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养的鱼他当皇帝了-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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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棠眨了下眼睛,扭头不看他了。
萧晏方知她是识得他,只是在生他的气,不想理他,也不想跟他说话。
“你没事就好,寡人这就走。”萧晏沉眸起身,转身刚走出一步,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扯住了。
萧晏立刻回头看叶初棠。
叶初棠看着他。
萧晏靠到她身边来,轻声问她:“怎么了?”
叶初棠便凑进,搂住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
萧晏喉结滚动,手覆慢慢地在叶初棠的手上。
“棠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么?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逼问你要不要进宫,要不要回京,要不要做皇后……我会心甘情愿地等,等到你说愿意的那一天。”
叶初棠被萧晏这话震撼到了,她没想到萧晏会退让这地步。早知如此,她早发疯了,之前何必折腾出那么多戏来。
“真的?”叶初棠这才开口,一双眼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向萧晏求证。
“君无戏言。”萧晏用手指轻轻撩起叶初棠额头落下的碎发,给她整理到耳后去,“我做到我的承诺,你也做到你的承诺,不再轻易落泪了,好么?”
“嗯。”已经确定拥有了自由,那还有什么必要落泪,她肯定天天开心!
“你的临别礼物我很喜欢,我会一直戴在身上。”萧晏这话说得有几分悲凉,眼神里也流露失落,是那种空空孤寂特别惹人心疼的失落。
“阿晏,多谢你能体谅我。”
大概是他浑身散发出的孤寂和失落太叫人不落忍了,叶初棠没忍住,主动抱住了萧晏,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萧晏眼底隐隐有燎原的星火,他克制又隐忍地低眸瞥向叶初棠。在叶初棠的唇欲离开时,他才托住了叶初棠的后脑,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在他刻意的收敛下,身体里所有疯狂和肆虐的冲动都被有效地遏制,只吻到刚刚好的程度就停止了。
叶初棠似乎在其中找到了乐趣,又小小闹了萧晏几下,见他容色柔和,终于不似之前那样难看了,才拉着他一起睡觉。
“你要留寡人过夜?”
二更合一(“有的我的奸夫是皇帝。。。)
叶初棠只想着俩人熬到后半夜都挺辛苦的; 尤其是萧晏明日还要早起赶路,既然矛盾已经解决了,那就该抓紧时间早点睡觉休息。
听闻萧晏所问的那句话后; 她才恍然意识到; 萧晏是男人,精神体力都比她好,所以人家此刻的想法可能跟她就不太不一样了。
那种事儿快乐是快乐,可现在她太困太累了,尤其是前半夜对抗萧晏的时候; 她精神消耗过度,实在折腾不起。
叶初棠琢磨着该怎么委婉表达时; 萧晏忽然开口。
“睡吧。”
像是怕叶初棠赶他走一般,他立马就躺了下了来。萧晏拽下腰间的玉佩看似随意地丢了出去,那玉佩精准地打灭了烛火,室内忽然暗了。
叶初棠有点发懵; 惊讶于萧晏刚才的身手; 他居然会武?难怪他总是能悄无声息地出现; 难怪那晚一向浅眠的清夏没听到窗外有任何声音……
叶初棠愣神儿了片刻后; 就掀起自己身上的被子,给萧晏盖上,跟着也躺了下来。
萧晏似乎很疲累,早已经闭了眼。
