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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那个注定要位极人臣的女人-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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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壮汉问:“可如果一年的收成都被县衙征走,老百姓吃什么??剩下的收成,还够吃到明年收获吗?”
  说?到这里,老农闷了半晌。
  他说?:“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过不下去,就只能先跟有钱人家借点钱。”
  “借钱啊……那还得上吗?”
  “看命。一年六分利,实在?还不上,就只能将田地抵了。以后耕还是耕自己家的地,就是当个雇农,没有地契了。”
  说?着,老汉指指远处一大片金色的田地,道?:“那一片,原先也都是我们村里人的田地。前些年征税征得太多,家家户户都吃不上饭,大家都跟焦家、高家或者?李家三家借了钱,如今,这些都是这些人家的田地里。”
  说?到这里,老汉叹了口气。
  他说?:“本以为,抵了田地,好歹不用为交税发愁了。谁知道?,卖了地,当个雇农,就有了主子,人就成了奴才。
  “种地种得好,粮食都是人家的;若是种得不好,那就成了欠别人似的,主人家回头就要怪你,动辄打骂。”
  言罢,他又摇摇头:“不过也没办法,如果不借,当年就饿死?了,留着地还有什么?用呢?活一天看一天罢了。”
  *
  不多时,那壮汉骑着马,返回了离月县最近的驿站。
  他草帽一脱,换了身衣裳,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将军府跟着谢知秋来月县上任的张聪。
  他将听来的话如实汇报给谢知秋,旋即感?慨道?:“想不到如今农民负担的税这么?重,连丰产的南方农人都承受不住,若是贫瘠之?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谁知,谢知秋面?色未变,只摇了摇头。
  她说?:“我看过近几年的文书,最近三年,朝廷并未加过税赋。上一回以养兵为由加税,已经是五年前了,至少?今年并未加过。”
  张聪一愣,反应过来:“这么?说?来,这些税赋是月县一县之?地,假冒朝廷之?名?,私自加上去的?!”
  张聪是个当兵的人,在?从?军以前,自己也是农户,由己推人,得知实情,他当即暴怒——
  “他们怎么?敢!”
  谢知秋手指点在?书卷上,眸色黑沉。
  她说?:“天高皇帝远,农民又一年四季埋头种地,大多连字都认不得,哪里会?知道?朝廷一年征几次税?当然是那些衙役说?什么?是什么?。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谢知秋眉头浅蹙,目光在?月县的文书上滑过。
  她情绪素来沉静,不会?轻易大喜大悲,张聪或许当即就想将那群衙役绳之?以法,但谢知秋还要往深处想。
  她道?:“照这样说?,月县实则年年丰产,除了朝廷本来要求的税赋,这些衙役甚至还私自加了税。既然如此,为什么?月县上报的内容,还是年年灾荒歉收,连最基础的税收,都收不满呢?”
  张聪一愣。
  这确实是个问题。
  在?来之?前,他就知道?少?爷受了排挤,被分配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可今日实地一看,发现?月县其实土壤肥沃、丰收多产,本该是个人人安居乐业的富县。农民是在?挨饿,但并没有粮灾。
  张聪自知头脑不算十分聪明,便问:“少?爷以为如何?”
  谢知秋道?:“通常来说?,这是实际收的税多,上报的少?,中间?的部分自可中饱私囊。地方官贪污,大多是用此法。可是……”
  可是胡知县却留下一个锦囊,说?此地龙潭虎穴,让来者?速速离开。
  正是这个锦囊,谢知秋才没有冒然身入月县,反而先让张聪和带来的一些护卫,假装成普通百姓的样子,先入月县探听。
  而经过这几日的打听,按照当地百姓的说?法,这胡知县的确是个难得的清官,只是死?得蹊跷。
  如果说?是衙役自作主张,克扣百姓赋税,从?中捞钱,那胡知县发现?收上来的税少?,完全可以换一批衙役。当地的赋税事关知县本人的考评晋升,他不可能不上心。
  要是胡知县本人并未参与贪钱,但结果仍是如此,那只能说?明,就算他换一批衙役,成果依然没有变化。
  月县满地都是金黄的谷子,衙役从?农民那里逼税,甚至反复敲打,不惜编造税目,可是最后收上来的粮食到了胡知县手里,竟然远远到不了正常的数额,反而像是灾荒。
  胡知县分文未取,百姓被掏空口袋,衙役再怎么?贪,看上去也有限。那么?多粮食,不可能凭空消失,总得有个去处。
  谢知秋心里有了一些想法,但还没有完全确定?。
  她问:“你说?你去当地询问的时候,听说?有一户人家因为拖欠税款,老父亲被官差抓走,他的儿女打伤衙役,然后跑了,现?在?正在?受人通缉?”
