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伦的刀客-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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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这话却是说的先前浮雕凯娥丝叫住他时说的那番话，那明显不是一个神志有问题的灵魂能够说出来的话语。
“我该如何拯救这个可怜的灵魂？”威廉问道。
布伦希尔德与老法师相互对视了一眼，老法师开口道：“这个可怜的灵魂已经被献祭给了冥冥中的存在，她的本质已经不属于现世，更具有了一丝不朽性，故而无法被常规的手段所摧毁，包括那些毁灭性的法术也是如此。
甚至这座传送门也因为与这个不朽灵魂的本质相关联，也具有了不可摧毁的特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座传送门已经相当于一件真正的神器。
在这里我们无法摧毁神器，但我们却可以带走祂，带走传送门当中与凯娥丝的灵魂相联结的部分，然后另寻他法将其摧毁，如此才可以让凯娥丝的灵魂脱离传送门的束缚。
当然这得依靠威廉你用咒火暂时消除这座传送门稳固性，然后我们才能挪动它。”
咒火是这个世界上最原始的力量，它甚至可以影响神器的稳定性，对付一个近似于神器的传送门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威廉却总觉得老法师等人对他有所隐瞒。
实际上对威廉来说，帮助凯娥丝从永恒的痛苦当中解脱，却是比为约瑟园解除威胁源头更令他上心。
故而他指着一直在喃喃自语的浮雕问道：“这样就能让这个可怜的灵魂获得解脱吗？”
老法师叹了口气道：“每一次开启传送门，都是对凯娥丝的灵魂的一次撕裂，那是足以摧毁任何灵魂的灵性的痛苦。
本来在正常情况下，只需要一次大规模的传送，凯娥丝的灵魂就会被撕裂成两种不同的本质，蜕变成一对善恶孪生双子。
而这也是恶魔领主诱骗最初的凯娥丝接受被献祭的借口。”
这时浮雕凯娥丝忽然插口道：“爸爸说过，只要凯娥丝听话，他就会让凯娥丝变成妈妈喜欢的样子，这样妈妈就会回来接纳凯娥丝了。”
老法师看着威廉沉静莫名的面色，继续道：“但是献祭造成了凯娥丝的灵魂不朽，每一次她的灵魂被撕裂后，却又会重新复原，完整状态的她也就无法摆脱被献祭的状态。
除非能找到解除献祭的方法，或者把凯娥丝的灵魂的拥有权从冥冥中的存在处夺回来，否则她依然无法得到真正的救赎，她的灵魂也就无法重归灵魂之海。”
威廉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老法师摇摇头道：“我没有。不过我认为你有，因为你曾经就改变过自己的灵魂归属，而且不止一次。”
威廉很想说，我有个屁的办法啊。不过他终究还是闭上嘴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而是默默的考虑了一阵子，然后问道：“我们回家的事情该怎么办？”
老法师道：“这座传送门每天可以正常开启一次绝对安全的定点坐标传送，当然也能开启数次目标地为约瑟园的不稳定的位面传送。不过今天的定点传送已经使用，如果威廉你想要安全的带着大伙儿回费伦的话，最好还是等明天传送门恢复以后再走。”
每天一次的等待其实就是凯娥丝的灵魂被撕裂后的恢复期。
威廉点点头道：“那就等明天再走。不过我们在深渊霜巨人的城镇里收获了很多战利品，需要你帮忙开启一下转运物资的半位面。”
老法师欣然道：“我很乐意帮忙。”
如此传送门这边的问题得到了暂时的解决，威廉与老法师等人就此回了乌特噶德镇，镇子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正等着他们去处理。