夜色的漆黑有几分模糊了他的面容; 但依然辨得见他深邃凌厉的轮廓。傲骨矜贵; 自内而发; 不愧是铮铮佼佼的大晋帝王。
思及萧晏以如今这般尊贵的身份; 竟能对她做出如此退让,实属不易。此一别真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她就抬手想去抚摸萧晏的脸,复而又收手,这会儿还是不要做让他误会的动作比较好。
不一会儿,叶初棠就被浓烈的困意所席卷,沉下了眼皮,她翻个身,面着床里,很快就睡熟了。
在叶初棠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之后,萧晏才靠近叶初棠,将她搂在怀里。
闻着叶初棠颈肩淡淡的馨香,萧晏依恋地闭上了眼。许久之后,他再度睁开眼时,双目清明,神色清冷,只把唇浅浅地印在了叶初棠的颈窝处。
天蒙蒙亮,一夜未眠的萧晏准备起身。
他动作很轻,没想到还是惊扰到了身边的叶初棠。
叶初棠体寒,昨晚她抱着热乎的被子睡得很舒服,忽然感觉到被子要被抢走了,她就不高兴地哼了两声,使劲儿往被窝里钻。
萧晏见叶初棠不停地往他自己怀里拱,不禁勾起了唇角,顺势继续抱住了她。
他忍不住在叶初棠的脸上亲了一下。
肤白如瓷,光滑柔软,只一下,便上了瘾。
萧晏欲再亲她脸颊一次,叶初棠因为觉得脸有些痒,突然偏了下头,萧晏落下的唇刚好印在了叶初棠的唇上。
鼻尖相碰,唇瓣相叠。
叶初棠惊讶地睁开了眼,微张的嘴刚好给了萧晏趁虚而入的机会。
这一吻缱绻绵软,似春风化雨,甘若蜜糖。
结束后,叶初棠的脸像极了熟透的红杏。这红杏上还长了一双水汪汪灵秀的眼睛,正嗔怪地瞪他。
萧晏倏地笑了,冰山消融,朗如明月。
他修长的食指勾住了叶初棠鬓边的一缕长发,慢慢凑到在叶初棠的耳畔,气息吹得她半边耳朵的肌肤渐渐变红了。声音低沉,极具蛊惑性,“要么?”
叶初棠怔愣一下,似乎在犹豫思考。
萧晏捏住了叶初棠的脸蛋,“寡人不给。”
叶初棠瞪圆眼看他。
萧晏起床后,在秦路的伺候下重新更换了一身玄袍,黑色沉稳,穿在他身上,反而更张扬出帝王的锐利和锋芒,峥嵘凛凛,令人从心底生出畏惧。
叶初棠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也起来。他趁萧晏去更衣的时候,顺手拿起了昨晚萧晏撂在桌上的玉佩。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虽贵重,但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稀罕。可当她看清楚玉佩上所雕刻的图案时,才恍然明白其特别之处。
玉佩上刻着一女孩,踮脚伸着手臂,正在折桃枝。女孩儿的手腕上系着一条带子,带子在手腕上端打着一个非常漂亮的花结。
叶初棠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孩是她。
在岭南时,有一次她折桃枝刮破了手腕,萧晏给她上药包扎,她嫌纱布丑,担心上巳节这样出门不漂亮了,会被同龄姐妹笑话。萧晏就在给她包扎之后,在外层又扎了一个漂亮的彩带,还在手腕上端给他打一个花朵形状的结。后来她因此还得了小姐妹的夸赞,被她们争相效仿了。
这事她过了就忘了,想不到萧晏一直记得,还将这场景刻在了玉佩上。
你所遗忘的东西,恰恰为对方所珍视。你所不看重的东西,恰恰为对方所珍重。
叶初棠心里突然觉得闷堵,很难不动容。但这种动容,还足以令她去改变。
“阿晏,这是你叫人特意刻的?”叶初棠对萧晏晃了晃手里的玉佩。
“雕工如何?”
叶初棠见识过不少珍宝,自然有一些眼力。这玉佩成色极好,但说实话,其雕工跟这玉佩本身的价值相比,好像逊色了那么一点点。
叶初棠忽然反应过来,皇宫内不可能缺少手艺好的雕玉匠人。
“极其逼真,栩栩如生,不然我也不会一眼就认出这上面人是我自己呀。不知这出自哪位厉害的匠人之手?”
