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街13号-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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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问题是，他们的存在是鲁克以自身生命力作为献祭，所以，只要鲁克继续献祭，他们的形态很快就能恢复。
　　就是这会儿，两尊骷髅头已经修补好了一半。
　　鲁克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就算是我必死无疑，我也不会让自己变成供你取乐的祭品，如果你的人再不出手，你将与我陪葬。”
　　对于现在的鲁克来说，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存活下去了，所以生命力，真的不算什么宝贵的东西。
　　卡伦清楚，这场交手已经陷入了死局。
　　鲁克不愧是出身自秩序之鞭的裁决官，他精通战斗。
　　“惩戒之枪……你也是秩序的信徒？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鲁克一边说着话，一边对自己操控的两尊骷髅进行着最后的修补，他打算在下一次双方交手时，不惜一切代价将卡伦杀死，这是他现在所唯一能追求的东西了。
　　“还没到审判官。”
　　卡伦一边回答一边也在安抚自己体内因为承受惩戒之枪爆炸变得有些紊乱的灵性力量。
　　“竟然还没到审判官么……可惜，如果你到了审判官境界的话，局面肯定会和现在不同，因为审判官是之前三个基础阶段的积累兑现。”
　　“好的，如你所愿。”
　　卡伦将阿琉斯之剑刺入身边地面，双手贴着地面。
　　一根黑色锁链出现在了卡伦身前，开始环绕卡伦流转，且越拉越长，覆盖范围也越来越大，以卡伦为圆心，出现了一条完全由秩序锁链凝聚而出的弧。
　　卡伦抬起头，看向鲁克，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情绪；
　　但这个目光，让鲁克心里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明明双方现在是位于同一间厂房内，对方是跪着自己还是站着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下方，而对方则坐在上方自上而下俯视着自己。
　　他下意识地加速对两尊骷髅进行修复，此时，两尊骷髅只剩下膝盖下方小腿处还没修补完成，但两把镰刀已经重新挥舞起来。
　　“审判，开始！”
　　一道钟声，忽然响起。
　　“鲁克，有人检举你对普通人群举行残害性质的仪式行为，你是否承认？”
　　“鲁克，有人检举你为了掩藏自己的罪恶，杀同僚和其他信徒灭口，你是否承认？”
　　“鲁克，有人检举你背叛了秩序信仰，已经堕落，你是否承认？”
　　鲁克看着此时的卡伦，听着这些话，不由得笑道：
　　“呵呵，你是疯了么，还是……嗯？”
　　原本在卡伦身边环绕了一圈又一圈的黑色锁链开始慢慢融合，形成了一道面积巨大的黑色圆。
　　当这个黑色圆出现时，卡伦似乎感受到了在至高处的一个位置，一条无垠的锁链，正在冰冷的运转，在它的身上，好像隔绝了岁月和历史。
　　这种感受，只是片刻的出现，随即就不可察。
　　卡伦喃喃道：“果然，秩序，本就存在。”
　　紧接着，
　　自这个圆中，开始有身影从下方缓缓地浮现。
　　从卡伦身后，出现了一群目光呆滞表情麻木的年轻女孩，她们都是虚影，却又像是真实的存在，这些，是那晚香肠厂下方被放在猪圈内饲养的可怜女孩。
　　当她们出现时，虽然她们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无声的控诉，却像是瞬间充斥了整间厂房。
