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坛葬-第10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底怎么回事?”道一见纪云好像知道了什么,便急忙问道。
“你知道蝉么?”纪云说道:“这个东西原本是在地中的,在地里蛰伏几个年头后,便在细雨中破土而出,清风吹过之后。便脱壳,化身树上的蝉。”
“你是说,若久洵美也和蝉一样?”道一又想起那个背部裂了个大口子的若久洵美,只觉得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嗯。”纪云点头思索道:“她应该是通过脱壳来让自己获得新生,类似凤凰涅槃一般,不过我不知道她脱壳后会有怎样的变化,毕竟之前的战斗里,她几乎没怎么出手,我也没和她交过手。”
“扶苓姐和她交过手。”道一想起了,连忙说道:“我也……和她交过手。”
“你也和她交过手?”纪云听到这不禁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个小不点,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小道一,说谎是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真的。”道一说道:“我原本想回山洞里取一样东西,就遇上了若久洵美了,她也很诧异我还敢往回跑,可能以为有埋伏吧,她就后退了几步,我见状就……就冲上去了。”
“莽夫!”纪云敲了一下道一的脑门说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
“你们什么?”道一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们有今天,都是因为我,是我害得你们伤的伤,残的残,我稀里糊涂的下山,稀里糊涂的成为天庭的重要人物,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这样到最后会发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队伍里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说罢,道一便蹲下,小声呜咽起来,纪云心里一紧,万万没想到,往日的小开心果竟然有着这么多心事,也是啊,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能够泰山崩与前而面不改色,已经挺不容易的了,他才多大,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个困难呢?他活着的目的以及意义又是什么呢?纪云叹了口气,手有些无从安放,想要拍拍道一,又想宽慰两句,却也没有想到如何开口,因为纪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也是稀里糊涂的被师父派下山,经历这么多事遇见这么几个人,最终将道一送去后又会有什么后果呢?
纪云叹了口气,那个小家伙突然站了起来,一下子扑进纪云的怀里,鼻涕眼泪一块抹,要是平常纪云早就给他一个脑瓜壳了,可现在的纪云不想,因为他俩是共通的,只不过纪云明白很多道一不明白的东西,譬如孤独。
夜晚总是漫长的,也是孤独的,也是暗藏杀机的,每一处黑暗都隐藏着危险,纪云在黑暗中不知蛰伏了多少年,他也想和蝉一样有朝一日破土而出,早日位列仙班,成为一个大散仙,游于五湖四海,与天地齐寿,与日月共舞,与山川比肩。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得需要无数的磨炼才能换取,纪云苦笑一声,看着怀中已经睡着的道一,小家伙就是小家伙,闹一阵哭累了就睡着了,时不时还梦呓几句,也不知梦见了哪件好玩的事。
纪云回头望去,扶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洞口,正望着纪云的方向,这个傻神仙,纪云笑了笑,摇了摇头,山风依旧吹,可此时此刻却是十分温暖的。
第二百章 蒲城
几个人走走停停,总算是到了蒲城,要是原先也不过是一天的脚程,因为没有了马车,以及度顾卿的身体等原因,愣是走了四天才到,这一路都是深山老林,可以说这几个人几乎不像人样了,简直如同逃难的一般,不过这也倒好,反倒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到了蒲城,纪云等人拿出通商牌子,扯了个谎也就进去了,这时候不得不佩服纪云的撒谎本领,可谓是声泪俱下,生动形象,守门的兵卒听的都感动了,要不是扶苓拦着,这兵卒还要跟纪云拜把子,从刚开始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蒲城外面也有几个巡逻的兵卒,也是十分严肃的景象,不过进了蒲城,却家家张灯结彩,纪云还纳闷什么日子,一旁的扶苓想了起来,原来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七,是乞巧节,也是牛郎织女想会的日子,要说这城里的各个人完全没有大战来临的哀怨神情,反而全都高高兴兴的,张罗着今天所要准备的事宜。
客栈好找,纪云等人找了一家比较城里偏僻的一处,要说将钱放进乾坤袋真是明治的,眼下仍有不少的银子,安排了几间房,首先做的就是沐浴更衣,要说连日以来不洗脸不洗澡,且又是蚊虫叮咬又是闷热的天,让这几个人和疯老道一般酸臭了。
纪云洗完后就开始在周围转悠,一方面找好逃离的路线,一方面看一看有没有追来的刺客之类的,扶苓则在客栈里照顾着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
客栈外的大道上,可谓是车水马龙,摩肩擦踵,纪云便凑近那堆人群里,想要从中听个明白,那些平民百姓挤在一起,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人群中,大声的念着什么。
“有道是,为臣者安于臣,可边城的茂高川不这么认为,他老子刚走,他就谋反,茂安明大义灭亲,不久就能来收服茂高川。”接着那个身材瘦弱的人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过,无论怎样,今天是乞巧节,我们还是如往常一般!”说罢,底下的人群轰动起来,一片叫好,随着一声“散”,这些老百姓一窝蜂的各回各家去了,纪云正纳闷怎么回事的时候,周围竟然已经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唉?小兄弟,你已经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了么?”那个瘦弱的年轻人注意到了纪云正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便问了一句。
纪云听见了,心里一颤,可是脸上没有变化声色,只是说道:“我正想准备什么东西好呢?”说罢,便施了一礼,转身要走,结果纪云刚转过身,身后那个瘦弱的人却又一次的叫住了他,说道:“诶?你怎么有些面生呢?”