而布伦希尔德却并没有回去，伴随着浮雕凯娥丝的又一次凄厉的惨叫，她却是通过传送门去了约瑟园。
喀娥伊的储物半位面乃是一座极为庞大的冰峰台地，其面积足以与一座中型城市相媲美，承载乌特噶德镇的战利品自是不在话下。有了老法师的帮忙启动，威廉他们还是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方才勉强将比较有价值的收获搬运了差不多。
如果不是威廉归心似箭，他们说不得就得把这所深渊霜巨人的城镇掘地三尺，毕竟深渊中的物件随便拿点什么带到主物质位面，基本上都是比较有价值的异界物品。
当然前提是你能带回去。对于其它位面来说，深渊位面就是个只吃不拉的世界，恶魔们会拼命阻止任何生物将归属于深渊的物质带出深渊。而那些本质没有被深渊力量侵染的外来生物可以顺利的离开，当然也有更大的可能会被把守传送门的恶魔们刁难。
而被恶魔之力侵染的灵魂则可以自由的离开深渊，因为它们的归宿已经注定属于深渊，不过它们的躯体却无法离开，而它们在深渊外所使用的躯体则是深渊的力量侵染外部世界的物质而重组的替代品。
可以说，每一次深渊大军的外侵，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深渊在地域方面的一次扩张。唯有地狱不吃深渊的这一套霸道法则，这也是相比于处于对立面的天界，深渊却更憎恨巴托地狱的原因。
话说就在威廉搬运乌特噶德镇的战利品到喀娥伊的半位面的时候，整个冰冻废墟的所有恶魔都得到了一种冥冥中的提示，在乌特噶德镇的方向上，有所有的恶魔生物必须要铲除的存在。
其实这就是代表深渊的意志对威廉偷窃深渊物资所产生的反馈。
不单单是真正的恶魔生物，包括威廉身边的所有人，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莫名的低语。
抓住偷窃物资的人，夺取喀娥伊的半位面，然后获取深渊意志丰厚的奖赏，这是在每个人的心底想起的蛊惑之语。
只可惜，威廉手底下的所有人都参与了战利品的运输，这让每个人都成了深渊眼中的窃贼，于是所谓的蛊惑之语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毕竟再傻的人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去换取所谓的“深渊意志的奖赏”。
当然也不是没有受到严重影响的，有一些出自冰冻废墟的霜巨人部落的幼崽由于长期在这里生活，躯体和灵魂不可避免的被深渊的力量所侵染，他们对深渊的“背叛”自然也就招致了惩罚，只要待在深渊意志的辐射范围内，这些孩子就会变得极为虚弱。
不过这并不能真正的难住威廉，火焰世界的气温虽然让霜巨人感到很不适应，但至少要比这些孩子被深渊意志折磨要好得多。
第二天，当威廉一行人带着轻装的霜巨人幼崽军团前往斯托德特之门的时候，周围的天空中开始陆续出现飞行的恶魔，它们近乎飞蛾扑火一般对这支被深渊意志标记为恶魔之敌的队伍发起了攻击。
第一六三章 王者归来（三）
恶魔之敌是一种很独特的身份标识，它不但会引来所有恶魔的敌视，当身处深渊之外的时候，所有身具“恶魔之敌”标记的人都会获得一种强大的天命加持，他们的所有攻击都会对恶魔生物造成极为可观的杀伤。
当然那得等到威廉他们离开深渊之后，才能享受到“恶魔之敌”所拥有的福利，现在他们得承受一下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负面效果，即来自所有的深渊恶魔的无差别敌视。
由于来自寒冰位面的霜寒大军的侵袭，冰冻废墟的绝大部分恶魔几乎都被吸引到了冰锋战场上去和霜寒大军对线，以至于威廉等人所在区域的周围几乎见不到成群的恶魔，只有极个别的孤家寡魔有机会第一时间跑来送死。
