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霍格沃茨-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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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听起来似乎蛮有趣的。”格林德沃一边按着小腹默念着魔咒，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满脸焦急的白毛团子，嘴角弯了弯。
“有趣？！这可是急性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啊！您到底明不明白情况的重要性，一不小心，可能会死的啊！”好不容易费劲口舌解释了半天的艾琳娜挥了挥手，生气的大声说道。
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简称DKA，是一种急性的糖尿病并发症，同时也是死亡人数最多的几种糖尿病并发症之一。
由于糖尿病患者体内没有足够的胰岛素来利用葡糖糖，一旦出现血糖大幅度上升的情况，就会导致尿酸排出增加，这个时候身体就开始动用脂肪组织产生能量，脂肪分解产生的酮体不能很好的被利用，会在血中积聚，造成酮症酸中毒。
由于此前不知道格林德沃患有糖尿病，艾琳娜所配置的一日三餐主要都是按照她自身的身体摄入所需来配比的，也就是富含高糖高钙高热量的发育期儿童餐。
毫无疑问，艾琳娜这只小蝴蝶又一次刮起了新的飓风——按照原著的剧情，格林德沃本应安安稳稳的活到第七部结尾，直到被前来逼问老魔杖下落的伏地魔一道阿瓦达索命咒杀死，如果此前发生过这样严重的病症，独自一人囚禁在城堡里的老人早就凉了。
“准确的说，如果我是一名麻瓜的话，可能会死。而现在，只不过是肚子有点疼。”
格林德沃摇了摇手指，一脸平静地纠正道。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听到老巫师的话，苦口婆心解释了半天的艾琳娜不禁有些气急，到现在还在嘴硬说什么麻瓜、什么肚子疼！这个老家伙是老年痴呆了么，怎么连最基本的新知识点都掌握不了了。
等等！
艾琳娜脑海中忽然划破一道闪电，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太紧张的格林德沃，轻声问道，“您的意思是，其实有可以治疗【肚子疼】的魔咒吧？”
生老病死，这是所有人类都不可避免会经历的事情。
作为一种覆盖范围如此广泛的中盛行代谢性疾病，魔法界生活的人们没有理由可以幸免，魔法只是一种超自然能力，而并非伐毛洗髓的灵气——至少从目前的来看，哪怕是巫师同样会感冒、会咳嗽、会因为饮食不规律拉肚子。
基于各种魔咒上逐渐发展起来的文明“科技树”，显然并不能以非魔法界的科技树的思维去思考，无论是在常识还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上，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半闭环世界，巫师们必然有着一套独有的认知世界的体系——属于魔法的视角。
正如同开锁咒一样，绝大部分魔咒其实都是先果后因的黑箱魔法，并不需要研究隐藏在魔法轨迹流动下的原理，反而需要考虑的是输出结果的展现形式（魔法效果），以及可能会涉及到的输入因子（魔力、手势、读音……）。
而黑箱原理的魔咒，在日常生活中能够发挥出最大功效的，必然首先就是在充满难解的奥秘，而又与每个人息息相关的医学领域。
要知道，身体是大部分人类感知世界必不可少的环节，作为延续个体的第一需求，如何治愈自身延续生命，绝对比起破坏和生活便利要重要无数倍。理论上来说，哪怕不知道准确的病理，无论是阑尾炎还是肠胃炎，可能都可以使用同一种魔咒来解决。
某种意义上来说，魔法界这种“蛮不讲理”的医学体系，已经彻底走上了一条与非魔法界迥然不同的道路，以呈现出的现象作为归总治疗的标准，以治疗结果作为魔咒分支的分类。
虽然从长远来看，很难说到底孰优孰劣，但是就目前的结果来看的话，魔法界的人口平均寿命明显比起非魔法界要高出不少——在各种不讲道理的魔药和魔咒的保护之下，除非是瞬间死亡的情况，否则绝大多数人都能硬生生救回来的。
“当然，小家伙，魔法可比你想象中的神秘多了。据我所知至少有三四道简单的魔咒能够一瞬间解决这个小毛病。”
格林德沃咧开嘴笑了笑，不得不说，难得看到一向强势任性的艾琳娜表现出这种焦急的可爱模样，作为分别前最后一天的记忆实在是不能太棒了。
“唔……等等，所以说……”
艾琳娜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之前那个时不时提问，一副认真听讲模样的初代黑魔王，目光扫了扫老人依旧捂在小腹上发出柔和白芒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从一开始，你就是在故意看我笑话，甚至不惜装可怜博取同情？”
“并不全对，一方面我确实很好奇非魔法界的人是怎么看待这个事情的。”
格林德沃摇了摇头，顺着艾琳娜的目光，低下头看了一眼仍然持续着的治愈魔法，继续说道，“另一方面，虽然我知道有三四道魔咒能够解决我现在的问题，但是都是需要使用魔杖进行施法的。不过还好，现在只需要等待阿不思到达就可以了。”
虽然此时艾琳娜手中就握着一根魔杖，不过格林德沃并没有任何想要借用的意思——格林德沃很明白两人目前能保持这种和谐相处氛围的前提，为了些许微不足道的小病痛而去打破这种默契，在他看来未免有些太不值得了。