纪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个老小子怎么那么难缠,他到底是什么人?
也不敢多耽搁,只是笑了笑说道:“我是串亲戚的,正好赶上乞巧节不是。”
“哦,串亲戚,你亲戚住哪里的?”那个瘦弱的年轻人反而走了过来,手向怀里掏着什么,纪云用余光看见了,手上悄悄做剑决,心想:你要是动手就别怪我了。
眼看着那个人有的越来越近,纪云也已经准备好了反击,结果他却站住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纸上面写了一行字“乌鹊桥成上界通,千秋灵会此宵同。”
纪云有些犹豫要不要接,那个人说话了:“给你的。”
纪云见状识相的接了过来,那人叹了口气说道:“眼下北国大乱,南国恐也不好过,还是珍惜眼下吧。”说罢,那人便晃了晃头,一步三摇的走了,纪云看了看手里的红纸,又看了看那个远去的瘦弱的背影,一脸茫然。
回到客栈的纪云背了一大堆吃的,扶苓和道一两人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纪云将红纸拿出来看,度顾卿也跟着分析到底那个人是谁,这红纸是什么意思,正当几个人为此焦头烂额之际,小二进来了,那小二也是个唐突的主儿,不敲门就闯了进来,一看一屋子人正盯着红纸呢,那小二笑了,说道:“爷真是运气好,遇见我们蒲城太守老爷了。”
度顾卿想要责怪那个小二不懂事,纪云却拦了下来,问道:“小二,我们也是初来乍到,不知今天有什么好事。”
“这我可得给您好好讲讲。”说罢,那个小二来了兴致,全然不顾别人,袖子一撸,汗巾一搭便讲了起来。
原来这个蒲城从原来到现在一直都认为自己那里是牛郎织女的起源地,历来都将乞巧节过得是比春节还要隆重,听小二说,这里晚上会有大戏,彩灯,小吃,拜银河,拜魁星等。
“尤其那些个小婆娘……”
纪云见这个小二越说越没有正形的,就将他打断赶了出去,扶苓听的眼睛都直了,纪云知道,他对别的不感兴趣,对小吃那可是如获至宝,度顾卿见状心里也明白,索性说道:“不如我们晚上也去看一看吧。”
“可是你的伤……”一旁的妫画说道。
“小事。”度顾卿笑了笑,对一旁的道一眨了眨眼睛,道一点头说道:“走!晚上去看戏!”
要说这晚上盼着来反而来的慢了,好不容易扶苓才熬到晚上,便像个冲出笼子的飞鸽一样跑了出去,简直比道一还要淘,纪云想要喊住她,却被度顾卿拦下,笑道:“玩吧,该放松了。”街道上已经挤满了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赶去,纪云等人跟着队伍想那边有,别说,这一路上不少姑娘都粉末朱红,淡妆浓抹,小子们也都绷着个一本正经的脸,眼珠子却像将要掉出来一般瞎晃。
纪云抬头看了看,今天难得这么晴朗,头顶的牛郎织女星那么明亮,好像真的会在一起一样。
“扶苓姐。”道一跟在扶苓身边问道:“真的有牛郎织女么?”
扶苓点了点头说道:“不止呢,他们的小孩比较皮一点。”
道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扶苓见状便问道:“你想什么呢?”
“我想天庭不能心生喜欢,为什么还能有这么多仙女下凡的故事。”
“这……”扶苓有些哑然,纪云在一旁敲了一下道一的脑壳说法:“神仙家的事,你瞎说什么,当心天雷劈你呦。”
道一刚想说些什么,远处一阵锣响——好戏开场了。
第二百零一章 七夕会
这蒲城的七夕会可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堪称是全城的老百姓都参与其中,无论是男女老少,在今天都会盛装打扮一番,街道两旁不少的胭脂水粉以及七彩线,家家户户也都挂上红灯,在方才白天纪云领到红纸的那个地方,搭起了戏台子,台子上各种装扮的人咿咿呀呀的唱着戏大体上就是当初牛郎织女的故事,妫画和道一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戏,有滋有味的看着,扶苓反倒是不感兴趣,转身寻找着什么,纪云在一旁看着,果不其然,扶苓发现了一个小吃摊,这小吃也是有讲究的,大多是油面糖果,叫巧果,若是买一斤巧果,就会给你一对身披战甲的人偶,这人偶就是“果食将军”,巧果做法也很简单,大体上就是将白糖熬成糖浆,然后和入面粉芝麻,晾凉后刀切成长条,再折成巧胚,入油炸制金黄即可。
摊子上还有不少的瓜果,心灵手巧的姑娘们可以将瓜果雕刻成花,要说这个商家也是会做生意,旁边放着未雕刻的瓜果以及刀具,让有心的姑娘自己来刻,扶苓走了过去,纪云怕她莽撞,跟度顾卿嘱托了几句便跟了上去。
扶苓见着吃的可以说眼睛都移不开了,将那摊上的巧果各式各样的要了一个遍,早就超过一斤,店家也是高兴,给了四个“果食将军”,扶苓抱着吃的,拿着两个“果食将军”,转头又给纪云两个,这时店家眼尖,便急忙说道:“良辰美景佳节,姑娘不如刻一个花瓜给这位……公子?”
