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魔神-第3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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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六王李晓斌，本是纨绔之人，但是自不久前，性情大变。自王府之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是老实。甚至是世家子弟邀请李洪瑞皇轩一聚，他都推脱不去，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有足足三个月没有人见过李晓斌了。
那一夜与李晓斌大吵一架后，李洪瑞就没有看过他了，有一次差人去宣他进宫，本想着兄弟二人把话说开，结果却换来一个“以信代人”。李晓斌本人没有过来，反倒是让那人带回来一封交给李洪瑞的信。
王爷拒绝皇帝，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李洪瑞抓着李晓斌给他的信，足足看了五遍。那信具体写的是什么，李洪瑞已经忘了，但是他还记得那封信的文笔很是行云流水，辞藻华丽给了李洪瑞一种自己这个皇弟可是请了代笔的感觉。
看完之后，李洪瑞彻底呆住了，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怎样，李洪瑞呆呆地坐在书桌前许久，大脑很是混乱，甚至旁边的小太监叫了他几次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开始李洪瑞听常德说，李晓斌一直在家中看书他还不信，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些效果，写信都有许多文化了。
皇帝本以为李晓斌他转性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晓斌一直在府内不露面，反倒是一直在看书，在读典籍，这却给了李洪瑞一种难言的危机感。
这小子，是要作甚？
第660章 孤家寡人
时间过去良久，李洪瑞一直没有主动提出要去看看李晓斌，李晓斌自然也没有主动来皇宫这头来看望。之前的那段时间，他还会去后宫去瞧瞧李筱琪，最近这段日子就直接闭门不出，连李筱琪都不去看了。
“他竟是还不出门，仍是看书？”李洪瑞嘴里喃喃念叨着，眼睛灼灼看着宫门之外，皇帝问着：“可是还在看之前的那些书？历代君王的典志？”
常德道：“正是，书籍名单老奴已经整理好了，还有许多六王最近写的书画什么的，您若是需要老奴马上着手准备，稍后送到尚书房那边。”
“辛苦公公了。”
常德微笑：“陛下言重。”
“宫内的人，可是去了江南？那盛大的拍卖会，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怕是明日就要举行了吧？”想起了李晓斌，李洪瑞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有一种“突突”的感觉，很是不适，伸手轻轻挠动几下头皮缓解着，皇帝闭着眼睛问着。
常德点头：“没错的，咱们派去的人在得知消息之后，便已经马不停蹄地往南方去了，那边还有大小官员等候。已经是下了死命令，若是有所耽搁，全家人头落地，不得有误。”
“这样最好。”李洪瑞声音有几分缓和：“加急便加急吧，若是像公公你说的那般，其中几种药材可以治疗朕这该死的头疼病，也是值得的。”
常德含笑，并未说话。
“好了，朕要歇息了，等下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朕要去好好歇息会儿了，晚上就叫新进宫的宁妃侍寝吧。”
李洪瑞淡淡说着，常德轻轻颔首，微眯着的眼睛缓缓抬起：“陛下，等下三王爷，您是见或是不见？”
“三王？”李洪瑞微微愣住：“他来这里作甚？”