  张聪颔首:“是。”
  谢知秋道?:“详细是什么?情况?你说?给我听听。”
  *
  傍晚。
  谢知秋在?屋中书写,忽然,她听到屋外有人敲门?。
  谢知秋瞥了眼门?外人影,道?:“进来。”
  陈旧的木门?“咯吱”一响,一个小?姑娘慢吞吞地进来了,正是她先前从?雨中救下的“刘家兄妹”中的妹妹。
  小?姑娘怯生生地说?:“萧大人,张大哥说?您嗓子不舒服,让我去厨房炖了点梨汤,给您送来。”
  她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谢知秋瞥了她一眼。
  这姑娘生得好看,谢知秋知道?,她先前遇到了那样的事,现?在?身体未愈,却忽然被命令单独给一个“男性”官员送汤到房间?里,大概有点紧张。
  谢知秋淡淡道?:“放边上吧。”
  “好。”
  小?姑娘闻言,连忙小?心翼翼地往谢知秋桌上放了梨汤,就想离开。
  这时,只听谢知秋在?她背后唤道?:“雨娘。”
  “大人有何吩咐?”
  雨娘下意识地回头。
  然而,她一转身,只对上谢知秋那双清亮的黑眸。
  对方静静地看着她,好像什么?吩咐也没有,只是想看她的反应。
  雨娘微微一怔。
  然后,她明白过来,当即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伏身在?地,不敢说?话。
  谢知秋道?:“起来吧,不用跪我。你若是紧张,房门?不必关上。”
  雨娘呆了呆,方才意识到,谢知秋说?不用关门?,是怕她担心“他”有不轨之?举。
  雨娘其实先前只担心于身份暴露,还没想到这一层,但此刻一想,才感?到后背发凉——如果真?有位高权重的男人拿她的身份威胁,她还能怎么?办呢?
  而这位大人的这么?一句话,的确能让她安心下来。
  她睫毛轻颤,去看这“萧大人”。
  俊美的青年面?色冷淡,可雨娘莫名?感?到安心。
  因为“他”看向她的眼神超乎寻常的干净,没有寻常男子的半点审视或者?杂念。
  “坐。”
  谢知秋指指旁边的圆凳。
  雨娘起初不太敢坐,看谢知秋的表情,又乖乖地坐下了,不过只沾半个屁股,随时可以站起来。
  谢知秋原先在?纸上写着什么?,见?她坐下,才搁笔。
  谢知秋问她:“你识字吗?”
  雨娘摇摇头。
  她懵懂地说?:“大人果然是大城里来的。我们乡下的姑娘,没有一个是识字的,爹娘也都不识字。”
  谢知秋道?:“其实认真?学也不难。你若是愿意,在?去月县的路上,我可以找个识字的丫鬟教你。”
  说?着,她稍作停顿,拿起写好的书法,给她看,道?:“这是唐朝诗人李绅的《悯农》。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
  雨娘微微错愕,她听了,使劲去看那纸上的字,虽然只看懂一个“一”字,但眼神还是不由恍惚了。
  谢知秋问她:“关于月县,关于你遇到的事,还有关于焦家,还有焦子豪,你知道?多少??可否与我细说??”


第七十二章 
  月县焦家。
  “爹; 好消息!”