“嗯?”扶苓愣了一下,她早就注意到了旁边一群姑娘正在围着用小刀刻着瓜,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怎么入刀起刀合适,怎么雕刻纹路不会让瓜烂掉,怎么挑选合适的瓜……
“走吧。”纪云在一旁催道:“这玩意儿你又不会,实在不行,你买一个弄好的就是了。”
“不。”扶苓回过头鼓着腮帮子说道:“谁说我不能刻,我这就给你刻一个。”
那个店家倒是精明,赶紧取来一个瓜,该拿着一柄刻刀一块递了过来,笑道:“一两。”
“一两?”纪云几乎喊了出来,又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不去抢?”
那商家一听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扶苓连忙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说道:“一两就一两。”
纪云在一旁就差捶胸顿足了,这傻丫头,南国盛产瓜果,这玩意儿平常白给都没人要。
不过扶苓不在乎这么多,钱这玩意儿在他眼里是没有概念以及意义的,坐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刻着,全然不顾周围的喧嚣,仿佛老翁入定一般,纪云叹了口气,从一旁的小铺子上买了一盏红灯,提了过去,给扶苓打着光。
另一边的度顾卿以及妫画还有道一三人正看着戏,说是看戏,实则只能看见一点儿影子,那些提前来的人早已经将戏台子围拢个严严实实的,度顾卿见这两人着急的垫脚的样子,轻笑一声,手里暗暗运着道力,一股子气从地上涌起,将妫画拖了起来,虽然拖起的高度不高,但是看戏就足够了,度顾卿转身抱起蹦跳不停的道一。
“哎呀……”度顾卿用力一使劲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沉的。”
“顾卿,你的伤……”妫画想说什么,度顾卿摇了摇头笑道:“看戏。”
戏台子上各种花色的衣服来回交织变换,就像是万花盛开一般,底下的人们也看的入了神,时而为牛郎的惨境叹息,时而为两人的爱情兴高采烈,时而为王母的绝情而悲愤交织,简直融入戏中一般,然而戏总是短暂的,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
锣响,底下涌出雷鸣般的掌声,然而人们并没有就此散去,反而更加活泼起来,一个瘦弱的身影登上台面,声音却如同鼓声般厚重,他说道:“各位,有幸我能够值守蒲城,和各位一同享受七夕会,现在该有什么了?”
底下的人都大声喊道:“彩礼,彩礼,彩礼……”
“是有人婚嫁么?”妫画问道,一旁的那个人却说话了:“不是,这是我们太守老爷发钱啦!凡是得到他红纸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彩礼评选,能够得到最终彩礼得凭借自己的巧手,也就是在最短时间内用红线穿针!我们家就有红纸,今年我家闺女肯定就能得到彩礼!”
“太守?”度顾卿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反倒是一旁的道一从怀中掏出红纸,对着那个人说道:“是这样的么?”那人见状大惊道:“哎呀,你个傻小子,得到红纸了你还不赶紧去台后准备,等老爷结束讲话了,你再上台就晚了!”
妫画正纳闷道一从哪里偷的红纸,那小道士一脸祈求的看着妫画,妫画又看着度顾卿,度顾卿见状,只好摇摇头说道:“去吧,记住,别摘面纱。”话音刚落,道一便拉着妫画,两人奔向台后。
“他俩呢?”纪云和扶苓也走了过来,叫妫画和道一不见了,纪云便问道。
“去参加什么彩礼去了,诶?你拿的是什么?”度顾卿看着纪云手里的东西问道。
“花瓜!”扶苓揉着眼睛说道:“我刻了半天呢。”
“哦。”度顾卿点点头说道“你刻的……这个小狗真是可爱至极啊。”
纪云听到连忙冲着度顾卿眨眨眼睛,度顾卿没明白什么意思,扶苓一脸诧异的说道:“什么小狗,我刻的是文殊菩萨的坐骑——青狮,你看青绿色的瓜皮不正是青狮一样的颜色么?”扶苓在一旁揉着眼睛解释道。
度顾卿笑了笑,问道:“那你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
“唉。”纪云捧着花瓜苦笑一声说道:“她拿着瓜就刻个没完,那么暗的地方,眼睛能够舒服才怪呢。”
说罢,两个人便笑起来,身后却传来一阵锣响,彩礼开始了。
一共坐着三排姑娘,每一排五个,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银针和红线,双手放在两腿上,只等一声锣响,谁先串好就举起来,周围一共有八名督察的,负责评判前三名。
妫画很明显,因为没有哪个人会罩着面纱,不过反倒有一点朦胧美,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那个举起锣捶的人,那人冲着底下的人笑了一声,手里锣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