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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野火-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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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他对视一秒,松开他的手,穿好鞋子,拿上装着书的袋子,站起来就走。

    “冬稚!”陈就赶紧追上她。

    一把拽住,陈就拉着她到没人的商场角落说话。

    “我只是说我听到了……”

    “所以呢。”冬稚的反应像刺猬,有点激动,“你想表达什么?像你妈一样觉得,哦,果然是个狐狸精……”

    “我没有这个意思!”他着急打断,“你别这样讲。”

    “……算了。”沉默两秒,冬稚把书塞到他怀里,“这样太尴尬,我们还是不要来往比较好。”

    “你在说什么?!”陈就皱眉,生气,“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干嘛说这种话?”

    她不吭声。

    和以前多像,他们关系重新缓和之前,有那么长一段时间,她对他总是缄默寡言,能避则避。陈就一想起来心里就不舒服,板起脸,气道,“你又要向之前一样躲我,跟我闹别扭是不是?”

    “我没有。”

    “没有?那你现在——”

    “我只是怕你烦。”冬稚声音极轻,“我不想影响你,这种事,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放到面上来说,再好的朋友也会受影响。哪怕现在不会,时间长了呢?我不想有一天你心里有了疙瘩,我知道你会顾及我的心情,你不好开口,与其到那个地步,不如……”

    “不如你先躲开?”陈就打断,“你就是这样想的?”

    他气得脸色变了,半晌没说话。

    冬稚默了许久,无言对峙后,她伸手去扯他的衣袖,“陈就……”

    他挣了一下,但没用力。

    冬稚又扯他的衣袖,“陈就,你别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他别开头不看她。

    冬稚拽着他的袖子,向前一步,轻轻靠近他怀里。安静间,她张开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身前。

    陈就僵了一下。

    “你别生气好不好。”她说。

    他的衣服上有清新好闻的干净味道,像夏日暖阳,温和地将她包围。

    冬稚闭着眼,轻轻抱着他,突然很想在这片柔煦中沉溺。

    好半天,陈就无言轻轻抒气,抬起手臂,缓缓将怀里的冬稚拥住。

    心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膛。他微微用力,抱紧以后,怀里有了确切的实感。

    “我没生气……”他说。

    脸颊之下的火烧感蔓延到脖颈,耳根烧得慌。

    第38章 炎炎

    转眼又是一个月; 开始进入炎热夏天。

    图书馆里很安静,天气炎热; 空调取代了天花板上的电风扇——那都是早些年的事; 什么东西都在与时俱进。

    靠墙的角落; 冬稚和陈就坐在同一排; 占了一张桌。桌上几本练习册和书摊开摆着; 陈就的笔袋是黑白色的; 冬稚省懒; 只带了一支常用的笔。

    她做题; 他看书。

    翻了翻书; 新的一页看了几行; 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咬着笔端发呆,陈就不得不抬指,在她练习册上轻点一下; 唤回她的注意力。

    出神被抓了个正着,冬稚面色轻敛; 挤出一个笑,把练习册往他面前前推了推。

    声音轻到几乎没有:“这题怎么做?”

    “你不会你怎么不早说?”陈就侧头靠近她,用额头顶了顶她的脑门; 压低声音教训; “浪费时间!”

    冬稚盯着他,倏尔一笑; 胳膊肘撞他; 催促:“教我教我。”

    两个脑袋凑在一块; 为了不影响别人,他们将声音放得极轻极轻。

    “这里,看这个条件……”

    陈就小声给她讲题,冬稚竖起耳朵,一边随着他的指尖看题目,一边点头。

    近来只要有空,陈就都会给她补课。

    一题讲完,陈就问:“听懂了没?”

    冬稚稍作琢磨,点头,“懂了。”

    “真懂了?”

    “真的!”冬稚斜他一眼。

    陈就笑说:“马上要考试了,你上课认真一点。高二的最后一个学期,高三开始基本上就是复习了,不能掉以轻心……”

    冬稚一边解题,小鸡啄米般点头。

    题解到一般,见陈就拿出手机,不知在看什么,眉头轻拧。

    冬稚停笔,“怎么了?”

    “没什么……”

    他不像给她看,冬稚不傻,“你妈?”

    陈就没说话,默认。

    “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让我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待到太晚。”

    “她没问你去哪?”

    “出来的时候就问了。”陈就抿唇,“我说有事。”

    以前萧静然从来不会紧盯他的行踪,更别提看管得这么严。自从在家门口“逮到”冬稚在陈就怀里哭以后,萧静然就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开始严防死守,一天比一天吓人。

    陈就把手机收起来,冬稚挑眉:“你不回吗?”

    “不回。”他说,“回了一句她就停不下来了。”他面上闪过一瞬难看的神色,很快掩过去。说句难听的,萧静然现在恨不得天天把他关在家里。

    冬稚看时间,“现在九点多了……”

    “你想回家?”

    “不是。”她说,“我无所谓啊,我怕你不方便。你妈要是在家等你呢?”