“陛下是忘了吗？是昨日您传旨要其进宫的，下了朝三王爷便一直在大内之外候着了，只是您一直在处理公事，就始终没有处理。”
“是吗？”李洪瑞想了想，忽然一拍脑门，嘴边勾起一抹苦笑，自己却是把这档子是给忘了。想着，皇帝道：“那算了，宣他进来吧，侍寝的事情先知喝下去，晚些时候朕自会过去，公公你去吧。”
“那，老奴退下了。”常德冲着李洪瑞双手拱着，高高举起盖过头顶，三跪九叩之后倒退着身子缓缓离开了金銮殿。全程，皇帝只是低垂着脑袋，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耳边传来大门厚重的关闭声音，这时候李洪瑞才缓缓抬起头来。
迎面而上的，是他一双深凹进去，黑眼圈很重的一双眼睛。很难想象，之前那么一双炯炯有神的龙眸何种缘故变成了如此颓然的模样。只是虽然皇帝的一双眼睛没有之前那般灵动，但眼底却依旧藏着一道隐晦的光芒，在常德的身影缓缓消失之后，这道光才继而出现。
李洪瑞自然清楚自己为什么放权给常德。
因为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不知怎的，自己似乎染上了一种怪病，这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犯病的时候也不是很准，只是每次都会头疼欲裂，恨不得自己用斧子劈开脑壳一般，只有服用常德为自己送上来的汤药才能缓解。
一开始，李洪瑞只把那汤药当做一种止疼药剂或是安抚剂来看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洪瑞愈加发觉自己似乎脱离不开那乌黑的汤药了。每次自己疼痛难忍，头疼欲裂之时，只要服下一剂汤药就会药到病除，缓解一段时间。那汤药却只是治标不治本，每次服下之后，不过几日又是再度疼痛起来。
反反复复，到现在已经有个把月的时间了。
李洪瑞也想过会不会是常德在搞鬼，在自己的汤药或是御膳之中下了什么慢性毒药。可是每每试药都是常德亲力亲为，而且自己也找过旁人去做过验查，汤药只是汤药，其中只有补品，并无毒物，就连服侍过父皇的老太医都说自己是操心国事导致的积劳成疾，需要多加休息。
每每皇帝疼痛之时，只要服下开下的药剂，只感觉飘飘欲仙，好似飞上天一般。李洪瑞怀疑自己会不会对那汤药起了依赖性，对于竟是上了瘾。他也想过以自己的意志去抵抗，平日里无事，只是每每批起奏折的时候，就会感觉很是难受，与太医所言的劳累成疾似乎自圆其说。
宫里宫外的大小事宜，几十年前常德就已经处理了。李洪瑞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似乎已经不适合再那般高强度的去处理大笑事务了，事无巨细的处理方法，对于如今的李洪瑞只是负担而已，不会有半点好处的。所幸，自开始到现在，常德做的都很完美，批阅的奏折都是在自己的授意下进行。
虽然有“阉人祸乱宫廷”等诸多传言，但李洪瑞只是一笑而过，对于常德，李洪瑞还是信任的，就算他自己有什么打算想法，对于自己这个皇帝，就算要加害，也绝不是现在。
抬着头的李洪瑞咳嗽几声，脑袋又有几分阵痛之感，于是不再多想，身子微微后仰，整个人完全靠在龙椅背上，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脸上是说不出疲惫与乏累。闭上眼睛，一时间在李洪瑞的眼前似乎浮现出先帝苍老威严的样貌。
“父皇，我做的对吗？我现在还是你想要的那个好皇帝吗？皇儿好累啊，皇帝原来不是那么好做的啊。”
李洪瑞的两只手漫无目的地抚摸着龙椅的两只把手，其上是龙纹鎏金，摸起来手感很好，但李洪瑞心中不由得产生一种怆然神伤的感觉。
“我只是做了这短短几年的皇帝，却感觉这么累，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可以十成十的信任，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父皇，你做了三十余年的皇帝，又是如何做的那般出色，如何成就的一代伟业啊？您教给皇儿的实在太少了。”
