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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野火-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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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子佩“啊”地惊叫出来。

    周围人吃了一惊。

    “冬……”

    赵梨洁没拦住,冬稚将陶子佩按在地上,右边小腿跪压在她肚子上,左手揪着她的领子,狠狠又打了两个耳光,扇得陶子佩眼冒金星。

    冬稚一手牵制她两只手,另一手捏住她的脸,捏得她嘴合不上,脸颊红得泛青,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很少这么失态,这次冬稚发了狠,“我让你捐!你也配提我爸?你tm也配——”

    第32章 燚火炎焱

    陈就到的时候; 场面乱哄哄的。

    还没近前就听见教学楼前声音嘈杂; 发现当事人之一是冬稚; 他一愣; 拔腿就冲过去。

    冬稚不知被谁推了一把; 陶子佩又是气又是哭; 红了眼睛; 举起手朝她反击; 巴掌还没落下,被突然冲进人堆的陈就拦住。

    “——你干什么?”

    “她打我!”陶子佩带着哭腔发飙; 要冲冬稚发难; 然而手被牵制,挣不开。

    陈就牢牢抓着她的手腕,拧眉,寸步不让。

    陶子佩再度挣扎; 他才板着脸将她的手腕一甩,直甩得她踉跄了小半步。

    赵梨洁忙扶住陶子佩; 抬眸看向他; “陈就……”

    陈就没理,回头看半掩在他身后的冬稚; “没事吧?”

    冬稚赤着眼睛,因为气; 面色煞白; 抿着唇摇了摇头。

    “我说陈就。”郑扬飞站出来; “这不关你的事了吧?两个女生的事情; 人家陶子佩可是被冬稚打了,那几个巴掌,怎么说也得打回来吧?”

    “你要打?”陈就说,“这话去主任和校长面前说。”

    “草!说就说,你成绩好了不起啊?打人的是她,你装什么逼在这逞能!”

    郑扬飞向前一步,瞪着他。陈就不让,将冬稚挡得更严实,他比郑扬飞高,气势上一点不输。

    “你们两个别吵……!”赵梨洁忙拦着他们,瞥一眼陈就朝后护着冬稚的手臂,眼睫颤了颤,“有什么事好好说,都别吵了。”

    陈就没说话,扫一眼周围,先是看见地上的透明募捐箱,再往那边一扫,瞧见桌上放着的那个牌子。

    脸色登时就黑了。

    “给冬稚募捐?谁弄的?”

    “我弄的,怎么了!我就想号召大家给她捐点钱,我们好心好意,她一上来就砸了箱子还动手打我!”陶子佩尖声嚷道,“你们还讲理不讲理!”

    赵梨洁帮忙打圆场:“陈就,佩佩她是好心,可能方法有点不对,但她不是那个……”

    陈就睇她一眼,没有表情。

    她一怔,唇瓣嗫嚅,脸上突然有点火辣,“不是……那个意……思……”

    光天化日,把别人短处大剌剌摆在台面上,打着为人好的旗号,行事与言谈却都不甚尊重,怎么都有点不妥。

    “别说那么多废话。”陶子佩瞪着冬稚,“你打我好几巴掌,这事没这么好解决,我一定会告诉老师,我还要跟我爸妈说,你让你家长来和我爸妈谈!”

    冬稚还没说话,陈就开口:“先别谈别的。我问你,校内社团活动有明文规定,不经过校方批准,任何社团不许在校内进行集|资活动,谁允许你们募捐的?”

    陶子佩及一干人俱是一愣。

    沉默几秒,陶子佩梗着脖子道:“我们的活动报给老师,老师批了……”

    “审核表格是我经手替老师整理上交的,我全部看过,没有任何一个社团报备了‘募捐’这一项。你们是哪个社团的?”陈就瞥一眼地上的透明募捐箱,“里面还有百元纸币,看数量金额应该过千了吧?你一个学生,没有校方批准,在校内号召其他学生捐钱……”

    他淡淡睨陶子佩,挑眉,“说难听点,谁知道钱最后会去向哪里?”