    陈就道:“她不在家,还在外面。回去了我没在,她自己会回房休息。”

    他俩从吃完晚饭的点出来,在图书馆一待就待到这时候。

    “十点走吧。”陈就不让她操心,拍拍她的脑袋,“别想了,解题。”

    ……

    十点离开图书馆,在街上逛了圈,去便利店买了两杯热饮,陈就和冬稚慢悠悠搭末班公车回家。

    陈家还亮着灯,萧静然恐怕没睡。没惊动周围任何一个有生命的东西,陈就把冬稚送到她家门口,然后才折返回不远处的自家大门。

    陈就换了拖鞋上楼,正好碰见下楼的萧静然,后者等了他大半个小时,一上来就追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跟谁去的?”

    眼往他身后瞟,明知这是在自己家里,却仿佛能在他身后看到什么不想看却又想逮着的人。

    陈就淡淡道:“出去有事,和朋友。”

    萧静然跟在他身后,“有什么事?你现在一天到晚有事,哪来那么多事?好好读书就是你的事……朋友又是哪个朋友?”

    陈就不搭理,径自上楼。

    “我跟你说话呢,陈就!”萧静然提高音量。

    陈就停了停,“我回房休息,你要说你就自己在这继续说。”

    言毕,也不理她,快步上去。

    萧静然又一次气急。这样的场景不新鲜了,换做前两年,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那么宝贝的儿子,有一天会这样对她,更没想过他们之间会闹成这个样子。

    心酸之余,萧静然心里有怨,也有恨。

    怨儿子不懂她的苦心,恨儿子不再向着她。

    萧静然在陈就房门前徘徊几遍,对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看了又看,最终无奈地回房。

    是什么时候,那扇门开始关得那么紧的?

    毫无防备对她开着,从不上锁的日子,回头去想,竟然也觉得有些久远了。

    ……

    房间里的灯关着,只开着一盏床头灯,陈就靠坐在床头,听电话那头的冬稚悉悉索索折腾完,声音不禁带上笑意:“好了?”

    “嗯。”她说,“毛巾挂起来了,我洗好脸了!”

    “快回房间。”

    “不了。”那边传来她穿着凉拖“吧嗒吧嗒”的小跑声,“我去吃个雪梨。”

    陈就握着手机听那边的动静,问:“你妈骂你没有?”

    “没有。”冬稚似乎在洗雪梨,能听到哗哗的水流声,“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听见声音起来看了一下就回去继续睡了。”水声停了,她问,“你呢?”

    他默了默,只说:“一样。”

    “那就好。”她似乎笑了笑,透过听筒,她咬下雪梨慢慢咀嚼的声音清晰的像是就在身旁。

    陈就不禁道:“有那么好吃吗?”

    “好吃啊,甜,特别水。”冬稚又咬下一口,“院子里好凉快哦,就是蚊子有点多。”

    “……你在院子里?”

    “对啊。”

    陈就顿了一下,起身,“你等我一下。”

    “嗯?”

    他不说话,轻手轻脚地开门下楼,到楼梯拐角处的窗户前。

    撩开窗帘,冬家的院子里,冬稚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当中,穿着夏天短衣短裤样式的睡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澄黄的雪梨,边吃边和他讲电话。

    陈就说:“你穿那么少,不被蚊子咬就怪了。”

    冬稚不承认:“哪有。”

    “还说没有?”陈就道,“抬头。”

    听见这句,院子里的人抬头张望,视线铺捉到这一处,瞧见他。

    “你干嘛躲在那偷看。”冬稚拇指和中指捏着梨,咬了一口,而后想了想,食指竖起,朝他指过来。

    陈就笑道:“我来看你吃得香不香。”

    “香啊。”她悠哉的声线传过来,陈就好似见她坐在院中朝这边笑,“……你想吃吗?”

    ……

    小门一开,冬稚轻手轻脚进来。陈就拎起她脱下的一双拖鞋,把门关好。

    一转身,人就扑进了怀里。

    陈就单手揽上腰身,低头质问:“梨呢?”

    “没了。”冬稚抬头,“进来之前吃完啦,最后一口,雪梨核在外面,我给你捡?”

    他佯瞪一眼,嘘了声,带她往里去。

    整个陈家都黑漆漆的,静悄悄没有一丝声响。

    两人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冬稚跟在陈就身后,很安分,陈就一手拿拖鞋,一手牵着她,脚步轻轻地上楼。

    在黑暗里潜行,速度极慢。

    陈就带着冬稚刚到楼梯一半,胳膊忽然被拉了一下。他转头还没说话,冬稚扯着他,抱住他的脖子,仰头亲过来。

    陈就愣了愣,被她拉得下了一阶台阶,下意识搂住她的腰,怕她站不稳往后倒。

    舌关被撬开,主动变成双向的。

    四下无人,陈就和冬稚躲在黑漆漆的楼梯上拥吻。

    这里是陈家,萧静然防贼一样不让她进,更不喜欢她和陈就接触。

    在楼上卧房里睡觉的萧静然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她和陈就会在她房间楼下搂作一团。

    陈就是什么人。他清正端方,规规矩矩,是品质兼优的好学生。

    可是现在,这个一等一的好学生却紧紧将她抵在墙上,亲得热切,难舍难分。

    黑暗中,这隐秘的一切刺激得令人有些晕眩。

    对两个人而言都是。

    ……

    “明天起不来怎么办?”

