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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谋天医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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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树问云海,“海伯,墓地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云海道:“云家祖坟是在距离济阳城百里外的山中,墓地按照云家祖制,也已修筑完毕,公子可要先去看看?如有不满意的地方,还可以再调整。”

    “也好。灵堂已设起来,宅中由孟管家看着,若有吊唁者,以礼接待。”

    “是。”

    “海伯年纪大了,一路奔波了这些日子,可还能骑马随我再跑一趟?”

    “多谢公子挂怀,老奴无事。公子准备何时启程?”

    “义父,如果驱马前往,百里地,晚间能到吧?”

    “一路颠簸,眉儿不歇息一晚再去吗?”

    “我想让父亲母亲早日入土为安。”

    严世真点点头,“义父带你去。”

    “海伯,将我从京中带回来的诸人安置好,并将家中之事,与孟管家交代好,我们便出发吧。”

    “是,公子。不知公子要带谁去?”

    “义父和海伯,张元善照顾马儿,也带上他吧,海伯可还要再带个照应的?”

    “那便带云奇去吧。”前些日子的闹剧,云海看出云奇安分些,这些日子有意培养他。

    “也好。我们晚间可能回不来,相应物事,海伯也备下吧。”

    “是。”

    几人罩着白衣,打马出城,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小孩子,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济阳城是哪个大户人家遇到白事了?”

    “你还不知道吗?今日一早,就有一队着孝衣的人进了城,马车上是两具棺木。我看到其中有云家的老管家云海。”

    “我说呢,刚才的马队里,有一个觉得面熟。”

    “不过那个孩子是谁?”

    “据说云家老爷夫人都不在了,那个孩子估计是云家的新家主。”

    “可怜的孩子。”

    “一个孩子要想撑起云家门楣,也是难啊!”

    “你就瞎操心吧!你我倒是一把年纪了,不过哪有什么门楣要撑起?这才真是日子艰难呢!”

    “哈哈,说的也是!各家有各家忧!”

    “母亲,云家,是姑母家吗?”一个十七八岁的瘦弱少年小声问道。

    “什么姑母家?自从她嫁进云家,哪里还记得我们的死活?走,回家。”一个衣衫素朴,面带泼辣相的妇人喝道。

    “听他们的话,像是姑父和姑母都不在了,只余表弟一个人了,我们不去看看他吗?”少年继续小心道。

    妇人狠狠白了少年一眼。“表弟?他出生,你姑母就未告知我们,他大概还不知道有你这个表哥的存在!”

    妇人虽然嘴上说的果决,心里却禁不住开始盘算。

 七十六章 你是我舅舅

    由于家道没落,李宅由文垣街搬到了长安巷。

    李徐氏带着儿子李明然推门而入,见李竹英仍是出门时的样子,捧着本书,半读,半出神,就来了气。

    “天天读书,天天读书,你倒是读出来点东西啊?跟了你半辈子,指望你读书能让我们娘儿几个过上好日子的念想早断了。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是这副出神的样子?”

    李徐氏这话,每天都能翻着花样说好多遍,几十年下来,李竹英听得都当成耳边吹过的风了,也不理她,对儿子笑笑:“小然回来了?”

    李竹英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清瘦,头发已白了不少,眉眼与李湘雨有几分相像,可以想见,年轻时也是个英俊的。

    李徐氏丢下手中的篮子进了屋。篮中一块新布,是给李明然做春装的。李竹英有三子,前两个儿子李明思、李明成,成了亲,分出去住了,李明然是最小的一个,今年十七。

    李明然见母亲进了里间,一脸神秘的凑到父亲跟前。

    “父亲,我刚才在街上,听那些人议论,像是,姑母去世了。“

    李竹英手中的书,“哗”的掉到地上。又愣了半晌,眉眼忽然拧到一起,喝道:“你胡说什么?你姑母才多大年岁?”

    李明然被父亲吓了一跳,喏喏道:“街上的人都说,今早,云家运回来两具棺木,说是云家的老爷夫人去了。云家的老太爷,老夫人早些年就去了,如今,如今。。。”

    李徐氏听到声音,走出来,“你妹妹去了,你冲儿子吼什么?这么些年,也没见她拿你当哥哥,你倒白操一份儿哥哥的心了。”

    李竹英狠狠瞪了李徐氏一眼,跌跌撞撞就往外走。

    “我说错了吗?你还敢瞪我?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李徐氏叫着,就要冲上来拉扯李竹英,却被儿子拉住。

    “母亲,父亲他心情不好,您就不要闹了。”

    “什么叫我闹?好啊!你们父子俩一条心,我白疼你这么些年了!我命苦啊!没能生一个女儿贴心!”李徐氏又开始例行哭闹。

    李明然觉得头大。

    “母亲,父亲他状态很不好,我跟出去看看,别出什么意外了。”

    李徐氏虽然见了李竹英就来气,可是也就这样过了几十年了,并不想他出什么意外。她自然知道,这些年,李竹英一直觉得愧对那个妹妹。可是这些年,他那个妹妹明明在享福,吃苦受累的明明是自己,他却每天每天的出神都看不到。