“你又欺君了。”
萧晏哼笑一声,声音里天然带着清冷,可从他的表情能看出来,他挺愉悦的。
秦路这时前来告知,马车已经在后巷备好了。
“保重。”
萧晏食指勾了一下叶初棠的下颚,转身就大步离开。
叶初棠没想到他道别得如此快,走得那么干脆,甚至都没有特意跟她强调,那玉佩为他亲手所雕,这小小的玉佩于他那双大手而言有多困难费工。
叶初棠跟着走到门口,目送萧晏。
从始至终,萧晏都没有回头。
在避人耳目的情况下,秦路伺候萧晏上了马车后,便不解道:“奴怎么都想不明白,叶娘子与陛下都已经二度良宵了,怎么还不愿进京?郑玲歌一事只要派暗虎卫来查——”
萧晏倏地抬眸。
在皇帝陛下冷冽的目光下,秦路立刻噤声。
萧晏低眸摩挲着手里的护身符,然后取了一块松仁糕送到嘴里。
良久后,他声音轻冷,“她没有心。”
……
三度去派人去探,皇帝离京的队伍确实走远了。
叶初棠这才拉住熙春的手,蹦蹦跳跳,吵着要庆祝一下。
熙春一面替自家女郎终于恢复了自由身感到高兴,一面又不禁替皇帝陛下叫惨。
她家女郎在男女情爱上是真的没有心呐。
这一结果细论起来,还要归功于县伯夫人的教导。明明夫人她自己跟县伯恩恩爱爱,感情十分要好。偏偏她从小就提点女郎:‘女儿当自强,男人如衣服’,‘四海之大,快乐很多,莫把一切都压在男人身上’……
一炷香后,宋青之突然上门了,进屋便丢了一包药在桌上。
“这是什么?”叶初棠正欢乐地啃糟鸭掌,她忙用帕子擦了一下有点脏的手,捡起桌上的那包药好奇地闻了一下。
宋青之见屋里没外人,直言道:“避子汤,免得你怀了龙种。”
叶初棠一下就跳起来了,看看左右,警告宋青之别乱说。
“拿你下半辈子永远不吃美食发誓,你跟当今陛下没苟且?”
这话直击叶初棠软肋,害她不得不把即将出口的敷衍之言噎了回去。
“宋青之,你嘴巴这么毒怎么活到今天的?”
“拜你所救。”
叶初棠:“……”
“我们俩昨晚什么都没做。”叶初棠把药推开。
宋青之语气淡淡,“无妨,留着以后用。”
叶初棠又跳起来,“没有以后,他都走了,没看我正在庆祝吗!”
宋青之默了下,随即就告辞了。
出了县伯府之后,他就吩咐药童,把他在宣城的田产房舍部安排发卖。
叶初棠继续快乐地啃鸭掌,顺便听熙春回禀了近几日县伯府所收到的拜帖和赠礼
在听说李麟给她留信和赠礼了,她立马洗了手,接来礼单。
所赠尽是贵重之物,比起当年她出资助他那点钱,翻了百倍不止。对这些叶初棠并不看在眼里,毕竟她早就不缺钱了,礼物叫人清点入册就罢了。
叶初棠更关心的是李麟在信里给她写了什么。
信中,李麟对叶初棠表达了非常诚挚地歉意和感谢之情,认真解释了当年他骗钱的苦衷。五年前,他非常想上京投奔将门,干出一番作为,奈何四处借钱求盘缠,一文钱没筹到,还惨周遭了周围人的笑话,许多人都骂他一个俗民流氓在痴人做梦。李麟怕叶初棠也这般看待他,知道她心善会救济病弱,就改为借母病重之名卖惨,向她骗了钱。
信里附上了一张帖子,李麟告诉叶初棠,日后如果有事找他,只需带着这张帖子去司马府即可。只要他能帮得上忙的事情,他必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
这帖子极有用,叶初棠让熙春收好。
因为如意食肆明日就要开张了,叶初棠在晌午的时候乘车抵达食肆,进行最后一次试菜。
她特意带了桃花酒来,在这吃饭可以当成是又一场庆祝。
“女郎,陛下这么走了,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不舍?”熙春试探问。
“有啊。”
叶初棠尝了一口清蒸西塞桂鱼,鱼肉柔白,鲜嫩入味,入口似化了一般。她甜笑点点头,立刻称赞这桂鱼不愧出自西塞,肉质非常好。
