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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重臣攻略手册-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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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来,新册封的皇太女殿下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得很。几次当众露出话锋,直接对礼部官员说:
  ‘今年事多,不必着急。搁置一段时间无妨。’
  皇太女都发话要搁置,懿和公主自己又没有提出异议,新开府的谢大将军那边始终保持沉默。礼部官员揣度各方心思,当然还是顺着天家贵人的意思,往后搁置了。
  “今日就不请阿鸾过去我殿里坐了。”懿和公主支吾了几声,知道瞒不过去,微红着脸自己招认了。
  “谢大将军前几日托人送进来许多的东西,零零散散的,都是民间新奇的小玩意儿。什么皮影戏,机关鸟,从大到小一套十二件、能套起来的福娃娃……我身边的人觉得新鲜,从箱笼里全拿出来给我看,铺得满院子都是,都没处落脚。早上我还骂着她们呢。”
  姜鸾噗嗤笑了,“他倒是上心。知道送进来金玉头面,绫罗绸缎,二姊正眼都不会落下一个,就会直接吩咐收库房,便挖空心思换些民间的花样讨巧二姊。”
  她悄咪咪地出馊主意,“谢征孝敬什么,二姊全收着。反正你是天家公主,收他一个臣子的孝敬是理所应当的。他自己上赶着要送,咱们可什么也没应下。”
  姜双鹭脸上飞起了浅淡的红霞,“拿人手软,是不是不太好……”
  “二姊自己看着办吧。”姜鸾也不勉强她,大度地挥挥手,“行,二姊先忙着收院子。那我改天再过去。”
  时辰尚早,她惦记着刚才大片银杏叶纷纷扬扬落下如雨的美景,带着文镜掉头往回走。
  没走出几步,被人拦住了。
  谢澜穿着惯常的那身绯色文官袍,从长廊处走出来: “请殿下回含章殿。”
  姜鸾歪着头看他,轻笑,“怎么又是你,谢舍人。本宫没记错的话,你的官职是中书省的中书舍人,不是本宫手下的东宫舍人。二兄病着,不召你随侍,你在御前的差事轻省,就回你的中书省值房去。整日盯着我做什么。”
  谢澜垂眸行礼,“臣奉了裴中书之命,看顾着殿下,督促殿下用功进学。”
  姜鸾点点头,“对了,他如今是中书令,是你顶头上峰了。他的令你是要听的。”她背起手悠悠然走出几步,
  “但我什么要听呢。”
  说完径自喊,“文镜,带路。” 甩下谢澜走了。
  谢澜脸上没什么表情,深秋的风带了寒意,卷起枯叶,吹过他绯色的衣摆。他站在宫道旁排列整齐的松柏树下,仿佛一块精雕细刻的玉雕。
  他初入仕时,皇后谢娘娘是他嫡亲的姊妹,他是正经的国舅爷,在延熙帝面前深得信重。
  每日伴驾、负责草拟诏书的中书舍人,十日里有八日点他随侍御前,是中书省炙手可热的红人。家族里极为看重他,给他在极靠近皇城的坊里专门安置了一处宅子,一应用度绕过他那房的公中月例,只需他一枚私章,不管开支多少,从族帐上直接划走。
  出仕不到一年,延熙帝猝然驾崩,谢皇后离开京城,远远地避居离宫。
  谢皇后的头衔倒是变成了太后,但宫里又多了位顾皇后,新帝正妻,正经的六宫主人。谢娘娘这个太后还不是上一辈的长辈身份,只是个长嫂。
  明眼人都知道,谢娘娘大势已去。
  他这个刚刚入仕不满一年的中书舍人,也从繁花似锦、人人追捧的大好前程,落到如今整日清闲无事,无需伴驾,也无人过问。
  延熙帝登基短短两三载,穷兵黩武,耗空国库,戕害手足,京城连续遭遇两次险境,险些动摇了大闻朝根基。
  政事堂议定了谥号,捡新帝人清醒的时候呈上去。
  新帝姜鹤望在龙床边剧烈地咳嗽着,握住御笔,朱笔重重写了个‘甚好’。
