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停止你的替身行为-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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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承川。”
…
人总是下意识更愿意相信自己有过的经历。
当亲眼见证着一份喜欢是怎样萌芽开花,旁人口中再浪漫的一见钟情都会显得飘忽不定,好似没有根的浮萍。
这一晚,谢让尘又梦到了过去的事,而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最开始是贺承川刚走的时候,谢让尘总是忍不住将他们最近一段的相处翻来覆去地回忆,试图找出贺承川是否曾经留下过将要不告而别的隐晦暗示。
再之后,他平静接受对方离开的现实,继续过着贺承川出现以前过的日子,只一遍遍将两人不到一年的相处翻来覆去地回忆。
等回忆的次数多了,原本就不长的相处于谢让尘熟悉得几乎可以随时单拎出来某个小段在脑海里播放。
他给这些小段分成部分,每部分都套着所谓的“起承转合”,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证明他同贺承川间的距离确实曾发生过某种变化。
谢让尘拿出解题的态度去推导验算,回忆着过去,又试图从过去看到未来。
这道题目原本应该有许多小问,他不贪心,只要得到前几步的分就好了。
就像这场他和他的风花雪月,只要能证明出对面那个人也曾在某个时刻心动过,他就能得到足够的慰藉,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奔赴一个或许等不到的答案。
而许多年后,他终于在路的另一头看到了同样朝他走来的那个人。
他伸手,然后抓了个空。
梦醒了。
……
“让尘哥?”
一瞬间抓空的失重感还在,谢让尘睁开眼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梦里,含糊地回助理道:“没事,做了个梦。”
他撑起身子坐起来,预想中醉酒的昏沉并没有出现,相反还有种睡饱后的清醒。
而看着林阳已经收拾好的东西,对方进来估计已经有一小会儿了,可他直到刚刚才醒,显然昨晚睡得不是一般的好。
“几点了?”
“九点,离出发还有一会儿。”
林阳边答,边把手上的东西放进箱子,抬头冲谢让尘一笑:“行李也快收拾好了,待会儿哥你再看看有没有缺什么。”
“嗯,辛苦。”谢让尘从床上下来,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他呢?下楼吃饭了?”
“贺哥?他好像有事出去了。”林阳回忆道,“之前他让我来帮着收拾一下东西,说他有事要办,还专门借了节目组的车。”
林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贺哥出去快半小时了,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用,我就是起床没看到他问一下。”谢让尘摇摇头,“又没什么事,打电话跟催他回来一样,让他慢慢办吧。”
他跟贺承川是参加节目的几组嘉宾里最闲的一对,像李妍妍这种忙着赶通告的昨晚醉着就被经纪团队带上了车。
而他们不仅可以在今天走,时间上也很自由,要是贺承川办事耽误了出发的时间,他们完全可以改签航班。所以谢让尘没有催促贺承川的必要。
洗漱后,谢让尘下楼去吃早餐。
李妍妍夫妻是昨晚走的,赵罗阳徐薇夫妻习惯了早起,这时也已经离开,整栋房子只有收拾东西的工作人员偶尔上下楼一趟,显得十分空荡。
全剧组的早餐都摆在餐厅自取,谢让尘取了自己的份,坐下心不在焉地吃着,心情有点说不上来。
他是典型的中式性格,觉得这么大人还把情啊爱啊放在嘴边十分羞耻。昨晚趁着醉意,他问了贺承川一些平时根本不可能说出口的问题。
贺承川在国外长大,尤其失忆后表达喜欢和爱意的风格更是比原先还靠近西方的外放。
当时他醉得迷迷糊糊,闻言主动像小动物一样蹭了蹭谢让尘。
“就是喜欢呀,哪里都喜欢。”
谢让尘闭上眼,感受着对方将脑袋搭在自己肩头的重量,伸手环抱住这份真实。
他和贺承川重逢的时间太短了,还不够让他在这段感情中得到足够的安全感。
他能笃定有记忆的贺承川至少会因为那段共同的岁月对他留有爱意,而这个忘记过去的贺承川呢?所谓一见钟情的故事不过是对方在失忆后产生的臆想,本就是虚幻的,如果哪天这个虚幻的楼阁崩塌,他又该何去何从?
