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君归-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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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欺负你,欺负了那么多年,你居然还能忍三年,你可真是窝囊啊!
“柳柳,你别听他们的,柳柳,你莫要被他们所蛊惑了。”
言柳用仅存的理智摇了摇头,心想,她怎么在这儿?她不是应该在哥哥那里?不对,不对,太乱了,这一切都太乱了。除非,除非她是,捷暗?不,不可能,捷暗分明是男的!可,断梓宫内,除了哥哥也只有捷暗会这种追踪的术法了 。……谋士,捷暗,两人的身形,作风似乎真的很像,而又没有同时在一起出现过,莫不是,真的……
言柳全身散着黑气,抬起头站起来,红着的眼珠根本看不清是敌是友,抬起手就将琴捷打飞了出去。怨气袭身,言柳站在空中痛不欲生。琴捷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站起来,刚抬起头便看到了前方的言柳,准确来说,是只承载着风非俗的灵魂的言柳。
琴捷刚想朝那边走去,谁知空中的言柳比她更快一步,直接抓走了她。
“言,言柳。你,你怎么了?”风非俗两条腿用力的蹬着,但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反而越挣扎,脖子就越紧。
“言柳,你哥哥可都瞧见了。你究竟在做些什么?”谁料想到言柳竟突然松了手,‘言柳’伴随着她的尖叫声从上空坠落。更奇特的是,坠落的途中,‘言柳’的身体居然与灵魂剥离了;或者说,言柳的身体与风非俗的灵魂彻底剥离了。
琴捷咬了一下牙,连受伤的身体都顾不得了,借助了一下旁边树的力量,这才得以接住言柳的身体。
“方才那白衣女子可是琴捷?”言逑那时站在大理寺可谓是焦急万分。
……
“那不是风非俗吗?她怎么好似疯了一般?”琴捷疑惑道。
“走,叫我哥去,我哥有办法杀她。”可恨,真是可恨,可恨她看不见怨灵,否则她必能手刃风非俗。
琴捷看着她:“你每杀一个人,心中的怨念便会增一分,便更容易受怨灵蛊惑。”
“只这一次,你知道的,我最恨的就是她!”
“好罢,不过你得答应我件事。”
言柳抬眼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说。”
“这次以后,你能不能不杀人了?杀人太不适合你了。”
“杀人还分适不适合?”她简直要大笑起来。
“至少,在你这里是分的。”琴捷的眼神极其坚定,似乎言柳不答应,她就不走似的。
“哦。”
……
“添纯,我得回去。”两人刚走出皇城,言柳便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忘拿东西了吗?”
言柳盯着她:“我哥会有生命危险,是吗?”
琴捷下意识摇头:“不会的。”
“添纯,你了解我吗?你知道那时,我也算是孤军奋战罢,那你为何还要,让我将我哥哥一人留在那里?”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不是在问琴捷,似乎只是在说自己的心里话。
她的话让琴捷陷入沉默,同时琴捷也知道前面有什么,如果按照计划,言柳一定会死,可往后走,自己还能救她,虽然,这一次她将永不复生……:“我与你一同去。”但她相信,她一定不会后悔。
“添纯!”
