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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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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净了满头枯枝,尺殊又去了趟石阁。
  这回他没进去,而是站在窄窗外。
  那小贼是要偷走宿盏的心脏吗?
  他看向窗内。
  里面,那颗邪心已恢复冷静,如往常般一动不动地躺在坑底。
  若是要偷拿心脏,既然已经到了石阁,缘何不拿走?
  他目光稍移,落在石阁角落。
  那里端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屋子,里面似有什么东西。
  可还没看清,便有一阵风将碎纸吹至他面前。
  尺殊抬手一抓。
  是张符箓的碎片。
  边缘正逐渐化为灰烬,轻轻一捻,整张纸就都消失不见了。
  瞬移符。
  尺殊的脑海中再度映出那双明月似的眸子。
  他拧了眉,捻净最后一点灰烬,转身离开。
  ***
  半月后,池隐东街口。
  沈舒凝望了眼停在河畔的飞槎。
  再不到一刻钟,这飞槎就要驶往天域学宫了。她和沈叔峤打早就来,为的便是送虞沛几人去学宫。只有爷爷身子仍不大利索,留在府中。
  从池隐出发去学宫的弟子不少,这会儿东街口已经满满当当全是人。
  她不大高兴地挪开眼。
  大半月里,她的个子拔高很多,脸也瘦削了。不过看着康健些许,精神气也足。
  只还是个爱掉泪的性子,话没吐出来,眼圈就先红了。
  她眼里只有虞沛,全然没顾旁边还站着个同样要去学宫、身子还没好全的二哥。
  “小虞姐姐,听闻去学宫,头半年里都不能离开。”
  她早打听好了。
  那什么学宫建在艘巨大的云舟上,每日就在天际飘来飘去,根本摸不透在什么地方。
  “是有这规矩。”虞沛说,“头半年所有新弟子都在天录斋,要等半年后过了考核,才算正式入学。”
  沈舒凝不想听那学宫是如何留人的,她只清楚一件事:“这半年还不算正式入学?那不是得过好几年才能见你了?”
  打从她生下来,就属最近过得最快活。以前沈家管得严,没什么贵女找她,她也不能离府。而这些天就不一样了,整日跟着小虞姐姐玩乐修炼。
  “好几年?”沈仲屿瞥她一眼,“沈核桃,你倒不如抬头望着天,再算一遍日子。”
  “为何?”沈舒凝倒真照做,仰起头望了眼天。
  “人算不如天算么。”沈仲屿道。
  沈舒凝打了个哆嗦:“……滚吧你,仔细待会儿从飞槎上掉下来!”
  真是!
  姊妹与兄弟到底不同。
  她不愿再看他,挨近虞沛,从怀里掏出一只手钏。
  “这手钏我买了一对,你一个我一个——听那些贵女说有什么手帕交,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啦,就是你要走了,总得送你个礼物吧。”她把手钏塞给虞沛,“我真没别的意思。”
  “好漂亮。”虞沛接过手钏,从储物囊里取出一支漆金符笔,“刚巧也有东西送你。”
  “送我做什么。”沈舒凝别别扭扭地偏过脸,只时不时扫那支符笔一眼,“又不是我去学宫。”
  “不是手帕交吗,哪有我单拿礼物的道理?”
  沈舒凝眼睛一亮。
  “也不是非要这个说法啦,就是……就是,”她面上装得自在,眉梢却是压不住的笑,“你去了学宫别忘了我就成。”
  那边,有人在飞槎上唤道:“诸位学宫弟子,马上便要出发了。”
  沈舒凝往飞槎瞥了眼。那处,姜鸢已打前上了飞槎,烛玉和沈仲屿却还候在河畔。
  一见就知道在等谁。
  她挑挑眉,压低声音道:“虽说沈仲屿是我哥,但既然成了手帕交,我肯定要站你这头的。”
  ?
  虞沛不解:“我和沈师兄又不是什么仇敌,你站哪头不都一样么?”
  “你不明白。反正……”沈舒凝琢磨着开口,“我平日里总说三哥比他靠谱,但心里也清楚,关键时候唯有他最靠得住——我不是要为他说话。那个叫烛玉的是不错,但小虞姐姐,我哥也很好的,真的很好!”
