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养的鱼他当皇帝了-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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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去看他了么?”叶初棠问。
“叶娘子请早回吧,陛下已无性命之忧,请娘子不必过多担心。”李麟道。
叶初棠讶异质问:“为何不让我见他?”
李麟不说话。
萧礼:“我大概知道,他一向不喜他在乎之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不让你见,大概是他身边人的揣度。他们怕回头陛下醒了,会遭陛下怪罪。”
“是么?”叶初棠质问李麟。
李麟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叶初棠立刻冲出门外,直奔萧晏所在的寝房。
萧礼见状也起身,在寒云地搀扶下,跟着叶初棠一起走。
李麟慌了,连忙拦人,又喊神武将军朱寿和秦路堵住门口。
“这是什么别扭的理由,我不接受,现在就要看他。”
李麟、秦路和朱寿坚持不让。别瞧这理由别扭,陛下的脾气他们太了解了,发起疯来谁都扛不住,就得听其吩咐。
“若是他醒后计较,我一个人担着还不行么?”
三人摇头,表示不行。陛下疯起来,就是喜欢连坐,他哪里会舍得对叶娘子下手,那最后有气肯定还是会往他们三人身上撒。
叶初棠无奈了。
“那没办法了。”
叶初棠忽然走到一名侍卫身边,猛地抽出刀,将刀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当然她很惜命,所以刀刃距离她脖子有一段距离。不过就是走个形式,当然没必要那么认真地卡在皮肤上。
“这样总可以了吧?”
三人同时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交代了。回头陛下醒来,质问起来,他们可以说是叶娘子拼死威胁要入内,他们为了留住叶娘子的命没办法了,不得不同意了。
三人立刻让路,开门,恭请叶初棠入内。
宋青之在施针完毕之后,洗了手,正坐在桌边写药方。他见叶初棠进来了,也没理会,专心致志完成手头上的东西。
床榻上,萧晏一动不动地横躺着,脸色惨白,唇色发紫。
叶初棠立刻凑到床边,查看萧晏的情况,摸了下萧晏的手,很凉。
“他中的什么毒?”
“世间毒物万千,很多发作症状都有类似,很难确定具体是哪几种,但可以确定此毒毒性剧烈,非单纯一种毒物。”宋青之道,“好在随行人员处置及时,立刻给他催吐之后,又有众医官施针解毒,灌了数剂解毒汤,才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不然换做一般人,早就当场毒发身亡了。”
叶初棠忧心忡忡地望向宋青之。
宋青之将写好的方子交给了秦路后,对叶初棠道:“想必他们已经告诉你了,我已保住了陛下的命,之后调养得当便会痊愈。你还这般发愁作甚?”
叶初棠见秦路拿着药方去跟属下做交代,就趁机走到宋青之跟前,小声道:“我担心下毒之人——”
宋青之不解,“你这善心未免用得太不是地方了,下毒的恶贼你也同情?”
“是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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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之微微扬眉; 看一眼床榻上躺着的萧晏,对叶初棠道:“那你要及早做好决定,舍谁。”
叶初棠不爽地蹙眉; 看着宋青之。
“瞪我也没用; 我又不是逼你二选一的人。”
宋青之背上药箱就跟叶初棠告辞了,他在也帮不上忙,不如早点回家睡觉去,早睡早起,有益长寿。
秦路将熬好的药端过来时; 看见叶初棠正坐在床边,抓着皇帝陛下的手碎碎念什么。
虽然听不清她具体在说什么; 但感觉叶娘子应该是在聊他们的过往,追忆往昔的甜蜜。所谓患难见真情,大抵就是如此。
回头等皇帝陛下醒过来知道他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这样在乎她,一定会很高兴。
秦路喂药的时候; 叶初棠配合地用帕子给萧晏擦嘴。秦路就在心里又给叶初棠记上一个好; 回头等陛下醒过来; 他一定好好讲给陛下听。
至夜深了; 叶初棠依旧守在床边,抓着萧晏的手。
秦路怕叶初棠着凉,特意取了西域进贡的毛毯,拿给叶初棠披着。
叶初棠在确认萧晏还没清醒后; 去外间低声问秦路:“找到下毒的人没有?”
