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难逃-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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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话还没说完程显便勃然变色,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你胡说什么!大嫂,她、她不是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程显与程夫人口中的大嫂,便是程夫人的妯娌长嫂,亦是前程氏家主,忠勇侯程邈明媒正娶的妻子萧氏。
十三年,程家嫡长子程邈曾是圣人最信任的中书舍人,负责为圣人起草诏令,在中书省中担任要职。
若不出意外,兴许过不了几年他便是程氏在大周朝所出的第八任宰相。
程邈年少英才,恃才放旷,容颜俊美,且嫉恶如仇,十三年前,奸相李辅霍乱朝纲,因是太后兄长,手握大权,在朝中势力深厚,故而圣人登基多年来一直隐忍不发,只为拔除。□□时能够兵不血刃一击即中。
后时机成熟,身为圣人心腹,程邈担负重任,搜寻证据,只待圣人千秋那一日将李辅召入太极殿,一举擒拿。
然而圣人千秋岁宴的前一夜,程邈却将与众臣子一道弹劾李辅的机密泄漏给了李辅的心腹。
第二日殿前,圣人猝不及防被奸相一党反诘,随即陷入被动境地,李辅掌宫中神策军,与太后和中官大监高炯一道胁迫圣人,竟在玄武门酿成兵乱哗变。
最终圣人虽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叛军,处死李辅与高炯,却致使宫中禁军伤亡惨重,血流成河。
事后圣人不敢相信昔日心腹好友的背叛,亲自对峙程邈,然而程邈却对罪名供认不讳,承认是他没有经受住诱惑收受贿赂将机密泄露给李辅。
圣人既怒且恨,当日便将程邈捉拿下狱,褫夺爵位,程氏长房一门男人全部人抄家流放,女眷入掖庭为奴为婢,程氏凡在朝中为官的程氏子弟,也被贬的贬,牵连的牵连,极少善终。
君臣情断,几日后,身为刑部尚书的齐王亲自往狱中送了一盏鸩酒,程邈束手就擒,自尽而亡。
而程显,原本是程邈的亲弟弟,因早年被过继给了人脉凋零的二房,逃过一劫。
程邈死的那一日,萧氏在房中放了一把大火,与幼女在火海中自焚而亡。
程夫人今日见到那名女子,一双杏眸水润清澈,程夫人忘不掉这双眼睛,因为她跟大嫂萧氏实在是太像了。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午夜梦回时她依旧会被梦魇缠身,忘不掉萧氏投身火海时望向她的那凄厉一眼,充满了恨意与绝望……
自此后的十几年间,她几乎没有一日不是活在痛苦与恐惧当中。
“会不会是看错了?”
程显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哆嗦着道:“天底下这么大,遇上相似的人也、也是在所难免,你有没有打听打听这女子是谁,来自何处,与齐王世子是何关系?”
程夫人道:“我让人问过了,她是齐王府齐王世子的婢女,还是通房婢女。”
“不过她似乎并不认识我,见到我也没丝毫的反应,可是夫君,你说这一切难道都只是巧合?萧氏的女儿与齐王府那可是抄家杀父之仇,倘若那姑娘真活着,难不成是到齐王府去报仇的?”
程显还是不信,冷静了下来之后道:“萧氏死的时候你我都在场,尸体最后也是你与我亲自收殓到了墓中,就算她死里逃生了,这么多年煦儿就养在我们手里,她怎么可能杳无音信无动于衷?”
“定是你想多了!夫人,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既然人都死了,我们也别再提当年那些事儿了!就煦儿那里,保险起见,日后还是别再让他去齐王府了!”