  虞沛更懵了。
  她知道啊。
  沈仲屿人要不好,原著里男女主能为他的死而发疯么。
  但怎么就跟烛玉比起来了。
  “先就这样吧。”沈舒凝瞧出她的茫然,亲昵抱她一下,不忘嘱咐,“小虞姐姐,若收到我的信了,定要记得回我!”
  虞沛应好。
  然后精神恍惚地上了飞槎。
  刚上飞槎,她耳畔就传来提醒——
  【检测到关键剧情:飞槎争斗。系统正在为您接收NPC任务,请宿主耐心等待。】
  虞沛回神。
  她想起来了。
  原著里,在飞槎上的确闹出了不小的矛盾。
  天域学宫建在一座神出鬼没的云舟上,这飞槎便是特意迎接新弟子的,须得坐上两天两夜。
  而在飞槎上闹事的,就是男主闻云鹤的弟弟闻守庭。
  原书中,男女主为大师兄的死哀毁骨立。失去大师兄的庇佑,身边又无婵玥仙君,他俩就成了丢了壳的蜗牛,谁都能欺负。
  最不知轻重的就是闻守庭。
  他不仅屡次在他俩面前提起大师兄的死,还处处为难他们。甚至用化物诀变出凶兽,故意吓唬姜鸢,导致她受了重伤。
  闻云鹤对他的挑衅一忍再忍,终于在姜鸢受伤的那刻爆发。不仅用强大灵力逼走闻守庭,还使出了中级诀法——孟章第三诀——为姜鸢疗伤。
  正是此举,引起了天域十二道君中的祖晔道君的注意,并在之后收男主为徒。
  系统:【下面为宿主发布NPC任务——确保男主能够使出孟章第三诀,获得祖晔道君的关注】
  虞沛扫了眼飞槎上的人。
  除却五十多个新弟子外,飞槎上还有学宫派来的十个乙等弟子。而这十个乙等弟子,基本都与祖晔道君认识。
  也就是说,必须要让他们看见闻云鹤使出孟章第三诀。
  可关键是……
  虞沛移回视线,望向着急忙慌赶来的闻云鹤。
  他身子不好,又走得急,须臾就冒了热汗。但确定沈仲屿没事后,他嘴一咧,便露出了一排整齐的大白牙。
  乐得跟个傻子似的。
  虞沛:“……”
  她该用什么办法逼出这傻白甜的潜力。
  算了。
  先试试再说。
  她看向身旁面色发白的姜鸢,问:“姜师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话一出,闻云鹤就看过来了。
  他敛住笑,有些紧张:“师姐?”
  “无碍。”姜鸢摇头,“只是有些晕船。”
  晕船!
  虞沛倏地看向闻云鹤。
  快去!
  用治疗术疗她!
  孟章三诀说白了也是治疗术,用在晕船上也是可以的吧。
  如她所想,闻云鹤快步走近。
  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姜师姐,刚好带了些药,对晕船很有好处。”
  “嗯……”姜鸢微低着头,白皙指尖贴近瓷瓶,“多谢师弟。”
  “只是顺便带了些,师姐无需言谢的。”闻云鹤挠挠后脑勺,耳根发烫。
  姜鸢:“这瓷瓶很好看。”
  闻云鹤:“是,山下瓷窑烧的。”
  ……
  姜鸢:“里面的药似有不少。”
  闻云鹤:“嗯,十九颗。”
  ……
  姜鸢:“飞槎飞得很高。”
  闻云鹤:“对,已看不见地面的人影了。”
  ……
  姜鸢:“天气很好。”
  闻云鹤:“是很不错。”
  ……
  在旁看完全程的虞沛默默移开视线。
  真能聊啊两位。
  “你也晕?”左边一直沉默不言的烛玉突然道。
  虞沛一怔,看向他。
  可刚对上她的视线,他就别开脑袋了。
  这小半月里,烛玉一直在陪着她测试灵力使用的极限。咬过他好几回,终于得出结论:每回至多能使用两个中级诀法。
  能测出来是好事,只是有一件事怪得很。这两天烛玉总拿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平日里有多闹腾,最近就有多安静。
  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总避开她的目光。
  右旁的沈仲屿也望了过来。
  “虞师妹不舒服么?”