    冬稚盘腿坐在陈就房间的地板上,玩着他的乐高积木。

    陈就坐在床沿边,道:“没事,我打电话叫你。”

    她摆弄着积木,头也没抬,“你起得来吗?”

    “起得来,我每天都定闹钟。”

    她点点头,更加专注地玩着手里的东西。

    原本是个拼好的房子,看图里的成品有些复杂,陈就应该拼了很久,她才进门坐了一会会儿被她拆了。

    他什么都没说,由着她把那房子“捣碎”一半,还跟他说:“我就拆一半啊,给你留一半。”显得她多好似的。

    他也不气,就只是笑着说好。

    刚刚在楼梯上闹了一会儿,怕被发现,陈就不得不喘着粗气摁住她,死死摁在怀里,她才消停。

    这当下,陈就坐在床沿边不说话,静静看她玩乐高。

    冬稚拼了没多久,越拼越没耐心,干脆撒手不干,“不玩了!”

    一转头见他坐在那想笑,她起身扑上去,压着他一条腿坐,手往他腰身各处痒肉摸。

    “别闹……”

    陈就偏头躲着,不仅没推开她,怕她坐不稳,伸手在她背后揽了揽。

    陈就被她压倒在柔软的薄被上,她捧着他的脸,轻咬他的嘴。

    胡乱啃了两下,缠在一块,又变成灼热的亲吻。

    除了被套和衣物摩擦的悉索声,房间里静谧无比。

    气息渐渐热而急促,冬稚正要起来,突然响起敲门声。

    两人都是一惊。

    萧静然在外敲门,“陈就……?”

    陈就抱着冬稚在薄被上翻了个身,冲门外道:“——睡了,干嘛?”

    “你房间里灯还开着……”

    他佯装无事,“哦,等会关。”

    萧静然又说了几句什么,许是知道陈就现在不会给她开门,没久待便走了。

    外头静下来,低头一看,怀里的冬稚自己捂着自己的嘴,眯眼无声地笑。见他看过来,她拿开手,用唇形道:“我、没、说、话——”

    陈就掐了掐她的脸,低头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第39章 炎炎炎

    课间无聊; 冬稚被陈就叫走,说是去买喝的去了。

    苗菁闲着没事; 也懒得动弹; 待在座位上不挪窝。旁边温岑在看漫画; 苗菁瞄他好几遍; 人悠哉自得; 完全不像自己闲得发慌。

    “哎。”忍不住找他聊天; 苗菁用胳膊肘顶他; “看什么呢。”

    “漫画。”

    “好看吗?”

    “好看。”

    “……”干巴巴的对话; 没半点营养。苗菁想了想; 凑过去一些; “刚才冬稚被陈就叫走你看到了吧?他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不知道。”温岑低头看着精彩刺激的内容,眼皮都不眨。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好歹咱们也是一伙的啊,多少有点感情了吧。”

    “……你讲话能不能好听点?”

    “本来就是嘛。”苗菁皱眉; “你说冬稚怎么想的?以前躲陈就跟躲鬼一样,现在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呢?我那次跟她聊……”话到这打住。她瞄一眼温岑; 想他应该不知道冬稚喜欢陈就的事,没往下说。

    “只要冬稚开心就好啊。”温岑没抬头,翻了一压; 淡淡道; “别的不重要。”

    ……

    在萧静然的严防死守下,冬稚和陈就两人的日子还是一天天平静地过去了。

    高二暑假先补课后放假; 假期刚开始一个星期; 邻市有一个小提琴比赛; 冬稚在看到消息之后,没多犹豫就直接报了名。

    陈就得知时,是他们约在图书馆写作业的一个下午。

    冬稚从口袋掏出一张宣传单,推到他面前,“过几天我要去这里。”

    陈就拿起一看,“三场比赛……前后隔了七天?”

    “嗯。”冬稚说,“来回不方便,我应该会在那待一个礼拜。”

    “我陪你去。”

    “不了,被你妈知道怎么办?”冬稚睨他,摇了摇头,“不好。”

    陈就问:“那你去那待一个礼拜,车费还有开销呢?”

    “我之前打寒假工的钱还剩了几百没动,我再管我妈要点。”冬稚不着急,“我妈会给的。以前她不让我碰琴,现在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勤婶不会说你么?”

    “会啊,她肯定会骂两句,但是骂完会给。我知道她。”

    陈就看她一副全都张罗盘算好的样子,私心里想陪她,但碍于现实,闷着一口气,十分不痛快。

    ……

    晚饭前回家,萧静然正好在。

    陈就背着包进门,换好鞋,和她打了声招呼就要上楼。

    萧静然叫住他:“你到哪?”

    “和朋友去打球了。”陈就随口胡诌。不是他爱撒谎,而是不说这种一听就是男孩子参与的活动,萧静然肯定要仔细盘问。她目露猜疑的样子,他着实看够了。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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