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凰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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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映雪止步,反头行礼:“小女参见三皇子。”
她举止优雅,完全不似传言中那不懂礼数的乡下人,慕容君饶有兴致的围着林映雪转了几圈,语气略有轻佻:“刚才的林小姐,可不似现在乖巧啊。”
“三皇子说笑了,对每个人,自然有不一样的态度。”林映雪嘴角翘着标准微笑,眼里也透着疏离:“对他们,我是主子,对您,我不过是这阔土的一个微小子民罢了。”
一时静默,望着对面神色莫测的慕容君,林映雪也一时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前世,这人是风头无两的疆野王,可最后还是没有拼过自己与慕容勋的联手,死在大漠,自己与他,自然是宿敌,可如今遇到却是这么个样子。
林映雪心里有些复杂。
见她淡然模样,慕容君竟有一种,想将她伪装撕破的冲动。
骨头里莫名痒痒,慕容君上前,想要挑起林映雪的发丝,但林映雪却后退一步,礼貌回绝:“小女还有要事,若是三皇子无事,便先走一步了。”
说完,林映雪转身就走,像是没把慕容君放眼里一般,慕容君望着她的背影,愣了愣。
随即,他轻笑,眼里兴味正浓。
看来,在这宋府,终于找到乐子了。
林映雪并不知道,自己被一个危险的人盯上了,她脚步急促,往宋府最角落的小院子走去。
路途并不遥远,一会儿就到,林映雪望着那扇破败的小院门,心内百感交集。
自十三岁嫁出去,自己便再也没来过这里,而这里,是自从到宋家以来,自己与笛儿相依为命的地方。
门里,似乎传出了若有若无的的啜泣,林映雪心里一阵抽疼,她缓缓推开门,轻声叫道∶“笛儿,我回来了。”
身上猛的扑过来一个人,将林映雪紧紧拥在怀内,那人哇哇大哭,像个小孩一般,口里喃喃念着∶“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笛儿,你别哭了。”见自己的婢女重新出现在面前,林映雪心中百感交集,声音也有些哽咽。
主仆俩相拥在这破烂的小院里,好一会儿,笛儿才止住哭泣,将自己从林映雪的肩上抬起身子,颇有些不好意思∶“小姐,对不起,奴婢太激动了。”
笛儿虽衣着陈旧,但秀气的小脸上满是天真,眼里尽数都是信任,望着这样的笛儿,林映雪瞬间想到了那些不堪的往事,浑身颤抖。
从小,笛儿便跟着自己一同长大,来到宋家后,她也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自己,可在自己毁容后,她为了保护自己,被那群畜生,给活生生喂下药,毒死了。
自那以后,林映雪身边再无真心爱她之人,那之后的十二年,充满了勾心斗角,就连她本来以为是爱着自己的慕容勋,到头来也只不过是谋划多年的算计罢了。
嘴角勾着苦笑,林映雪一想到笛儿将会被自己害死,她便于心不忍,脸上尽是难过。
见着这样的小姐,笛儿满脸不解,看林映雪一身伤,又开始紧张∶“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上伤很痛,你快跟奴婢进去,奴婢给你包扎。”
林映雪跟着笛儿进屋,见笛儿小心翼翼的拿出绷带,往自己鞭痕上缠着,越发愧疚,鬼使神差的,她一把抓住了笛儿的手腕:“笛儿。”
“小姐?”
“笛儿。”林映雪闭了闭眼,再睁开,却是一脸决然:“你离开宋府吧。”
笛儿愣了两秒,声音有些颤抖:”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跟着我,实在是令你受委屈了。“林映雪微笑着摸了摸笛儿的发顶,随后拿出身上仅有的一小包银两,塞到笛儿的手中∶“做小买卖也好,干什么都好,别再留在我身边了。”
哐当一声,笛儿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她手里的铜盆坠地,一把跪在了林映雪面前,泪水瞬间糊了满脸∶“小姐,小姐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第四章 不走
笛儿抱住林映雪的腿,眼泪蹭了林映雪一裤腿,林映雪刚想开口,她的哭声便加大,好不凄惨。
林映雪有些无奈,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好了,我不赶你走,行了吧?”
