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凶猛-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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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虽在对面,但想要求救却得击鼓鸣冤,经历种种程序审问过后,才会接下案子。
时间紧急。
她不能如此做。
或许也有其他顾虑,觉得此案府衙可能不会理会。
毕竟事涉姻亲,大喜之事,府衙怎会拆台做恶人?”
王安目光扫过请柬上的日期,正是今日。
忽有所感。
“查!”
他将请柬递给墨云:“查查黄历,看看今日可是个结婚的好日子?”
墨云接过请柬,快步走进府内。
陈六跟着王安亦在其后牵马走进府中。
不多时,墨云便捧着一本黄历走过来,翻到了今天这一页:十月十八,宜祭祀、安葬,余事不取;
忌:诸事不宜!
“这样的日子却要成婚?”王安盯着黄历,忽然冷笑了几声。
即便是在前世新人结婚时,也多会看一看日子。
求个吉利。
更不提而今这世代!
怎么会有人选在这样不吉利的日子成婚?
“这成的是个什么婚?!”
王安拿过请柬,走到院中,将栓到树前的壮马缰绳又解开去,同墨云、陈六说道:“此事尚无定论,亦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寻新人晦气,想请公门中人去闹事。
因而前去调查之人不宜多。
只我一人便可。
墨云,你留在此地等消息。
陈六,你还是先回去搬东西过来。
给他寻一驾车来供他搬家,墨云!”
“是!”墨云耳朵一动,肃然应声。
陈六未想到刚进神化府就面对这种场面,一时间更觉兴奋,也跟着应了一声事。
哒哒哒
王安牵马出了神化府。
旋而翻身上马,马蹄声如雨点,不多时便消失在街道上。
请帖上写有喜宴设在何地,是城北安平坊内第二道街一户姓孙的人家。
壮马脚力很快。
二三刻时间就穿过了大半南平城,在安平坊前的石牌坊下停住,王安重又牵着马,徐徐走进街坊内。
一眼就看到有户人家门前挂着贴有囍字的红灯笼,有人在门外头放了一挂鞭炮。
噼啪声响为街市添了几分热闹。
街道两旁的铺子里,掌柜、伙计们挤到门前来看,面上神色诡异,多见唏嘘之色,无有丝毫见人成婚办喜事的热闹情状。
就连那有喜事的人家宅子前,也是人丁稀少。
数个高高大大的男丁腰系着红绸带,守在宅门两侧,盯着过往行人,虎视眈眈。
却不像是迎客来道喜。
更像是守住门,生怕有人踏进去一样。
门前亦没有其他宾客聚集,王安隔着半条街看了看,倒能看到宅子里有人来往。
他思忖了下,牵马到临近孙宅的一个客栈,唤来小二把自己的马带到后院去,又订了间房,与掌柜闲聊一般的提到:“隔壁这户人家这是办喜事?
倒不像是家有喜事,一点也不热闹。”
“嘿,门前挂着红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囍字儿呢,可不就是喜事!”掌柜拨着算珠,听到王安所言,手上动作一顿,有些诡异地笑着道,“不过客官您觉得不热闹那也是正常。
毕竟,这家办得究竟是喜事,还是丧事,现下确实难说。
得过两天才能见分晓。”
“哦?何出此言?”王安眉毛一扬,诧异道。
掌柜凑近王安耳边,以手掩住口,低声道:“这次成婚办喜事的是孙家的独子,这位早年间爱好流连花柳之地,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人眼看着已经废了。
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就听说他已经卧病不起,很少见他出门了。
直到这半个月来,他家几乎每隔一日都得请一回医家!
药材铺的老张说,半个多月前孙家已经开始频繁地从他买上年坟的人参了!
人参呐,客官您知道吧?
这是人弥留之际,为了把他命吊住才用的玩意儿!”
王安拧眉道:“所以这孙家为独子娶妻,多半是为了给儿子冲喜,以祈他能好转过来?”
“都这样了,冲喜就能活得过来?”掌柜撇了撇嘴,连连摇头,“反正我是不信!
冲喜那玩意能有用,会有那么多年轻小寡妇?
会有那么多姨娘跟嗣子荒唐的?”
他顿了顿,听着外面不知是哀乐还是喜乐的喇叭唢呐声,叹了口气道:“可惜了一位黄花大闺女,以后一辈子都要为人守寡了。
听说孙家娶的这闺女,出身不好,家里穷。
她爹二十两银子就把她卖了!
她这会儿估计还不知道,还觉得自己真是要嫁入好人家了吧?”