毕竟,连医生都无法确定贺承川能否、又能在什么时候恢复记忆。
害怕的情绪是人对自己的保护,谢让尘也会怕,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他忍不住挣开了贺承川的怀抱,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问:“那……你是更喜欢一见钟情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两个你?”贺承川明显没在第一时间弄懂这句话的含意,而他似乎也没有打算去弄懂,很快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接着道:“当然是现在的你!”
赶在谢让尘问为什么前,贺承川咧嘴一笑:“因为一见钟情的你有当时一见钟情的我喜欢,现在的我自然要喜欢现在的你啦。”
谢让尘哑然,觉得自己有被这醉鬼的逻辑无赖到,却又发现无法反驳。
他正打算说点什么,面前的人就又朝他倒了过来,嘴里哼哼唧唧,抱住他的手上还用了力气,让他推不开:“咱们是一夫一夫制,可不兴喜欢两个……”
谢让尘一怔,旋即被贺承川的“一夫一夫制”逗笑。
片刻的松懈让贺承川被抓住机会。某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是个乖学生,不喜欢被提问,这才问被两个就坐不住了,所以干脆把老师也拖了下来和他一起胡闹。
这晚,谢让尘没能和以前一样将问题掰开揉碎地梳理、解决,却睡了个格外踏实的好觉。
就是……咳,昨晚问了那么矫情的问题,他本以为今早醒来时看到贺承川会觉得些许尴尬或是羞涩,可没想到人根本不在。
这感觉怪说不上来的。
谢让尘想着,嘴角却忍不住抿起来,弧度上扬。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谢让尘看过去,只见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眼睛四处张望着:“有纸箱吗?快借我一个。”
“等等。”
谢让尘起身将手里提着两个大黑塑料袋的贺承川拦下:“先别往里走,看你这一身土,把屋里弄脏了还要麻烦人扫。”
怎么出去办事跟去地里滚了一圈一样。
“嘿嘿,尘尘你快看!”
贺承川献宝一样将手中的塑料袋打开,谢让尘愣住,这不是昨天农家乐门口种的那种野花吗?
他不确定地看看袋子里的花又看看贺承川,表情带着欲言又止的复杂:“……你不会一大早跑山上挖野花去了吧?”
“怎么可能。”贺承川不满地哼哼一声,“我是那么没素质的人吗?”
“这花是我专门问老板买的。”
贺承川语带得意:“昨天看你喜欢,我记着但先没下手,专门等到今天咱们出发之前现挖。待会儿我用箱子装着它们不让被压坏,回到家肯定能种活……”
谢让尘被拉着听贺承川继续兴奋地同他分享从老板那里讨教来的种花经验,眼睛从对方的脸不自觉聚焦到了汗湿的额头。
车和屋里明明都有空调,这人怎么还是一脑门的汗。
一滴汗水将落未落,耳边的声音逐渐远离。
他抬手,用手指替贺承川抹去那滴汗珠,时间好像在这一瞬间被放慢了,恍惚间能清楚感受到不自觉牵起的嘴角是怎样带动了周围的肌肉群。
十七岁的贺洲骄傲又别扭,不肯轻易吐露心思,二十七岁的贺承川却恨不能时时将热烈且毫不掩饰的爱意捧在他面前。
十七岁的谢让尘喜欢十七岁的贺洲。
而二十七岁的谢让尘在看到二十七岁的贺承川时依旧会不自觉地同他笑。
还喜欢吗?他问自己。
喜欢的。
不只是过去,还有现在。
第79章
浮在心头许久的乌云终于散开。
想通的这一瞬间; 对谢让尘来说无疑是柳暗花明之感,心里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看什么都觉得亮堂堂的; 像加了层滤镜般变得可爱而生动。
