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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长公主的旧情郎-第42章

小说: 长公主的旧情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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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般想,其他被抢走医者的名门也这么想。

    众人一琢磨,纷纷送拜帖去长公主暂住的府邸打听消息,并送去人参燕窝,聊表心意。

    这些名门送来的拜帖没人有时间理会,但他们送来的珍贵药材,被医工们惊喜地收纳!

    全都用来救治长公主殿下!

    保大人!也保孩子!

    明珠守在门外,一颗心分成三瓣。大部分心系在屋中的李皎身上;一部分挂念晕过去被派了一医者的雁小将军;还有一部分,是那调出去的兵马,能否平安归来。

    明珠心力交瘁,屋中晕过去的李皎也在梦中与天人交战,在地府那道门前徘徊!

    天雷轰鸣,地上渗血,世界变得阴惨惨。

    众天魑魅魍魉前来擒拿她与她的孩儿,她腹中孩儿已经于她怀中化为一襁褓,她紧紧抱着,死命不放。

    众声嘈杂混于一声,声音简短又森然:“凡人李皎,敢与吾对抗!”

    身处孤独悬崖,李皎若站在黑暗中,狂风大作,天雷覆顶。然世界却冷寂无比。她的手腕脚腕都被扣上银链,她被扯着一步步上前走。而她抿着嘴,就是不肯。她不能走,她不能去——若是以前任何时刻,让她死也无妨。

    可是现在不行,现在真的不行!

    她说不出话,却已经咬得双唇渗血。眼看铁链要来锁她的孩儿,她缩了肩膀,将襁褓中的孩儿整个抱入怀中。铁链拷上她的脖颈,她身上再多一枷锁。

    她终是总想着天下,总想着拿下那些贼人,总想着扫平大魏的不安因素。可是此一刻,当他们想带走她,带走她的孩儿时,她什么都想不到了。不能放手!绝不能放!不能走!一步都不能走!

    她便是死,也不该是这个时候!

    她错了,她认错,她认罚!但是她不要死!更不要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

    郁郎、郁郎……

    她心中凄惨地叫着这个名声,杜鹃泣血,声声血泪。她的眼前被大雾遮挡,她什么也看不见。然她执着地念着这个名字,好像每念一遍,心中就有无限勇气,与加诸于身的雷电狂风对抗。

    雨打风吹!

    神佛震怒!

    人生的磨难与不幸,说不出口的千言和万语,在李皎身上的枷锁上一一重现。他们与李皎对抗着,像是站在悬崖口的两位武者,皆将手中刀剑举起,提到了对方眼前。

    直指对方眉心!

    绝不求饶!

    绝不认输!

    绝不能放弃手中孩儿!

    他们在你死我活地拼杀,他们在无声地战斗。天地无色,混沌无影,然枷锁上的攻势浩浩荡荡,集诸力和诸念于一身。李皎感觉自己一边被刚出锅的热滚洪浆浇灌,痛得她想要痛哭流涕;一边被头顶压下来的大石覆着,那石头一点点将她往下压,要把她压去地狱中!

    十八层地狱,万死无归!

    然李皎不肯让路,她就是千锤之下的那根尖刺,横别在此,刺透闷雷。精想妙算,千万般本领全部使出!她好像在与人博弈,对方快速落数子,她才能跟上一步,最终吐血而亡;她变成山中的小树,数百年磨炼长成参天大树,却被进山猎人一日砍去;她变成一只鸟,想飞出鸟笼,尖喙啄破,饥渴而死;她变成……

    她成为风,成为水;她成了男人,成了老人;她置于母胎无法破出,她垂垂老矣子女不孝……

    她万般不幸,皆是苍天之怒!然她千错万错,任打任磨,却绝不低头服输。

    她与天地相斗,与生死相斗,她要如何才能胜出?