  虞沛:“倒还好,就是有些不习惯。”
  下一瞬,她面前就递来两样东西。
  左边递来了一个白瓷瓶。
  右边则是几张药膏。
  “刚巧有些药。”两人几乎同时道。
  虞沛面露狐疑。
  这两人,怪怪的。
  她没作多想,就近拿过了右旁的药膏。
  “谢谢。”
  …
  一整个白天,任务都毫无进展。
  原书里闻云鹤本就是被逼到极致才反抗。而现在他乐得自在不说,闻守庭也没冒出来作乱,就更不容易使出中级诀法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小半宿,虞沛才勉强睡去。
  可刚阖眼不久,她便又缓缓抬起眼睫,眸中不见丝毫情绪。
  她坐起身,在半空耐心嗅闻着。
  渐渐地,一丝复杂而诱人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虞沛下了床,循着那股气味找去。
  直到走至一扇木门前,她才停下,抬手敲门。
  片刻,门从里面开了。
  仅有一条窄缝。
  门后,烛玉眉眼沉沉地望着她,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出现。


第53章 
  ◎“等尾巴没了,我再送你回去。”◎
  虞沛推门。
  可没能推动。
  烛玉抵住门; 只留下那么一道半掌宽的缝隙。
  “白日里接了别人的药,如今又来找我做什么。”他扯开笑,却透出冷意; 像是心底的酸涩快要压不住了似的,“难道你以为我就没有半分脾气么?”
  他语气中的不快作不了假; 要放在平时; 虞沛早与他拌起嘴了。
  眼下不然。
  她只抬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仿佛他那些大起大伏的情绪都与她无关一样。
  半晌等不到门开,她渐没了耐心,想走。
  可就在她转身之际,一只大手从门后伸出,紧紧抓住她的腕; 也打破了这僵局。
  紧接着,她身子一歪; 就被拉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烛玉紧搂着她的腰,脑袋虚靠在她肩上。
  “真是……”他似是叹了口气,“当真没脾气闹你。”
  虞沛鼻尖轻耸,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淡香。
  她心满意足地回抱住他,脑袋蹭了下。
  烛玉抬手; 轻一推; 门便合上了。
  这样的夜晚,近半月里已不知有过多少回。
  刚开始帮她测试灵诀使用的上限时; 还算顺利。
  两三回过后; 他开始有意减少改灵丹的用量。
  本来是想尝试着让她适应他的灵息; 也免得以后再闹出意外。但不知是不是喝多龙血带来的副作用; 她的确逐渐接纳了他的灵息; 却产生了其他依赖性——常在夜里找他。
  第二天又忘得干净。
  …
  烛玉在床边坐下,顺手燃起一盏烛火。
  而他怀里的人,已经习惯性叼咬住他的颈子。
  犬齿毫不收力地扣进,淡色金芒从伤口流泻而出,又尽数逸散在她的唇齿间。
  疼痛袭上,烛玉闷哼一声,搂着腰身的手圈得更紧。
  经过这几回,他已清楚她并非渴血,而是攫取着龙血里的灵息。
  说白了,就是将他当成了补灵的丹药。
  没过多久,虞沛就失去了兴趣。
  她抬起脑袋,在跳动的烛影里对上那双凤眸。
  “尾……巴……”她慢吞吞道。
  烛玉拿指腹擦净她唇角的淡金龙血,摇头:“不行。”
  虞沛一个劲儿地盯着他,也不说话。
  烛玉低头——白天里高束的马尾散开,披在身后,这使他少了些平日的张扬,多了些温色。
  “上回就说了,那是最后一次。”
  虞沛不大高兴地蹙起眉。
  然后断断续续道:“耳……朵……”
  “也不行——上次不也说了么,是最后一回。”烛玉回拒得更快,他挑眉道,“何况我又不是四五岁的小孩儿了,岂容得随意作弄。”
  虞沛的怒容越发明显。
  她别开视线,不再看他。
  僵持片刻,还是烛玉先开了口。
  “你倒是惯会想着法子耍弄我。”他抿了下唇,“这回依你,不过当真是最后一次了。”
  虞沛将脑袋别得更过,还是不看他。
  “两样都让你玩,随你多久。”烛玉低声哄她,“别气,好不好?”