  就此定下了‘灵’字的恶谥。
  虽然无人明着打压谢澜这个先帝时的国舅,但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他被延熙帝连累,仕途受阻,想要再进一步,今生是难于登天了。
  谢氏族内给他的那处宅子虽然没有收回去,但再想以私章直接从族帐里划走开支,已经不能了。
  家族把之前给他的所有优待转给了他最近炙手可热的族兄,谢征。
  谢澜在风里无声无息地站了一阵,视线落在前方走远的背影上。
  那道背影虽然纤细而单薄,个头至今未到他下颌,却仿佛是迎风盛开的一支栀子花,那娇小的身形里蕴含了许多鲜活力量,脚步声都是皇城极少见的轻盈活跃。
  他默不作声地跟随上去。
  姜鸾刚才路过时,叮嘱了值守小内侍不要打扫落叶,隔了半个时辰过来,夹道上果然已经被风吹落了一大片的银杏落叶,黄灿灿地煞是好看。
  她捡起几片形状好看的叶子,兴致勃勃地打量着。
  不知何时开始,谢澜又悄然站在路侧边了。
  平心而论,谢澜不开口说话的时候,他那张脸着实赏心悦目。
  姜鸾起了三分兴致,也不管谢澜为什么要跟着来,索性以欣赏的眼神细细打量周围,美景配美人,此处景致可以入画。
  只可惜美人始终沉着脸,眉眼不够鲜活,十分景致也少了三分韵味。
  她欣赏了一会儿,惋惜地问,“谢舍人,你最近是怎么了,怎的终日不见你笑一次。从前你也不怎么笑,但也没有如今这么沉郁。”
  谢澜平静地应道,“臣一心为殿下思量。想到殿下如今的处境,臣只觉得忧思满怀,心境沉郁,笑不出。”
  “嗯?”姜鸾停下打量银杏叶的动作,视线抬起来。
  “谢舍人……替本宫一心思量?忧思满怀,忧愁到笑不出?”她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捧腹笑出了声,“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有意思的一句话了。”
  她顿时兴致大起,几步蹦跶到他面前,抬起视线看他。
  “几句话不是随口说的吧。谢舍人到底想说什么?我今日有空,仔细说给我听听看。”
  谢澜道,“刚才殿下去了政事堂,要求少读书,多观政。”
  “御史中丞崔知海,提议把殿下‘半日读书,半日观政’的要求转呈给王相决议。李承嗣李相,沉吟不决。”
  “裴中书说了一句话,两位相公'1'便默然不语了。此事不了了之。”
  空无他人的偏僻庭院里,他清晰而简洁地转述了裴显在政事堂中和几位朝廷重臣商议,原本不该传出泄露的私密言谈。
  “——皇太女观政,如果她始终一言不发倒还好。如果她听到半截,开口吩咐我们做事,你我是听还是不听。”
  “——还是送去含章殿读书省事些。”
  四周安静了下来,文镜默默地退远了几步。细微的秋风声响里,姜鸾指尖转着银杏叶细而长的叶茎。
  “是他会说的话。”她最后点点头,若无其事说了一句。
  皮靴底踩青砖清脆,哒哒哒地走出几步,姜鸾回头问谢澜,“那你呢。”
  “私自传出政事堂廷议言论,被人知道,你必然会被弹劾,只怕连现在的中书舍人的官职保不住。谢舍人,为什么要冒着被追责的风险,转述给我听。”
  姜鸾说到这里,顿了顿,轻笑,“难道是为了那份表兄妹的外戚情谊?谢五表兄。我倒不大信了。”
  谢澜低垂着眉眼,动也不动地站在银杏树下,树冠浓密阴影遮挡了他大半张清雅面目,几片树叶打着旋儿转下来,落在他绯袍的肩头。
  他下定了决心般,抬手撩开衣摆,长跪在树荫下,双手放于额前,郑重行揖拜礼。
  “臣愿追随皇太女殿下。”
  他的声音依旧是冷冽无波的,“圣人病重,小殿下刚过满月。皇太女殿下既然入主东宫,便是一国储君,理应入朝观政,担负起监国重任。如今却在宫中处处被人掣肘。臣不才,愿加以助力,助皇太女殿下早日脱离掣肘,立身于朝堂之上。”
  姜鸾绕着他转了两圈,饶有兴致地反问,“不靠亲戚拉近关系,铁了心要论君臣?”