宗雅躺在言柳的腿上,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流着,右手抚上言柳的脸颊:“不要哭,你笑起来才是最好看的。记住我说的,杀人不适合你的,你答应过我的。”
言柳不停地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杀人了,真的。我心中的恨已经杀完了,我已经无人可杀了,我只想和你一起走,你之前不是说过要带我走的?去山里。”
“你还记得啊?可我那时,是说着玩的,不能当真的。”她嘴角的鲜血溢出来了,她却也只是笑着。
“我不管,我不管,你说过的……”
“柳柳啊,对不住了……”那抚着言柳的手突然坠落,整个人就那么静悄悄的躺在了言柳的腿上。
言柳的泪水突然止住了,可她的心还是痛着的,她就那么坐着,看着腿上的人,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就那样干坐着。
宗贤将她带到清心谷山下,黑衣人问她什么,她都一声不吭,黑衣人气得让宗贤去杀她,结果宗贤犹豫再三,也没下得去手。
原本黑衣人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等宗贤要杀她时再阻拦的,不曾想她反倒笑了起来,她笑着从怀中拿出一支封口的小管子,那里面装的是封存已久的毒液:“我知道的,你们想利用我,利用怨希女的怨力,你们想让我帮你们杀人,帮你们杀掉整个诀幽,哈哈哈哈……不可能的,那是我哥啊,那些人也都是无辜的啊,这么愚蠢的事,我怎么会干呢?况且,我答应过她的啊……我怎么能食言呢?”她笑着拔掉塞子,就那么咽了下去。不就是毒液?她可是连活生生的虫子都吃过的,她还怕毒液?罢了,罢了,她也该走了。
黄泉路上,说不准啊,她还能与她碰上面呢,她们可有缘的很呢。
只是不知,能不能向那孟婆讨个人情,能不能不喝那遭人心的孟婆汤?也不知那孟婆是不是个好说话的。不过,就算喝了孟婆汤,她们也一定再能遇见的,毕竟她们如此有缘,就连天都不愿将她们拆散。
胡智萦无力地松开簪子,走向人群。言逑跟在她身后盯着她,心道,栖梧有禁制,我的灵力释放不出,根本无法追溯戴着簪子的人发生的任何事,那……
也就是说,那灵力并不是来自他,而是来自胡智萦,可世灵仙分明还在暗狱中啊,难道世上有两个世灵仙吗?这怎么可能呢?
胡智萦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抹干眼泪,扭头对着言逑笑道:“我们一同去听说书罢,前面就有一个说书人,那说书人啊,神的很。”
“嗯。”
街上人来人往,有买卖物品的,有嬉戏打闹的。南街更是有个身为传奇的说书先生,据说这位说书先生见多识广,年轻时遨游过许多地方,这才促成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现世。他每逢初一都会拿着两根筷子,一个碗坐在街头敲打着,并讲出令人热血沸腾的故事。着实令人钦佩。
两人到这儿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多到数不胜数了,他们挤了好久才挤到前头。说书先生正敲着碗,说着故事:“这言公子和祈王爷啊,一夜温存生了情了,往后那祈王爷啊,几乎每日都往断梓宫跑,惹得那祈王府的人啊,见了都不知说什么好。”
胡智萦看了一眼身边的言逑,没忍住笑出了声,见言逑低着头红了脸,才向那说书人打听道:“如今诀幽的皇帝与他那师父如何了?”
说书人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死了!两个都死了。这皇帝呀,忘了情,见到他那旧识师父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他以前肯定认识,但是他忘了情了呀,他好不容易登上皇位,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被感情所限制……他亲手杀了他师父。不知怎么的,最后似是想起来了。可想起来又能如何呢?试想一下,手刃了自己的大哥,杀了自己的父亲,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师父,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自杀于大殿之上。他没那个心思再活了呀,到最后啊,挖了自己师父的坟,躺在他师父旁边,硬生生让人把自己给活埋了。幸而诀幽还有神使坐镇,否则便群龙无首了。”
言逑紧皱着眉头,问道:“他亲妹妹?他不是独生子?”
