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凶猛-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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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孩童尚且会成为类似郭冠这般修行者的围对象。
更遑论绿柳镇这些受过大道纶音洗礼的百姓?
关于灵韵究竟为何,王安阅览种种典籍,亦才有了了解。
乾元之气流转万物,赋予它们不同灵性,其中尤以人类此一万物灵长,上苍待之甚厚。
是以十岁以前的孩童自蕴有充溢灵性,随着孩童们年岁越大,这点灵性越加流失。
修行者谓此一点灵性为先天之气,或称灵韵。
先天之气,乾元流转,道韵天成。
道家修行者求索不绝,成就先天亦是他们的一大目标。
而成就先天的标志,就是返老还童,痼疾尽去,甚至可以转死为生,长生久视由此而始。
郭冠召集群妖,收集这点点灵韵供奉给那尊真武大帝人间天子相,想来亦是因那尊所谓神明尚未彻底巩固自身,长生久视,因而需要以孩童灵韵补益己身!
现下,绿柳镇已经出现了如张婆婆这般经受大道纶音洗礼之后,痼疾尽去的凡人,而痼疾一夕尽去,乃是道返先天的一个重要标志!
她体内或许蕴有比寻常孩童更多的灵韵。
绿柳镇千百人口,人人皆受大道纶音洗礼,诸般灵韵汇集起来,岂不比那些孩童身上的更多?且更可能蕴有神异?
隐在尚国幕后的真武大帝人间天子,以及聚集于祂身畔的天一道诸修行者,会不因此而动心?
真的会对此等闲视之?
绝无可能!
他们能因每三年一次的灵韵大会而处心积虑,降服群妖为自己做脏活,亦必能为吞噬尽绿柳镇上千人体内的灵韵而手段齐出对此,他们甚至可以连遮掩手段都省去。
毕竟此间确实有一帮修行者聚集,只需将绿柳镇百姓尽灭的责任往不知名姓的修行者脑袋上一推,就可万事大吉!
王安目光闪动,徐徐说道:“需要想一个对策,以彻底约束各方修行者,免得他们染指向无辜百姓。”
“计将安出?”
玄悲神色一正,认真问道。
“我们都呆在一起,引起其他修行者注意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们最好暂时分开,互相暗中照应。”王安看着玄悲,继续说道,“我会另外选一户人家租住,你带着墨云、石发他俩。
在这段时间,我会解决掉修行者可能祸害寻常百姓的隐患。”
玄悲仔细思索了王安所言,点了点头,道:“是贫僧思虑不周了,我们暗中联结,确实能起到更大作用。
若小王大人遭遇困难,一定要知会给我们。
贫僧一定鼎力相助!”
233、妇人捕快马妖(求订阅)
暮色四合。
天光晦暗。
一穿着粗布衣裳、包着头巾的妇人低着头走在前头,粗布鞋踩过石子路,发出微微的声响。
她的身后,一戴头蓬的黑衣男子牵着一匹马慢慢跟着。
两人一马沿小路而行,不多时就至远离绿柳镇中心的一处筑土墙小院。
妇人拿出钥匙开了院门,便守在门口,微微躬身,伸手引斗篷男子进入:“这便是妾的家了。
壮士进来吧。
多谢壮士怜悯,愿意租妾的房屋,赏妾一些银钱,否则妾就要难以过活了。”
“镇上也没多余的屋室可以住了。
某租你的屋子,付你银钱是天经地义,你不必言谢。”斗篷男人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被头巾抱住面孔的妇人,转而看了看四周。
这处筑土墙小院斜对面,还有座门前有酸枣树的院落。
那户人家的院门半掩着,里面隐隐传出说话声。
就在斗篷男人将要收回目光时,那处人家院子里的说话声停止,一身穿捕快公服的青年从院中奔了出来,正对上斗篷男人将收未收的目光。
青年捕快眼神一刹警惕起来,先在斗篷男人身上停了停,后又看向包裹着头巾的妇人,面露笑容:“小婶子,有事儿您说话!”
这是一个提醒。
妇人连忙向青年捕快施礼,期期艾艾地道:“哎唉!有事妾一定会找全子的。
全子又要巡街了啊?”
“是。”被称作全子的捕快点了点头,也再与妇人多说,指了指前面的大路,道,“那我就巡街去了,小婶子!”
“去吧。
最近镇上来了好些外地人。
你也小心些。”妇人叮嘱了几句,眼看着全子大步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大路上,转过头来,与斗篷男人赔着笑脸,道,“壮士,这是我们这儿的巡游捕快。
他原还有个做捕快的父亲。
后来父亲捉强盗时被杀啦,他就子承父业,做了绿柳镇的巡游捕快要是有冒犯您的地方,还请您万万不要放在心上。”
“某与他没有冲突,何谈冒犯?
更不会放在心上。”斗篷男人收回目光,淡淡地对妇人说了一句。
随后,妇人领斗篷男人进了院子。
想要帮他把马栓到角落里去,却被他摆手拒绝。
他自牵着这匹乌黑油亮,雄姿英发的大马到了角落,为之拴好缰绳,拍了拍马头,低声道了一句:“老实点儿。”
有些躁动的壮马顿时安静下来。
妇人未有注意到斗篷男人的举动,她正慌慌张张地收起晾衣绳上的衣衫。
多是她的贴身衣服。
还有数量不少的类似尿布的布片。
尿布?