她实在心疼笛儿此副模样,而且,重活一世,她相信,事情总会改变,总有转机。
暗暗握紧了拳,林映雪蹲下身,拥住哭泣的笛儿。
从此以后,这天地只有我俩互相依靠,若有人敢伤害你,我必定百倍奉还。
两人之间,似乎无形中出现了什么。笛儿听她这么说,破涕为笑:"小姐,小姐你不抛弃奴婢就好。"
冷静了下来,林映雪才闻到空气中那一缕淡淡的药香味,似乎还炖着某种肉类。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疑惑:"笛儿,你这是在煮着什么吗?"
笛儿愣了两秒,这才恍然大悟一般走到后院,林映雪好奇,跟了过去,就见后院上架着一小灶,上面咕噜咕噜的炖着东西。
里面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引人食指大动,笛儿拿纱布将盖子掀开,凑过去一看,就见里面是只乳鸽,炖的烂烂的,周围飘着一些药材。
宋家对自己,向来苛刻,笛儿是怎么弄来这些的?
林映雪正欲发问,就见笛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腮微红:"药材是奴婢从后山摘的,从前看过一些医书,认得寻常药物。鸽子,是奴婢从李侍卫那买的,花了足足两月月俸呢。"
"你买这些作甚?"林映雪觉着好笑,往里粗粗望了一眼,见的确是些药材,微微有些讶异。
前世,自己可从不知道笛儿还会认药呢!
笛儿却仍在喋喋不休:"小姐你被常妈妈叫走,吓死奴婢了,奴婢知道您性子温吞,定会无端被诬赖,怕您身子受不住,奴婢,奴婢在您走的时候便炖上了这锅汤。"
见笛儿全心全意念着自己的模样,林映雪眼眶微湿,她接过笛儿递过来的汤药,慢慢用小勺舀着抿。
乳鸽炖的烂烂的,一咬,唇齿留香,且药材都属温性,吃下之后,暖流自丹田处传来,林映雪见笛儿在旁巴巴的看着,便对她招了招手:"这是你炖的,你也该尝尝。"
语罢,林映雪拿了个破瓷碗,便装了一大碗给笛儿,两人蹲在小木门旁,望着外头野草从生的景象,喝完了一锅。
腹中已是饱饱的,笛儿闲不住,又去洗刷碗筷,而林映雪进了内屋,坐在床上。
回忆前世所学医术,她双腿盘起,微闭双眼,两手下翻放于胸口,深呼吸一口气。
气沉丹田,便觉经脉似有阻塞,而盛夏时节,四肢仍然冰凉,说明体内有寒气,她身体一直瘦弱,后来自学医术,才慢慢调理过来。
而如今状况,若是等到后头才开始调养,便为时已晚,于是开始慢慢训练自己。
一呼一吸间,她将气息慢慢稳住,随后下地,打了几周天五禽戏。
做完,林映雪脸颊浮上红霞,呼吸也有些急促。
五禽戏有益于经脉活络,强身健体,等这虚弱的身子慢慢适应,她便可以开始跑步锻炼,再买一些药材滋补。
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在京城稳住脚跟,与调理好自己。
呼吸慢慢平稳,她扫视了一眼屋子。
屋里只有几条板凳,一张木桌,与几块板子拼凑而成的床,床一坐上去,便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要塌陷。
床上也仅有两条薄被,打着补丁,补丁细细密密,一看便是笛儿的手活。
内屋尚且这样,外屋更加寒酸,茶壶里连茶也没有,只有清水,连碗柜里的几只碗,也都各自有了豁口。
宋家虽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好歹面子上也会做的过去,一个小姐比奴婢还寒酸,自然是说不过去的。
思及此,林映雪皱了皱眉,叫来笛儿:"我们院每个月的例银呢?为何院子如此破旧?"
笛儿见林映雪皱着眉头一脸怒气,心里咯噔一声,支支吾吾回答:"奴婢每月都去找总管要了,可总管说,府里没钱,不给我们花。"
"那日常用具,又是哪来的?"