    天色暗了,又重新听到了鸡啼。手段已尽,李皎终被枷锁扯动,扑倒在地。她膝盖跪在地上,她全身被勒出了血,她心中疲惫,她终不能胜过天之力。枷锁锁着她,锁着跪倒在地的女郎,将她拖入黑暗中。

    李皎怔怔然抱着怀中襁褓,她望着寂静黑暗的前方,呆若木鸡,热泪涌下。

    泪水如豆,滴滴落在怀中襁褓上。

    “哇!”襁褓中传来啼哭声,哭得李皎肝胆俱裂,摇摇欲倒。

    斗转星移,旧日经历走马观灯,她重新游走一番。然她其余景象匆匆掠过,她不置一词,不反驳一句。她被天地喝问,她无言无语。然当她在天旋地转中看到那郎君,看到那郎君,她的目光定住,再也移不开。

    郁郎、郁郎,郁郎!

    她在心中惨叫!

    她看到那郎君背着她,与众陌生江湖人睡在野外。天边悬一冰月,郎君坐在树上,屈着膝,坐姿随意又洒落。旁人皆早已入睡,只有他坐在树上守夜。他手中把玩着一玉笛,左敲敲,右看看。他唇角露笑,却又扯嘴角,很是嫌弃地摸着玉笛。



    第47节

    

那是李皎的!

    玉笛是李皎的!

    他也是李皎的!

    郁明也是李皎的!

    李皎在梦中,在混沌中,在天地威压中看着他,她热泪滚落,她泪凝成血,她趔趄不肯走。她叫他:“郁郎!郁郎!你听得见么!你转过来看看我呀!”

    “郁郎,我对不住你。我要死了,孩儿也要死了……你忘了我吧,别再回京了,忘了我这个负心人吧!”

    “……不!郁郎!郁郎你转过来,你让我看看你啊……让我看看你啊……”

    她在大哭,她喘不上气,她身已没入地狱,魂魄却仍不肯屈服。

    那树上郎君,似听到了她泣泪的呼喊,他忽然坐直,转过脸来,面色肃穆地看向一片虚空。

    李皎跪在地狱中,仰着头,满脸泪痕。她看到了他英俊的面孔,看到了他蹙起的眉峰。看他疑惑打量四周,看他抿起了唇。

    她呆呆看着他,泪已流尽,体内早已没了的力气,却在刹那间重新聚起!

    她一下子回到了好多过往故事中。

    她回到少年时期与他逗玩时,看他又睬她又不睬她;

    他与她戏水,她大怒“滚”,他反驳“为什么滚的不是你”;

    过节时,他趴在窗口,笑问她对他有甚不满,她说“我对你最不满的,就是你不是个合格的扈从”。

    郁明他从来就不是合格的扈从,他从来就做不到她说东他不走西。他身上有傲骨,他总与她对着干。于是她百般折腾他,打磨他,硬生生要把他变成听话的情郎。

    郁明他做扈从时太不合格了。永远不言听计从,永远是她说个什么,他都要问“凭什么”“为什么”。她让他腾出个人时间为她服务,他大怒“你不能限制我私人行动”。她说“滚过来”,郁明不理她;她说“请过来”,郁明才走过来。

    他不是合格扈从,然他本来也不是来给她做合格扈从的。她兄长求到北冥派,求他们出了这尊大佛来保护她。李皎这小庙,供这尊佛供得很辛苦。可若说要她把佛请出去,李皎又不肯。

    郁明他跋山涉水,他走到她面前来,四年时间倏忽而过,当他重新在她面前出现时,当他从千山万水外走来,他来赴她一面之约……

    转瞬间,李皎就被这青年抱入了怀中。

    他低头与她冷脸说话;

    他对她爱答不理,走出门就与她分道扬镳;

    他在陈氏园林的地道中面色潮红地看她;

    他跟在她后面,一叠声地嘻笑着喊她“皎皎”。

    他将她裹起来,带她坐上马,带她千里夜行。他们在浓雾中穿行,他们淌过溪流。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看到满天星辰与萤火。森林幽静,野兽嘶吼,马行哒哒。路的尽头,有水声淙淙。

    李皎看到那只小鹿安静地垂头饮水。

    小鹿抬头看到闯入密林的青年男女,一惊之下,眸中湿润眨动。它惊慌失措,害怕地跃起,躲入了暗林树后。但它又从树后冒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鹿眼清澈,无垢,纯然。

    林中那只小鹿,静静地从林中重新钻了出来,望着她……

    那样的纯然,那样的清朗。李皎不由自主被吸引,她走上前,抱着怀中襁褓走上前。枷锁之痛好像骤然不见,她一边向前走,一边再次血痕累累。她一边在心中喊“郁郎”,一边叫着“我的孩儿”——

    轰!