“啧”掌柜张了张口,脸上神色莫名。
王安点了点头,未再多言其他,而是道:“我出去转转看看。”
随后便在掌柜的应声中,走出了客栈,瞥了隔壁的孙宅一眼,背着手在街道上溜溜达达,不多时即转过了前街,绕到了后面一偏僻里弄中。
这条巷弄就有前街许多宅院的后门。
孙家后门亦在此间。
巷子两边高墙逼仄,寻常人难以翻越。
孙家后门那更有人聚集看守着,想从后门直入却也不可能。
王安绕到一个转角,避过他人耳目,踩着墙壁蹭蹭几声就翻到了高墙上,身形提纵之间,落到一座屋舍的屋脊正中。
131、红玉
“孙长贵身亡之后,其父母秘不外宣其之死讯,反而不知从何处学来邪法。
以期令他们爱子得以复活!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今夜,孙父为其子举行仪典之时,反被邪物夺去性命。
孙母亦被邪物反噬,吞噬去自身不少精元血气,也是奄奄一息。
但纵奄奄一息,仍难逃律条审判!
我今将孙母捉拿去神化府定罪,不日告知南郡,了结此案!”
王安一番话说下来,众人看向他身后新娘的目光顿时都充满了怜悯。
孙父孙母此事做得极其隐秘,且严防死守。
附上丫鬟到头来竟都不知道内情,他们此时亦是后怕不已。
若被孙氏夫妇使用邪法成功,将来自家要伺候的孙长贵,究竟该算是人还是鬼?
“贵儿!
还我贵儿!”
在王安宣讲此案的时候,地上扑倒的孙母苏醒过来,入目见众丫鬟神色或厌弃或恐惧地看着自己,又回神想起自己多番布置,到头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独子复活的希望就此断绝。
立刻厉啸一声,扭头怨恨地盯住王安身后的新娘子,爬起来就朝新娘子扑去!
她无能撼动王安这样一拳擂死其子的男人,却将一腔怨毒都倾注在了一个无辜女子身上。
“可恨!”
王安面色骤冷,一耳光甩了过去!
啪!
孙母被打得几个踉跄,披头散发坐倒在地!
“你之罪会有专人审判定夺,纵然不死,亦绝不可能再走出牢狱!”王安盯着孙母,厉声喝道。
在他目光逼视下,孙母反而畏畏缩缩,低下头,不发一言。
当时那根红绳以及角落里的人俑腹中冲出的尖牙人头反噬孙父孙母,主要便是因为王安的拳意精神暗中催动,否则,今夜王安若不守在这里,新娘子必然殒命!
没有第二种可能。
解决此间事时,王安已通过悬济府身份牌,向墨云发去消息。
令之速速赶来,带孙母回神化府查问。
此时他将案情与在场众人宣讲完毕,嘱咐他们明日可前往府衙对面神化府前的告示栏查看此案最终结果,神化府也正好派人赶了过来。
哒哒哒。
一矮壮汉子牵马而来,在一众俏丫鬟的注视下面庞泛红。
正是新入府的陈六。
“大人!”
他走近王安身前,拱手躬身行礼。
“将罪妇绑了,带回府中细细审问其罪!”王安一指地上跌坐着的孙母,开口说道。
陈六看眼下情形,却猜不出具体案情如何,他便先依王安所言,从马鞍上取下一捆绳索,将孙母五花大绑了起来。
王安随后转身看向新娘子。
新娘子一言不发,不知是何心情,见他忽然转身,似是受惊地兔子,往后退了退。
一张小脸上忽地布满红霞。
此时在凤冠霞帔,金红交加的吉服相映下,明媚照人,风华怒放。
这新娘子生得真是好看,可惜投生在一个那样的家庭里。
王安心中叹了口气,为新娘的境遇感觉怜悯。
同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忽然在他脑海里浮现:“哥哥,你怎能负我,与别人成婚?”
声音如泣如诉,婉转绵柔。
正是与邪化河神深有关联的妹妹!
王安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目光一颤,催运拳意精神观照自身,未发现异常。
发觉妹妹的声音仅是昙花一现。
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心念转动之间,目光却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新娘子。
新娘子不敢抬头与他对视,被他的灼热目光烫得晕生两腮,更加美不胜收。
她心脏砰砰直跳。
耳边那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孙氏一家欲谋害你之性命,其子更是早已病亡,你与他家之间的婚约自是不作数的。
这场婚礼亦不过是个笑话。”
王安出此言是为了安新娘子的心。
更是为了堵住他人悠悠之口。
免得谣言如刀再杀人。
如此,有他神化府在官方背书,围绕着新娘子的种种议论便都会消减许多。
新娘子以后再成婚嫁人虽然难免有影响,但影响也会被圈定在一个范围内。
新娘子螓首微低,脸上晕红已经褪去,她轻声道:“多谢大人搭救之恩。
小女子只盼能为大人做牛做马,以报大人救命之恩。”
“分内之事,何须言谢?”王安摆了摆手,接着道,“不过此事虽已过去,但案件如今尚不能了结。
需要姑娘前往神化府一趟,将孙家与你家结亲之事,一一相告。”
“小女子一定如实禀告。”新娘子再度蹲身行礼。
一应事皆安排妥当。
王安正要借孙宅的马车带新娘子赶回神化府,一个身影忽然从月亮门那边踉跄奔来,走到半途不慎被一块转世绊住脚,一下扑倒在地,口中仍凄厉地喊着:“红玉!红玉!”