"有些,是奴婢从常妈妈那磨来的。"笛儿郝然,头埋的低低的:"若实在不行,奴婢便从自个儿的月俸里贴补,无论如何,都不能苦了小姐你。"
听笛儿说了这些,林映雪内心恼怒至极。
她因为懦弱,连一个奴才也能欺辱到她头上来,想到前世,笛儿也如此委屈,但她却未抱怨一言,便更觉愤懑。
"所以说,钱都是被管家给克扣了吗?"林映雪面色阴沉,望着笛儿。
笛儿只好点头,她见林映雪不发一言,便弱弱劝告:"或许,或许宋家是真的没钱了呢……"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林映雪一把打断,林映雪站起身,语气凌厉:"呵,宋家没钱?笛儿,你今日便去找那管家,把我们院该要的,不少一个字儿的讨回来!"
笛儿见自家小姐锋芒外露,有些发愣:"小,小姐你为何突然成这样了?"
看着笛儿呆愣模样,林映雪莫名发笑,但她只上前轻轻拍了拍笛儿的头:"去吧,若是不给,那边来找小姐我。"
林映雪信心满满,笛儿便也底气十足,直接在林映雪目送下冲出了院,去找那管家,可到了管家屋门口,又犯了难。
正在门口徘徊,管家却出了门,他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身上还穿着件元宝短马褂,见笛儿站在面前,笑呵呵的发问:"哟,这不是林小姐家的丫头么?"
"小姐,小姐要我来找你把这几个月的例银都要回去!"笛儿鼓足勇气,对着管家大吼。
管家似乎没料着原本好糊弄的小绵羊,也露了爪,他愣了两秒,瞬间变脸,不耐烦的打发:"快滚快滚,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笛儿见管家一脸煞意,脸上肥肉都抖了三抖,便有些害怕,但还是握了握拳头准备反驳,可谁知,一道清亮女声从她身后传来:"哟,没钱是吧,那就卖家丁啊,卖到能给例银为止,总管,您意下如何啊?"
第五章 陷害
管家脸色一沉,往声音来源出看去,却见林映雪面带肆意笑容,朝这方走来。
笛儿见自家小姐来了,惊喜上前:"小姐,你怎么……"
"还不是怕你被这人欺负了。"林映雪摸了摸笛儿发顶,款款走到管家跟前,语气凌厉:"我的提议,您觉着怎么样?"
管家揉了揉眼,他不可置信的指着林映雪,为何这林小姐,突然变了个样?
满腹疑惑在胸,他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发问,却见林映雪眼含锋芒,直直的盯着他,似毒舌出洞一般,令管家僵在原地。
两人对峙着,管家满头虚汗,他拿肥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讪笑着回答:"林小姐的提议不失为好法子。但宋家没到发卖家丁的地步呢,得,我这是之前没算清楚呢,少了小姐您多少例银来着?"
见管家让步,林映雪也不再刁难,同管家进了里屋,准备好好算算这成年旧账,但几人都忽视了,樟树后头藏着的翠儿。
翠儿满脸怨毒,靠在树干上,死死握紧了手中的小药包。
她因贪财,偷了那探梅的簪子,本想诬赖到那蠢得要死的林映雪身上,再自个儿将簪子卖了发一笔横财,可不知为何,林映雪却突然聪明了,一张嘴巧舌如簧,将她给捅了出来。
被探梅打了一顿不说,那常妈妈因在主子跟前丢脸,也对她好一顿报复,翠儿悄悄摸了摸后腰,一阵撕裂般的痛由脊椎传来,她低低的叫了一声。
都怪林映雪,要是她还是那么蠢,自己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之前帮大小姐做事的时候,偶然得了一包欢乐粉,这是勾栏院为了调教雏儿所用的药,药性强烈,若是自己给那林映雪撒一包,她的贞洁就甭想要了。
失了贞洁,林映雪不过就是破鞋一个,这么想着,翠儿倒得意起来,想了想之前林映雪跟管家说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奸诈。
宋府如今正是忙碌时,小厮们还要给各主子房内送冰盆,翠儿却一脸柔弱朝阿强走去,她记得,这男人是林映雪房中的小厮。
阿强与其他小厮一同敲着碎冰,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惊讶反头,却见一长相清秀的丫头,正眼含水意,望着自己。
他年轻正旺,许久没开过荤,翠儿只娇羞的说了两句话,阿强便丢下了手中工作,同翠儿走到了一偏僻处。
"翠儿妹妹,你找我是有何事?"阿强色眯眯的盯着眼前的女子,语气淫邪。
翠儿见他满身污垢,头发也没打理,脸上满是通红痘粒,还这么对自己说话,便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她装作害羞,往后退了两步,话里似有愤恨:"我刚才,从管家那过来,却听见小姐说了件不得了的事。"
若是林映雪被阿强给玷污了,以她性子,八成会去跳河吧。
这么想着,翠儿心里满是快意,差点憋不住笑,但阿强仍然傻愣愣的:"啥事啊?"