“李司马还在审问; 这平原王府有细作是一定的了。之前李司马刚好得了一份名单; 名单上确切写明有细作被安插在平远王府; 但就是不知人是谁。可惜这份名单来迟一步,陛下已经先一步中毒了。”
“怎么会这么巧?”叶初棠问秦路。
秦路摇头表示不知; “此事自有李司马和神武将军彻查,奴现在只盼陛下能早些醒过来。”
叶初棠点点头,跟秦路相比,她的心就没那么纯粹了。她不只盼着萧晏没事,她还希望灵歌也会没事。
叶初棠现在很想拉着平原王身边的婢女寒云,确认明白她的身份,然后问清楚今天的事到底跟她有没有干系。
如果有,她该怎么办?
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求萧晏,玲歌才有活命的机会。
可是以萧晏的脾性,他怎么可能会原谅给他下毒打算害他的人?
叶初棠走回床边,见萧晏的额头上出了冷汗,她想讨热水去洗巾帕。她转头之际,秦路已经将洗好的热巾帕递了过来。
这服侍人的眼力绝对是第一。
叶初棠接过来帕子后,细心地为萧晏擦拭额头。他五官很深邃,眉毛漆黑浓密,眉峰特别凌厉。幸而他眼睛现在是闭上的,睁开的话,不管带着怒气还是安静又或空洞无波,都会给人一种压迫逼仄的气势。区别在情绪不同时,这种气势给人的感觉也会有所不同,发怒的时候更骇人,安静的时候更易让人忐忑,空洞的时候最令人心里发怵。
叶初棠给萧晏擦了一遍额头之后,发现萧晏在皱着眉头,就用两根手指给他展平,但一松手,眉头又皱起来了。叶初棠要再给他展平一次的时候,一双漆黑的眼忽然狠厉地盯向她的手腕,叶初棠不及张口对萧晏说“你醒了”,手腕就被迅速擒住,扭转,骨头应势发出“喀”的响声。
“痛痛痛!”叶初棠被拉扯得整个人栽倒在床上。
萧晏彻底清醒后,认出来叶初棠的声音,立刻松了手。他轻咳了两声后,勉强起身,看向倒在他身侧的叶初棠。青丝垂在胸前,彰显着他此刻的凌乱。
萧晏检查了一眼叶初棠的手腕,有些红,还好他没使大劲儿。
“她怎么会在这?”萧晏随即斜睨,目光阴冷地瞥向秦路。
秦路早吓得跪地,他知道叶初棠会替他说话,所以这会儿他什么话都不争辩,俯首贴地,只认罪喊该死。
“别怪他们,是我自己拿刀低着脖子,威胁他们放我进来。”叶初棠双手捧住萧晏苍白的脸,对上他冰冷的眸子,“我病的时候,阿晏那么细致地照顾了我,阿晏病的时候,我怎么能置身‘室’外?”
萧晏拉下叶初棠的双手,随即用纱帐隔开了他和叶初棠。
“出去,听话。”
叶初棠虽然不懂萧晏计较什么,但她懂怎么对付他,“若是阿晏怕我看见你的病容,那我可都看了大半夜了,眼睛都没眨,一直在看。刚刚给阿晏擦脸的时候,还把阿晏有眼屎的样子看了好几遍。”
帐内的萧晏身体突然僵硬。
秦路在旁大气都不敢喘了。叶娘子不愧是叶娘子,居然敢说皇帝陛下有眼屎,真乃天下第一人也。
“逗你的,在我眼里阿晏什么时候都英俊好看。心悦一个人,若只是喜欢他光鲜亮丽的样子,并不是真的喜欢。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仍不离不弃,才是共患难的真情呀。”叶初棠解释完,以为萧晏会同意她留下来,就探头进了纱帐内,结果被萧晏单手给推了出来。
“出去。”萧晏气得咳嗽了数声。
叶初棠见他咳嗽得太厉害了,不敢招惹他了,立刻退出房外。
萧礼正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白狐皮。见叶初棠终于出屋了,他忙颤抖起身,问叶初棠皇帝的情况如何。
“我刚听屋里咳嗽声,他可是醒了?”
