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医凰-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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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的赵拓。
赵拓让人将完颜沧月抬到监牢时,几朵云与辛坦之都被打得浑身是血。
云树一身黑衣看不出流了多少血,只是摔下马车,磕了头,流下来的血将她的小胡子泡的落了半边,几个用刑的人正饶有兴致揪了她的小胡子,胡乱抹净了她的脸,触手的肌肤感觉光滑细嫩,刚剥了壳的鸡蛋似得!一点不像男人!那几个正琢磨着想要剥了她的衣服,验明正身。。。而她流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辛坦之与几朵云大骂着,没人理会他们,反而更想去剥云树的衣服。
完颜沧月看到监牢中的场景几乎要晕过去,拼了命的叫“住手!”
赵拓见将那几个行刑的人喝退,看体弱之极的完颜沧月未能表达出来的意思,亲自把昏过去的云树解开,想要将她放到地上。完颜沧月拼了命的叫,“给我,给我!”
赵拓虽觉奇怪,还是将云树抱给他。完颜沧月费力的抱着云树,她那不显色的衣衫很快将完颜沧月的白衣给染红。
“大夫!大夫呢?”
大夫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当儿,辛坦之不骂了。“是我逼她来的!看在她那些年尽心照顾你的份儿上,给她一个痛快!不要羞辱她!那一刀,我把命抵给你!”
完颜沧月本来就是拼力抱着云树,云树在他怀里,他再难动弹,眼看他师父在他眼前咬舌自尽,止不住泪流满面。“师父!师父!不要!”
赵拓冲出去将脚程慢的大夫给拎起来,先给辛坦之看,然而已经晚了。辛坦之的挨那一箭不轻,又受了几个时辰的刑,血早就流的差不多,因眼睁睁看着云树在他面前要被人欺辱,他却没法做任何事,只能咬着牙痛骂。
完颜沧月本身就是刚刚挣回来一条命,心中痛的眼前发黑,若不是云树还悄无声息的在他怀里,他真的要晕过去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先带他回去看伤吧,余下的事交给我。”赵拓让人进来把奄奄一息的完颜沧月抬出去,想把云树从他怀里抱出来,他死不撒手,只好让人把两人一起抬走。
赵拓自幼练箭,膺力惊人,慌乱之下,云树和辛坦之的那两箭虽未正中心口,可是两个被贯穿血洞流了几个时辰的血,都差不多流干了。
完颜沧月的卧房中,他看着大夫解开云树的衣衫为她医伤,虽然知道是必要的,可是眼中还是现出杀意。当大夫费了半天功夫为云树处理好伤处后,完颜沧月自己都支撑不住也晕了过去。
完颜沧月醒了一次,睁眼就要找人,还未等赵拓把他抬进他自己的卧房,他再度昏过去,赵拓几乎要急死了,不知道床上的人究竟是谁,竟然对他那么重要,让他几乎连命都不要了!
大夫小心又可怜的向赵拓请求,“赵将军,我只是个大夫,只是为了医伤,您能不能劝劝王爷不要杀我?”
三百四十六章 思念成灾
云树昏睡了三日,好医好药的调养着,才挽回一命,几个看护她的小丫头都累的散了架,在地上躺的东倒西歪,大夫也倚在云树的床根睡着了。
云树费力的起身,打量着这个阔大的屋子,抬手遮挡晨曦之光,才发现窗下的小榻上还躺着一个人,榻边的椅子上是那个一身甲胄的年轻将军,也睡着,整个屋子都沉在晨曦的宁谧中。
云树艰难起身,一步一软的来到窗前。
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晨光,只见榻上的人,一脸连鬓大胡子,裸露的皮肤苍白之极,她是没看到自己的脸色。她看到那熟悉的眉,熟悉的鸦色长睫,高挺的鼻,她看到被子外的那只手和手上熟悉的疤痕。是第一次见面时为了救她被狼咬穿的,这么多年了,那疤痕就一直褪不去。指间却是一枚梅花金戒,与她指间的那枚一样,正是当年她翻遍益生堂的后院都找不到的那枚,当初他一本正经的说他没见过。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软着腿还要往外间走,忽然听到他的声音,“眉儿~”
云树身子沉重的回身看他,他并没有醒,而像是做了噩梦,抬起两手惊惧的在空气中徒劳的抓着,口中唤道:“眉儿~眉儿~”像是一种哀求。云树看到他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被被染湿了。她的心又枯又荒又累,没了知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没有接近他一步,终于还是艰难的往外走。
赵拓被完颜沧月的声音惊醒,觑到立在不远处的云树,他并没有动,而是微眯着眼睛看着这两个人。看云树无动于衷的往外走,看榻上的完颜沧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眼泪流的更汹涌她不要他了,她再也不会对他心软呵护了。
云树并没有走多远,走到廊下她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歪坐在冰冷的游廊上,依着廊柱,嗅着空气中冰凉的梅香,清醒着神经,却也冰的她的心肺受不住,禁不住咳起来。
又是一场雪啊,一场桃花雪啊……义父在哪里?师父呢?四朵云呢?宋均还在等她吗?赵琰是否好好待她的人了?。。。
完颜沧月抓着一领披风,由赵拓扶着出去,云树听到声响,缓缓回头,尽可能的对他一笑,容色惨白,却有种钟灵毓秀之美,宛如那院中的白梅。赵拓察觉完颜沧月想要漾起的笑意,却被云树的下一句话刺的手臂一重。
“我师父呢?”是“我师父”,不再是“我们的师父”。
完颜沧月艰难蹲下身子,将披风给她披上,想要扶她起来,云树望着他等着答案。
“师父走了。”完颜沧月垂眸给她绑着披风道。
云树并没有起身,“去哪了?”