“我同你交好,这事儿,定是要告诉你的。”翠儿长叹一声,一脸无奈∶“小姐太过恶毒,说因为没钱,要把你们发卖呢。”
“她没钱,为何要将我们这些家丁发卖?”阿强一脸不解,他一张嘴里满是臭气,熏得翠儿往后退了两步。
翠儿见他还是不解,又道:“小姐说,那勾栏院里出的银钱够多,要将你们卖做龟奴呢。”
在本朝,奴才可以随意发卖不说,龟奴还要被阉割,阿强听了这话,大惊失色:”卖做龟奴?小姐为何如此狠心?翠儿妹妹,你莫不是在骗我?”
见阿强上钩,翠儿越发得意,扯谎也越加得心应手:“她说,反正你们这些狗奴才也不是男人,还不如阉了做龟奴,也好让她多得一些银子。”
阿强得知小姐早就不把自己当做男人,也不再细想话里的矛盾之处了,他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呸了一口∶“这林映雪还真把自己当做主子了,她要真把我发卖了,我就让她感受感受被假男人上。”
翠儿顺水推舟,将那小药包拿出,在阿强眼前晃了晃∶”这是我上次在大小姐那弄来的欢乐粉,等我晚膳时洒小姐的粥里……”
两人交头接耳,商量着如何陷害林映雪,完毕之后,翠儿见万事大吉,便直接绕到了灶房,将一包药粉,全撒在了白粥中。
白粥无色无味; 翠儿满意的点了点头,本想叫其他奴婢端去,可她不放心,于是装了碗粥,自己朝那小院走去。
敲了敲院门,笛儿似乎不在,林映雪开门,就见翠儿一脸谄媚∶“小姐,奴婢来给您送粥了。”
翠儿眼里似乎有着躲闪,但她一直把粥往前头送,林映雪直觉不对,但她准备引君入瓮,于是让身∶“你进去吧。”
林映雪坐定,就见翠儿眼巴巴的打开碗盖,心虚般用小勺搅了搅白粥,送到她跟前∶“小姐,上次是奴婢的过失,却害你挨了打,是奴婢的不是。这粥整整熬了一晌午呢,现在软烂的很,入口即化。”
“是吗?”林映雪笑了笑,将粥接过,送到嘴边。
翠儿巴巴看着,心里雀跃得很,见林映雪手微微停顿,有些不满∶“小姐,你为什么不喝呀?”
见翠儿如此焦急,林映雪更加肯定猜测,她轻笑,嗅了嗅白粥气味。
里面有一丝甜腻,且十分刺鼻,白粥面上也浮着一层极淡的粉色油脂,若不仔细看,自然只觉得与普通白粥无异。
抬头,翠儿眼里喜悦尽显,林映雪确定,这白粥加了料。
“见你将白粥夸的这么好吃,想必翠儿你垂涎已久,不如你喝了吧。“林映雪面带微笑,起身将粥送到翠儿嘴边。
她眼里阴沉闪过,从前,这翠儿老欺负到自己头上来,没想到现在还想下药,真是反了天了。
眸子透着冷意,翠儿害怕,往后退了几步,林映雪却一脚踹中翠儿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