叶初棠点头,惊讶问萧礼:“你在这等了一夜?”
“四哥在我府上出了事,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我该以死谢罪。”萧礼垂眸,十分歉意道。
身后的寒云听说此话,抿嘴关切地看向萧礼。
看得出来,她在真心关心萧礼。
“他现在应该是不想见外人。”叶初棠刚感慨完毕,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屋里面传来秦路响亮的喊声,宣平原王觐见。
叶初棠不禁揉了揉脸,等平原王进屋后,她就暗暗打量寒云。寒云本低垂着眸子,跟其她婢女一样安静矗立候命。因为叶初棠打量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直白和长久了,寒云终究是没忍住,悄悄抬眸瞄了一眼叶初棠。
叶初棠当即就抓住了寒云的目光,和她四目相对。寒云眼神里带着疑惑和惶恐,迅速垂眸,再次躲开了叶初棠的对视。
“你伺候平原王多少年了?”
“回叶娘子的话,婢子伺候平原王九年了。”
叶初棠扒拉手指算了算,“平原王今年十七岁,九年的话,你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在他身边了?”
“是。”
“你那时候才十二岁啊,就要伺候别人。七岁八岁讨狗嫌,这年纪的孩子最顽皮难管束,你伺候他的时候肯定吃了很多苦吧?”叶初棠问这话的时候,眼睛渐渐泛红了。
寒云感觉到叶初棠话语里浓浓的关心之情,感觉很莫名,嘴上她只给了叶初棠一个挑不出错的回答,“能自小就伺候大王,是婢子的福气。”
“你的福气本不止这些。”叶初棠没忍住,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她转身,用帕子擦眼睛。
寒云更莫名了,疑惑地望着叶初棠的背影,看着她头上簪着的桃花簪,莫名觉得眼熟,又说不出哪里眼熟。或许是那簪子做得太像真的桃花了,她才觉得熟悉吧。
这屋子四周都是暗虎卫,寒云要原地候命。叶初棠也不好再跟她说其它闲话,干脆干点正事。她匆匆去了隔壁院,想找李麟。
行至院门口,忽然一道白光晃眼。叶初棠定睛再看,李麟已然挥刀砍了一名小厮的脑袋,血溅三尺,满地染满了鲜血,连夜风都染着淡淡的血腥味。满院跪地的王府家仆们都被吓得更加瑟瑟发抖。
叶初棠连退两步,随即转身避开眼前所见。
“叶娘子怎么来了?”朱寿人就依靠在靠近院门的墙边,察觉到来人之后,走了出来。
“陛下醒了,我想告诉你们一声。”叶初棠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朱寿察觉叶初棠脸色不对,这才想起刚才院内那一幕不太适合她看。他招呼手下关上院门,礼貌对叶初棠道了谢。
“朱将军和李司马可查到了下毒的细作?”叶初棠试探问。
“查到了。”朱寿对叶初棠道,“娘叶子请放心,我们绝不会错放任何一个有可能谋害陛下的人。”
叶初棠心虚地点点头。
“做贼的都心虚,陛下中毒之后,府里少了几个人,如今这些人都被尽数抓回。”
“几个人?细作不止一个?”
“是啊,谁能想到平原王府居然被安插了如此之多的细作,连管家都是。”朱寿叹道。
“管家不该是由知根知底的家生奴担任么?”
