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医圣-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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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亮心里一跳，莫名的心虚，开口说道：“正在办了。”
魏景山木木的问：“怎么办的？”
“……”辛亮心里打了个突，嚅嗫道：“就是按照常规调动手续，正在走流程，估计得一周才能捋顺。”
魏景山依旧面无表情：“辛亮同志，我的秘书调动手续这件事，需要我亲自过问，你不觉得这对你来讲是耻辱吗？”
辛亮的脸刷的红了说道：“魏书记，我哪里做得不到您批评。”
魏景山冷笑道：“批评倒不必了，我只是有一个要求，我的秘书被人叫林科长，未免有点不太体面，我这份体面辛主任能给我了，就行了。”
辛亮心里的侥幸一下子烟消云散，慌乱的答应了，顺手顺脚的走回自己屋里，赶紧打电话让负责干部安排的人员，把林衍的调动按照副处级运作，安排好之后，才浑身瘫软的坐倒在椅子上，为自己的自作聪明后怕不已，同时，也对林衍更多了一份恨意。
林衍拎回饭，魏书记的标准是四菜一汤，他给自己要了一份饺子，给魏书记摆好后，刚想端起饺子出去到外面吃，却听到魏书记说道：“你那饺子看上去不错，摆在一起一块吃吧。”
能跟领导一起吃饭，这本身就是一种亲近，林衍当然不会傻到反对，赶紧把饺子倒在餐盘上，自己也盛了一点米饭一起吃。
魏景山心情不错的问道：“小林，你儿子取名字没？”
提起儿子，林衍就笑了：“取了取了，取了俩名字呢！”
魏景山很有兴趣的问道：“哦？是大名乳名吗？”
林衍摇头笑道：“我媳妇儿是独生女，岳父非得也取一个，说孩子在我家姓林，在岳家姓李，结果我儿子就叫林炜，也叫李清宁。”
魏景山愕然一下，就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倒是有意思，这还真是个缓解独生女家庭没有第三代归属感矛盾的法子，你岳父有想法！诶，这倒是提醒我了，回头我给我外孙子也取个姓魏的名字！”
林衍知道魏书记也是只有一个独生女，在京城上班，至于嫁给了谁生了啥娃就不知道了，只是凑趣的笑笑没说话。
魏景山为了这件事很是振奋一阵才说道：“小林，这次你生娃，我都没让你休够假期，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跟着我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就是很难得的承诺了，林衍诚挚的说道：“魏书记，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吃亏，真的，并不是我唱高调，眼看您为了工作不分早晚的忙碌，天天都疲倦成这样子，我只是给您做好服务，已经轻松的很了。”
魏景山并没有继续煽情，吃完饭就去午休去了。
林衍坐在外间，在电脑上熟悉机关人员构成，想要尽快完全掌握状态，必须要做好一切功课，比如，机关人员的情况，全省各地市纪检工作者情况，这些都是秘书必须掌握的信息，记在手机上跟本子上，终究不如记在脑子里得心应手。
辛亮的脑袋在门口探了进来，林衍迷惘的看着挤眉弄眼的辛亮，终于理解他这番做作是询问魏书记在哪里，当得知魏书记睡午觉了后，他才进来了。
林衍刚准备去给辛亮倒茶，就被辛亮抓住了手腕，随即，热烘烘一张脸就凑到耳朵边上，轻轻说道：“兄弟，感谢我吧，我这次可是冒着违规的风险，把你提一级按副处级办理的调动哦！”
第293章 圈子
第293章
辛亮的嘴里，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怪味道，还用这么黏糊糊的腔调来卖好，林衍明知道，肯定是魏书记从马丹凤那里知道自己的调动被做了手脚，刚刚干预了，辛亮不得不改变主意按副处调运作，却又做出这么一副恩人的样子来，真是把林衍恶心的够呛。
但想到在卢平市政府办得罪了赵文娜跟白钦的姘头后，被他们数次暗算的遭遇，林衍秉着“宁可得罪君子，绝不得罪小人”的方针，强笑着推开辛亮，感激的说道：“那我可真得谢谢辛主任了，等手续办完，有情后补！”
辛亮看林衍双眸澄净，看起来这小子并不知道内情，心里顿时放下了一块石头，开心的拍着林衍的肩膀，不伦不类的说道：“好好干，我看好你哦！”就走了。
林衍等到看不到辛亮的身影了，才一脸嫌弃的去洗了手，又用湿毛巾把耳朵跟肩膀都擦了擦，才算是把辛亮那股腻腻歪歪的气息清除掉了。
全省纪检年度工作会终于如期召开，这次会议规格之高，参会人员之广也是史无前例的，省委书记白满山亲自主持会议，全省各地市、省管县，乃至省直单位党政一把手和纪委书记全部参会，林衍负责修改的那份实施方案，就是白满山书记亲自宣读的。