    迷雾忽然散去,雷电消失,悬崖不见。一腔浩浩然,欣喜之意席卷周身。

    李皎重新立在了天地间,那扣着她的枷锁无声无息地脱落,哐哐当当,被掩入了无尽虚空中。

    她听到天地传来一声幽幽叹息:“此女甚执。”

    “那便回去吧!”

    ……

    郁明在睡梦中,忽然一阵心悸。他翻身而起,从梦中醒来,一摸眼角,发现眼中竟有湿泪。

    即从梦醒,他的心跳仍无法恢复,猛烈而急促。

    他记不得自己梦到了什么,不知为何自己会落泪。却在醒后,心中不宁至极。

    同行者笑称:“不过是噩梦,梦与现实是相反的,郎君不必挂心。”

    郁明沉默不语,问起随行年长者的意见。年长者听说他快要娶妻了,先是恭喜,然后安抚他:“哎呀,小别胜新婚。等我们覆了夜阁,你马上就能回去见你那位小娘子了,你何必等不得这两日呢?”

    郁明一本正经道:“那可不好说。万一她背着我偷人呢?”

    长者:“……”

    不理郁明了。

    郁明左思右想,仍是心跳无法平复,他暗中给李皎去信,却数日收不到回复,让他心中更是不安。他暗自决定加快进程,尽早去长安。他一日不见她,心里烦躁与难过,让他行事频频出错。

    他什么也不知,情人之心有灵犀,已让他备受折磨。

    而他心中的爱人李皎,这一病,便病了十日之久,她昏昏沉沉,半睡半醒。有时候醒过来,有时候又重新晕了过去。她清醒的时候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空洞无比;喂她水喂她粥她会张口,但与她说话,她就好像听不见一样。这一切,看得明珠胆战心惊。

    连雁将军都过来绕了两圈,欲言又止地扒在门口怅然若失,李皎依然没有真正醒来。

    雁将军懒洋洋地去审问贼人,新来的这波,一口咬定与陈氏园林中的乃是同伙,虽出身夜阁,目的却和凉国贼人是一样的。雁莳冷笑,一鞭子挥去,各种刑罚轮换用,借打人来消气。

    明珠与医工商讨:“不是说孩儿保住了么?殿下保住了么?为何她还不醒?”

    医工如此如此那般那般地与明珠诉说。

    江唯言靠在院门口,沉静看着廊下焦急的明珠,还有坐在台阶上烦得嚼着口中草杆的雁将军。他走出门,得夏国王子郝连平与公主娜迦一日三遍地打听和询问……

    江唯言默然不语,回房关门。

    他关上门,坐于案前,开始写信。开头便是“吾心不忍,愿弃此行……”

    他却不知接下来的信要如何写,坐在案头,久久出神。

    这个时候,窗外传来侍女们的惊喜喊声:“殿下醒来了!殿下醒来了!”

    江唯言手中一抖,咔擦一声,狼毫被他握断,一滴浓墨溅在纸上。他面无表情地把信纸团成一团,拿去火盆里烧干净。他去换了衣,起身拿剑,走出房门,与众惊喜的仆从,一同前往李皎院落。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我还是要保孩子~~这是最后一波折了,处理完后续小江,就回长安结婚!