迄今，李洪瑞只记得先皇驾崩之前，与他所言的那一句“无毒不丈夫”，剩下的大道理李洪瑞几近忘却。其实说实在的，李洪瑞也不想如此重用一个太监，常德虽然是三世老奴，接连服侍过两任先皇，现在也在服侍自己，但奈何他始终是一个太监。
只可惜，李洪瑞愕然发觉，自己除却常德之外，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了。
后宫佳丽三千，却都是在明争暗斗，想着如何争宠，如何为自己诞下龙嗣；朝中大臣上百，却都是私营勾结，想着如何敛财，真正的好官少之又少，一心为了国家，为了自己的更是百里挑一；世家公卿，李洪瑞不会担忧他们图谋些什么，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惮。
所谓功高盖主，无外如是，否则当年父皇也不会执行那所谓的“屠龙计划”。
“屠龙计划”完美实施成功，几大世家的实力完美的均衡下来，也稳定在皇室手中这么多年。但怎的一下子却因为一个龙麒，再度变得有些岌岌可危了呢？
出有敌国外患，内有世家佞臣，上下李洪瑞都要提防着，除却常德这个太监，李洪瑞当真是没有别的可相信的人了。
“哎！”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悠悠道：“皇帝这个位置，实在不好坐啊……”
悠悠一声，道出李洪瑞心中万千衷肠。
是了，千百年来，皇帝自古以来便总是孤家寡人的。
第661章 替身
常德离去良久，金銮殿之外再度传来阵阵脚步声。门口外头候着的一个小太监，他清脆的声音自外面悠悠传了进来：“启奏陛下，三王爷求见。”
闻言，李洪瑞双目睁开，刚刚那种疲惫乏累荡然无存，直起身子来道：“有请。”
声音落下，宫门大开，自外面缓缓走进一身着官府，头戴花翎的男子，此人正是三王爷李立强。李立强低垂着脑袋，进到这金銮大殿之内，身后跟着两个跟送进来的小太监，走到距离台阶还有不远距离的时候，李立强双膝弯折，冲着龙椅之上的李洪瑞很是尊崇谦卑地叩首，口中道：“微臣李立强，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赐座！”李洪瑞看着李立强，点头说着，挥手之下，刚刚的那两个小太监一同抬着一个看样子不轻的移动座椅，来到一旁，将其安置在其。李立强起身，冲着李洪瑞又是道：“多谢吾皇。”
言罢，李立强便一把坐在了那个座位上。
两个小太监很有眼力的一同离开了金銮殿，关上宫门，里面除却李洪瑞便只有李立强，除去他们二人之外便已经没有旁人了。
“三王最近如何？进程可好？”李洪瑞坐在龙椅上，看着李立强的眼神似笑非笑，牵带着别样情绪。
李立强也是朝着李洪瑞那边，微微低头虽是与其正面相对，但却始终没有正视李洪瑞。自古以来，朝堂上不得有人正面端详帝皇，那般乃是大不敬，冲撞了天子可是死罪。只见李立强外表看上去很是毕恭毕敬道：“托陛下的福，还算过得去。终日只是做一些生意贸易往来罢了，且无别的什么事情可操心的。”
“这样啊。”李洪瑞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皇帝不说话，李立强自然没有开口的份。
其实李立强也很是纠结，平日里皇帝根本不会联络自己，怎的突然这般破天荒的召见自己。召见自己也就召见吧，来到这金銮殿上你一句话也不说，可是在这拿下马威吓唬自己？刚刚杀头的陈朝李立强也是认得的，望在眼中心下是浮想联翩。
莫非，那件事皇帝已经知晓了？
想到这里，李立强脸上表情有些微妙，不经意侧头却发觉自刚刚一开始李洪瑞就一直在看着自己。初始还未觉得如何，现在李立强却感觉如芒在背，好似有两根钢针扎在脸上一样，格外的不适。
“听闻陛下龙体有恙，且不知道陛下您现在身体如何了？”想着，李立强率先开口，打破这略有些压抑的沉寂。
李洪瑞摆手道：“都过去了，只是一些小病小灾而已，歇息歇息便会痊愈，三王却是格外挂念着朕的身体呢。”
李洪瑞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戏谑，语气虽然如常，但是表情古怪，看的李立强眉头不自觉地想要皱上一皱。抑制住自己皱眉的欲望，李立强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那是自然，陛下贵为天子，整日忧心于天下，若是操劳过重累坏了身子，那是整个李唐帝国的难事，也是整个天下所要担忧的，微臣自然也是格外担忧陛下您了。”