“是啊,可这家生奴被人用美色收买了,妻妾都是细作,三两句话就怂恿他干了许多坏事。”
听朱寿话里的意思,下毒的细作都已经被他们抓住了。寒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抓,那是不是说明寒云已经安全了?或许平原王府有两拨来源不同的细作,这次的事跟她无关……
叶初棠斟酌间,就见寒云推着萧礼从皇帝所在的院里出来了。
朱寿嗤笑一声,三两步上前,给萧礼行礼。
“陛下安好,你们放心。”萧礼愧疚地对朱寿道,“终究是我失察,害他有此危险,他竟未责怪我一句。请朱将军务必严查细作,严惩不贷。”
“大王身子多有不便,难免给了宵小之徒可趁之机。”朱寿话毕,便目光凌厉地看向寒云,当即就挥手,命属下将寒云擒住。
萧礼和叶初棠同时用惊讶地表情看向朱寿。
萧礼大惊失色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怎么忽回事,蹙起眉头,目光凌厉地瞪向受擒的寒云:“你是细作?”
寒云垂眸,没吭声。
因身体孱弱,一想说话轻声轻气的萧礼,猛地怒吼,声音似有冲破天之势。
“回答我,你是不是细作?”
寒云一边落泪,一边重重地点了下头,从始至终她垂着眼眸,不敢去看萧礼,也没有为自己分辩半句话。
萧礼瞪着寒云的眼神怒气更甚,他突然冷笑一声,手扶额。
默了片刻后,萧礼摆了摆手,让朱寿尽快把人带下去。
“朱将军,能否请你暂且饶她一命,不要太伤她,至少在陛下下令之前,别要她的命。”叶初棠缓过神之后,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嗓音颤抖地向朱寿提出请求。
朱寿刚见识了平原王的失态,心里暗暗琢磨着平原跟这女细作的关系不一般。转眼打量这女细作模样长得确实不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细作还被特殊训练过,如此想来倒也没什么稀奇了。
可朱寿万万没想到,叶初棠也失态了,尽管她在竭力控制自己,但她还是明显失态了。
相对于平原王,叶初棠胆大很多,居然敢直接为细作求情。在陛下跟前敢如此的人,大概只有她了。
“叶娘子跟她也有干系?”朱寿不解问。
寒云也疑惑,不禁抬眸看向叶初棠。从见到这位叶娘子开始,她就能感觉到,叶娘子对她似乎又不一样的情愫。
“我怀疑她就是郑玲歌。”叶初棠见朱寿还是不太明白,让他可以去问李麟,“玲歌的事陛下和李司马都清楚。”
叶初棠之所以捎带说明皇帝也清楚,就是希望朱寿能斟酌考量,暂时不对郑玲歌下杀手。
朱寿不是傻子,当然懂叶初棠的暗示,“叶娘子在玩火。”
倘若郑玲歌就是下毒险些害死皇帝的细作,叶初棠力保细作性命的要求置帝王尊严于何处?帝王的命还比不过区区一个细作的命了?她此举惹怒了皇帝陛下,不会有好果子吃。
倘若皇帝陛下真因喜爱叶初棠过甚,卑微让步到让谋害他的细作活命,这样的皇帝在众臣和众百姓眼里会成什么样子?因美色而昏庸,任由挑衅皇权之人骑在自己头上拉屎,威仪何在?如何服众?
皇帝的威信不复存在不说,叶初棠怕是也会成为人们口中的祸国妖姬。
叶初棠对朱寿行一礼,便转身去求见萧晏。
朱寿转眸再看萧礼,正满脸复杂之色,目带希冀地看着叶初棠的背影。
这萧氏皇族什么时候开始出痴情种了?朱寿挠挠头,叹口气,厉声斥属下痛快把寒云带走。他非得好好把她审问清楚了才行!
萧晏梳洗之后,换了身藏青绫袍,半靠在榻上。秦路带着侍从将床榻上的被褥全都更换完毕,这才退下,请叶初棠入内。
不及叶初棠行拜礼,萧晏就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叶初棠闻到了萧晏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晓得他刚沐浴完毕。这会儿肯让她靠近了,叶初棠大概就猜到之前赶她走的缘故。萧晏在服用毒酒之后,被催吐过几次,加上毒发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