会议结束后，巡查工作进入倒计时，秘密抽调的人员开始集中培训，纪检巡查向来带着雷霆万钧，时不时就会劈死一些作恶多端的贪官污吏，开始之前，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但私下里已经是波涛汹涌了。
林衍，非常幸运又非常不幸的成为了焦点中的焦点。
从大会结束后，林衍就懵逼的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又一个古怪的、看不见的圈子，无数人都想把他网罗到自己的圈子里去，同时，这些人更想进入由林衍主导形成的圈子里去，并为此而无所不用其极。
工作之余，林衍接到一个又一个的邀约，邀请他的，都是他背诵过的头面人物，他一概都用魏书记时刻会传召，坚决不敢离开太久而推掉了。
接下来，林衍更懵逼的发现，他的生活如同那些当红明星一般，失去了隐秘性。
李菲儿在南州的家林衍已经不住了，因为已经有三四波神通广大的领导人敲门来访，这些人一进门，就摆出跟李三爷很熟悉的样子，试图用这层关系裹挟林衍成为他们的耳目，都被林衍委婉的化解了。
虽然化解了，但这地方是绝对不能住了，林衍索性跟辛亮申请了单身宿舍楼，住进了省委家属院。
住进省委家属院有几层意思，一来，林衍需要熟悉这座“内城”，二来这里距离魏书记的住处近，方便早晚服务，三来，也担心自己住在外面的生活规律被人掌握，更多的官员找上门去和自己套近乎，造成圈子化。
圈子是中国官场的一种特殊现象，只要你为官，你的身边，就一定围着一圈人。这类人的成分极其单一，通常都是那些才智平平，办事能力一般，却善于察颜观色见风使舵者，比如，钱云霆的秘书陈君利，就是典型的喜欢拉小圈子的人。
以前，林衍会痛恨这类人，认为这类人在领导周围形成了一道屏障，阻隔了领导和有才能者之间的通道。他最喜欢的一句话是诸葛亮教导刘禅的，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这话振聋发聩，说出的是为官之道。
但真正进入权利中心之后，林衍才发现，诸葛亮的出师表，要么不是本人所写，要么诸葛亮并不会为官。
亲贤臣远小人这种事，说一说可以，真正做起来，根本不可能。人是有感情的，官当得越大，身边围的人就越多，而这些围着你的人，恐怕没有几个贤臣，更多的还是小人。不是那种阴谋小人的小人，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小人物，一些替你干杂事的人，一些跑腿的人，就比如他林衍对于魏书记的意义，这些人，你怎么远离？远了你就成孤家寡人了。
尤其重要一点，这是你身边的人，时间长了，一定会有感情，别说主观上远离，实际上，他们会成为你的重要组成，就像你的衣服你的鞋子你的皮带，甚至就像你的手你的脚，想离开都不行。离开了这些人，你的眼睛耳朵就没那么远，你的手脚也没那么多，你的官，就当不下去，你的政绩，就出不来。
那么，能不能也亲小人，也亲贤臣？这就更是奇事一件。贤臣怎么评价？能拿把尺子量出来？能拿杆称称出来？都不行。大家都在同一个官场，每个人都想往上爬，不想往上爬的，就不会进这个场了。
这就像一滴水进入江流，不管你愿意与否，你都向由上往下直入大海。这是一种趋势，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所以，某个人过分接近领导，就被认为是小人，是一种有害认识。
另一方面，领导干部又不得不对身边的人充满警惕，至少得想办法给整个官场一个印象，他林衍没有这样一个圈子，所有人的机会均等。如果不想出现这样一个圈子，就要尽可能避免形成类似的土壤。
让人找不到，就没了酝酿圈子土壤的契机，这样挺好的，清静。
但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更何况林衍处于风之源头，就在大巡查即将开始的前夜，魏书记本人给了他一个超大号的炸弹！
主仆二人深夜二十三点了还在加班，当然不是在办公室，是在魏书记在南州的住处，两人在对巡查组成员做最后的衡量。
一共抽调了十个组，每一组巡视组有十名成员，组长一名，纪检一名，调查员六名，司机一名，联络员一名。
每个地级市巡查一个市中区，一个农业县，一个经济项目县，两个局委。
这样一来，工作任务就很重。
其中有一组，是去巡视“重灾区”武平市的，对于带队领导，拟定了好几个人选，魏景山都不太信任，忽然对林衍说道：“武平这一组你带队吧！”
第294章 林组长
第294章
林衍起初以为魏书记开玩笑，不以为意的说道：“那可不行，巡查开始您这边每天都有汇报，我走了您更累。”
魏景山说道：“武平的巡查最难啃的，是市中区螺武区，这个区因为旧城改造，牵扯到本地知名肉联厂拆迁，导致三千多名职工被迫下岗，已经闹出了好几起越级上访的乱子，但本地干部八方围堵，导致调查取证很是困难。
我想借这次巡查的时机，狠狠捅破他们的防御网，把螺武区作为第一个典型公开通报，也给对这次巡查抱有幻想的其他单位亮一亮剑，省的他们心怀侥幸应付检查。