可惜唯一有些煞风景的; 论起眼色,贺承川一向是时有时无,且偏偏在这会儿迟钝得要命; 半点都没察觉出自己爱人在这短短几秒完成了怎样的巨大转变; 还在傻乐着对着手上的花叨叨个没完。
好在他也没真不解风情到眼瞎的程度,至少等谢让尘帮他擦完汗了才跟个毛头小子一样风风火火地抱着怀里的花去找箱子; 临走前还开窍般顺便偷了口香。
“谢谢尘尘——”
“……”
被偷袭的谢让尘在原地楞了几秒,看着某人不顾形象跑出的残影忍不住低笑出声。
行吧; 是他说错了; 二十七的贺承川和十七岁的贺洲有时倒也不必分得太清。
冲刚才被贺承川的大嗓门吸引来的工作人员抱歉地笑了笑; 谢让尘轻快转身; 上楼继续收拾行李。
谁让男人至死是少年呢。
是吧。
……
虽然过程出了点意外,谢让尘贺承川一起参加的第一档综艺到底还是收好了尾巴。
按照原本的安排,这最后一期的录制不仅安排的拍摄时间长,在拍完正片内容后还准备安排了些送给观众的小彩蛋。只可惜出了周过叙这档子事之后全组都没了别的心思,都想着快点录完节目好腾出手把牵扯出的糟心事料理完,然后眼不见为净。
这样一来,拍摄时间缩短不少; 让原本就没什么工作安排的贺承川谢让尘在回到A市后又额外多出了一小段假期。
但小假期也不是全然无事可做; 这最先到来的一件大事就是谢让尘的生日。
谢让尘从开始拍戏就没搞过什么生日会。加上谢父谢母工作繁忙; 谢让尘的生日又和中秋假期挨得近; 一家人就把见面的日子定在中秋; 生日这天只谢让尘简单地和几个关系好的朋友一起吃吃饭。
而今年有了贺承川在; 谢让尘的几个朋友都十分体贴地“退位让贤”,将这个特殊的日子让给小两口单独过。
贺承川喜欢热闹,但如果是和谢让尘过二人世界他自然也是乐意的。
只是谢让尘原本以为,按照贺承川的性格,哪怕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日行程应该都会被安排得花里胡哨,最少也会把家里布置得很有气氛。
过生日嘛,算上贺承川自己的他们俩一年也总共就过两回。谢让尘遂彻底放手没干涉一点,完全让贺承川随意发挥,甚至都没偷偷打听对方干了什么。
毕竟某人的小心思实在是太好猜,光大晚上偷偷量他指围都量了好几次。
生日时没收到戒指时贺承川那失落的小眼神始终是谢让尘心里的一块石头,前阵子想通后他本想立刻给贺承川补上,但在发现贺承川的小动作后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决定往后放放。
该送的戒指他一定会送给贺承川,只是这次他想让贺承川坐到主导两人关系的位置上,总不好两个人的事都让他一个人霸道地“一手遮天”。
当然,他对贺承川在没找他商量的情况下会挑出什么戒指也挺好奇的。
要是按照贺承川的审美比正常款式略夸张一点他可以接受,要是格外夸张……还是商量着他们两个人准备的戒指轮换着戴吧。
谁让甜蜜总是伴随着负担。
一边期待一边忐忑,谢让尘从没在生日前夕有过这样复杂的心情。以至于当生日这天真的到来,谢让尘睡醒后的第一件事不是睁开眼,而是悄悄在被子下用左手大拇指碰了碰无名指的指根。
空的。
谢让尘稍稍松了口气,睁开眼侧头看向身边——
竟然也是空的。
各种情绪像是退潮般通通倒了回去,谢让尘撑起身子坐起来在房间里看了看。出乎意料的,眼前的卧室和昨天睡觉时完全没有什么区别。担心是自己粗心漏看了什么,他又从床上下来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竟然真什么都和之前一样,更没有在哪个角落藏了些什么。
很怪。
一点也不像贺承川爱大操大办的风格。
而且关键的是,贺承川人跑到哪去了?