  话落,他瞧见她那半掩在发丝下的耳尖动了下。
  她偏回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似在考验他的诚心似的。
  在那样直勾勾的打量下,烛玉渐觉耳朵泛烫。
  她平常对这些就有兴趣,不过不大表露出来。如今意识不清,倒是实诚许多。
  他有意摆出正经面容,又强调一遍:“这是最后一回了。”
  虞沛没应。
  他也不指望她能答出什么话,开始将灵力有意引向发顶。
  不多时,便有一对跟鹿茸差不多的龙角顶开乌黑发丝,出现在头上。
  他的龙角已不像幼时那样柔软,可也还没完全长好。颜色偏浅偏白,不似其他龙族那般坚硬,还覆着层浅浅、柔软的茸毛,摸着像极短毛的猫。
  随着龙角长出,他的侧颈也渐生出一片淡金色的波浪细线,掩在发下。
  虞沛看见,平静的眼里泛起一点光亮,伸手就要碰。
  烛玉在半空捉住了她的手。
  “最后一回。”他再三强调,反倒像是跟自己说的。
  虞沛挣开他的手,像对待幼犬那样,轻抚了下龙角。
  因着不够坚硬,他的龙角比耳朵还要敏感。微弱的痒落在角上,就跟羽毛阵阵拂过似的。
  烛玉呼吸顿乱,身子跟着一抖,龙角上浅浅的茸毛炸起,显得蓬松了些。
  虞沛的注意力全在毛茸茸的角上。她还模模糊糊地记得一团毛茸茸,好像比这圆些、胖些。
  不过也有相同之处。
  毛烘烘的,还喜欢炸毛。
  痒意逐渐转为切实的触摸揉弄,烛玉屏住气息,烫红从颈子一直蔓延到了耳上。
  “沛——嗯……沛沛,”他不受控地低哼出声,面上薄红更甚。终于,他耐不住地握住她的腕,嗓音作哑,“不可以。”
  虞沛垂下眼帘。
  他的眼瞳泛出金芒,像天际太阳那般漂亮,不过又沾了些水色。
  湿漉漉的太阳。
  虞沛稍稍弯了下眼睛,又捏揉了下那毛茸茸的龙角。
  果见他身形发颤,呼吸压抑不住地急乱。
  她前几次便发现了。
  那小狗似的角跟开关一样,捏一捏,他就会变成被风吹的草叶子。
  乱抖。
  可好玩儿。
  还有鳞片。
  虞沛移过目光,落在他颈上。
  那些布在侧颈的淡金曲线,此刻正如扇贝,随着他的呼吸翕合着。
  而被她咬出的伤,像极水面上的粼粼涟漪。
  她挨近那些翕合的龙鳞,又一咬。
  没使出之前那般大的劲儿,可也不轻。
  过度的酥麻从鳞片泛开,径直窜向腰眼。烛玉瞳仁一缩,圈着腰的手倏地收紧。
  与此同时,他的双腿消失不见,换之以一条浅金龙尾,重重压在榻边。尾巴尖儿拖在地上,不算安分地摆动着。
  此时,外面传来阵脚步声,又在他门前停下。
  “烛道友?”是闻云鹤的声音。
  烛玉停住,抬起汗涔涔的面庞:“何事。”
  “噢……就是听见你屋里有声响,所以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无事。”烛玉应道,“弄掉了些东西。”
  “这般么。”对相熟的人,闻云鹤常是别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那我就先走了。”
  飞槎上布了结界,便是夜里也暖得很。但空气不畅,不免闷热。虞沛坐在尾巴上,浑身都觉凉快。
  她一手搭住尾巴,去捉布在脊上的松软尾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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