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医凰-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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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大竟然面都不露,他只好领命再去。
宋均继续道:“姝儿,你不带我回去,我真的要成为海上的鬼了……”
“那是你自己选的路。”
“姝儿,我若真的死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不喜欢勉强自己原谅别人。”她放过他,却绝不能再将他带在身边。
宋均笑了,他是那个勉强她的人。因为隔着门,声音有些凄惨。
砍杀声又近了些,说明宋均的人力有不敌。宋均所在的竹楼并没有海盗守着,不知是他不喜欢,还是自信。楼下的女人和少女在打斗声起时就不见了。
“云端在你左侧竹楼下的水牢里。你走吧。”
宋均的声音里有了些死气,云树的心一重,看看十丈之外已然乱起来的竹楼,还是起身下楼。
“姝儿!”
宋均打开了门。
云树微微侧身抬头看他。
“你一定要原谅我啊!看在,看在当初你昏睡的那些日子,我替你照看江雨眠的份儿上……”
以前的宋均从不会向她邀功……
云树没有回答,深吸一口气,翻身下楼,向十丈外的竹楼赶去。
云树赶到那竹楼下,发现里面光影昏暗,乱的不行。那水牢里除了云端,还有那些女人,现在里面男的女的砍杀在一起。鲜血、残肢,刀光剑影,生与死的大仇!
云树之前用呼哨让云岭他们去救云端,她来拖住宋均,可是这会儿她也没看到云岭他们的影子。云树又吹了声呼哨,回应的呼哨声却在竹楼的地下深处微弱的传来。
云岭他们本是想借乱起乱,反正云树本来就是想救那些女人,他们一路将水牢门都给砍开了。
虽然外敌当前,宋均的人却知道,这些不要命的女人跑出来了也非常麻烦!于是在发现水牢有变,一部分人赶过来镇压。
云端是宋均特意要求看好的,所以他在最里面。
那些出了水牢的女人,个个都跟疯了似得,不管是谁,逮着男人就砍杀。云爷说是来看朋友的,云河也没想杀这些女人,在那些女人近乎疯狂的砍杀下,他原本守在水牢口,不得已躲进了水牢里。
等云岭他们将云端捞出来,匆匆处理了伤口再往外赶时,一个女人狞笑着砍断了往上走的竹阶,将牢门用铁链锁了。
云岭他们被困在了最底层,而且那女人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里面的水开始上升,很快升到他们脚不沾地,又够不到水牢的上部,只能拼力浮着水。
云河惊道:“这些女人是不是都疯了?”
云天没好气道:“反正不想让我们活着。”
云岭恨铁不成钢对云端道:“你怎么这么笨?一会儿功夫就被抓?”
云端身上的伤被水浸,又要努力浮着水,疼的抽气,只道:“快想办法出去吧,不然还要拖累云爷来救我们。”
话刚落就听到了云树的哨音。想云树找不到他们会着急,他们又没办法冲出去,只好回应了云树的哨音,等云爷来。
云树一路往下走,发现
拦路疯狂挥刀砍她的,追着她不放的竟都是女人!
冲过来的女人,云树尽可能的避开。有一个女人实在穷追不舍,不杀她誓不罢休的,在她挥刀掀开那女人时,一个海盗毫不犹豫的给那女人腰间补了一刀。那女人手中的刀掉了,却拼尽力气扑向转身的海盗,摔在旁边翘起的一根尖竹上,竹子贯穿两人,同归于尽。
女人的凶悍,她领会到了!相比于这些女人,她待宋均简直太温柔了,而这次宋均待她也太客气了。
这场你死我活的冤仇,对于云树来说有些莫名!因为她一身男装,陷入这男女之间的较量中,她还被自动归属到宋均一方。
她深觉世上的仇怨,有时候明明有着缘由,却难说片面的将责任归属于一方,它是错综复杂的,不死不休的。
没有时间想更多,四朵云还等着她呢。云树一路左右闪避,好不容易来到水牢的最底层,里面光线更暗。
“云端?云岭?”
“云爷!”
“云爷!”
云树循着声音过去,砍断水牢上面的锁链,掀开牢门,抽出墙上的火把探进去,四朵云浮在幽暗的水上眼巴巴望着她。云树忍不住笑了,“小可怜们!云爷来救你们了!”
“云爷,是我们无用!”云岭惭愧道。
“别说废话了。”云树将那砍断的铁链抽出来,探到水牢中,将他们一个个拉出来。
“有没有受伤?”
云端被推到前面。
云树见他身上粗糙包扎起来的伤口又被泡的满是血迹。水牢里面的水脏污,他的伤处需要清洗一番再上药。
“这里有三拨海盗,男海盗,女海盗全都是疯子,能避则避,当杀则杀。”
云树虽然并不想杀人,可是面对杀红了眼的人,退让只会让自己送死。
“是。”
云树交代完,带他们冲出水牢。这时水牢里的男女海盗已经互拼死伤近一半,剩下的依然是不死不休,杀的昏天暗地,血沫横飞。
云树他们不想缠斗,只求尽快脱身,就在快要冲出去时,那个侍奉宋均的女人却拦住了云树的路,猩红着眼睛,“你不是说要帮我吗?为什么屠我姐妹?”