  小?院幽深,飞檐斗角,这焦家占了全县最好一块地盖了宅院; 庭大院宽不说; 连屋顶都要比周围人家都高三寸,方显风水鼎盛。
  焦家独子焦子豪眯着眼睛进了院子。
  他前?些日子本想抢个叫雨娘的良家女子; 不想人没抢到; 倒让对方当众戳穿了他与衙役之间的勾结; 还被对方哥哥打?伤两个衙差,闹出好大一个没脸。
  为此,焦子豪可是暴躁了好几日; 好在; 这会?儿?他看上去像是心情已经好了。
  此刻,他弯下腰,凑到其父耳边耳语几句。
  其父焦天龙本来正听小?妾咿咿呀呀地捏着嗓子唱江南的水磨调子; 他一边闭眼跟着哼,一边惬意地拍着膝盖。焦子豪凑到他耳边说话,他也没多大反应; 只自顾自哼着。
  等焦子豪说完,他才将眼睛一睁,露出一双王八似的眼珠豆子; 有兴致道:“哦?当真?”
  “千真万确!”
  焦子豪笑道。
  “那个萧寻初得罪了齐相齐大人,早晚要死的。算咱们?运气好; 他竟然正好当了这月县知县; 让咱们?捡个便宜。”
  “刘大人不是一直想在齐大人面前?立个功、露露脸吗?”
  “虽说不能直接让齐相知道咱们?的功绩有点可惜; 但刘大人是咱们?的老?主顾了,他升官发财; 对我们?大有好处。”
  “只要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萧寻初……刘大人必会?记着咱们?的好,何愁日后不能继续安享金银财宝、通天富贵?”
  焦父眼珠一转,显然有所?意动。
  他说:“不过,这个萧寻初据说家世不一般,比那胡未明可厉害多了。若要处理他,非得异常干净不可。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咱们?了。”
  “父亲放心。”
  焦子豪一点都没感?到担心。
  他说:“咱们?动手还不干净?您看那胡未明,都快两年了,还没掀起半点波澜。就算那萧知县的家人真觉得不对又如何,这月县是我们?的地盘,他们?还能查到什么不成?”
  *
  夜半,谢知秋让雨娘回去休息,自己屋里?则还点着灯。
  夜深人静中,谢知秋站在窗边,望着月光整理思路。
  徐雨娘与石烈的身份暴露以后,谢知秋从他们?的视角得知了整件事?的起因经过。
  雨娘和?石烈二人可以说相当不幸,雨娘生得貌美,并不是过错,但却怀璧其罪,招来祸事?。
  但在谢知秋看来,这在月县,定然只是冰山一角。
  此事?最关键的地方,在于?焦家这样的当地大族,居然可以如此自然顺畅地与衙役一唱一和?。
  衙役照理来说是协助知县做事?、维持当地秩序的,可是如今能这般熟练地帮助大族少爷行恶,若无长期的信赖关系,绝对无法如此行事?。
  雨娘这一桩事?,对雨娘全家而?言,已是灭顶之灾。
  但同样的事?情,在月县,究竟发生过多少?
  像焦家这样的大族连本应服务于?朝廷的衙役都能随意驱使,他们?在当地的势力究竟能达到什么水平?而?张聪向农民?打?听消息,得知当地大户不止焦家一户,还有高家、李家之流,他们?是否同样有焦家这样的能力?
  那胡知县留书说当地是龙潭虎穴,指的,是不是就是这些?