  谢澜不应。
  羊皮小靴停在他的前方,姜鸾低头看着他就连拜伏时也拉得笔直的肩胛脊背,出声应下。
  “好吧。就按照你希望的那样,做个纯臣。”
  “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谢舍人。”她弯腰替谢澜拂去肩头落下的银杏叶的同时,语气轻缓地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你说本宫被人处处掣肘……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谢澜借着她搀扶的动作起身,薄唇开合,毫不迟疑地吐出极清晰的一句话语,
  “身在政事堂,同时手握军务、政务大权的当朝权臣,中书令裴显。”
  姜鸾赞许地点点头,“答得直白。现在回答本宫第二个问题。”
  “你代表哪方势力而来?你谢澜来投奔我,站在你身后的,是只有你自己,还是谢氏全族?”
  谢澜这回默然许久,最后冰冷地道,“只有谢澜。”
  作者有话说:
  来啦~
  【1】相公:唐宋时期对宰相的尊称。


第49章 
  东宫位于内皇城的东南处; 占据了偌大一片地势。虽然统称‘东宫’,其实内有大小殿室十数间,构造类似于缩小的皇城。
  前殿是皇太子召见东宫属臣; 议事问政的地方;后面的寝殿供皇太子日常起居;东西预备着数处内院,供太子妃和太子侍妾居住。
  如果皇太子年纪尚小; 出阁读书也安排在东宫。位置就在前殿里的含章殿。
  如今姜鸾受封皇太女,这是大闻朝开国以来入住东宫的头一个皇太女; 东宫自然要整修。
  姜鸾领着谢澜; 在文镜的护卫下; 踩着汉白玉石阶,迈进东宫敞开的朱红宫门时; 迎面看见淳于闲站在殿前开阔的庭院里,和几名官员说话。
  汉阳公主入主东宫; 淳于闲这个公主府长史当然也跟随入了东宫; 封了四品东宫詹事; 连升四级,二十多岁年纪坐稳了东宫最要紧的职位; 当初调去公主府任职时闲言碎语的六部同僚惊掉了下巴。
  她走过庭院时,风里依稀传来几句言语,
  “……处处都是腾龙图案,皇太女殿下入住; 日日对着; 不合适……”
  几名官员见了她,急忙过来行礼。
  都是工部的官员,围拢着姜鸾; 说起他们整修东宫的重点打算:
  “臣等提议; 东宫里的腾龙图案都要修一修; 绘成飞天彩凤!”
  姜鸾笑了笑,抬眼打量四周处处可见的腾龙祥云图绘,
  “谁的好主意,本宫自己都没想到。实在是出类拔萃啊。”
  为首的工部郎中兴奋得满脸红光,“是工部应侍郎的提议,臣等也觉得好!”
  姜鸾不置可否,召了廊下迎出来的秋霜,“带几位工部郎中去喝茶,歇息歇息。看他们忙活得满头是汗。”
  又召了淳于闲过来,带着笑悠然问,“他们提议把东宫殿室的所有腾龙全改成彩凤,你觉得如何?”