“夫君说的也是……”
程夫人欲言又止,知道当年的事情至今仍是丈夫心中的一根刺,只能顺着丈夫道:“先前我是想着,齐王世子若能欣赏提拔他,或许不是件坏事,但我们就煦儿一个孩子,煦儿就是你我的心头肉,程家日后的兴盛还要靠他,所以日后齐王府,我必定千叮万嘱,煦儿万不能再去了。”
至于那婢女,她私底下还是再打听打听吧。
上天保佑,但愿,她当真不是萧氏的女儿。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我写的大家看懂了没…
我承认是有些狗血,咳……就是后面会有这种反目成仇的戏码,,
明天会跑,可能类似于死遁?我不吊着大家,明天双更,一更在上午十点,二更还是晚上六点
第48章
沈漪漪自是不知有人正怀疑她的身份。
从公主府出来; 她与阿鸾都没见着魏玹; 吉祥笑眯眯地把小主子先哄上了马车,沈漪漪掀帘看去,阿鸾的马车竟先走了!
吉祥回过头,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沈漪漪还不明所以; 吉祥这是什么意思?
约莫一盏茶后; 魏玹依旧是一身玄色胡服,身后跟着一位身材魁伟; 肌肤偏黑的年轻男子,两人一前一后联袂出来; 年轻男子在列戟前与魏玹拜别,恭敬道:“世子止步。”
两人交谈几句,年轻男子便下了月阶翻身上马; 绝尘而去。
沈漪漪看着眼熟,这年轻男子; 似乎是马毬场上与魏玹配合得极好的一位队友。
不过他耽搁这么久没换衣服; 又是闹哪一出,换口味了?
正胡思乱想,身旁的朱樱忽说了一句,“世子来了!”
帏帘“哗”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掀开,男人高大的身影瞬间将车外明媚的日光遮了个严严实实,口中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出去。”
兰蕙赶紧把还在迷惑的朱樱扯了下去。
男人阴沉着一张俊脸倾身而入。
空荡逼仄的车厢少了两个柔弱女子; 多了个高大伟岸的男人; 压迫感顿时犹如千斤巨鼎般压倒在了沈漪漪心头上。
心中忽然便有了不祥的预感。
趁着魏玹尚未坐下,她慌忙便要从两人间空隙中钻出去夺路而逃。
可惜还未及她手勾到帘拢; 背后阴风一袭; 男人逮着她纤细的后脖颈将她如拎小鸡般扔了回车里。
后背重重撞上车壁; 疼得她眼泪迸了出来,沈漪漪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咽喉,惊慌失措道:“我错了世子,我错了,你饶了我罢,我再也不敢多看了,我错了,呜呜,啊”
魏玹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与求饶,钳着她的手臂举到头顶,那碍事的衣衫被他无情撕碎的同时,被一并撕碎的还有她仅剩的尊严。
马车四檐挂的流苏颤巍巍晃着,簪子抵着车壁叮咚作响,驶过一处街面凹陷处时,车内女子细弱破碎的哭声蓦地破了音,拔高又兀然终止。
……
沈漪漪娇弱无力地跌躺在魏玹强壮的臂弯中,满头乌发散乱地披在男人玄色的衣袍上,香腮晕红如云,瓷白的肌肤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发丝弯曲地紧贴在脸上。
魏玹滴着水的手捏住她尖尖的下颌,漪漪疲惫地睁开双眼,杏眸又红又慌乱,躲避着他的手,哭着哀求道:“别,不要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最后一次,漪漪。”
魏玹在她耳旁冷冷道。
*
自从安国公主的芳辰宴回来之后,春杏明显感到姑娘对世子温柔体贴了许多。
以往世子下值回院,姑娘都不会特意去迎,若不是世子传唤,她会一直在厢房呆着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情。
便是世子唤过去,也只闷头做事,两人性子原本都是闷葫芦,在一间房里两个大活人倒像是哑巴似的。
可是近来一连数日,没等世子回来,姑娘便去了正房里替世子收拾着,铺床,整理书案。
或是去膳房做世子最爱吃的鱼脍,甚至主动向兰蕙讨要了针线为世子做衣服和袜子。
世子表面上不以为意,从容如常,不过主子心情好,贴身的仆从怎会察觉不出来。
这不,晌午世子又没回前院歇息,而是回了正房。
春杏端着热水走到门口,抬头便见姑娘娇娇小小的身子费力踮着脚尖替高大的世子更衣。
世子虽未言语,却微俯下身子方便姑娘整理。
他垂着眸子,眼神似乎是落在姑娘的身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细嫩的面庞轻轻摩挲。
春杏还从未见过一向冷清世子有这般深情款款的时候,不禁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乌木屏风后,魏玹余光瞥见婢女投在轻纱上的影子,眸光便淡了淡,转身去了净房。
“过来。”
两人在净房又磨蹭好一会儿,用过午膳后魏玹离开,下晌,沈漪漪靠着美人榻在轩窗下绣帕子,吉祥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笑眯眯地来了厢房。
“姑娘快看,世子给姑娘寻来的小玩意儿。”
一只毛光柔亮,眼瞳湛蓝的狸奴乖乖地趴在案几上,见着生人她竟也不怕,伸着肉色的小爪子舔了舔,而后眨巴着蓝色的大眼睛瞅着眼前两个好奇的小姑娘,软软地喵呜了两声,忽然就把小脑袋凑过来蹭漪漪的手!