“如果邓布利多一直不来呢？”艾琳娜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早上看到了那封来自邓布利多的没头没尾的短讯之后，她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那么，当我不再能维持Ur魔文的时候，或许，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可能会昏迷会死——如果你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麻瓜知识没有错的话。”格林德沃微微一笑，眼神和语气格外的平静，就仿佛是在和艾琳娜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随意。
“其实我可以……”
听到格林德沃的话，艾琳娜紧了紧手中的魔杖，嘴唇嚅嗫了一下，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眼帘垂下看向一边，顺着老巫师的话问道，“那么，您还能维持多久？”
“至少能坚持到傍晚了。”
注意到女孩的小动作，格林德沃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放心吧，从一八九九年的戈德里克山谷那个夏天开始算起，我与阿不思已经认识整整九十二年了，虽然在此之中我们有过分歧，有过碰撞，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既然在便条里写了今天晚点来，那么就一定不会食言。”
话音刚落，那封摊开在桌面一旁的信件上传来一阵微弱的魔法波动。
两人停住对话，下意识转过头看了过去。
只见信纸上的墨迹慢悠悠地扭动着，单词【today（今天）】的慢慢拉长，逐渐朝着【tomorrow（明天）】的样子变去。
“……”⊙▽⊙！
“……”（洎‘）
第0184章 最残忍的平静
“很巧妙的魔法，看起来很像是在魔法契约完全普及之前，妖精们最喜欢使用的伎俩：简单，隐蔽，而且有效。”
盖勒特·格林德沃拿起信纸，若有所思地弹了弹。
虽然他能够依稀猜出邓布利多施展在信纸上的魔咒是某种妖精魔法的变种，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别说是再现魔法效果，哪怕是破解也需要稍微花一些心思才行——不知不觉间，阿不思已经在魔法的领域上走了那么远了吗？
短暂的失神了几秒后，格林德沃回过神来，冲着艾琳娜摇晃了一下手中的信纸，笑呵呵地耸了耸肩，表情有些无奈。
“看样子，城堡外面似乎发生了一些了不得的大事。在我的印象里，阿不思可不是那种经常临时更改计划的人。”
准确的来说，在格林德沃的印象里，邓布利多的生活似乎永远都处于一种游刃有余的节奏之中——几十年以来，仅有的几次意外和出格，大多还是因为他的缘故。
“外面发生什么大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可能要死了。拿着！”
自从看到字符变换之后，艾琳娜的脸色便彻底冷了下来，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笑意，有些暴躁地格林德沃手中夺下信纸揉成一团，主动将自己的黑胡桃木魔杖塞给了老人。
“你之前不是说知道三四个简单的魔咒吗？那就赶紧用出来啊，魔杖给你了。”
到现在为止，这个反应迟钝的老爷子似乎都还没有意识到整件事情的严重性。
作为源自远古的如尼符文，魔文“ur”之所以能够成为大部分治愈魔咒的基石，是因为它本质上是一种对于生命力的复苏与激活。
魔文所带来的超强免疫力以及无上限的恢复力，理论上说确实可以看做是一种“万能”治愈魔法。
然而，万能并不意味着全能。
当发病原理来自于自身缺陷，而非外部因素时——比如说，因为体内胰岛素不足，而引发的急性糖尿病酮症酸中毒时，奥秘无穷的“ur”魔文所能发挥的作用便开始苍白无力了起来。
更确切的说，如果艾琳娜推测没错的话，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焕发生命力的魔文进行治疗，其实就是一种饮鸩止渴的行为：
受到魔法的影响，细胞将会显现出极为高涨的活性。相应的，酮体的生成只会更加旺盛，一旦停止魔法抑制，血酮浓度严重超标的格林德沃可能连抢救的时间都没有。
“这魔杖，嗯……”
格林德沃接过魔杖后，手腕下意识一抖，眉头皱了皱，发出一声有些惊讶的轻哼。
略微愣了半秒后，格林德沃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凑在身前的银发小女巫，老人紧锁的眉头慢慢舒缓开来，郑重其事地将魔杖重新放回了女孩手中，释然地笑了笑，眼里闪过一道无奈。
“你之前说的没错，我确实没办法使用你的魔杖。”
“欸？”
艾琳娜看着不到十秒钟又回到自己手中的魔杖呆了呆，旋即迅速反应过来，焦急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老人的手掌，一边从衣兜中取出另一根魔杖，试图重新将两根魔杖一起递回去。
“您在试试啊，试试啊！它真的能放出魔法的，我这里有两根呢，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的……”
“不用了，一次和一百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格林德沃看了看女孩闪着微光的银色长发，微笑着摇了摇头，“让我猜猜，这两根魔杖的杖芯用的应该都是你的头发吧？真是两只可爱的魔杖啊。”
哪怕格林德沃已经有几十年没有碰过魔杖了，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记忆并没有褪去，从碰触到艾琳娜魔杖的第一个刹那，格林德沃的魔力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顺着指尖涌了出去
——然后，魔杖把他魔力全部“吐”了回来。
对于魔法感知敏锐的格林德沃而言，整根魔杖上上下下都散发着一种再明显不过的抗拒感，就好像魔杖里面住着一只张牙舞爪稚嫩幼兽一样，或者说，住着一只任性的小号白毛团子。
换而言之，这是只有艾琳娜才能够使用的魔杖。