“再也回不来的地方。”
师父终于解脱了,再不用那么痛苦。
“我义父呢?”
“走了。”
云树将脸贴到冰凉的廊柱上,“去哪了?”
“不知道。大约是回去找你了。”
“我的人呢?”
“在别的地方养伤。”赵拓替完颜沧月回到。
“起来吧,地上凉。”
云树扶着廊柱起身,避开完颜沧月要扶她的手,瞥了眼院中的白梅,又往屋里走去。
“眉儿,我没有屠城。我没有屠城,你不要恨我,不要这样对我。”
“去跟我师父说吧。”
“眉儿~”
“真国二皇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云树那双好看的眼睛毫无感情的看着他。
“眉儿,你不要不认我……”
云树没说话。
“我是你的宏哥哥啊!”
“你是我的宏哥哥?”完颜沧月刚要回答,云树又看了眼旁边的赵拓,“还是你是我的宏哥哥?”
赵拓和完颜沧月都吃了一惊。
“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云树说着又往屋里走。
身子弱成这个样子,不管是去看师父,找义父,还是回去找宋均,她都做不到。她能做的只有先将身子养回来。是以,饭端来,她吃,药端来,她喝,只是不说话。若不是一屋子人都围着她转,她安静的就像空气。
完颜沧月就拖着病体坐在床边看她吃饭,吃药,看她休息。赵拓看不下去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完颜沧月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眼看着,也明白了七七八八,赵拓替完颜沧月解释道:“屠城的是三皇子,他从来不服管教,更是有意跟二皇子过不去。你不要怪二皇子了。”
云树没有动。
“你要刺杀二皇子,他也没把你怎样,你就不要闹脾气了。”
云树翻过身子,看完颜沧月脸上爬起笑意,又看赵拓,撑起身子坐起来。“你们想要我如何?”
完颜沧月的脸垮下去,赵拓不满意道:“你不能对我们二皇子好一些啊?再折腾下去,他性命堪忧!”
最后一句话撩动云树的神经,她是不想他死的。云树看看完颜沧月苍白的脸,像极了前些日子的李维翰,念及李维翰又忍不住痛苦的皱眉。
“伤口疼吗?”完颜沧月关切道。
云树摇头。“你身上有伤,不要坐在这里了,去好好休息吧。”
“我想和眉儿在一起。”完颜沧月苍白的面上含着一丝喜色。
云树的心又是一痛。数年前他说过这样的话,结果他还是走的义无反顾。
“我夫君不喜欢我与别的男子在一起。”
完颜沧月面色一沉。“他是谁?江雨眠吗?”
“雨眠是我前夫,他几年前就不在了。”
完颜沧月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经历了什么?那好好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半晌才道:“那他,他是谁?”
“他是一个天才,一个海盗,一个被我弄死一回,死里逃生却还风波万里去找我,命都不要,只要同我在一起的人。”她要堵死他所有的希冀。
“你并不喜欢他,对吧?”完颜沧月武断道。
“我爱他!”
“你撒谎!”完颜沧月怒道。
“我为什么要撒谎?”
“你……你……”
云树望着他的眼睛,一双眸子无波无澜,他却再也看不出来她是不是在撒谎了。
“眉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你从来也不是我的。”
“我以后都是你的,好不好,眉儿?我再不丢下你了。眉儿?”
“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我承受不起真国二皇子的深情。”云树的话冷漠极了。抛弃,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于他,还会有第三次……她有宋均,不再需要他。
曾经沧海难为水,别处也有巫山云。
“最好让大夫给他开些安神的药,别让他坐在这里胡思乱想了。”云树向赵拓道。
话刚说完,完颜沧月就坐不稳了,晃晃悠悠的栽到床上去。赵拓并没有出手,云树下意识的接住他,却是拼尽了全力。将他放到床上,顺手按了按脉,只说,“叫大夫来吧。”
因为用力,大冷的天,她额上冒出虚汗,箭伤也崩开,刚蓄积起来不多的血又染红了衣服,她的头有些晕。
赵拓出去叫大夫,云树挣扎着要起身,想到屏风后面给自己换药,却被抓住手。
一声虚弱的“眉儿~”揪住她的心,她犹豫了一下,轻轻回握住他的手。“不要折腾了,好吗?”