“娘!”听到那婆子的声音,新娘子身体一颤,眼中已有泪光凝聚。
但她站在台阶上,躲在王安背后,迟疑着没有走过去。
弃自己者,不正是自己父母么?
“娘害了你,娘害了你啊!红玉!”婆子从地上爬起。
这时,有一人穿过月亮门,光着一只脚,踢踢踏踏地朝婆子奔过来,临近了,他一手去抓那婆子的头发,另一只手里紧攥的一根藤条已经重重挥下!
“住手!”
不用王安提醒,这下陈六也知发生了什么。
他横穿过人群,一脚就把那男人踹倒,靴子踩在对方胸口,厉声喝道:“差人当面,你敢行凶伤人?!”
男人被陈六踹倒,方才八丈高的气势一下跌落回去,但想到自己做的事情也没犯什么律条,便冲陈六一瞪眼:“我管教我老婆,关官差什么事?”
他又一下反应过来:“亲家府上怎会有官差?”
神色却慌张心虚了起来。
一看他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陈六立知此中必定有些内情,当即冷哼一声,直接把他拽了起来,转身同王安说道:“大人,此人如何处置?”
王安目光扫过已挤过人群,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泪水涟涟望着自己身后新娘,欲言又止的婆子,又在那男人身上稍稍停留,沉声道:“二位想来便是我身后这位姑娘的父母?
正好,我也要去寻你们。
你们既过来,我倒省了事。
一并带回神化府吧!”
132、罗教
“告示:
今有南平城孙氏夫妇,有一独子。
夫妇二人对其子溺爱纵容,教子无方,以至其子刚刚成年,即流连青楼花丛,终患花柳病,久治难愈,缠绵病榻,一个半月前身故。
然其父母不能接受独子殒命之事,即勾连淫祠邪社罗教,从罗教一行走手中得一秘方,称于大吉之日为亡子结姻亲,为其成婚,并举办种种仪式,可将爱子从真空家乡请回。
新娘寿元更会过渡于其子身上。
为复活其子孙长贵,孙氏夫妇处心积虑,隐瞒爱子殒命之消息,每日以种种药液浸泡其子尸首,以延缓其子尸体腐败,同时一边遍请名医,一边求购人参,作出为子续命之状。
以此遮掩耳目。
待至罗教行走算得大吉之时来临时,即为其子成婚,意图戕害民女萧氏之性命
今查明此事,特告示诸位百姓此案。
日后凡有涉及邪魔妖鬼之事,皆可往神化府报案。
神化府专管此类案件,定会秉公查办,力求斩妖鬼邪魔于刀下,还世人太平乾坤。”
告示一出,消息即在南平城悄悄传递开来。
不出二三日,便有人前来府上报官,声称有妖鬼在其家中作祟,扰其清梦。
对于这种可能完全与妖鬼无关,只是其主神神叨叨的所谓妖魔案子,王安亦有一套处置方法。
白驴仙当时离开时,曾留下诸多金光破魔符。
他即拿出一张,令报案者贴在自己床头,邪魔见此神咒,立刻为金光所斩。
那人带走符咒却不知后来用过没有,反正再没有来神化府报案过。
毕竟神神叨叨有时只是自己心理可题,只要有事物可以依赖,安住了心,那些自己幻想中的神鬼也都会远去无踪。
亦有人真是被妖鬼在梦中作祟,这类只敢在梦中作祟的妖邪,一张金光破魔符也足以解决。
如此连续解决了数桩案子后,神化府的大名就渐渐在南平城内传扬开来。
百姓对神化府这般负责的态度无不交口称赞。
某日。
神化府。
一间偏暗的房屋内。
有一婆子被带进了屋中,在陈六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烛火摇摇晃晃。
陈六端坐在桌案后,神色忽明忽暗,处于暗室之中霎时有了几分威不可测的气韵。
婆子亦被这般气氛唬得战战兢兢,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可是民妇萧李氏小翠?”
陈六目视婆子,神色沉凝。
“是,正是民妇。”李小翠哆嗦着回答道。
“当时你尚不知自己女儿陷入何种境地,缘何尾随迎亲队伍,报官时称自己女儿当夜或有性命之危?”陈六沉声可道。
“母子连心,母子连心。
民妇本不愿女儿配给一个死人,无奈被当家的棍棒打骂威胁,只好从命。
那日、那日我送她出门,被接亲的带上花轿,心里就忽然慌得不得了,心里一跳一跳的,就好似能蹦出嗓子眼儿。
当时就觉得可能要出事。
于是混在接亲队伍里,跟了过去。
那时候队伍路过衙门,我看到一个捕快,便想要将此事报官,官府若是出面,这桩婚事说不定还会被搅黄了,我闺女就不用再嫁给一个死人。
于是我便把事情说得重了些
没有想到会说中”
李小翠说起话来到还流畅。
听完其之所言,陈六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