“去找一个魔药试管，可以的话，我想试着将一些记忆保存下来，之后交给阿不思，他知道应该怎么使用。”格林德沃想了想，看着艾琳娜的眼睛，格外认真地说道。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琳娜猛地站起身，用力攥紧手中的魔杖，强忍住心中想要一拳揍扁面前那个平静微笑的老人面孔的冲动，指了指自己，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大声喊道。
“哪怕你没办法施展魔咒，你还可以教我啊！不过是几个简单的魔咒，你知道的啊，我在学习魔法上很有天赋的。”
“你学不会的，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就好像你至今依然无法掌握开锁咒一样。”
格林德沃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摇了摇头，“欺骗自己永远是最困难的，且不说这些都属于中级治疗师才能够掌握的复杂魔咒，你根本不可能将我这个……嗯，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在心中认定为是肚子疼吧？”
“我……”艾琳娜嘴唇动了动，眼里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感觉到了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科学理论所带来的桎梏，以及面对魔法时的无力。
“所以说，与其做些难看的无畏挣扎，不如再给我讲一讲那个什么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吧？至少让我知道，等我停下手中的魔法时，可能会迎接哪些客人。”
格林德沃伸出空着左手，揉了揉艾琳娜的小脑袋，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作为曾经深入研究过死亡圣器的格林德沃，他对于死亡并没有那么恐惧，当死亡无法避免的时候，保持最大程度的平静，就是对于死神最好的回应。
虽然有不少遗憾，但总体来说，这样的结局至少比起一个人在睡梦中孤零零的死去好太多了。
“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分成三种程度，而发生在您身上的属于重度酮症酸中毒。”
“只不过，目前为止，由于ur魔文所产生的抑制作用和活性恢复效果，将所有的肌体负面反应都暂时强行掩盖了下去。”
“一旦停下魔法，积聚在您体内的高血酮首先会让您的呼吸中枢受抑制而产生呼吸麻痹。接下来，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出现体内脱水，使您陷入昏迷状态，在昏迷过程中，伴随着循环衰竭，血压及体温会继续下降。”
“最后，会死。”
啪嗒。
一滴眼泪落在艾琳娜放在膝盖上的拳背上。
艾琳娜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拳头，努力不去看格林德沃的脸庞，避免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虽然格林德沃没有丝毫责怪她的意思，但是女孩心里清楚，这一切本来根本不应该发生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缘故。
第0185章 礼物与一线希望
“听起来还不错，至少并不狼狈。”
格林德沃仔细听完艾琳娜的描述，沉默了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
生老病死，这是任何生灵都无法抵挡的自然法则。哪怕是掌握了魔法石，拥有着近乎“永恒”寿命的尼可勒梅，也无法阻止自身肉体出现衰老。
事实上，格林德沃并不畏惧死亡，在漫长的独处时光中他想象过很多关于死亡到访的场景，而如今这种从容不迫的情况，无疑是最理想的几种告别方式之一。
“对不起……”
艾琳娜用力咬了咬嘴唇，依旧低着头——无论前世今生，女孩第一次感到死神的脚步声听起来是如此的清晰。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正如你所说，这个，嗯……糖尿病，并不是一朝一夕的病症。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甚至漫长到可能远在你出生之前。”
格林德沃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作为魔法界少许思维开明的巫师，接受理解一部分艾琳娜口中的麻瓜医学理论成果，对于他来说并非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抬起头看着我，我还没有脆弱到被看一眼就会死去的地步。”
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艾琳娜，格林德沃挑了挑眉毛，轻轻拍了拍女孩微微颤抖的肩膀，“听着，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死亡不过是一件最为稀松平常的事情。作为一名巫师，早一点学会如何面对死亡，并不是一件坏事。”
“其实这只是您和邓布利多合起来演的一场戏，目的想要磨炼一下我？其实您并不会真的有事的，对吧。邓布利多其实一直在某个角落观察着我们的吧？”
艾琳娜抬起头，眼睛稍微有些红肿，颇为不甘心的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希冀。
“……很遗憾。”
格林德沃看着面前的眼睛肿得像只兔子一样，眼里散发着不切实际希冀光芒的小女孩，沉默了片刻后，平静地摇了摇头。
“好吧。其实我也可以告诉你，明早当你醒来的时候会发现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