　　鲁克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自他身后，又浮现出了一个布娃娃，两个布娃娃此时开始抖动，即将修补好的两尊骷髅这时也开始出现轻微的紊乱。
　　因为此刻鲁克耳朵里，充斥着哭诉的声音，影响到了他的心神也中断了他的术法。
　　卡伦身体左侧，浮现出了一个女人身影，她目光平和，当她出现时，身边似乎还出现了海浪的声音，是安妮女士。
　　卡伦身体右侧，浮现出了帕瓦罗先生的身影，他目光坚定，当他出现时，其脚下竟然也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锁链，只不过顷刻间就与周围的黑色相融。
　　卡伦再次看向鲁克，质问道：
　　“鲁克，对上述检举，你是否承认？”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可能，不可能！”
　　鲁克根本就没见过这一幕，要知道，他也是从审判官晋升到裁决官的，
　　“是幻术，是幻术，是蛊惑，对，肯定是蛊惑！”
　　卡伦缓缓地站起身，
　　自他身前黑色的圆中，
　　浮现了一本厚重散发着威严气息的书——《秩序条例》！
　　此时，卡伦脑海中浮现出爷爷狄斯念《秩序条例》的情景，也浮现出帕瓦罗先生面对着猪圈念出《秩序条例》的景象；
　　卡伦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了这本书的封面上，诚声道：
　　“根据《秩序条例》第一章　第一条；
　　根据《秩序条例》第二章　第二条；
　　根据《秩序条例》第三章　第三条；”
　　念到这里，卡伦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他其实是记得具体条例内容的，但队长曾说过，他们不会去背这个，因为面对秩序审判的人，他们一般也不会去背这个。
　　但鲁克身为秩序神教裁决官，肯定对《秩序条例》很熟悉，卡伦的第一章　第一条第二章第二条，也是为了羞辱他。
　　另外，最重要的是，当已经死去的原告“出现”时，还需要再去看什么《秩序条例》么？
　　翻书的意义，本就在于有一天，可以不用再去翻它。
　　“现在，我以审判官的名义……”
　　卡伦身上浮现出了一件黑色的审判官神袍，原本这件神袍上，浮现出了一缕金色，但在出现后，金色又随即敛去，似乎只是为了证明：
　　它曾存在过，它本该存在，以及，它正存在。
　　卡伦身上的气息也随之发生明显的变化，如果说原本他有一座巨大的蓄水池，需要自己开一个口子来引水出来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像是本人站在蓄水池旁边，开始将里面的水，直接舀出来。
　　积累、感悟、天赋，
　　一切的一切，都在此时，完成了兑现。
　　“宣判——你有罪！”
　　卡伦右手摊开，原本插在地上的阿琉斯之剑飞入卡伦手中，卡伦向鲁克走去，剑尖在地上拖拽出一串黑色的火星。
　　鲁克双眸泛红，他不顾一切地对还没修补完成操控也出现紊乱的两尊骷髅下令，让他们对卡伦发动攻击。
　　两尊骷髅身形自原地消失，随即出现在了卡伦身体两侧，举起镰刀！
　　卡伦看都不看身体两侧一眼，只是轻声道：“秩序——守护壁面。”
　　身体两侧，分别出现了一面古朴凝重且厚实到让人难以想象的黑色壁面。
　　“砰！”
　　“砰！”
　　两把不同颜色的镰刀分别砍在黑色壁面上，只是在上面留下了轻微的刮痕，根本就洞穿不了它。
　　卡伦继续向前走；
　　两尊骷髅则再次出现在了卡伦身侧，可当他们再次将镰刀劈砍下来时，两面黑色壁面再次出现，挡下了他们的这一击。
　　卡伦继续向前，两尊骷髅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停出现在卡伦身侧，但他们无论怎么攻击，都无法突破面前的壁面。
　　就这样，卡伦与鲁克的距离越来越近，而鲁克的头发，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白色。
　　他吟唱道：
　　“秩序——裁决之剑！”
　　三把裁决之剑出现在鲁克身前，立刻向卡伦飞去。