“玲歌小时候最喜欢这道菜了,就定此菜为如意食肆的招牌。她如果还记得我们当年约定的话,听得此名一定会来找我。”
小时候,叶初棠就好吃,郑玲歌也好吃,俩人很能吃到一块去。奈何因为年纪小,家中长辈限制,很多想吃东西她们吃不到嘴里。俩人就曾半开玩笑地约定过,等年纪大些了,干脆自己开食肆,请天下最好的厨子,做她们最爱吃最想吃的菜,随便她们怎么吃。‘如意食肆’这个名字,就是当初她们约定好的名字。
“郑娘子如果知道女郎为她做了这么多,一定会很感动。”
“女郎,东海世子就在食肆外!”小厮急忙来报信。
因为花帖关系,王修珏必须信守承诺,不能再主动拜见叶初棠。他就开始玩儿话术,和她‘偶遇’了。
叶初棠今天心情很好,实在不想见这恶心玩意儿。
“走后门——”叶初棠想到他肯定也会想到在后门‘偶遇’她,“走狗洞。”
说是走狗洞,并非真钻狗洞,而是架着梯子从狗洞的位置爬墙过去,墙那边是如意食肆新请的厨娘杨二娘家,倒也算方便。
王修珏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发现自己竟扑了个空,好一顿对他身边的下人发邪火。
接着,他又哈哈笑起来。皇帝走了,叶初棠留下来了,这说明什么?此女非凡到一定地步了,居然连萧晏那样的人都压不住她,那他更要将叶初棠弄到王家才行。
父亲自小就教诲他,成大事要有容人之量而不缺城府,万事都要给自己留好后路。这叶初棠有恩于帝王,是帝王的软肋,那她于王家来说,也就是一种后路。加之她本身还有非凡的能耐,这等‘贤才’岂能外留?更要趁着皇帝搞不定她的时候,王家趁早给搞定了。至于叶初棠跟皇帝那点事儿,他有容人之量,可以不介意。
王修珏立刻修书一封给东海王,跟他详述了这边的情况,顺便暗示了他父亲,可安排让他儿子续弦了。
王修珏曾几度试图收买叶初棠身边的人,在她身边安插细作。叶初棠自然不会只忍受而不反抗,她也收买了在王修珏身边的人。相对于王修珏简单粗暴靠威逼或钱财的收买方式,叶初棠的手段更高,她出手就直戳人软肋,忙都帮帮在点子上了,更得人心。
在从听说王修珏的谋算之后,叶初棠陆续安排了几名美妓跟王修珏‘偶遇’,再令本地颇有德名的文人雅士不巧偶遇看一看,流言四起,多种多样,其中有一条就说他不满妻子已久,有意寻新人续弦。要不了两日,叶初棠会保证这流言跟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到京城。
碍于名声,王家人在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对他的妻子下手。
林子方因为嘴欠,险些置叶初棠于险境,十分愧疚。他就想为叶初棠做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的歉意,开始尽全力调查风雨楼黑蝎子纹身一案。
他亲自复查了风雨楼,竟还真被他给查到了线索。在风雨楼房梁的一角,竟藏着一份儿名册,那名册上写满了近十多年风雨楼所拐骗女子的身份和姓名,其中刚好就有郑玲歌。
林子方高兴地拍大腿,总算了松了口气,他终于做了一件能帮上恩公叶娘子的事情了。
林子方立刻崔人赶快把叶初棠请来。
郡丞董海峰有些纳闷,“藏在风雨楼房梁之上?属下早就命人搜寻过了呀。”
“名册被藏在很隐蔽的一角,必是受命办事的衙役办事粗心,给遗落了。”为此,林子方特意将此衙役召唤到跟前来,训斥了一通。
负责搜查的衙役也很纳闷,他记得自己当时明明搜寻得很细致,梁上根本没有东西。莫非真是他一错眼的功夫给遗落了?总之事实摆在眼前,衙役不敢狡辩,只得老实赔错,承认是自己的过失。
叶初棠得到消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