“哎,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啊,他娘被打入冷宫那时,已经快要生了!生了个小公主之后啊,就死了。她为了让皇帝善待他们兄妹俩,还刻意写了封信。皇帝看了信后,心中愧疚不已,将愧疚全都带到小公主身上去了。那小公主长大啊,也是越发的与她母亲相像,最后夕缘都认出来了,甚至也确认了。夕柚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最后……却因先皇帝赐婚,将她赐予一位蛮夷之人,作为礼物送出去啊!那夕柚公主是一个多么骄傲的女子啊,作为礼物,如此大的屈辱,她怎能咽下去呢?大殿之上,当着几位皇子的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着他父亲的面,含泪自刎,血染龙座。”
言逑叹着气低下头去。夕柚公主,骄傲自满,却也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自己是蓝牌一事。哎,既可惜又可悲,如今这么些人,活着的竟屈指可数,当真是世事无常。
“那……清心谷呢?”这话是胡智萦所问,亦是在打听。这话问的毫不含糊,连言逑都听出了她话中之意。
“清心谷?呵,谷中之人,无一人逃脱,尽死在魔女之手啊!如今那清心谷,就是一个空壳。”
胡智萦眼中尽是杀意,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递到言逑手上:“救宗贤,往后莫要再回来。”
“师姐,你去哪儿?”
胡智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蓝瞳显现,随后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蓝牌!”怪不得,蓝牌可分·身,万身皆是本身。白衣女子便是胡智萦,胡智萦是世灵仙,亦是蓝牌。是啊,他怎么就给忘了?他的师姐,可是自小就学习清道的啊,生来便灵力充沛……
说书人笑了一下,接着道:“可怜那谷主之女,为父报仇后,便也堕入那黄泉了。”
言逑不可思议的看向说书人,他怎会知晓?哦,也对,师姐定然与他说了计划的。
言逑叹着气,朝神殿走去。
言逑掀开壁画,打开门便向暗狱走去。
天神还在那牢门前站着,宗贤也站在了他面前。
“你猜言逑如今走到哪儿了?”天神咬了一口枣,笑着问他。
“你就不能放过他?”宗贤瞪着天神,那恨意几乎要将天神刺出个窟窿。
“你猜。”天神依旧笑着。
宗贤吁出一口气,也笑了:“背叛你的是不是都得死?”
天神看了他一会儿:“你跟了我那么久,这么点小事也得问我?”
“倘若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放过他了?”
天神瞪着他:“你这是在威胁我?”
宗贤笑着摇头:“我对天神自是造不成威胁的,我只是在乞求,乞求你放过他。”
天神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似是有意提醒:“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那个故事?”
“天神,你错了。”
天神抬眼盯着他。他笑着背对天神,道:“我们从不是你笔下的人物,我们有自己的思绪,我们是自己。你是领路人,你引领我们相见,可我们……怎么可能会与领路人想的一样呢?你自一开始就错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你固执于自己是创造者,所以你看,你领的人,还在吗?”
天神深吸一口气,走了。他微笑着与赶来的言逑擦肩而过,什么也没说。言逑失神看着他的背影,那背影略显孤单了。
胡智萦手刃墨玉后,回了清心谷,她笑着落入小溪,与这清心谷,融为一体。
说书人叹着气又敲了两下:“可怜那无心凤,历经风雨,却只余一年光阴。”
一年后。宗贤睡在了言逑怀中,言逑则与宗贤同葬于清心谷山下的草屋下。兜兜转转,可算是又回来了。
天神站在草屋前,仰起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明媚,清风拂面,或许,这才是他们所向往的罢。
缘分一词,谁都不能说清道明,或许,不同于缘分的,他们或许是羁绊罢。也许下一世,他们能共走天涯,共赴白头罢。
“爷爷,那他们最后死了吗?”
说书人笑着摇了摇头:“无心凤乃是火凤,而他们乃是人,无心凤死了,与他们确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
“那您方才说言公子与他合葬,也是假的了?”
“哎哟,爷爷的小祖宗哦,言公子不与他合葬,他睁开眼怎么找得到言公子?找不到言公子,不是又要错过了?”
宗贤睁开眼,吓了一跳,不停的晃着言逑。言逑烦躁地拍开他的手:“晃我做什么?这地下不是造成了地窖?有着呼吸呢。”
“哦,你吓死我了。”宗贤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你吃什么?”