    ☆、第49章 1。1。1

    “禁饮酒,禁伤神; 禁大幅动作; 禁心绪起伏过度; 禁不适刺激,禁……”舍中医工娓娓道来; 将怀孕的注意事项详细说来。此名医是驿丞请来的,之前为救长公主和她腹中胎儿,此地名医尽出。待公主好转后; 众医者便纷纷告退,只留下那位重酬请来的神医。医工地位不高,却讲医德; 兼此年代人重信; 所以明珠送他们出府时,并未要求他们保守公主未婚有孕之事,因知他们必然不会与人胡说。

    对于孕妇的注意事宜,明珠早有留心; 早已记过。

    李皎却没记过。

    这一次; 却是李皎醒来后,修养一二精神恢复后,便请医来舍,当着她的面; 再讲一遍孕妇应注意的问题。

    帷帐放下,李皎素衣散发靠坐在帐内床榻上,专注地听着医者的话; 并记在心中。她不光自己心记,还要明珠于帐外案前垂坐,将先生的话留作笔记。李皎从鬼门关绕一圈,精神耗损极重,醒来后人更为消瘦。她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知道此次母子平安不过是侥幸。此行给她上了重要一课,清醒后李皎努力加餐饭,努力培养自己孕妇的自觉性,再不敢如之前那般冒险了。

    医工将话说完后,心知帐中贵人乃是当朝长公主。若是其他孕妇他尚敢责备,对这位殿下,医工也不敢多说什么,欠了欠身,便打算退出屋子。

    他退出之际,被李皎喊住。

    隔着帘帐,看到医工隐在屏风后的身形。李皎沉默半晌,才低声问:“我腹中孩儿,康否?”

    她声音带着抖音,紧绷成弦,可见心中的害怕。

    医工同情这位殿下从鬼门关抢回命的遭遇,慎重回答:“康。”

    帐中再无人出声,医工静思一二后,默默退下。

    明珠将医工送出去,再宽慰一番。她回来后走到屏风后床榻边,用牙钩将帷帐悬起,看到帐中抱膝而坐的女郎。女郎乌发秀浓,如山中萝草般葱郁,从肩头一尾披至床缘。她将脸埋于双膝间,明珠俯身为她拂发,看到她白如瓷玉的侧容。

    依然是皎皎似月。

    却带病容。

    李皎抱臂垂头至膝间,双手握得发白,肩膀也轻微颤抖。她沉浸于医者那个“康”中,心中酸楚又欣喜,还带几分难以与旁人诉说的恼恨、艰辛、委屈。然她也无人可诉自己的软弱——当是时,长公主殿下是一行人中身份最高的。长公主她甚至不跟皇帝陛下交心诉说自己的难过心事,又怎么可能跟其他人说呢?

    李皎也就是忍着了。

    明珠怜惜她的难,坐于榻边,在心中叹口气后,柔声劝道:“殿下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捡回命,医工不是说不要哭吗?殿下莫要伤心了。”

    李皎的脸从双膝间抬起,她面上并无泪痕。她的眼睛已经通红,唇紧抿着,那情绪已到极致,她却牢牢记得医工的吩咐:“我没有哭。哭对腹中孩儿不好,我怎么可能哭?”

    她向来是这样。

    明珠怔了下,想她认识的李皎,一直是不哭也不笑。后来郁明回来,李皎学会笑了。她笑得弧度并不大,就是嘴角翘一翘,目光望着那个青年,移开一瞬,再看回去一瞬。李皎恐怕不知道,她看其他人事时,眼睛永远是死水般,沉寂,冷漠,幽黑;但她看她的旧情郎时,眼睛总是在发光,亮灿若星。

    李皎她会情难自禁地被郁明逗得开心。她自省惯了,做不来大喜大悲之事。她便笑得很浅,心中小小雀跃一下,就很快收回去。然明珠能看出她心里的高兴,能看出她那短暂飞扬的情绪。

    不管是被郁明气得要死,还是被他逗得开心,李皎的情绪都是积极的。

    由是郁明在的时候,明珠并不用担心长公主的情绪消沉问题,会影响腹中胎儿。

    明珠跟着长公主也不到两年,两年间,李皎手把手地教她做事、教她明理,把整个公主府交给她打理。明珠自知李皎的目的绝不仅是一个公主府,然她对李皎,却颇为感激。若非李皎的赏识,她一介女子,焉能如今日这般掌有整座公主府的人事调用大权?

    明珠感激李皎至深。她看李皎现在明明想哭、却忍着不哭时,心中已忍不住跟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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