    陶子佩脸一红着急要为自己辩白:“你胡……”

    “社团活动申报和落实不一致,这是其一,违反社团活动规定在校内集|资,这是其二。”陈就声音微凉,“尤其是第二点,算下来,至少要记个过。”

    陶子佩动了动唇,一时语塞,说不出话。

    赵梨洁看她为难,不忍心,温声开口:“陈就,这件事是个误会,你……”

    “时间还早,现在把摊子撤了,把钱还回去,一切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陈就板着张脸,声音冷静地让人下意识就想去信服,“如果你非要闹到老师面前,那也行,你和组织这场活动的几个人都逃不了干系。至于冬稚……”他以一种笃定的语气对陶子佩道,“我保证她也会受罚,斗殴不算,单单打架,情节较轻……她至少要写两篇悔过书。”

    陶子佩一噎。

    陈就仿佛下通牒一般:“你把摊子撤了,向冬稚道歉,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不然,冬稚不和你去见老师,我也要领你去一趟办公楼。”

    “我给她道歉?”陶子佩一听,气得脸都红了,“我凭什么——”

    话没说完,被别的同社团成员打断。

    “子佩你别说了……”

    “道歉吧,快点。”

    “闹大了不好,算了……”

    冬稚只是和同学起争执,大不了还可以说是不接受同学以她的名义搞这种活动,怎么都能辩,再者私下约着打架的学生不是没有,以前抓到过两次,都是被勒令停课一周或十天以示惩戒。

    但陶子佩等人没经过校方和老师批准,在学校里搞七搞八,牵扯到钱,性质就不一样了。

    陈就说的话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唬唬人。然而一干小女生怕了,一个两个要陶子佩低头。她们也参与了,她们也有份,可起头的人是陶子佩,到这个地步,她们着实不想再蹚浑水。

    别说没事,万一保不齐有事儿呢?

    陈就成绩好又聪明,在学校里是活跃骨干,大事小事都有他的身影,他说的话,落地就有三份力度。

    谁都不想闹了。

    陶子佩涨红了脸,在同一条绳上其它蚂蚱的催促下,为了其它蚂蚱考虑,不得不道歉。

    憋了半天,干巴巴挤出一句:“对不起——”

    她不看冬稚,这是她最后的脾气。

    勉强收下这句,陈就侧头看向冬稚,小声说:“你等我一下。”

    冬稚没说话。

    他走到陶子佩等人的摊前,从桌上拿下那块木板子,往地上一扔,一脚踩上去,将板子踩断,接着几脚,将木板踩得稀巴烂。

    陈就捡起踩烂的东西,行至旁边的垃圾桶,丢进去。

    拍拍木屑,他走回冬稚面前。

    “你回教室吗?”

    “嗯。”冬稚凝了凝他,点点头。

    陈就牵起冬稚的手腕,拉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人站出来拦。

    ……

    陈就一直牵着冬稚到二楼,没去她班上,却是直奔拐角的卫生间。

    卫生间前有洗手的池子,陈就拉她到洗手池前,拧开龙头,攥着她两只手,轮流在水流下轻轻搓洗。

    “下次别这么冲动。”他的声音就着水声,“你一个人,万一出事,打不过他们怎么办?”“我气昏头了。”冬稚任他捉着自己的手冲洗,垂下眼睫,“她提到我爸爸,我没忍住……”

    陈就动作一顿,瞥了她一眼,低头继续。

    洗过一遍,陈就关上水龙头,站直。

    “忍不过也要忍,把自己搭进去就好么?”他微微皱眉,“她不痛快了,你也没落什么好,那样不是更亏?”他说,“你等着我,等我来,就算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比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强。”

    冬稚轻声说好,“以后不会了。”