漪漪顿时觉得心都要化了,稀罕地凑了过去,这小东西怎生得这般可人?
吉祥瞧着沈漪漪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手指逗着猫儿,含笑道:“姑娘莫怕,这只白猫儿性子温驯不咬人,是从岭南进贡的小东西,主子特意从圣人那儿讨了来给姑娘,用打发消遣时间再好不过。”
幼时漪漪曾在家中与阿娘养过一只小狸花,可惜小狸花后来跑出去再也没回来,她哭了一整夜,此后就发誓再也不养猫儿了,免得丢了伤心难过。
不过眼前这只白猫儿是在太漂亮了,漪漪完全没有抵抗力,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扔了手中针线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逗弄着。
小家伙又十分粘人,摇着小尾巴,露出白色的肚皮在漪漪怀里嘤嘤撒着娇来回蹭。
漪漪用手挠小家伙的毛茸茸的颈子,小家伙非常享受地打起了呼噜,半眯着眼眸伸长脖子等着她挠。
一直到傍晚魏玹下值,回房时小奴婢就站在雕花轩窗下抱着怀里的小狸奴轻声逗哄着。
天边余霞成绮,夕阳染着淡淡的金色光辉倾洒在她身上,像是哄小娃娃一般,圆圆的杏眼弯成了月牙儿,温婉又动人。
魏玹在门口负手立了会儿,才缓步走到她的身后。
慢慢地拥住她,伴着他温热的呼吸,清浅的冷梅香徐徐吹拂在她的面庞上。
漪漪笑容便没了,垂下长长的睫毛。
那人却看不见,环着她纤细的腰身,在她柔软的发顶落下一吻,低声问:“取了什么名字?”
“还没取呢,”漪漪很快收敛了所有情绪,轻声说:“想等着世子回来,再取。”
“便叫小乖乖,如何?”
魏玹撩了撩她耳边的碎发,沙哑磁沉的嗓音似乎漫不经心,又似意有所指。
床。笫之间,他总喜欢唤她乖乖,小乖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癖好……漪漪没吭声,脸颊却渐渐红透,细长浓密的羽睫不住地乱颤。
魏玹心下一酥,爱极她这般小女儿的娇羞,在她耳旁又低沉地唤了几声“小乖乖”,含上她的如暖玉般小巧的耳垂。
漪漪身子酥。软,手臂一松,怀里的另一只“小乖乖”喵呜一声十分有眼力见儿地跳了出去。
男人便这般压着她的双肩,温柔且强势地深吻她,吻了片刻,她双颊两边的胭脂色愈发浓得娇艳欲滴,妩媚动人,大大的杏眼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水汪汪羞答答地不敢瞧他,却又眼波盈盈勾得人只想肆意怜爱,将她捧在掌心永远不被人看见。
深夜,夜幕低垂,月华如水。
漪漪躺在魏玹的怀中,酡。红的脸尚未退却温度,枕着男人精。壮的胸膛娇吁微微地平复余韵。
“郑三娘,你觉得如何?”
魏玹抚着她光洁的后背开口,事后的嗓音仍带着几分淡淡的沙哑。
漪漪呼吸停了片刻。
她的意见,可以左右他的决定吗?