不过这些冒失的恶魔并没有对威廉一行人造成什么困扰，威廉总是能够先一步发现这些恶魔的踪迹，然后几乎武装到了牙齿的霜巨人幼崽们直接上前对敌人进行集火，让那些恶魔很是干脆利落的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直到擅长飞行的恶魔出现在半空中，威廉才不得不亲自参与正面厮杀。
没办法，整支队伍里基本上就只有他“擅长”空战，当然如果布伦希尔德没有离开的话，她也能算是一个强力的空战单位，只可惜这鸟——婆娘关键时刻掉链子跑没影了，故而只能依靠威廉一个人扛飞行——兵线。
好在，空战对线最重要的一个指标就是速度，而威廉的飞行速度却是足以让所有的飞行恶魔都深感绝望。当他启动了【火箭飞行术】，化作光弧在深渊的天空中扫荡群魔时，任何敢于在天空中停留的恶魔都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追不上，逃不了，躲不开，甚至有时连影子都看不到，唯有咒火能量剧烈喷涌时所释放的火焰光带，才预示着威廉刚刚从此一轨迹上飞掠过。
与主物质位面杀死恶魔不同的是，在深渊中杀死的恶魔会留下真正的恶魔尸体，这也就意味着威廉的伙伴们可以收割战利品。
真正的恶魔之躯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东西，它们的全身都是宝，不管是皮、肉、骨，血液、毛发、指甲，甚至包括粪便和尿液，放在主物质位面都是不可多得的珍惜魔法材料。
作为费伦顶尖的施法者，老法师伊尔明斯特自然对这种事情一清二楚，当他把这些情报告诉了霜巨人之后，苦惯了的幼崽们立刻发扬寸草不留的风格，当场对恶魔尸体进行开膛破肚，剥皮拆骨，将所有被威廉击落的恶魔尸体都收割的点滴不剩。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不直接带走恶魔的尸体，反而要在原地分解它们。
这就涉及到了深渊的一些独特位面特性。
首先完整的恶魔尸体无法被真正带出深渊，而单独分离的恶魔残肢在经过特殊处理之后却可以。
而且携带完整的恶魔尸体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这些恶魔尸体会不会以亡灵的形态复苏，这这种事情虽然有很大的随机性，但是在深渊意志的关注下，“随机性”会变成普遍——性也是可以预见的。
严寒的冰冻废墟并不是一个十分适合飞行恶魔生存的位面，故而这里的飞行恶魔不管是种类还是数量方面都比较有限，当威廉接连几次清扫了一批冰魔蝠，魔化冰龙（一种具有白龙血脉的亚龙，外形与主物质位面的双足飞龙比较相似），还有个别的夸塞魔后，几乎再也看不到来自空中的不速之客。
这让威廉一行人得以顺利的抵达斯托德特之门。
当然之所以这么顺利，却是也得感谢一下魔法女神，正是由于祂导致了魔网断接，才让整个深渊里的恶魔基本上都无法借助传送法术，快速抵达现场对威廉他们进行拦截。
此时不管是最低等的怯魔，还是最强大的恶魔领主都只能依靠自己的腿脚或者翅膀进行物理赶路，然后它们不得不在深渊各层那令人绝望的广阔面积前长途跋涉疲于奔波。
而威廉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启动传送门，把己方人马传送到费伦，然后这次冒险也就算是告一段落。
有老法师伊尔明斯特在，传送门的启动也很顺利，只不过老法师启动传送门的方式让威廉颇有一种时空错位的既视感。
却见老法师伸手在传送门的照壁（类似于显示屏）上连连点选，用魔力在上面书写了一串代表了费伦某个地域的时空坐标，然后键入准许指令。
伴随着拱门浮雕凯娥丝一阵凄厉的尖叫声，传送门被启动了，一道散发着奇特光芒的镜面出现在石头——拱门中间，多芙第一个走进了传送门，然后菲妮雅和背负着战利品的霜巨人幼崽们排着队伍次第进入镜面。
赛琳娜和喀娥伊则走在了最后，不过就在她们准备踏入传送门时，远方却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躁乱无比的咆哮和嚎叫，然后就见漫无边际的恶魔兵线从天边潮涌而来。