  关于?焦家的势力,谢知秋也向雨娘打?听了一下,雨娘是这样说的——
  “焦子豪家中已有七八房小?妾,听说还有外室。详细的我也不太清楚,但其中一定有至少两个是他当街抢来的。”
  “这些事?情月县的人十有八。九都听说过,但不见焦子豪受到什么惩罚,照样在街上横行。”
  “女孩子家里?可能有闹过的。但我们?是小?地方,女孩被污了清白?,会?难嫁人,女孩家里?恐怕也不敢大闹,既怕伤了自家姑娘的名声?,又怕焦子豪赖账,再者平头老?百姓,闹也闹不过焦家,这种情况,倒不如直接嫁给焦子豪来得伤害小?。
  “所?以到头来,明明是姑娘家受了委屈,但反倒要看害人的人脸色。”
  雨娘见谢知秋明知她身份,仍旧没有害她的意思,便寄希望于?谢知秋到了月县能救她父亲出来,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绞尽脑汁地想关于?焦家的细节,终于?又想出点什么来,道:“对了,其实我与兄长四处逃难时,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也有几次逼不得已靠近旁人,才得知我们?在月县的事?已经传开了,也才知道,我与烈哥哥之所?以能逃过焦家的追捕,还多少与焦子豪的一个小?妾有点关系。”
  谢知秋闻言追问:“是其中一个被抢去的小?妾?”
  “那倒不是。”
  雨娘摇摇头,看神情,她对这件事?多少带点疑虑。
  雨娘说:“焦子豪有个妾室还挺有名的,叫作媚儿?,听说以前?是焦子豪的丫鬟,主动对焦子豪投怀送抱,才从粗使丫鬟当了贴身丫鬟,又从贴身丫鬟当了通房,最后又抬了妾。
  “焦子豪喜新厌旧,听说他对其他妾室都很快腻烦,可是那个媚儿?一直很得宠……她也很会?争宠。
  “那一天,听说我哥哥打?伤衙役以后,就是这个小?妾正好派人来找焦子豪撒娇,吃醋说不想他再纳别的女人了,焦子豪被哄得回了家,这才没有让焦家的打?手对我们?穷追猛打?,我和?哥哥才能顺利逃走。”
  雨娘说这番话时,神情略显复杂。
  显然,她内心深处是庆幸甚至感?激对方阴差阳错救了自己的。
  可雨娘毕竟是良家女子,从世俗观念来说,她不该赞赏这等投怀送抱、攀龙附凤的轻佻妾室,如果对这种女子表现出好意,她也会?被认为放。荡下。贱,从而?降了自己的身价。
  谢知秋听完,倒没说什么,只淡淡表示应下。
  *
  此刻,谢知秋仍在窗前?凝思。
  萧寻初见她长久入神,打?了个哈欠,关心道:“谢知秋,如果实在理不出头绪,要不今晚先休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熬坏身体总不值当。”
  谢知秋眼睑微垂,说:“月县有问题,不能冒然进入。但我毕竟是当地知县,必须赴任。现在虽借水土不服的理由在这个驿站暂歇,尽量争取准备时间,但机会?总归有限。我想尽快想到保证我们?一行人安全的办法,不敢多睡。”
  说到这里?,她看向萧寻初,想了想,说:“你要是困,要不先睡。你若觉得灯亮,我去院子里?待着。”
  “别——!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寻初不禁摸了摸头发,对上谢知秋的眼神,又感?到无措。
  他有些恼自己嘴笨,明明是担心她的健康,不知为何说出口来,竟让她觉得是在赶她。
  萧寻初亡羊补牢:“这本就是你的屋子,哪儿?有让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待在院子里?的道理?放心,我一点都没觉得困,以前?在临月山的时候,我就是师兄弟里?最能守夜的,就算真困了,肯定也是我自己去院子里?……”
  谢知秋只静静地不说话。
  萧寻初越说越觉得自己废话真多,真不会?说话,忙转了话题,问:“月县当真这么凶险?”
  谢知秋道:“据我推测,月县的知县恐怕没有实权。看雨娘那边遭遇的情况,月县的衙役上下都与焦家勾结成奸。
  “月县上一任胡知县死在这里?,且其中只怕有问题。无人知道胡知县究竟是怎么死的,但县志说他突发恶疾暴病而?亡,极有可能是死在县衙甚至家中……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秋夜本就清寒,而?谢知秋的语气,令萧寻初忽然连心底都倏然冒出寒意。
  谢知秋道:“胡知县之死,衙役至少也是知情不报的帮凶。知县是月县最大的地方官,亦是月县与中。央沟通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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