斗篷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他知道这妇人的丈夫已死了十余年,她为公婆送终之后,就一直独居至今。
既如此,怎会有孩子?
哪里需要用得上尿布?
斗篷男人摇了摇头,压下脑海中的困惑,暗道或许是自己没有见识,将妇人用作其他用途的布片当成了尿布也说不定。
他摘下斗篷,显出一张平庸面孔,唯有颌下一圈络腮胡,让他显出几分阳刚威猛来。
他目光扫视,打量这处院落。
生活痕迹甚浓,未闻婴儿啼哭,那布片大概率不是作尿布之用。
妇人抱着一堆衣裳走进了正屋,不多时又走出来,依然戴着遮住她头面的黑棕色头巾,引斗篷男人至西面屋子,屋里地面清扫得干净,床榻铺得整整齐齐。
炕眼被泥板封着,透过泥板的缝隙微见火光。
“壮士,您先洗洗,歇息一会儿。
我去借几个鸡蛋回来,给您烧些菜肴,接风洗尘。”妇人低着头,不敢看斗篷男人的面孔,颤声说出几句话,就要走开。
被斗篷男人叫住:“天都要黑了,你这时出门多有不妥。
我也不稀罕多吃几个鸡蛋,不必这么郑重了。”
“不行的。
不行的。您给了那么多银钱,妾若苛待了您,实在丧良心。”妇人连连摇头,不等斗篷男人再次劝阻,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不多时就消失在院子里。
斗篷男人走出有些暖意的屋子,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一会儿。
眼中神光闪动,不知在思索什么。
角落里的壮马甩动头颅,拉扯缰绳,缰绳缠绕的柳树被拉扯得胡乱摆动,摇落下好些枝条。
再如此摇晃下去,整棵树都得被摇断。
那壮马一边甩动头颅,一边张口叫喊,口中竟发出了人声:“你放开我!
放开我!
能栓得了我一时,难道能栓得了我一世?!
而且,若不放开我,小心我趁你休息,把这家妇人给生吃了!”
“若不是你凶横嚣张,想要吃人儿女,我也不会栓着你。
而今还不知道收敛,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斗篷男人冷冷说着话,手上也无其他动作,唯有双目刹那放光,犹似两颗烈日蕴于双目中!
轰!
灼烈气息霎时弥漫全院!
一团团烈火直接在壮马皮毛上燃烧了起来,这灼烈气焰似是不止能伤它皮毛,更让它神魂都觉得灼痛,一时间泪水涟涟,又忍不住求饶:“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
您收了神通吧!”
“方才那么凶恶霸蛮,眼下又奴颜求饶,孰知你过会儿又会换个什么嘴脸?”斗篷男子嘴角勾起,手上一圈圆环放出一道金光,落于其手,化作一串念珠。
他心念一动,手掌即被赤红如火的精气包裹,缕缕精气涌入那串念珠中,使之瞬间绷成笔直。
斗篷男子就持着那串笔直的念珠,走近壮马身边,念珠如鞭子般一下一下狠狠抽打了下去!
噼啪!噼啪!
他每一次抽打下去,念珠上就缭绕电火,与壮马皮肤接触,打得其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连续打了数十鞭子,壮马背上已没有好皮,奄奄一息,他才收手。
“可知错了?”
斗篷男人连抽数十鞭,不见有丝毫气喘,好似无有消耗,向壮马悠悠问道。
“知错了知错了”壮马眼含泪花,声音虚弱无比。
暗想佛门中人果然凶残。
先是以一串绳索捆住自己,自己就分毫挣脱不得。
之后稍一反抗,就捱上一顿雷火鞭子。
早知如此,自己当时何必起那不该有的心思?也不至被这杀才盯上!
234、点石成金(求订阅)
“赶紧把自己捯饬捯饬,莫要叫人看出你身上的伤。”
斗篷男人挥手丢给马妖几颗丹药,助它恢复伤势,自收回了念珠,站在小院门口。
天色愈来愈暗。
北风扯着嗓子呼号,刮得小树弯着腰、大树不断抖索着树枝、地上的碎片树叶被席卷上了天。
“鬼天气”
望着院外越发看不清人影的土路,黑衣男子揉了揉面庞,不小心把鼻子揉歪了些。
他似有所感,又扶着鼻子挪了挪,将之挪正。
很显然,相貌平庸,颌下有一圈络腮胡的形貌,并非此人之真容。
其正是与玄悲法师、墨云等三者分开,自己隐藏真面目,又寻了一户人家居住下来的王安。
“你在这边守着,我去外面散散步!”王安转头对马妖说了一句,也不担心其会挣脱缰绳逃跑缰绳与他先前抽打马妖的念珠都是玄悲所赠,专门让他收服一匹坐骑,补充他的虚假身份所用。
“您去吧!”