    李徐氏收了眼泪,“你跟上去看着他。”

    李明然如遇大赦,忙不迭的跑出去。

    李明然还不知道,自家老爹还能跑的那么快,这一会儿功夫已然跑到巷子拐角了。待他赶上去的时候,吓了一跳。他那个没什么脾气,总是对他淡笑的父亲,竟然哭的满脸是泪。

    从李明然记事起,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他有一个姑母,嫁的很好,是济阳城中有名的云家。只是这些年,除了母亲偶尔带着抱怨提起姑母,父亲从未提及过。他从来不知道,在父亲心中,姑母竟然会那么,那么重要,重要到只藏在心里,到现在化作满面的泪。

    李竹英泪流满面的往前跑着,毫不顾忌形象。路人纷纷侧目,这一路都是熟人,李明然只好硬着头皮跟上,谁的招呼都不理,全当看不到。

    门房说公子的舅舅来了,孟福成迎出来,可是第一眼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个鬓染薄霜的人,是夫人的哥哥,李竹英。他与夫人的娘家人打交道本就少,加上随老爷去京城多年,想想,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个叫作李竹英的男人了。

    李竹英不理会孟福成的惊讶,拨开他,往灵堂冲去。

    灵堂内并排两具乌黑的棺木,看到牌位上云进同的名字与李湘雨的名字后,李竹英再也站不住,狠狠跌到地上。

    云树见到李竹英是第二日晚间。一行人从墓地赶回来,满面风尘。

    廊下昏黄的灯影中,李竹英孤零零的立着,满是“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的凄凉。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一步步走来。他的身姿带着英气,他的眉眼那么好看,他吩咐事的样子,完全不像个孩子,可是他还那么小啊,他的母亲也是很小的时候,便与自己相依为命。

    云树终于注意到廊下站着的这个人,见他满眼深情的看着自己,几乎要哭的模样,心中有些奇怪。这云宅中,还有人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感情?也没做多想,她急着跟父亲母亲说话。冲那人点点头,撩起袍子,就要进灵堂。

    “树儿!”声音里带着哽咽。

    云树只觉心一提,顿住脚,转过身。

    “树儿!”那个人开始流泪。

    云树觉得他的眼泪,一颗一颗,让自己的心变得重起来。她转过头,看看孟管家。

    “公子,这是您的舅舅,李竹英。”孟管家轻声道。

    云树回头看看严世真。

    严世真示意他也不清楚。

    竹英、湘雨,外祖父是个爱竹的。李竹英。舅舅。母亲的那个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眼神像是不能承受的重,他这样在乎我吗?

    云树定定的看着李竹英。

    “你是李竹英,我舅舅?”

    李竹英慌忙点头。眼泪跌到地板上,“啪嗒”一声,那么的响。

    李竹英想走上前,想向云树伸出手,挪了半步,又停下,抬起的手,又弱弱的放下,神色变得更是伤感。他看到云树退了半步,被严世真扶住。他不愿意认自己。

    云树觉得心里很乱。她第一次知道,眼泪竟然有那么大的魔力,这个瘦弱男人的眼泪,还有他那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眼睛,含满深情的看着自己,把她的心,她的脑袋搅得一团乱。她狠狠抓住严世真的手,努力吸了好几口气,才对孟管家道:“孟管家,请,请,请舅舅去偏厅看茶。”

    “是。”

    “您这边请。”孟管家在前面引着路。

    李竹英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云树。

    严世真感受到她的手在抖,蹲下身子,轻声道:“怎么了,眉儿?”

    云树回身抱住严世真的脖子,抽噎。

    李竹英看到这一幕,再不敢回头。

    严世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抱起她进了灵堂。

    “跟义父说说,怎么了?你舅舅不好吗?”严世真坐在蒲团上,把云树放在腿上,轻轻给她擦眼泪。李湘雨只说,她的娘家人,并不能让她放心的托付眉儿。具体是什么原因,李湘雨没说,他不好开口问。

    “他的眼睛像母亲。”云树抽噎道。

    “那不好吗?”

    “他的眼泪,让我的心和脑袋很乱。”

    见云树语言都有些混乱了,严世真引导道:“你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舅舅吗?”

    “没有,我没有回来过。他也没有去过京城的云宅。”

    “那你母亲有没有告诉你,她与你舅舅之间是什么问题?”

    云树点着头道:“说了。”

    “你母亲告诉你怎么做了吗?”

    云树看看身后的棺木,抽噎道:“母亲说她心里有道坎,她迈不过去,让我照顾舅舅。”

    严世真心里纳闷:李湘雨是怎么想的,不把九岁的孩子,托付给一个大人照顾,而是把一个大人,托付给一个九岁的孩子照应!难道在她心里,那个李竹英更需要照顾?这是怎样的关系?那个李竹英除了瘦弱一些,看起来也没什么病啊?

    “那你为什么哭呢?”