　　“惩戒之枪。”
　　三把惩戒之枪出现在卡伦身前，直接架住三把裁决之剑改变了飞行轨迹，向上飞去，洞穿了厂房屋顶后，飞向了空中。
　　“轰！”
　　吊杆上的梵妮一阵摇晃，下意识地问道：
　　“队长？”
　　“继续警戒。”
　　“是，队长。”
　　梵妮脸上有着关切之色，因为她也清楚，就算是被重伤的裁决官，那也是裁决官，她很担心卡伦会出现什么意外，可在执行任务时，小队里没人敢违背队长的命令。
　　高处的黑暗中，
　　尼奥将手轻轻地放在自己脸上：
　　“我原本以为你和我一样，原来，你和我不一样。”
　　……
　　厂房内，卡伦已经来到了鲁克身前。
　　“秩序——囚笼！”
　　鲁克发出一声厉啸。
　　棱边出现在了卡伦脚下，刹那间化作了一个立方体牢笼。
　　卡伦平静道：“秩序——囚笼！”
　　新的棱边出现在卡伦脚下，扩散开。
　　两道囚笼发生恐怖的碰撞，这是双方灵性力量的直接对决与消耗，但很显然，本就是重伤状态又献祭了这么多生命力的鲁克，已经无力和成为审判官兑现了所有积累的卡伦在这方面去消耗了。
　　“嗡！”
　　鲁克的秩序囚笼被撑爆，卡伦的秩序囚笼快速扩散，将鲁克也包裹其中。
　　“咚！”
　　鲁克颓然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开始有鲜血溢出。
　　“你……到底是谁……”
　　这是鲁克在电话里的问题，也是现在他想知道的问题。
　　卡伦没有回答他，而是伸出手，按在了鲁克的脑袋上，阿琉斯之剑架在了他脖颈处。
　　“噗！”
　　鲁克的脖颈被切开，卡伦提着他的脑袋；
　　转身，看向身后。
　　黑色圆圈处，所有人的身影都开始消散，一切的哭诉和控告，在此时也随之消逝。
　　冥冥之中，卡伦似乎看见了安妮女士在对自己微笑，耳畔边像是回响起了她的声音：
　　“你这技术也很不错，值40雷尔。”
　　然后，好像也看见了帕瓦罗先生对着自己弯腰：
　　“赞美秩序！”
　　黑色的圆圈也开始消失，化作了最为原始的锁链，重新没入卡伦脚下，但卡伦的左眼瞳孔处，出现了一抹黑色的印记，随即又敛去。
　　卡伦将鲁克的脑袋随手丢在了地上，
　　松开手，
　　阿琉斯之剑立于卡伦身前；
　　卡伦双手置于胸前，
　　诚声道：
　　“审判……结束。”


第189章　共生契约！
　　卡伦抬起手，对着鲁克的尸体：
　　“秩序——净化。”
　　鲁克尸体内残存的灵性力量被完全抹除，这个方法最简单高效，比当初贝德先生又是挖眼珠子又是剪舌头的要方便得多。
　　做完这些时，卡伦听到自己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过头，看见尼奥正向这里走来。
　　“完成了？”
　　队长问的是“完成了”而不是“解决了”。
　　卡伦点了点头，道：“嗯，完成了。”
　　尼奥看了一眼地上的鲁克尸体，弯下腰，将那两只布娃娃捡了起来：
　　“下次应对这种东西时，可以用带灵魂攻击属性的术法，效果会更好。”
　　“是，队长，我知道了。”
　　“恭喜你，成为了审判官。”
　　“队长，我们队伍里，可不止我一个审判官。”
　　“但我相信，格瑞应该不想再和你交流了。。”
　　“是么，那可真遗憾，我还想着能有机会再交流一下的。”
　　卡伦没问队长关于面具的事，队长也没有问卡伦进阶审判官细节的事，两个人似乎都遵照着某种一开始的约定，那就是不主动探查对方的秘密。
　　尼奥开口道：“任务结束，按照规矩；　该聚餐吃夜宵了。”
　　“这顿我请客吧队长。”
　　“嗯，当然。”
　　卡伦和尼奥走出了厂房；　梵妮、温德和马洛随即现身。
　　温德一直负责跟踪鲁克；　梵妮则负责警戒；　马洛则负责用阵法对其进行封锁。
　　最开始的偷袭，则是由尼奥亲自发起的。
　　“梵妮；　通知耿迪，让他的人过来收尸和打扫。”
　　“是，队长。”
　　梵妮对着空中打出了一发信号弹。
　　…
　　聚餐；　选择在路边的一处夜宵摊。
　　约克城的夜宵摊食材种类一般不会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单一，这是源自于维恩人的某种自傲坚持，认为在专注的目光下，可以赋予食物更为特殊的魅力。