“有心了。”李洪瑞笑着点了点头，李立强一边还是继续说道：“哎呀，始终是那些做奴才的不够用心，竟是将陛下照顾到如此，若是陛下当真有什么三好两歹，定要让那些狗奴才人头落地！”
李立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李洪瑞看在眼中，一只手微微撑着下巴，李洪瑞只是沉默，而李立强自顾自念叨半晌也不说话了。
于是乎，此处再度陷入了尴尬的沉寂之中。两人皆是不说话，在沉默许久之后，李洪瑞终于再度开口道：“三王可知，朕今日召见你进宫，所为何事？”
“微臣不知，还望陛下明示。”配合上刚刚李洪瑞那暧昧的态度，以及刚刚的那几个眼神，李立强只感觉心下有点点不对的意味在，此刻只能装糊涂了。
李洪瑞笑了，看其模样笑的很是开心，端的一副龙颜大悦的模样。自龙椅上站起身来，李洪瑞朝着李立强那边走去，背着手悠悠前行。李立强见状，也想要站起身来，却被李洪瑞伸手喝止住，继而皇帝走到李立强身后，两只手搭在椅子背上，身子微微前俯，接近到李立强的身后，轻声问道：“这次，朕想问三哥你一个问题。”
“这么多年了，你是否还是对当年皇位之事感到不忿？”
李洪瑞一句三哥，听得李立强浑身一震，自李洪瑞成为皇帝之后，这个称呼便已经成为了历史，很久没人叫过李立强“三哥”了，世上也再无三哥，只有三王。
李立强微微侧首，脸上露出一分强笑道：“陛下，微臣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李洪瑞又笑了，脸上的笑容比之刚刚还要更甚，看着李立强的背影，李洪瑞直接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道：“三哥你这般聪慧，如何不清楚朕的意思？”
说着，李洪瑞的手在李立强的肩膀上轻轻拍动，从身后离去，背着手在金銮殿之中缓缓踱步。皇帝虽然面上气色不是很好，但是气质算是上乘，尤其是一路龙行虎步，更是将帝王风范走出一个虎虎生风。
却听得李洪瑞嘴里道：“当年弟兄六人，三哥你知道为什么父皇会选择朕做皇帝吗？”
“定是陛下你出色，我们这些废物赶不上您的。”李立强冷笑着，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是难看。李立强低着脑袋，眼中嘴角皆是冷意，嘴上说的话也是生硬无比。这些，李洪瑞似乎都没有听到一样，皇帝只是说道：“想当年，父皇他老人家在去世前的某一日，曾将朕叫去尚书房，这件事情，想必三哥你是知道的吧？”
李立强默不作声。
沉默之中，李洪瑞轻轻笑了笑，声音很是清脆。
李立强自然知道这件事，不仅仅他知道，所有人都是知道。当时未立皇储，所有人包括王公大臣，几位皇子都是在关注着老皇帝会如何选择储君，每日皆是提心吊胆，关注着皇帝的行踪，也在保持自己完美的形象，不让自己出什么岔子。
只可惜，千算万算，终有一天，李洪瑞在一个深夜被诏到尚书房之内，紧接着第二日便下了圣旨，立李洪瑞为太子。
对于这个结果，李立强是几个皇子中最不服气的。
老皇帝最疼爱的便是他，他也是老皇帝夸奖最多的一个皇子，本以为稳操胜券的他，如何一下子从云端跌入谷底？
李立强不说话，李洪瑞看着他铁青的面孔，竟是笑出声音来：“呵呵，想来这么多年，三哥你还是没有想通吧？想不通也是正常，若是这件事情放在朕的头上，朕也不会想通的。那就由朕来告诉你。”
“先皇曾言，你李立强只是个替身而已，从来都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什么？”听到这里，李立强一抬眉毛，困惑出声，语气中是满满的不解与淡淡的愤怒。
自己是个替身？
什么意思？
自己怎的可能是一个替身？
第662章 造反
见李立强如此迷惑的样子，李洪瑞脸上笑意更浓，自中心位置来到李立强跟前，站着身子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