完颜沧月拼命捏住她的手,却是虚弱无力的。
“当初你放的下,说明我在你心里并不重要。现在更是无从谈起,这么折腾也没意思。”
完颜沧月无言以对。说了几句话,云树已虚弱的有些气息不接。“我伤口裂开了,我要去上药。”
完颜沧月终于注意到她被血染红的衣服,意识到此时计较这些,是多么不合时宜。
云树不知道这宅子有多大,虚弱的她走不了几步,完颜沧月不给她安排其他的房间,她也没有精力去抗议。完颜沧月晕倒在床上,云树重新裹好伤口,便去窗下的榻上躺着了,虚弱的她很快睡过去了。
云树被小丫头唤起来吃饭时,天已经黑了下去。小丫头静悄悄的摆菜碟,云树抬眼往床上看,那边却没动静。
睡了一觉恢复了些精神,云树起身下床,小丫头眼疾手快的给她披上衣服,扶着她向床边走去。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他依然在睡着。“起来吃饭吧?”
完颜沧月抬眼看看床前的云树。“我没胃口,不想吃。你吃吧。”
云树吐了口气。
“我也不用吃了。我是活不了了,不如早些去死。”
完颜沧月挣扎着起身,“你哪里不舒服吗?”又向小丫头道,“快去叫大夫!”
云树摆摆手,“不用。”望着他幽深的眸子,她禁不住想起了宋均的眸子。她想回去找宋均的心又急了一分。
“我是一个刺客,你这真国二皇子死了,哪里还有我的活头?我再努力的活着,又有什么用?死期到了,就是到了。”
“眉儿,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吃饭。我们一起吃,好吗?”
云树安静的点了点头。
她就像是着了魔,完颜沧月的每个话题都能让她想起宋均,那深切的思念由四肢百骸回归心海,让她的心,痛的难受。
她心不在焉不是装的,她在想着别人,她都没能藏住。
三百四十七章 逼亲
“眉儿,留在我身边,好吗?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再不丢下你。我们就像在村子里的时候一样,好吗?眉儿……”
完颜沧月的话让云树想不起一丝村中的愉快记忆,她的脑中只有眼前的这个人离开后,江雨眠的死和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宋均?按照宋均的性子,他是不会什么都不做,安稳的在京城等她的……
“你别说了。你一走再走,那些回忆,我从不想想起来,到彻底都忘了。我也不想再记起。村子里的云宅,已经被你的人屠了一遍。师父不在了,义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你成了真国二皇子。一切都回不去了。别再提了!”
一番深情对怒气之后,两个伤员的身子均有些受不住,倚着床的两头微微喘息。
往日不能谈,现在不能谈,以后更无从谈起,他与云树变得没有话说了。如果他与云树还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可能,那就是重新开始,从现在开始。
“我不说了,你好好养伤吧。”
云树巴不得他不说了,她满心都是对宋均的思念。她仰卧在榻上想念宋均的点点滴滴的时候,完颜沧月来到她跟前。“这屋子留给你,我去隔壁院子,若有什么需要,就去找我。等你好些了,我就带你去看那几朵云……”
云树回过神打量他的神色。
完颜沧月对她笑笑,“我会照顾好眉儿的。”云树曾说他笑的好看,以后就多笑给她看。
云树还没想明白他是怎么了?他已经缓缓的走了出去。
完颜沧月每天来看她三次,陪她吃饭,用药。除了温柔的对她笑,并不再说别的,云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也不想去想,她只想快些把伤养好。直到几天后,完颜沧月把他威慑三军的大胡子给剃了,重现年轻的容颜。
云树有些惊异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终究什么也没说。
“眉儿,这样好看吗?”完颜沧月含着温柔的笑,问她。
“你喜欢就好。”云树埋头吃饭。
完颜沧月有些失落,默默陪她用饭。
这几天他想了好多,云树喜欢什么。那些年他每天把她当男孩子来训练,即便时间填的满满的,她每天都会抽出来的一点时间,去写那个黎歌的名字,那几乎是她唯一的悠闲时间了。
其他时间不是跟着他学兵书,就是跟着她义父学医,管理田庄、盘账……喔,过年的那几天,卓渊会带她去街上瞎混,每次回来她都很开心……年后的那几天,她会拨弄几天乐器……
饭后,他又道:“我记得,眉儿好像喜欢乐器,这里有把古琴,你看喜不喜欢?”
完颜沧月拍拍手,小丫头捧进来一架上好的古琴。云树虽然无心拨弄琴,可看到他殷切的目光,抬手拨了几根弦,“确是把好琴。”
“喜欢吗?”
云树收了手,“不喜欢。我只想吃饱了睡,睡好了吃。”
“你还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完颜沧月并不气馁。
“想吃……”云树歪在榻上没了声音。想吃一个人做的鱼……她从来没想到,她会这么想念宋均那个
混蛋!
完颜沧月等了半天,也没听句囫囵话,轻轻拍了拍背朝他的云树。“刚吃完饭,我带你在院子里转转,回来再睡吧?”
“不想动。”
“那我读书给你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