　　事实也的确如此；　伴随着几百年来维恩帝国的崛起和扩张；　维恩菜系在其他国家尤其是殖民地地区；　很受追捧；　那些地方普通阶层的人以能够享用一顿“维恩菜”为荣，并且还为“维恩菜”主动赋予了很多连维恩人自己都没想到的文化与精神内涵。
　　就比如卡伦等人现在所坐着的夜宵摊，它提供的食物只有……香肠和香肠。
　　不过你可以选择各种口味的香肠，有一款香肠很神奇，它被当作招牌菜摆放在在座所有人的面前；　是一根在调馅儿时就加入了大量维恩酱料的香肠，看起来，竟然是黑色的。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上完菜后，矜持中带着点期待站在旁边；　等待着反馈。
　　卡伦吃了一口；　送入嘴里咀嚼了两下；
　　好吧，没有直接吐出来还是因为珍惜粮食的道德观念加持。
　　其他人倒是吃得很正常；
　　饮食习惯就是这样，无毒的前提下；　吃久了，自然也就能习惯。
　　可摊主却非选择卡伦，凑过来问道：“味道如何？”
　　卡伦摇摇头：“不好吃。”
　　摊主一滞；
　　但也不至于和客人吵架，只是闷闷不乐地走回去继续烤香肠；　并且默默地在心里取消了卡伦这一桌在结账时的抹零待遇。
　　梵妮自坐下来后；　就饶有兴致地盯着卡伦在看；
　　温德和马洛也是这样；　但他们没梵妮这么明目张胆；　只是吃一口香肠，看一眼卡伦，让卡伦有一种他们在拿自己下饭的感觉。
　　他们先前都被安排负责在外围警戒，除了尼奥近距离可以“观看”，其他人其实都不清楚厂房内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很清楚，就算鲁克在偷袭之下被重伤了，但那位毕竟是裁决官，队长下令停手时，明显还没有压榨出那位裁决官最后的底牌。
　　如果队长仅仅是让卡伦进去收走瘫倒在地的鲁克裁决官的性命，他们不会这么惊讶；
　　另外就是虽然他们没进去，也没观看到里面的情况，但厂房内一股又一股能量宣泄的波动和纯澈的秩序气息涌动，他们是能感受到的。
　　所以，大家现在都对卡伦的“真实实力”感到很好奇。
　　就算是梵妮曾在执行任务时和卡伦睡在一张床上过，
　　现在看卡伦，也依旧是有些陌生。
　　从最开始的拿一把初级手枪学着自己的样子靠着车窗警戒，
　　到用两把幻化出的弯刀杀了那个侏儒救了自己，
　　再到和格瑞交流时从一开始的完全不会打架到能和格瑞不生死相向的前提下不落下风；
　　最后，是今晚他一个人去杀死了一位裁决官。
　　梵妮觉得，自己真的看不透眼前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他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
　　“梵妮。”
　　“是，队长。”
　　“提尔斯的财产，就都分给耿迪小队吧。”
　　“是，队长。”梵妮先答应了，然后问道，“可我们岂不是什么都没落下？”
　　尼奥看了一眼卡伦，道：“齐赫的财产隐藏位置我已经找到了，那一份，是我们小队的。”
　　“哈哈，还是队长厉害！”马洛笑道。
　　温德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另外，还有一件事，把队伍里战斗序列排名重新调整一下，以后制定作战计划时，卡伦被放进队伍第二序列。”
　　梵妮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卡伦身上。
　　小队里第一序列就是队长，他永远都是小队最强大的人，这是所有人都习惯且认同的。
　　第二序列原本是两个人，分别是温德和格瑞，这两个人原本一直是队长之下，小队里个体战斗力最强的二人，现在，要变成三人了。
　　这种序列排布，在清点战利品时会得到一部分占比倾斜，比如可以多分一些点券；
　　如果小队得到了一些圣器和材料，在队伍里有不止一人对这件东西提出了需要时，默认序列高的人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