“我什么都吃,你买来便是。”言逑打了个哈欠,眼睛倒是一直没睁开。
“我想吃你,你也吃吗?”宗贤趴到他身上,捏着他的脸。
“……”言逑没有回应,只是睁开眼睛,朝他笑了一下。这一笑却又是无声胜有声,引得宗贤也发了笑。
不过,还是得先吃饭,不补充体力,哪能一起折腾呢?更何况这才刚醒。
第44章 老顽固和小神徒(番外)
一位戴着面具的黑袍男子正坐在醉宇楼中,喝着远近闻名的撒花醉。他用右脚抵着桌腿,左手放在左腿上,右手扬起,闭上眼睛灌着酒,满脸享受,好不惬意。
“咚!”一位穿着大灰长衫的黑胡男子,正气愤地瞪着黑袍男子,握着酒壶的右手背上显现着青筋,似是恨不能将酒壶给捏碎。他深吸一口气,伏身而坐,“天神真是好大的空闲,糟心的事儿一档接着一档出了,竟还有心坐此喝酒!”眯着眼,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天神瞧也不瞧他一眼,灌酒的手微顿,叹气道:“出了又能如何?陪着他们一起去了?”
男子歪头,咬着牙瞪他:“先是宗雅,后是怨希女,再是白杨,夕源,夕柚,最后连世灵仙你也非逼死不可,若非宗贤将你点明,你是不是连他二人也不放过?”
天神听到这话,本想反驳什么,却不知为何,又生生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只是右手掂着酒,垂眼愣着。
“当初是谁与我说的,白杨宗贤一人外一人内,宗贤主栖梧,白杨主诀幽,互帮互助,共享江山;宗雅喜自由,便什么都不再管,隐居山林,尽情享受她所期盼的恣意潇洒,身侧有怨希女相伴,她也不算孤单。如今呢?宗贤入凡,六十不活;白杨,宗雅,怨希女皆逝。呵,天神,你说的可真漂亮,你想的可真美!”翻着白眼,拿起手中酒一饮而尽,烦躁地向小二一招手,又要了一壶。
天神一言不发,也不知是不是无话可说。
男子喝了口酒:“当初那娘娘带着夕源来山里除祟时,你便盯上了白杨身为黑牌的能力,奈何白杨虽是稚童之躯,警惕性却一丝不输常人,你磨破嘴皮子也没能将人拉过来。得知他要在山中常住,你便把宗贤安插在了明诀峰。哼!若非后来那娘娘给夕源下毒,正好给你捏住了白杨的软肋,你怕是永远都得不到他这位极好的贤内助了。可你得到了之后又做了什么呢?呵,讽刺至极。”
“将他拉过来是要他为我所用的,不是让他大发菩萨心肠,先是让我放过那个,又是让我放过这个的,言逑体内的恶灵我都除了,他还不满意,又让我放夕源一条命。”趴在桌子上盯着男子,“夕源知道多少事,你比我都清楚,你说,我还能怎么办?”闭眼叹了口气,“可谁想得到,夕源连心中的初心都忘了呢。”
他那个药丸,只会让人忘记心中最执念之事啊……谁能想得到,夕源这一忘,忘了娘,忘了情,忘了姊妹,只记得这深宫大院,那龙座上的冷血无情,和一抬指便使万人簇拥的至高无上的权利呢。
男子冷笑,眯眼看着他,眼中满是嘲讽:“所以呢?你便使计将白杨的能力全部消除了?”
天神坐直,往后仰了仰:“不是我消除的,是他以能力为条件,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只为让我放了夕源的。”闭上眼灌了口酒。哎,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那神树呢?神树总是你毁的了罢!对,你还杀了无心火凤,无心火凤亡,致使宗贤如今连六十都活不过,这些事你又如何抵赖?”
天神盯着他,只是冷笑了下:“哼,无用了,还留着做什么呢?”
“你!”男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