几息后,她阖上双眸,低声道:“三娘子,人很好。”
魏玹抚弄着她细腻肌肤的大手一停,抬起她的下巴,端详她每一丝细微的神态。
漪漪也不慌,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柔声说:“奴婢日后会乖乖地听话,与世子妃一道服侍郎君。”
与世子妃一道服侍郎君……
魏玹定定地看着她。
这些时日,她似乎格外谦卑恭敬,听话乖巧。
这不像她。
“郎君?”她轻唤他一声。
魏玹回过神。
沉默片刻,大掌覆在她的手背,承诺道:“日后,我必不会委屈你。”
“嗯。”
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乖巧应是。
她未哭闹,他应欢喜。
魏玹垂下眼眸,淡淡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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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得知魏玹与郑婉莹定亲的消息,顿觉五雷轰顶、好日子到头了,伤心难过得哭了许久。
家里有主母与没有主母,于妾室来说那可是两回事啊。
况且主子至今没有子嗣傍身,那郑家三娘生得也不差,万一她嫁过来分走了姑娘的宠爱,姑娘日后失宠了可怎么办?
冯侧妃与薛侧妃那还算是好些的,王爷无心情爱,王妃、侧妃对他来说除了身份外没多大不同。
再说三郎君原先房中的几个宠妾,哪个不是曾风光一时,后来也是死的死,被赶出去的赶出去,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可不是每个人都如同王爷一般敦厚。
尤其是世子生得这般龙章凤姿,外头还不知有多少女子争着抢着想给世子做妾啊!
春杏一心为沈漪漪担忧,愁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去,然而沈漪漪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慌乱与悲伤,每天有条不紊,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喵呜。”
主人不摸它了,小乖乖急得用小脑袋蹭着漪漪的手。
“乖一些。”
漪漪摸摸小乖乖的脑袋,将它放到门口去放哨。
看着四下无人,这才偷偷找出自己藏在床底下的荷包,数了数里面,一共已经存了十颗白珍珠,加上采盈给她留的几枚碎银子,这些钱估摸着够她花上几年了。
这荷包表面除了大些与普通荷包无异,粉色的锦缎上用银丝线绣着四朵的折枝桃花,内衬却用油布又缝了个夹层,夹层里面藏着的是采盈给沈漪漪的户籍与路引。
可是,如何才能找到离开齐王府的机会呢?
沈漪漪将荷包重新塞回床底,躺在床上细细思索。
……
一场秋雨一场寒。
入秋之后,气温骤降,秋风卷着枯叶,草木落满白霜。
站在长达数百阶的青石阶上向下眺望去,只见远处青山隐隐烟水迢迢,白雾拢着一层淡淡的哀愁飘荡在山间,令这原本便万物凋零的秋日多了几分应景的萧瑟寂寥。
沈漪漪拢了拢身上的夹裙,带着一对翠玉衔珠跳脱的纤纤玉手无意抚过鬓边的一支玉叶金蝉簪,将秀发在耳畔轻别。
一颦一笑,摇曳生姿,妩媚却不失少女的纯真,翠绿的镯子与白簪衬得少女的一截皓腕莹莹若暖玉。
郑婉莹的目光定定地凝视了片刻,眼中闪过丝冷意,复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少顷,两人到达寺内,侍卫在外头守着,郑婉莹揽了漪漪的手进去,笑盈盈道:“我们进去一道拜一拜,就愿郎君日后身体康健,如何?”
漪漪不好推拒,拜完之后两人各自捐了香油钱,又随着郑婉莹在寺内赏了会子景,本想寻机会独自转转,看有没有可以寻觅到的机会,郑婉莹却不放她,一面赏景一面拉着她的手旁敲侧击地问一些魏玹的喜好、习惯。
漪漪谦卑地回应,再找时机恭维几句。
到底是独守深闺的小娘子,郑婉莹幻想着日后与心上人成亲的场景,他是否也会像待沈漪漪一般待她?用那张清冷如月的俊颜,强势地亲吻疼爱她……
光是想想,心中便已是如浪涛汹涌般无法再平静,一阵脸红心跳,恨不得婚期就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