    “我不知道。我没想到,在这济阳城中,还有人,会用那样沉重的目光,看着我。”

    “眉儿太累了,受不住那样重的目光吗?”严世真轻拍着她。

    “义父,他是我舅舅。我有义父,还有一个舅舅,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严世真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别哭了,义父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那个舅舅也来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云树嗯着,大颗的眼泪又掉下来。

    严世真忙用帕子接住,笑道:“看,我又接住眉儿的眼泪了。”

    云树抽噎着勾起唇角。“义父,贪玩。”

    严世真给她擦干眼泪,“把眼睛哭肿了,一会儿吓到你那个舅舅,就不好了。还有啊,额上的血痂还没掉,你再给哭掉了,会留疤的。到时候,黎歌可不会饶了义父的。”

    云树毕竟是个小孩子,很快就被严世真的话题牵住情绪,带着点小得意道:“黎哥哥说,留疤也好看。”

    “傻眉儿!这你都信?他骗你的!”严世真认真的吓唬她道。

    “啊?义父,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云树的小得意冻在脸上。

    “要不等你回去时,义父在你额上给你画一道疤痕,你看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义父有没有骗你。”严世真说的一本正经,唬的云树马上收了眼泪。

    严世真扶云树站起来,“来,给你父亲母亲上柱香,我们说了这半天的话,他们都要嫉妒义父了。你快跟父亲母亲说说,我们今天为他们看的安身之地如何。”

    云树跪在那里,絮叨了半天。着重描述了,墓前的那块空地,说她要种什么什么花,春天里什么花会开,夏天里什么花开,秋天里,冬天里,都会有花开,有花陪伴他们。说自己会好好陪伴他们。

    严世真站在旁边,一边听,一边微笑。原来有的时候,眉儿也是个小话唠。

 七十七章 舅舅的心很脆弱

    偏厅里,李竹英坐立不安的等了好久,云树终于推门进来。

    紫韵重新换了热茶,又退出去。

    云树歉意道:“让您久等了。”

    “没有,没有。”李竹英有些手足无措。

    “舅舅家中可好?”

    李竹英听到这声“舅舅”,面色一喜,“都好,都好。”

    “舅舅可有什么话,想问我?”

    李竹英愣住。

    云树新定的,不安分,惹事,闹事的要废条腿的家规,还是有震慑作用的。李竹英想问,李湘雨是怎么没的?可是这件事,家主没说话,他们也不敢乱说,就连孟管家也含糊不提。

    虽然问一个孩子太残忍,他还是开了口,他必须要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没的?”

    “去年九月里,朝中风云,舅舅可有耳闻?父亲因朝中之事过身,母亲伤心过甚,年初二没的。”云树声音平静道。

    李竹英心痛不已。他就知道。一次抬回来两具棺木,他绝不相信云进同会殉妻,而若是云进同因故身亡,自己那性子孤绝的妹妹,是会生出这种求死之心。濒死之际的温暖,暖了她这些年,以致离了那个人,她便不想活了。硬是狠下心,留下这么小的孩子。

    相依为命的那些年,湘雨是那么可爱懂事的妹妹,只是后来在自己忙于读书的那些年,没有顾上陪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养成了那样的性子。决绝!不给自己留余地。

    当初,为了让自己安心读书,她决绝的上了云家的花轿,将云家所有的聘金全留给自己。为了自己,为了李家,云家的聘金“买”去了她的后半生。她在云家过的不好,被折磨的几乎死去,也不肯再向自己说一声苦。云进同救回了她,从那以后,她便为那个男人而活。

    那笔不菲的聘金,供自己读了这些年的书,养大了三个孩儿。读了那么多年书,有什么用?依然懦弱无能。他却永远失去了他相依为命的妹妹。

    云树被他痛苦的样子吓到。“舅舅?”

    “我,我对不起你母亲,我没有照顾好她。”李竹英痛苦道。

    “这不是舅舅的错。”云树安抚他道。

    李竹英摇头,“那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今日刚从墓地回来,墓室已经修建完毕,我想让父亲母亲尽快入土为安。义父说他以后都会陪着我。”云树道。

    “义父?”

    “就是刚才那个站在我身后的人。母亲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义父照顾。”

    李竹英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湘雨连孩子都不愿意托付给自己照顾,而是给孩子找了一个义父。在她心中,自己这个哥哥是有多失败?

    “舅舅请宽心,母亲说她不怨您了,只是她迈不过心中的坎,让我好好照顾您。”

    果然,自己就是她的无能哥哥!要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照顾。李竹英的面色似哭似笑,有些狰狞。

    云树看他样子有些失控,走过去,抓住他枯瘦的手,温声道:“舅舅,母亲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这世上,只有舅舅与我血缘最亲近了,我理当照顾好舅舅和舅舅的家人。母亲迈不过去的坎,我来替她做。舅舅不要伤心了。”

    云树的一席话,说得李英竹又开始落泪。

    云树学着义父哄她的样子,从袖中抽出帕子,给李英竹擦去眼泪,在他的手臂上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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