谢让尘揣着疑问轻声离开卧室,最后在厨房发现了贺承川的身影。
现在正是夏天的尾巴,早上的暑气虽不再像之前那样厉害,却依然有着不俗的实力,配合灶台的火直把厨房变成了小蒸炉,没走近就能感受到一股热浪。
贺承川系着围裙,宽松的T恤被围裙带子勒得贴上背,被汗洇湿了大片,显然是在里边待了不短的时间,背影看着仍像是在忙。
谢让尘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想劝和贺承川早餐不用做太多,然而等他刚走近,却忽然听出油烟机掩盖下的是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原来没在做饭吗?
疑惑划过心头,谢让尘缓步走过去。但许是被脚步声暴露踪迹,不等他走近,贺承川便一脸慌乱地转过身,手往裤兜里塞了点什么就强装镇定地走过来:
“尘尘啊,咳,今天生日怎么不多睡会儿?饭已经做好了,我这就端出去,厨房里一股油烟味儿你可别过来,乖哈。”
“……”谢让尘一眼都没来得及看就被贺承川扶着肩膀半推半地“请”离厨房。
当然,这样的情况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贺承川在厨房里边背着他捣鼓了什么东西,而且现在多半就藏在裤兜里。
联系到刚刚听到的金属声,谢让尘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虽然不明白戒指是怎么弄出刚才那样大的声响,但他对自己的答案很有信心。
心定了,谢让尘便坐到餐桌前安安稳稳地吃贺承川给他端来的长寿面,甚至还有心思细细品尝味道。
然而一桌之隔的贺承川却不那么淡定了,夏天的睡裤单薄,大腿处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应到兜里边的金属物件的位置,搅得他心绪难安。
金属相碰的声音很清脆,在此时亦格外明显。
为了不发出声音,贺承川始终不敢挪动腿,到最后干脆将左手伸进兜里将东西一把紧紧攥住。
带有棱角的钥匙入手,冰凉的触感让大脑一清,紧绷的情绪也缓和不少。
贺承川攥着掌心里打算送给谢让尘的礼物,边用大拇指清点边在脑子里回忆:
这里边最大的是枚车钥匙,车子本身顺应了谢让尘对代步车安全性好、外形低调的需求,应该不会出错。
另一件么……
贺承川用指尖捏了捏,忍不住抬头偷偷看一眼谢让尘,却发现自己正好落尽谢让尘带笑的眼神里。
“你今天吃饭好慢。”
谢让尘托着下巴,原本他以为看总是没心没肺的贺承川变得小心翼翼的会很有趣,可现在,他更想看他能安稳地吃完眼前的早餐。
如果先前的事给贺承川埋下了顾虑,他想暂时借用一下主导权,推贺承川一把。
“长寿面吃完了,那我的生日礼物呢?快交出来。”
谢让尘伸出手,话中意有所指:“放心,我一定照单全收,不会拒绝的。”
片刻,一枚拴着钥匙扣的车钥匙静静地躺在贺承川掌心上被递了过来。
谢让尘垂眼,目光久驻之处却不是钥匙,而是钥匙扣上做装饰的、两枚素雅又精致的圆环。
圆环很漂亮,不论做工材质还是设计都透着内敛的奢华,只挂在钥匙上显然有些大材小用,或许还有更适合它们的位置。
只看谢让尘想将它们摆在哪里。
贺承川舔了舔唇:“尘尘,你……喜欢吗?”
谢让尘没吭声,手指伸进圆环,将钥匙串勾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家人生病加疫情被封医院,这章隔了好久好久才磨出来,抱歉来迟了。
进了医院才真正感受到健康有多重要,祝看文的大家和家人都能健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