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街13号-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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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位,则是秩序之神的女儿,她的名字叫安卡拉。
相传,秩序之神创建秩序规则之后,第一个犯错的,就是他的女儿安卡拉。
为了践行秩序的法则,
秩序之神没有徇私,惩罚了他的女儿,将其丢入凶兽的口中,让其身躯和灵魂,全都湮灭。
她的死,
也点亮了秩序之光。
这意味着,秩序,法,在人性之上,在情之上。”
“原来是这样。”卡伦忽然感到有些胸闷。
因为他的脑海中已经脑补出凶手在面对下一个被害者时,拿起刀,开始切排骨的画面了,同时,耳畔也传来了剁排骨的敲击声。
“砰!砰!砰!砰!”
碎骨和肉沫子,开始飞溅。
恶心感,也随之袭来。
“你是不舒服么?”皮亚杰关切地问道,同时伸手搀扶住卡伦的胳膊。
卡伦一把将其推开,
“不要碰我。”
随即,卡伦开始大口地喘息;
良久,
他歉然道:
“对不起,我的心脏,一直有些问题,有时会时不时地抽搐几下。”
“这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琳达也有心脏病,她的离开也和心脏问题有关,卡伦,请听我的建议,你应该去好医院检查一下,做认真的治疗。
或者,你干脆可以去维恩,那里的大医院水平最高。”
“我知道,谢谢。”
卡伦走出了画室,皮亚杰担心卡伦,跟在他旁边。
经过卧室时,皮亚杰开口道:“要不要在这里躺一会儿休息一下?”
“不用了,谢谢。”
嘴上说了不用,但卡伦还是往卧室里看了几眼。
可也就是这几眼,
他发现了个东西。
“那个,是什么?”卡伦问道。
“哪个?”
“床底下,粉色的。”
皮亚杰走过去,弯腰,伸手向床底下探去,抓出来一件粉色的衣服,继续往里摸索,又扒拉出来鞋子袜子。
“这……这是琳达的衣服,怎么会在床底下?”皮亚杰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皮亚杰,刚刚给我泡咖啡的,其实是你么?”
“我……我给你泡的咖啡?”皮亚杰指了指自己。
“你扮成了你妻子的样子。”卡伦说道。
“我扮演了我妻子的样子?”皮亚杰的胸口开始一阵起伏,正当卡伦以为要有什么身体意外时,他有些颓然地靠着床边,坐下了,“卡伦,我想我心理应该是出了些问题,我不记得那些事,但,这个衣服上,还有余温。
我想,我应该是人格分裂了,我在我的意识里,分裂出了一个琳达,在我沉睡时,琳达就醒了过来,在我醒来时,琳达就睡去了。”
“你的化妆技术,真好。”卡伦感慨道。
他先前是真没看出来,琳达是皮亚杰假扮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夫妻间实在是太有夫妻相了,所以假扮起来,很方便。
“我学过芭蕾舞。”皮亚杰苦笑道,“大学演出时,需要自己化妆。”
“哦。”卡伦点点头。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的事。”
皮亚杰仰起头,看着卧室顶部的吊灯,
伸手,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其实,是我主动让琳达住进我心里的,也是你,卡伦,帮我下定了决心,让我尝试分裂出第二个人格。谢谢你,卡伦。”
你不怪我么?
“不……不客气。”
你不怪我就好,我还挺有负罪感的。
皮亚杰伸手揉了揉自己本就蓬松的头发,
道:
“很抱歉,卡伦,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地下室有酒窖,你可以下去自己喝一点儿。”
“不用了,我改天再来看你,很抱歉,我打扰到了你。”
“不,你没有,很高兴能见到你,真的。”
“我也是。”
或许正因为两个人都是搞心理的,所以“说开”与“接受”,都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过程。
“喵……”
不知什么时候,普洱也来到了二楼,就在卡伦的脚下,似乎也很是好奇地盯着卧室在看。
卡伦最后看了一眼皮亚杰,抱起普洱,走下了楼梯。
走到院子里时,那条金毛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推开院门,走出去,再关上。
抬起头,看向二楼,二楼那里正对应着画室窗台。
“他自己主动分裂出的第二人格么。”
叹了口气,
卡伦走向了隔壁西莫尔太太家,还没按门铃,早就在玄关处候着的西莫尔太太就已经走了出来,热情地问道:
“亚当斯先生和琳达他们还好么?”