“姐姐,是她们非要杀我啊!”云树挡开一刀,辩解道。
“谁让你性命不要,非要救这几个贱人?”那女人挥刀指向云岭等人。
“他们是我的人,况且是他们放这些女子出来的,你们却将他们锁在水牢里,是什么道理?”云树也生气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那女人不和云树废话,挥刀就砍过去。
“你疯了!”云树又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那海盗头子是什么勾当!”
“我能有什么勾当?”
那女人挥刀向外,“看,你的小心肝就要撑不住了,你就在这里看着他死!我就相信你与他并没有勾当!”
不远处点点星火,乌漆漆一圈海盗围攻一个人,那人刀法都有些乱了,看起来受了不少伤。
二百八十九章 鱼汤之争
“我要走,姐姐若拦我,别怪我刀下无情!”
这些受过万千磋磨的女人,一个个都是疯子,没办法正常交流。
“你可以走,把他们四个的头留下!”
云树没法,对云岭道:“云岭,云天,带云端去码头找船。”
“云爷!”
“快去!”
云岭领命而去。
那女子要拦,云树提刀与她对打。那女子根本不是云树的对手,云树将她逼到墙根,压制的她抬不起身。
“姐姐,我本是来给你们送米粮的,你若活的下来,记得在岛上找找。”说完一记手刀将她砍晕,拖到墙根,扶起一个浑身是血的死人挡住她的身子。
提刀就冲进那一堆海盗中,一刀一个,杀进海盗们的包围,云河紧跟其后。
“姝儿!”宋均惊喜道。他满脸满身都是血,身子都有些踉跄。
云树不说话,只是尽可能的护住他。
云树和云河的加入让战局瞬间翻转过来,眨眼间已经有三四个海盗倒在地上。
宋均的海盗团队大部分是赵国人,这些海盗却是异国人。云树的眼中只剩下了杀戮,近三十人的包围,两炷香后,还站着的,就只剩下十多个了。这些海盗也都是身经百战,不要命的,饶是这样也不逃命,这也省了云树许多麻烦。
宋均的人在之前登陆时与不要命的女海盗战斗,只剩五六十。刚才的战斗中,一小半在水牢里被那些女人缠住,一大半对抗这些海盗,在宋均与云树说话时节节败退,这会儿几乎没了。
宋均一个人拖住六七十个不要命的海盗,杀了一半。杀红眼的海盗决意要拿他祭刀,替同伴报仇,下手更狠!大概他身子真的不如以前了,这会儿已经有些不支。
云树这一路也没少遇见海盗,这般视死如归,非要宋均的命的海盗,云树还是第一次遇到。刀下虽不留情,不过还是生出一丝钦佩。
那些女人也不是好缠的,最后的七八个海盗,云树并没有杀完,而是将他们丢给杀出水牢的女海盗,抓住宋均的腕子就往码头跑,云河断后。
星月昏暗,灯火阑珊,在宋均的眼里,天地间只有一个云树了,他愿一直跑下去,到生命的尽头……
云树边跑,边发出呼哨。
码头传来呼哨回应,云树循声赶过去。
云端他们找到的是一艘海盗的小快船,云树他们一登船立即。
“云爷,我们去哪里?”
“去找我们的粮船。”
云岭、云天划船,云河用匆忙找来的一坛酒正给云端清理伤口。
不知道那陷阱是怎么做的,云端的皮肉上尽是老大的血口子,他则失血过多,面色惨白。
云树将指上的一只梅花戒指取下,轻轻一振,就成了一只梅花金针。义父给她的那根她终究没找到,这支是她托人重新做的。用酒水洗了金针,又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吹亮,将金针烤了烤在云端的穴位上扎下去止血。好在外伤药云云们都是随身携带的。
几朵云都在水牢里泡过,就云树身上的衣服还干净些。出了码头,没有船来追他们,云树让他们都转过身,将里面的一层里衣褪下,撕成布条,给云端包扎伤口。
忙完云端才轮到宋均。
“姝儿,你原谅我
了,是吗?”宋均声音虚弱道。
云树冷声道:“伤在哪里了?”
宋均肩上、背上、臂上、腿上、腰间都是刀口,那满身的血并不是别人的,而是他自己的。
止血,清理伤口,上药,再来一遍,可是云树的那件里衣已然不够用来包扎伤口了。云树无奈,只好又褪下一件里衣,好在她穿的够多。可是褪了两层里衣后,只剩下里面的一层裹胸布了。。。
几朵云的干粮都被水泡了,几个人分吃了云树身上还干着的干粮,好在水囊没有损坏,水是够喝的。云端和宋均流血过多,很快都昏睡了过去。
云树与云河也开始划船,约两个时辰后,月亮都亮起来些了,可是那个偏僻的海湾里却没有了她们的船。
那些船工不是云家人,是云树在撒地港雇来的,见这岛是个不太平的,卸了米粮,等了一会儿,就等不下去了。云树允许他们保命,他们就直接划船跑路了。
“云爷我们怎么办?”云天道。
“猜猜看?”云树给云端按着脉道。
云云们愕然了。
“你们现在确实很能打,可是遇事也该放开手脚,独立思谋一番。现在你们来说说,接下来咱们怎么办?云岭?”
