂密野草的铺路,她并没有大的损伤,只是柔嫩的小脸儿上,被草叶子画了几道浅浅的口子。
她却皮实的爬了起来,很是郑重的给自己理了理衣袍,自语道:“呀,白袍染青了,不过这斑驳的青色,看起来还不错。”打量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自语道:“小兔子是成了精了不成?竟然还知道把我引入陷阱!”
云树扯住野草,费力的一步步爬上斜坡,热了一身的汗,爬到坡上便整个瘫倒地上,任树缝间的阳光,清凉的打到自己身上,眯起眼睛道:“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走了半天的路,这一躺下,觉得很是惬意、舒适,困意也一点点爬上来,然后她就忘了之前的怯意,睡了过去。
最后,云树是被鸦雀归巢的吵闹声吵醒的。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太阳已经落的很低了,虽然夕阳很美,也在警示着她,夜晚很快就要来了。必须尽快下山,否则,本就不熟悉的山路,怕是更加难走。
这时,山坳深处十分配合的响起一声狼嚎,接着有其他更为远的狼嚎回应。云树开始害怕了。她循着旧路,找到她的小背篓和小砍刀,一路往山下跑去。
路还没有走多远,太阳就被远处的那个高高的山头挡住,光线更少了。
可是越慌越出乱。跑了一段之后,发现,路好像不对,不像是她上山的路。这时,暮色已经开始四合。
云树虽然心里很急,可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的这条路不是自己上山的路,大概是刚才那个路口跑错了。眼前这条路她并不清楚,会通往哪里去,最稳妥的办法是往回跑,跑回刚才那个路口,确认下山的路后,再接着跑。
打定主意,云树便往回跑,可是山野之路本就很相像,她跑的又快,加上光线更暗了,她发现自己跑到一条更陌生的路上。
耳边的狼嚎之声,彷佛近了些,这回她是真的想哭了。在山中睡什么觉?跟义父赌什么气?这下怕是要喂狼了!
严世真发觉云树在屋子里待了半下午,都没出来,以为她在赌气,便想着进去哄哄她,可是屋子里并没人。
屋檐下的背篓与砍刀也不见了,以为她是去墓地,看望她的父亲母亲了。严世真一路漫步到墓地,墓碑前的花草已经被太阳晒蔫枯了,可见云树早就来了。
严世真喊着她的名字,在墓地转了一圈。云树并没有如他所想,从草丛中跳出来,投给他一个顽皮的笑,说“义父,我在这儿呢!”
眼看黄昏将近,严世真开始着急。他又回到村子,问那些平日与云树一起玩耍的孩子,众人都说没有。回到家中,依然没有云树的影子。严世真再次回到墓地,沿着那条小路往山中走去,远处的狼嚎他也听到了,心中更是焦急。
云树要是进了山,却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怕是在山上迷了路。天色越来越暗,可怎么是好?严世真一边想着,一边飞奔起来。
云树虽然迷了路,可是听着那越来越近的狼嚎,并不想待在原地坐以待毙,可是她又转到一条陌生的路上。
云树开始恨恨,怎么这个地方这么多歧路?她立住脚,不再跑了。
不管这条路是通向哪里的,看坡度,是下山的路。下山的路总会通向一个有人的地方,而不用再待在这山中与狼为伴。想到这里,在暗下来的山路上,她磕磕绊绊开始往山下走。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中的敏感,她觉得,刚才很近的狼嚎,没了声音。这本应该让她放心的信号,却莫名的让她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