马妖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句。
只不过眼珠子乱转,显然存了别的心思。
现下绿柳镇上到处皆是修行者、妖类,它巴不得这位多出去转转,再碰上几个想吃人的妖魔,被妖魔挂起来掏肠子吃才好!
“嗯。”王安点了点头,又走到马妖身边,将它嘴上的缰绳又紧了两个卡扣。
马妖顿觉周身力量被束缚得更紧了些,浑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劲!
王安见此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背着手悠悠走出了院门,往斜对面的院子看了一眼。
捕快的院子里还亮着灯火,内中显然还居住有其他人。
先前妇人曾说,捕快唯一的亲人其父在捉拿强盗时反被强盗所杀,留他一人承继了父业。
他就一直是独自一人居住。
而现下其院子里却还住着人大抵与这妇人情形一样,有外地人租了他家的房屋。
所谓外地人,自是突然涌入绿柳镇的修行者们。
这些修行者,有些以蔽气法门遮掩己身,行走于凡人之间;
有些则幻化他貌,混入人群之中,与绿柳镇百姓共居。
有些则不喜与凡人接触,多隐在绿柳镇外的双驼岭内,结庐而居,专等大禅寺遗迹铜门洞开之时。
大禅寺已化作一片废墟,或因其当时受诸大宗派强横人物联手镇压,那些人所施展的神通导致遗迹所在之地遍布怪相。
遗迹尚未出世之时,这些怪相隐在暗中,不会被人发觉。
但随着遗迹出世,诸般诡怪之相尽数呈现,凡是试图强行突破入遗迹内部的修行者,或被挪移至千百里之外,或直接消失无踪。
修行者们经历诸多阻碍,多方探查,终于确定,诸般诡怪现象皆与立于遗迹之外的那座铜门气脉相连。
唯有等铜门洞开之时,怪相才会消散。
现下之所以所有修行者齐聚绿柳镇,都在按捺克制着,自然是因为铜门开启之时未至。
王安在土路上徐徐而行。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伙高来高去的修行者无声息地掠过一片民居屋脊,消失在黑夜里。
这些修行者是施展了蔽气法门的,他以拳意精神才能照见对方形影。
王安对此不以为意,摇了摇头,转进一条街巷内。
巷道两边的民居墙上开了窗子,纸糊的窗格里隐隐传出说话声。
他放慢脚步,收敛气息,倾听左侧窗格里传出的声音,拳意精神稍稍发散,亦照见了房屋里的情景:
三个留细长八字胡,俱是尖下巴、长眉毛的男人围桌而坐,桌上一堆鸡骨头,盘盘盏盏皆被舔舐得干干净净。
一对青年夫妇侍候在三人旁侧,此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听那坐在圆桌最中间位置的男人抬了抬眼皮,细声细气地说话道:“这是今天的晚饭?
没别的了?”
青年夫妇战战兢兢。
男人壮着胆子开口道:“没、没了,我俩忙活了一下午,把家里的鸡都杀了,给大爷们做这顿饭。
再找不出别的食材了。”
“嘿嘿嘿”
左侧的八字胡男人眼神瞄着被夫君挡在身后的女子,面露意味莫测的笑容,忽然发出哧溜一声,猛地吸了一口口水。
被其目光注视着,年轻女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坐在中间的男子咳嗽了几声,板着脸道:“那我们还没吃饱呐,这可怎么办?
我们也是付了钱的。
给了钱,你们莫非不该满足我们?
这才只吃了一顿饭,你们家里就没余粮了,这怎么行呢?”
“我们、我们可以退钱,可以退钱的!”男人以为抓住了机会,听到中年男子所言,眼睛一亮,立刻提起胆气开口说道。
他身后的年轻妇人也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
啪!
话刚说完,坐圆桌右侧的男子就勃然大怒,猛然一爪拍在桌子上,直将实木圆桌拍出了一个凹坑!
若只是拍出了一个凹坑,也只不过是说明其力气大。
纵叫人害怕,也不至于害怕成这样。
可是其拍向圆桌的那只手爪,分明是一只毛绒绒的爪子,直叫人胆战心惊!
丈夫被吓得脸色煞白。
妇人目光甫一接触到那只爪子,顿时眼前一黑,直接软倒在地!
“没事的。
别怕。”
这时,坐在中间的男子放缓了语气,安慰了还未被吓昏的丈夫几句,目光扫过软倒在地的年轻妇人,喉结微动,语气有些热烈:“吃不饱便也算了,可我们三个男人,晚上也不能没点娱乐。
不如”
说着,他在桌上排出几块石头。
这石头在王安眼里是石头,可在丈夫眼里,却变成了黄澄澄的金元宝!
丈夫一瞬间被吓飞的魂儿又飞了回来,吞咽着口水,等候豪客的下。
三个男子俱露出了笑意。
桌子底下的袍子被不明物什顶了起来。
中间男子接着道:“不如让你家娘子陪我们几日,这五十两金子就是你的,你觉得如何?”
“好好!”
方才还知将妻子护在身后的丈夫,此时却如魔怔了一般,死盯着那几块幻化作金子的石头,红着眼睛吞咽口水,恨不得立刻将之拿到手!
“哈哈哈”
“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