遇事请示家主是本分,但事事都要家主吩咐,显然调教有所欠缺。
“云爷,我去岸上察看一下他们卸下来的米粮。若是他们有心给我们留了水和干粮,我们可以从这里直接走。如果他们没给我们留,我们需要再回趟码头,备好水粮再走。”
“云天?”
“云爷,若是水粮充足,我们还是直接去……”看了看宋均,朝撒地港的方向指了指。“毕竟云端伤的不轻,需要好好用药。”
“云爷,我觉得先察看察看这船上有什么可用的吧?”云河道。
“云端?”
云端装睡,他流血过多,脑子这会儿确实不太好用,有云爷在,他十二万个放心。
云树刚按过脉,心里很清楚,见云端不睁眼,云树看看云河,云河直接捏他的鼻子。云端装不下去了,原本惨白的脸皮还有些发红了。
“你长进啊?这招儿哪儿学的?”云树似讽似怪。
云端答非所问,“我听云爷的。”
云树赏他一巴掌,“回去再跟你算账!那你们都去忙吧,一会儿来汇报。”
云岭和云天上岸查验东西后,云树转过身又去看宋均。
“还好吗?”这回云树说话柔软了些。
宋均的身子确实有旧伤,在广州时并没有。她虽然解了穴才将他丢到海里,但身上坠着酒桶,沉的快,他是拼了命才挣出来的,心肺有一定损伤。将他手脚后绑,以至于腹部先着水,伤了脾。
他如今这条命,确实是好不容易挣出来的!
“姝儿~”
“叫云爷。”
“你原谅我了吗?”
云树并不看他。“以前的事翻过去,以后的事不用再提。”
“什么意思?”
“我可以带你回广州。以后你就留在广州吧。”意思就是她不会待在广州。
“姝儿……”
“还是你想让我把你丢到海外?”云树威吓道。
宋均不
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道:“姝儿,我想喝鱼汤。”
在这鬼地方,一身伤,喝什么鱼汤?云树本是想发脾气臭骂他的,却生生被逗到了。“我也想喝。”
云端道:“我也想喝。”
忙着翻东西的云河也挂了两耳朵话,“我也想喝。”
云树斜了宋均一眼,“听到了吗?”
宋均咬唇忍笑“嗯”了一声。
如果这三年他都在,会是一直都这样和谐的关系吧?不,会更好!
云端忽然开口道:“云爷,可不可以不给宋均喝?”
“为什么?”
“谁让他刚才欺负我?”
云河插嘴道:“他欺负你?”
云端饱含“委屈”的点头。宋均可是要把他钉在柱子上,还要再抽他五十鞭子的!
云河向云树道:“云爷,要不咱就不给宋均喝了?您看,云花委屈的什么似的。”
云树忍笑道:“三比一,那就不给宋均喝。”
“凭什么啊?我先提出来的!”宋均对鱼汤执念很深,很不满意。
云端冲云河叫道:“你说什么?你说谁云花?”
云河两手一摊,“你看咱几个都没事,就你一会儿功夫搞的一身伤,柔弱的跟朵花似的,还说自己不叫云花?”
云树彻底绷不住了。
云端顾不得伤口疼,要跳起来跟云河干架,却被云树按住。“一身伤,扯裂了,我可没那么多药再给你敷一次。”
“姝儿~我也一身伤……”宋均委屈巴拉道。
“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许喝鱼汤!一身伤,喝什么鱼汤?都给我安分点!”
“云爷,那咱们喝鱼汤吧?”云河欢喜道。
云树要捂脸了。这碗鱼汤太魔怔了!她和云河都给绕进去了!
“鱼呢?锅呢?调料呢?”
“爷!锅,鱼,盐巴……”
云河献宝一样捧过来。一个铁皮容器,勉强可以算锅;一包盐巴,勉强算调料;竟还有条鱼!一场血雨腥风后,这条鱼竟还在那个铁皮容器里,活着!
云树不接,捧脸道:“云河,爷要喝鱼汤。”
云河笑的眼都眯起来,“我给爷做鱼汤!”
云树拍手,“那你快去,船上的东西,我来查!”
云河抱着鱼下船,云树起身在船上翻东西,云端和宋均没劲的安分下来。
不愧是海盗的船,时刻准备着出战,上面出海的东西都是齐备的,罗盘都有!
云树翻完东西在船边松了口气,嗅到空气里的鱼汤味,眼睛一亮,就要翻身下船,却定住脚,回身对云端和宋均道:“你们两个腿上也有伤,不要下船见水,都给我待船上!”
他们的船绳绑缚在近岸的一块礁石上,距离岸上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姝儿~”
“云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