受深渊意志所召唤的恶魔追剿大军来了。
几个人顿时面色大变，这回可是真有大麻烦了。
赛琳娜顿时尖叫起来：“威廉，我们快跑吧！”
老法师则绝望的喊道：“不能跑！威廉，现在已经不是跑不跑的问题！我们完了！我们闯大祸了！如果我们直接逃走的话，这些恶魔一定会顺着传送门涌进费伦，到时候整个费伦大地都将迎来灭顶之灾。”
威廉皱眉问道：“现在不能直接关闭传送门吗？”
老法师道：“问题不在于传送门的关闭，而是我们输入的时空坐标。威廉，你现在应该已经很清楚魔法的真相了吧，魔网的断接只是暂时的。只要这座传送门还在，恶魔们就可以通过追溯法术重启传送门，循着我们走过的路径直接抵达费伦的阴影谷。到时候整个谷地乃至剑湾地区都将变成恶魔的狂——欢——猎场。”
威廉看着远处快速逼近的恶魔兵线，面色凝重的问道：“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伊尔明斯特叹了口气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不过我们需要一支足够强大的军团抗住恶魔的进攻。”
威廉深深的看了老法师一眼，这老东西的心思他又岂会看不明白，不就是盯上了自己火焰世界里的那点家底儿吗？！
不过该说不说，威廉到底也不是一个过于自私的人，他道：“好！我会呼唤烈焰大军前来助战。不过老头儿你要记住，这次是你欠我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算计我！”
伊尔明斯特却是忍不住笑得跟吃了蜜蜂屎一般，有点得了便宜卖乖似的说道：“哎呀呀，老头子我可没有这些坏心思，威廉你想的太多了。
快点行动吧！把你的烈焰大军带到这里来！放心，只要你能帮我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我就可以拆除掉这座传送门的固定——基座，然后我们可以直接把门给带走。”
威廉扭头对赛琳娜和喀娥伊说道：“你们先离开这里，一会儿厮杀起来我恐怕顾不上你们！”
喀娥伊还是比较理智的，冰与火不能相容，在烈焰大军面前完全没有她发挥的余地。喀娥伊抱住威廉狠狠的啃了一口，然后道：“威廉，我的主君，我希望等你回来的时候，会赐给我一个真正属于女人的未来。”说罢这个冰雪先知走进了传送通道。
赛琳娜却道：“我不走！让我留下吧，威廉。”
威廉却没功夫跟女孩儿说教扯淡，既然这孩子选择了直面危险，他也不为己甚，便直接说道：“那好！你就留在老法师身边帮他警戒！”
然后威廉快速打开了好几道烈焰之门，飞身冲进了火焰世界，很快他的咆哮声就在烈焰天象中轰然响起：“烈焰的仆从们！准备同深渊开战吧！让深渊的大地上燃起净化的火焰，让恶魔在我们的面前卑微的颤抖！”
然后伴随着漫无边际的火光，成群结队的烈焰狮鹫骑士从烈焰之门中喷涌而出，却如火烧云一般渲染深渊的天空。
紧接着是奔腾的炽红铁流，由烈焰驹骑士组成的重装骑士团大军汹涌的冲出烈焰之门，他们以摧枯拉朽之姿将恶魔的兵线撕扯的七零八落。
不得不说，在大兵团对线的战场上，恶魔的大军是真的拉胯，它们基本上没有什么有效的组织，打仗全靠莽，以绝对优势的人海炮灰战术打乱战。
比如万渊平原上永无休止的血战，恶魔就总是靠着十倍百倍的兵力优势，以乱战的方式与绝对秩序的魔鬼大军打的有来有回。
此刻斯托德特之门前的恶魔兵线，却基本上都是长途跋涉了一天一夜方才赶到此处的疲惫之兵，毫无建——制之乌合之众。
而威廉这边的烈焰大军却是有点以逸待劳的味道，他早有预料在这次冒险中可能会动用烈焰大军，故而一直让他们枕戈待战。
且烈焰大军毕竟是威廉特意组建的精锐军团，虽然成军时间还短，但不管是从兵种——编制还是训练程度，以及武器装备方面，几乎都足以傲视绝大多数恶魔。
这番两厢一交锋，相互之间的差距立刻就显现出来了。
长途跋涉的恶魔们在成建制的烈焰重骑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