    陈就还要教育,没等开口,她微微抬眸觎他一眼,突地一下抬起两只手冲他弹手指,他偏头避开,没来得及,她手上湿淋淋的水珠全甩在他脸上。

    冬稚笑出声。

    陈就偏着头抓住她一只手,“别闹……”

    她挣了两下,没挣开。

    待陈就站直,他的手抓着她的,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了。

    她的手在他掌心略微滑了一下,他微微用力,下意识抓得更紧。

    带着水珠,将两个人的手都沾染湿了。隐约能感觉到凉意之下,透过皮肤再向下,隐隐传来的温度。还有心跳,还有属于她肌肤的触感。

    这处狭小空间,周身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瞬。

    陈就回过神,松开手。

    冬稚佯装无事收回。

    他默然不语,从口袋找出纸巾递给她。她也不说话,低头接了,细细擦拭手指。

    擦完,纸巾没处丢,冬稚攥在手里,左右看看。

    “给我吧。”陈就轻声说,将纸团接过去。

    “……哦。”冬稚没多说,“我回教室了。”

    “好。”

    她转身朝拐角走。

    陈就站在水池前没动,看着她的身影过了拐角。

    纸团在手里,有点湿,他摊开手掌看了看。

    喉咙紧得发干,烧得慌,有点热。

    咽了咽喉,陈就深吸一口气,合拢五指,将那团捏在掌心,用力揉搓,挤出的水浸润他的掌纹,半天没有松手。

    ……

    苗菁得知陶子佩等人的行径,气得骂了半天。

    “没事。”冬稚说,“她下回应该不敢了。”

    坐在操场一角,两人脚边各放着一瓶水。

    这上体育课的地方人不少,打篮球的,挽着手闲逛的,倒像是在上体育课。

    冬稚在教室里待了一节课,没几个人看书,大家都借着参加活动之故在学校各处闲逛消磨时间,也算玩的一种方式。

    于是苗菁拉了她出来透气。

    “要是我在,我肯定撕烂她的嘴,让她放屁!”实在是太过气人,苗菁各种脏话都骂出来了,“就知道没事找事,他妈的,她是贱精本精吧!捐捐捐,这么能耐,她怎么不给她妈捐座坟!”

    冬稚叹了一声,拍着苗菁的后背给她顺气。

    不是说不气,冬稚也是气的,可她已经怄过一回,要是苗菁也为这把好心情好情绪搭进去,也太不值当了。

    好半天苗菁总算把气消下去。她揪了根草,忽地想起什么,扭头盯着冬稚看了半天,才扭扭捏捏地开口:“我问你个问题哈。”

    “嗯?”

    她凑近了点,也小声了点,“你喜不喜欢陈就啊?”

    冬稚和她对视几秒,没说话,轻轻一张推开她的脸。

    “哎呀,你就告诉我嘛。”苗菁赖着追问。

    冬稚避而不答,“你怎么也这么八卦。”她拿起水,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苗菁锲而不舍:“就告诉我呗,这有什么……”

    “问别人去,这种问题别问我。”她怎么凑过来,冬稚就怎么推开她。

    两人坐着打闹一会儿,苗菁定定看着她不动了。

    “你不答我也知道了。”

    冬稚抿了下唇,“你知道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不能说的。”苗菁说,“不喜欢没什么不能回答,喜欢才开不了口。”她顿了一下,“对不对?”

    冬稚凝视她,几秒后,揪起一把草,往她脸上扔。

    “哎呀……”苗菁赶忙避开。

    冬稚起身,拍了拍校服裤,“回教室吧。”

    苗菁随着她站起来,拍干净衣服裤子,落后她半步往教学楼走。

    “你真是的,越来越粗鲁了,我可是娇滴滴的女孩子耶,抓起草就往我脸上扔……”

    两个人边走边说笑。

    苗菁没再追问先前的问题。

    不用问她也明白了。她的那番理解,冬稚没有承认,但也并没有否认。

    第33章 火

    回教学楼的半道上遇见温岑。

    他拿着三瓶水; 迎面走过来。苗菁“咦”了一声; “你出校门了?”