正因为此，带这一组的组长不仅仅得有足够硬气的身份，更得有超强的机变能力，你最擅长从细微处着手锲而不舍的追根溯源，这一点从你在卢平应对信通崩盘案，以及你从段婷婷下手揪出左天明地下宝库体现出来了，我越想越觉得，武平这第一炮，由你去最合适。”
听着魏书记抽丝剥茧的分析，林衍越来越傻眼，原来这不是对拟定人选不合适，懊恼之下发牢骚，魏书记是真的想让自己去带队啊！
这林衍就怯了，赶紧说道：“魏书记，这次带队的组长，最低的级别都是县级纪委书记，我这资历也不够啊，更何况，我对于纪检行业实在是新兵一枚，业务能力恐怕也不太够，万一出师不利给您抹了黑，这责任我可担不起的。”
魏景山说道：“首先，你去就代表我本人，这就是身份的威慑，比任何级别都过硬。其次，你的能力和职业忠诚度我都信得过。最后，针对螺武区的巡查，最长不过十天半个月，也不至于耽误你跟在我身边服务。”
林衍终于意识到，这件事魏书记是决定好了，他顿时升起了一阵紧迫感，总觉得底气不足。
魏景山看林衍满脸紧张的样子，好笑的说道：“你紧张啥啊，你这一下去，可比任何一组的组长都体面，那是代表我本人的钦差大臣，可别给我露怯，漂漂亮亮把大巡查的第一脚给我踢响亮咯！”
既然不可抗拒，林衍就郑重的说道：“魏书记，谢谢您对我的信任，既然是代表您，那我一定竭尽全力去调查，争取不给您抹黑丢人。”
魏景山最欣赏林衍的就是这一点，敢作敢当，刚刚一念之间选定林衍，就是从林衍只是个小杂鱼的时候，就敢先掀翻沙土地，后来又跟左天明斗，这份不畏强权的骨气，并不是每个纪检干部都有的。
如果是走过场的巡查也就罢了，偏偏这一次，魏景山是下定决心，要下重手老虎苍蝇一起打，彻彻底底整顿一下全省的贪腐现象了，那么，左天明的吸金自留地之一………螺武区就是必须要拿下的第一个堡垒，派一般干部去，就怕被沼泽一般的武平本土关系网给陷住，啥也查不出来就被动了。
林衍对于武平来讲，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新人，最妙的是，这个新人还有个硬挺的后台就是他魏书记本人，让林衍去捅这个马蜂窝，简直不要太合适。
魏书记越想越振奋，并为此彻底调整了巡查顺序表，其他九个巡查组都秘密集结却按兵不动，成为给林衍打掩护的疑兵，第一波只派出林衍这一个小组，只查武平的螺武一个区，爆出成果后，先开一波阶段总结会，把这个典型高高挂起来昭告天下，大范围的巡查再正式展开。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林衍查出了成绩，公开通报后就形成了货真价实的威慑，二来，林衍走了，大巡查全面铺开的话，魏景山没有助手也确实吃不消，等林衍收队回来，大巡查再轰轰烈烈开始，是两不耽误。
决定好之后，落实的极为迅速。
林衍这一组，按照原先的秘密安排，已经在北郊的一处宾馆秘密集结，林衍当天晚上就入驻了，进去先就一愣，那个一脸皮里阳秋揶揄表情的人，咋会是名单上属于另一组的田秋爽呢？
看着林衍的惊讶，田秋爽翻了一个完美的白眼说道：“林组，看不起在下？”
林衍纳闷的问道：“你明明是四组的纪检，咋跑到我这一组来了？”
田秋爽再次翻了个白眼说道：“还不是为了给您老捧场呗，您这第一炮太重要，魏老板临时调换了好几个人呢，你只发现我不对劲了，没看调查员也不对呢。”
这也不怪林衍没发现，这次的巡查组人员，是从全省纪检系统抽调的精兵强将，林衍哪里能一个个都认识，他知道的只是名单而已，这一组也只认识田秋爽一个。
这下子，全组人都笑着聚拢过来做自我介绍，果然跟名单上不太一样，六个调查员都换了三个，外加把纪检换成了田秋爽。
这种调换也就罢了，毕竟林衍这个组长也是魏书记临时点将的，足见这次魏书记对螺武区的势在必得，但最让林衍大跌眼镜的，是调查员中间，居然就有螺武区的纪委书记顾万昌。
顾万昌已经五十有二，属于年龄比较大的干部了，看林衍一脸不解的样子，憨厚的笑了说道：“林组，放心，我不是无间道。”
林衍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心想魏书记既然这么安排，必然是这个顾万昌很值得信任，就笑着说道：“我正愁咱们出动后两眼一抹黑，有你这位老大哥在，可真是太好了。”
顾万昌神情悲愤的说道：“我们区的情况就是我实名秘密向魏书记举报的，那么大的肉联厂，被他们祸祸的不成样子，我是土生土长的螺武人，那厂子里我家的亲朋故眷就多得很，原本丰衣足食的工人，被那些混蛋祸害的都成了无业游民，日子过得恓惶啊！”
林衍很理解顾书记的感受，当时他眼看着信通崩盘后，地上摆着的尸体，还有那些血汗钱打了水漂后可怜的储户们，也是这样一种悲愤。
顾书记说的情况，让林衍更加下定了此行查个底儿掉的决心，把人员凑在一起，召开行动计划会议，准备踢响这第一脚了。
第295章 荒谬的结案报告
第295章
林衍来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