“他很好。”
……
二楼,卧室。
皮亚杰闭着眼,眼角有泪痕轻轻地流淌。
琳达,
我的琳达,
我不想失去,我也不会失去你,无论如何,我都会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为了你,
我愿意欺骗我自己。
就在这时,
床正对着的梳妆台抽屉,缓缓地打开,从里面,有一叠肉色的衣服,慢慢地立起。
它蔓出了抽屉,蔓到了地上,又蔓到了皮亚杰的身旁。
随即,
它开始立起来,它很薄很薄,其身上,也有着清晰的折叠痕迹,就像是……一张纸,一张肉色的纸;
但在此时,她却渐渐地展开出一道人形,只是这人形,实在是过于淡薄,没有丝毫的立体感。
她伸手,
轻轻覆住了皮亚杰的额头,
然后,
她开始逐渐贴向皮亚杰,
确切地说,
是在融入。
就像是牛奶,倒入了咖啡之中,以一种极为柔和的方式,化作了另一种颜色。
皮亚杰的面貌,
正逐渐变成……琳达。
良久,
琳达(皮亚杰)睁开了眼,
她双手抱住了自己,
喃喃道:
“亲爱的,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
————
晚上有点事,码不了字,今晚就没了,不用等。
其实我发书前存稿就6章,而且早就用完了。
问我为什么发书前不存稿,因为没有你们,我没有创作的氛围感,我享受写完一章就马上发出来和你们分享的快乐。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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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凶手!
“你看,就是这块表。”
西莫尔太太拿出来一个黑色盒子,里面是一款“米菲特”金表。
前不久,修斯夫人送给自己的那块“门罗”,价格在2千卢币,而西莫尔太太的这一块,市场价,则是它的十倍,也就是2万卢币。
隔壁皮亚杰上次给咨询费,一给就是2万卢币,这次西莫尔太太也是直接送2万卢币的表。
只能说,住在这条街上的人,真的是好有钱。
普通人辛辛苦苦苦一年的收入,还不算“净”的,但在真正的富裕阶层眼里,不过是随手的一笔小花销。
“很好看,很精致的一块表。”卡伦说道。
“你喜欢就好。”西莫尔太太笑道。
“不,太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卡伦不是做样子故作扭捏,他是真不打算要。
上辈子他是从一个普通小子靠着自己的努力奋斗逐步实现了物质上的丰富,这辈子在茵默莱斯家反正也不愁吃不愁喝的,所以,金钱观方面,还是能稳得住的。
和出租车司机讨价还价,不是舍不得花车费,而是不喜欢被当肥羊宰的感觉。
钱,肯定是喜欢的,但真谈不上极限渴求。
如果茵默莱斯家是个普通家庭,一家这么多口人住在廉租房里,那这块表,他大概就直接笑纳了。
说白了,还是不够穷。
西莫尔太太一开始以为卡伦是脸薄,故而几次劝说,后来才发现卡伦是真的不想要;
“这样吧,我听说心理医生也是可以包疗程的,是么?”
“我现在只负责给家里的客人提供服务,当然,如果太太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提供服务。”
“那这块表,就当是我预支给你的接下来一年的咨询费,可以么?
一个月,你来我这里家访一次。或者,在你家里不忙的时候,我可以上门请你为我做心理疏导。”
“就算是这样,这也太多了。”
“我觉得物有所值,你知道我在我丈夫的葬礼上总共花了多少钱么?”
卡伦张了张嘴,
他知道那是一个能让玛丽婶婶激动的B套餐,
但他无法直接说出价格。
因为家里菜单上的价格,都是水分极大然后根据客人的反应来进行相对应折扣的。
卡伦是知道底价的,也就是具体成本,但他并不晓得家里最后给西莫尔太太定下的价格。
他要是说低了,岂不是让西莫尔太太直接意识到自己被“宰”了?
做生意嘛,有利润上下浮动,你情我愿,卡伦能理解,且无论再怎么样,他也没必要去砸自家的墙角不是。
“20万卢币。”
西莫尔太太竖起两根手指。
呼……
卡伦舒了口气,叔叔婶婶们,没宰得太狠,还在合理区间范围内。
这个价格,也够莫桑先生和杰夫来回再烧二十遍的了。
“所以,你看,我连为那个死鬼都愿意花费20万卢币给他办葬礼了,给你送个表,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西莫尔太太的情绪已经舒缓过来了,但她对西莫尔先生的恨意,其实是一直还在的。
“不怕你笑话,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接下来,会很寂寞。”
西莫尔太太说这话时,眼里并没有情与欲的神色,这话本身并没有带什么暗示。
她已经习惯了做一个贤妻,但丈夫在临死前,还给了她世界观一记重击。
“我知道了,太太,我愿意为你提供心理服务,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直接打电话过来。”卡伦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来,我亲手帮你把这块表戴上。”
表被佩戴起,
西莫尔太太往后退了几步,仔细端详了一下,道:
“真是个英俊的小伙。”
……
走出西莫尔家的门,与热情送别自己的西莫尔太太挥手告别,卡伦向街尾走去,那里方便打车,同时一边走一边将手腕上的那块表摘下收起。
金毛蹦蹦跶跶的挺欢喜,这阵子住茵默莱斯家可没人愿意牵着它出来远遛。
普洱则被卡伦放在了自己肩膀上,这只猫不会见到路上的野猫激动的瞎跑,也就不用担心它走丢。
站在路口边,卡伦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明克街13号。”
“好的,先生。”
坐在车上,卡伦一直闭着眼。
他脑海中先浮现的,是皮亚杰家里的情况。
皮亚杰精神分裂后开始杀人取乐?