  淳于闲不吭声。
  姜鸾吩咐下去,“带话给几位工部郎中,叫他们回去自己商议着。本宫觉得花费过于奢侈,不想改。若他们坚持要整修的话,写个奏本,写明预算,正式递进中书省。”
  淳于闲刚才还有些摸不准,如今听了那句‘递进中书省’,倒是确定了姜鸾的心思。
  “奏本递到裴中书的手里,他们几个的仕途也算是到了头了。”
  淳于闲摇摇头,“裴中书最为厌恶表面文章。浪费巨资钱财,只把龙改为凤,于国于民何益呢。”
  姜鸾哧地笑了,“于国于民当然无益,于仕途或许有益?他们是在明晃晃的拍马屁啊。”
  她随意地坐在长廊栏杆上,抬头看头顶的腾龙柱。
  “国库穷着呢。裴中书费了大力气扳倒了卢氏,抄家得的钱财还没进手又流水般花了出去。阵亡将士的抚恤金至今只发下了一半。明日工部那几个如果坚持上奏,叫裴中书见了奏本,只怕要恨得入骨。”
  “殿下刚才为何不劝一劝。”
  “我劝什么?动了歪心思的人,还留着做什么?裴中书如今势大,借他的手用一用,索性清除一轮杂草,把位子让出来,让给心思没那么歪的人。”
  姜鸾说着,转过头来笑吟吟问,“淳于手边有没有什么人选举荐?名字职务报上来,我这边先预备着。”
  淳于闲斟酌着谏言:“皇太女打算的做法,于朝廷大有好处,但和裴中书的关系融洽并无好处。若是传出去,对殿下自己的声誉也不大好。自古东宫重贤德……”
  姜鸾粉色的唇瓣翘起,开口:“错了,淳于。”
  淳于闲愕然,“臣属哪句话说错了。”
  “说的话句句都对,但时机错了。”姜鸾随意地倚靠栏杆,望向头顶金粉绘制的腾龙图案,
  “淳于,你是寒门出身、饱读诗书经义的贤臣,未经历过京城的政局倾轧。诗书经义的道理,是局势安稳时治国用的。现在我安稳吗?”
  淳于闲哑然无语。
  她起身安抚地拍了拍淳于闲的肩头,“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本宫从前吃的亏太多了,亏出不少经验,私下里说与你听。”
  “人都不安稳,贤德名声有什么用。”前头是往下的台阶,她三级并做两级,蹦蹦跳跳地往下走。
  “贤德名声能让大权在握的裴中书听我的话吗?能免了我每日的读经义写文章吗?能让我去前殿观政吗?贤德名声只会牢牢地困住我的手脚,让我连在殿里听听曲儿,看看歌舞都不行。”
  “更何况,”她竖起纤长的手指,晃了晃,
  “我还不是正大光明立储的皇太子,而是半路出家的皇太女。自古世道如此,女子要立身,比男子更艰难百倍。你瞧着吧。如果立起了贤德名声,以后有的是人顺着这点拿捏我。”
  她回头笑问,“我说的对不对,谢舍人?”
  谢澜走上两步,毫不迟疑接口,“殿下说得极是。如今情势已经处处被人掣肘,若再循规蹈矩,贤德,大度,宽仁,谦和,忍让,是高洁品质,亦是重重枷锁加身。”
  “说得很好。看得出是一心一意为我着想了。”姜鸾一拍手,“帮我想个法子,有什么办法冲破如今处处被人掣肘的不利局面?”
  谢澜不假思索,“风起于青萍之末,千尺长堤溃于蚁穴,从细微处开始。”
  ————
  傍晚时,裴显从政事堂出来,斜阳夕照,远山苍茫,秋风裹挟着枯叶飞过庭院,自有一种萧瑟美感。
  他站在台阶高处,驻足观看了一阵。
  自从八月京城那夜,他立下了从龙之功,被时势推到了如今的位子上。
  同时揽着军务、政务,两边的大权,风头几乎盖过了朝堂里执政数十年的王相王懋行,说一句权柄煊赫,当朝新贵,并不算过。
  却也是是他三月从河东领兵勤王时,并未想到的局面。
  八月初十动乱当夜薨逝的天子,是裴太后的亲子,他血脉相连的嫡表亲。他扶持登基的新帝,性情温吞宽和,更适合为天子,却和裴氏并无血脉关联。
  延熙帝山陵崩,死因并不像放出来的‘受惊病重薨逝’那么清楚干净。离宫那边的裴太后连续发书信痛骂他。
  骂到现在,他已经连信都懒得打开了,直接往书房的故纸堆里一扔了事。
  远在河东的裴氏家主是他的嫡亲叔父,写信谨慎地表达了家族的不安。
  他写了极长的书信阐明京城局势,安抚河东的族人。
  但身边无人能安抚他动荡的内心。
  京城皇宫的秋天景致极美,枫叶火红,银杏明黄,庭院萧瑟落叶也值得一观,他便偶尔驻足看几眼。
  京城朝廷的战场,和河东边境的战场大不相同。
  官场沉浮,见惯风浪,惊心动魄的一夜剧变过后,周围所有人都如他这样,不管心里如何动荡,表面波澜不惊。微笑平和的寒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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