    “大门又没关; 有的人直接走了。”温岑扔了瓶水给苗菁; 说着又递给冬稚一瓶。

    冬稚小声道了句谢; 苗菁问:“哎; 你经过教学楼前没?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你们刚才下楼不是应该看到了么?就两个卖旧书的摊子; 其他的都摆在校门正对的那条路上。”他说。

    苗菁撇了下嘴。

    温岑瞥冬稚; 道:“闹成那样,二班那几个女的没胆子再搞事。”

    苗菁哼了声; “也就是我们不在; 不然一脚给她把那什么破摊子踹翻。我来早一点就好了……”

    温岑没她这般激动,却也默了默,说:“我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都说没什么事做; 所以快下第二节 课才来。”

    “这不是没事嘛。”冬稚不想再谈不愉快的事,更不想影响他们; 笑了笑; “我也没那么好欺负。”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她不是兔子。

    “那现在去哪呢?本来想回教室的。”苗菁扭头看冬稚; “现在还回吗?”

    温岑说:“回去干吗,班上没几个人; 估计这个点老师也不会再来了。”

    “那我们去哪?”

    三个人对视几秒。

    “算了; 我请你们喝奶茶!”苗菁拉着冬稚走; 一边招呼温岑。

    没有更好的决定; 干脆就照她说的。

    站成一排朝校门走,苗菁眯眼看了看正在下落中的太阳,天气越来越热了。

    挽住冬稚的胳膊,她牵上冬稚的手,摸到一处,“咦?”低头一看立时不敢再碰。

    苗菁执起冬稚的手看,“这怎么破了?疼不疼?”

    “不疼。”冬稚摇头说没事,“可能是前面不小心蹭破的吧。”

    “是吧?”苗菁皱了皱眉。估计是她和陶子佩起争执的时候弄到的,那会的情形,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闹得很凶。

    看了几眼,叹着气放下她的手,苗菁道:“幸亏陈就拦下来了,大事化了,也让她们道了歉,这次还好有他在。”

    冬稚没说话,苗菁重新挽起她的胳膊。

    三个人的脚步声加在一起都不算重。

    温岑没参与这个话题,手里轻抛一下,矿泉水瓶在空中腾了不及一秒,重新回到他手里。

    ……

    和苗菁、温岑分开后,冬稚搭公车到家附近,在站台下车后,还有几分钟的步行距离。

    因为是活动日,晚上没有课,他们仨在外面玩了会,考虑到隔天还要早起,一看天擦黑就散了。

    朝家走,未到一半,身后有人叫她。

    回头一看,她顿了顿,“陈就。”

    陈就迈开长腿快步行至她身边,“你怎么才回去?”

    “和朋友到外面逛了一圈。”她说,“你呢。”

    他道:“在办公室给老师打下手。”

    一道并肩前行,昨天下过雨,地上的石子和尘灰还带着水汽。

    陈就睨她的侧脸,走了几步道:“下午的事我跟老师提过了,不会有事。”

    “嗯?”

    “我跟负责这次活动的老师说了,二班几个女生的活动不规范,严重违反了社团活动条例,我让她们把摊子撤了。老师表示知道了,这件事不会再有问题。”

    冬稚嗯了声,“好。”

    走着,看向前方,冬稚略略抿唇,“你要不要先走?”

    陈就拧眉,“先走?为什么?”她沉默许久才说:“快到你家了,周围住的也都认识,你跟我走在一块……”

    “那又怎么。”他微微沉下脸,“走在一起也不行,我们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到底有什么伤天害理的?”扯着包带的一只手用力,他眉间深重,“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出在我妈身上。”

    冬稚不语。

    踩到几个碎石,脚底下嘎吱响了几声。

    陈就说:“其实也不只是她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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