怎么想都觉得不像。
虽说电话里的嗓音可以去变声,比如把男声变做女声,或者把女声变做男声,这不用什么变声器,因为这个时代的电话音色本身“金属感”就很重。
但皮亚杰并不符合自己对那位变态杀人凶手的心理侧写,他或许在人际关系方面上有点憨,但一个能主动自己给自己弄出“人格分裂”的人,绝对和“愚蠢”是不相关的。
那么,
也就是说在她妻子画室里看见的那几幅画,是巧合么?
又不像是真的巧合。
卡伦有些头疼,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揉捏自己的额头;
那种恶心与眩晕感,从看见了秩序神教审判的那第三幅画后,就一直没完全消散。
“您是晕车了么?”司机通过后视镜观察到了卡伦,“我可以开慢一点。”
“不,没有,还是麻烦你快一点。”
“好的。”
出租车在街边停了下,卡伦结了车费,下了车。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去考个驾照买辆车了。
驾照不难考,车的话,买一辆二手车也不会太贵,最重要的是,在罗佳市打车不方便不说,成本还挺高。
卡伦走进客厅,看见玛丽婶婶正和修斯夫人坐在沙发上,修斯夫人眼眶泛红,拿着纸巾不时擦着眼角,玛丽婶婶在旁边安慰着。
昨天太晚了,修斯夫人就没进家里来,今天她来寻求自己闺蜜的安慰了。
“放心吧,我会把老达西修饰得很好的,会给他安排一个很体面的葬礼,唉,凶手真是太可恶了,真是可怜的老达西。”
听到玛丽婶婶正对修斯夫人说这句话,卡伦忍不住走过来提醒道:
“是的,虽然凶手残忍地把老达西分尸成了几十块,但婶婶的能力,肯定是没问题的。”
“该死的老达西!”
玛丽婶婶脱口而出;
她真的是才知道老达西竟然变成了老达西们。
骂出来后,婶婶马上改口:
“该死的凶手竟然这样对待老达西。”
随即,
婶婶顾不得安慰修斯夫人了,
她也抽出一张纸巾,给自己抹泪。
“你怎么了?”修斯夫人看向玛丽婶婶,不是应该你在安慰我么?
玛丽婶婶有些哽咽道:
“我为老达西心疼,他真的是……太惨了。”
修斯夫人抬起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卡伦,强颜笑意,道:“卡伦,我和你婶婶打算晚上去吃烤肉,你和我们一起去吧,那可是很著名的一家烤肉馆。”
“我就不去了吧。”卡伦推辞。
玛丽婶婶抬起头,此时的婶婶眼眶有些泛红,道:“去,我今晚想喝酒,家里就你一个成年的男人适合陪着我们。”
卡伦建议道:“我可以喊叔叔。”
玛丽婶婶近乎情绪失控地咆哮道:“我才不会给他把喝醉的我们两个一起抱上床的机会!”
“好吧,我去。”
“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先下去把那几位客人收个尾。”
“好的,玛丽。”
玛丽婶婶站起身,一边用纸巾擦着眼泪一边向地下室走去,等走下坡道后,还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大喊:
“***,可怜的老达西!!!”
沙发上的修斯夫人长舒一口气,甚至还对着卡伦眨了眨眼,道:
“要辛苦玛丽了,对了,卡伦,我送你的那块表呢,你怎么没戴?不喜欢么?”
修斯夫人发现卡伦手腕上是空的。
“夫人送我的那块表我很喜欢,但我还没养成戴表的习惯,早上起床时就忘了,或许以后就会习惯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嫌弃我送你的那块门罗呢。”
“怎么可能,那可是我收到的除家人以外最贵重的礼物。”
这时,电话响起。
卡伦走过去,接了电话。
“喂,是茵默莱斯家么,我找卡伦。”电话那头传来了杜克警长的声音。
“你好杜克警长,我是卡伦。”
“皇冠舞厅舞台下那具尸体的身份我们查到了,名字叫科尔,是隔壁市的人,三个月前来到罗佳找工作。这是隔壁市警局给我们反馈来的消息。
我已经让手下警员去他曾活动过的街区探访了,应该很快就能得到具体的消息,比如他是在哪里工作的,身边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
“如果登上报纸的话,应该会更好找一些。”卡伦说道。
“我提交过申请,但被否决了,给我的理由是死者的死状会引起社会恐慌,还会引起贝瑞教的抗议。
我真想用我的皮靴狠狠地把那帮政客的屁股踢出第二个窟窿!
他们无非是在忙着选举,所以迫切地想把事情压下来么,如果我们能在第一时间登报,把死者的照片公布出来,可能都不用隔壁市警局的帮助,我们现在就已经找到他在本市的关系网了。
现在,我只能祈祷能够再快一点。
我这边已经把老达西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