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乱九宫-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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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座右侧暗处突然步出一个身影,朝小女孩静跪的台阶大步逼近
。他头戴白色面具,身穿束腰白羊毛长袍,手持一支五呎长的闪亮钢剑。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迟疑,马上两手合执长剑在小女孩脖子上方挥动。鼓声暂歇。
剑锋挥到最高处静止时,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由宝座左侧蹦出来,跃下阶梯,以较为细瘦的臂膀阻挡献祭者持剑的双臂。长剑的锋刃在半空中闪闪发光。小女孩的白色颈背裸露,黑发由颈背处分为两股垂下。两个不见容貌、宛如舞者的黑白人影,在静跪不动的小女孩上方对峙片刻。
四周寂静无声。接着,这两个人影向两侧一跃,爬回阶梯,消失在大宝座后的黑暗中。一名持碗的女祭司上前,将碗中液体倾洒在小女孩静跪的台阶旁。大殿内的昏暗光线下,污渍看起来是黑色的。
小女孩站起来,吃力地爬下四级台阶。等她在台阶下方立定站妥,那两名高个子女祭司便为她穿上黑袍,拉起黑帽兜,披上黑斗篷,再推她转身面向台阶、黑污渍及宝座。
啊,谨奉献此女童,请累世无名者细察。确然乎,此女童为累世无名者所由生。请接纳此女童之生命与毕生岁月,因其生命与生年均为累世无名者所有。请考察批准。请让她被食尽!
与号角声同样高昂刺耳的人声回应道:她被食尽!她被食尽!
小女孩从她的黑帽兜里注视宝座。镶嵌在巨大爪雕椅臂上的珠宝均已蒙尘;雕花椅背有蛛攀结,还有猫头鹰屙白粪。宝座正前方那三级较高的台阶,也就是她刚才跪立处以上,从不曾有凡人的尘脚踩踏过,累世的尘沙厚如一块灰土层,这经年累月、甚至数世纪之久未受搅动、未经涉足的尘土,完全掩盖了红纹大理石面。
她被食尽!她被食尽!
这时,鼓声突然再度敲响,节奏加速。
宝座台阶前的队伍缓缓转身离开,默然朝东步向远处明亮的大门廊。两旁壮似巨兽小腿的粗大双百柱,往上直伸向天花板暗处。小女孩夹在同样都穿黑袍的女祭司群中,**的小脚庄重地踩过结霜的杂草和冰凉的石板。阳光斜穿过破屋顶,照亮她前方的走道,但她没有仰头。
守卫大开殿门,黑压压的队伍鱼贯而出,步入稀薄的晨光和凉风中。刺目初日悬浮在东边那一大片无垠旷野的上方,将金黄光芒投射在西侧的连绵峰峦和宝座殿的正面。和宝座殿同在一个山坡面的建筑,由于位置较低,都还笼罩在紫蓝色暗影中,唯独山道对面小圆丘上的孪生兄弟双神殿,因殿顶新涂金彩未几,正反射日光而熠熠生辉。四人并列的女祭司黑色队伍沿陵墓山丘的坡道迤逦下行,边走边轻声诵唱。她们的诵唱只有三个音,不断反复,至于诵词早因年代古老而失去意义;好比道路不见,路标仍存。她们反复诵唱着空洞字眼,第一女祭司再造典礼这一整天,也就如此这般充塞着女音低唱充塞着干涩而吟诵不止的嗡嗡声。
小女孩被带领着走过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一座庙宇又一座庙宇。在一个地方,有人把盐放在她舌上;另一个地方,她朝西跪下,长发被剪短,用油膏润洗,再洒以醋水;又一个地方,她面朝下躺在一座祭坛后方的大块黑色大理石板上,听闻高昂人声大唱挽歌。一整天,她和所有女祭司均没进食,滴水未沾。黄昏星亮起来时,小女孩被安顿**,全身**,只裹了几块羊皮毯。她不曾在这房间就寝过。这房间位于一栋闭锁多年、典礼当天才开锁的房子里;房屋挑高,纵向狭长,没有半扇窗户,弥漫着一股泞滞而陈腐的死味。女祭司们未发一语,把她单独留在黑漆漆的房里。
小女孩被安置好之后,就一直照原样静躺着,始终没有改变姿势。她两眼大张,就这样躺了好久
她看见高墙有光影晃动,有人悄悄沿走廊而来,摀着灯芯草蜡烛,外泄的烛光顶多只像一只萤火虫的荧光。接着,她听到一个人沙哑的低语:呵,妳在哪,恬娜?
小女孩没有回答。
一颗头由门口探进来。一颗奇怪的头,没有头发,看来像一粒剥皮的马铃薯,颜色也似剥皮马铃薯那种淡黄色;眼睛则像马铃薯的芽眼,小小的,土棕色;鼻子夹在两片大而平的脸颊中间,显得非常小;嘴巴像是没有嘴唇的细缝。小女孩一动也不动地呆望着这张脸,那双深色大眼睛仍然一动也不动。
呵,恬娜,我的小宝贝,总算找到妳了!声音沙哑,音高虽像女声却不是女人的声音。我不应该来这里,我顶多只能走到门外的玄关,但我得来瞧瞧我的小恬娜经过这冗长的一天后情况怎么样了。嗳,我可怜的小宝贝还好吗?
他魁梧的身形静悄悄移向小女孩,边走边伸出手,好像要梳理女孩的头发。
我已经不是恬娜了。小女孩说着,依旧瞪着他。他的手在半途停住,没碰女孩。
我晓得,我晓得!他说。过了一会儿又小声说:我晓得。现在妳是小小被食者。但我……
她没说什么。
对小孩而言,这是辛苦的一天。男人说着,在房内踱步,淡黄色大手所执烛火随之晃动。
马南,妳不应该进到这屋子里来。
对,对,我知道。我不应该进这屋子。唔,晚安,小……晚安。
小女孩没说什么。马南缓缓转身离开,高墙上的烛光消逝。不再拥有名字,只余被食者阿儿哈之称的这个小女孩,独自仰躺着凝视黑暗。
第二章围墙
小女孩日渐长大,渐渐失去对母亲的记忆而不自知。她该当在这里,在这个陵墓所在地;她从来都是这里的人。只有在七月的漫长黄昏,当她望着西侧的连绵山峰在日落余晖中呈现干枯的狮子黄,才会偶尔想起好久以前某处炉火也呈现相同的黄光。她想到这儿时,总会顺带忆起自己被拥抱的片刻,那是种奇怪的感觉,她在这儿里连被碰触都很少。她还会想起一种令人愉悦的气味,是头发洗完后用洋苏叶水润滑过的香气,而那记忆中的发丝很长,发色和日落霞光、炉火焰色相仿。留在她记忆中的仅是这些。
当然,她知道的事多于记得的事,因为有人告诉她这整个故事。七、八岁时,她开始纳闷这个叫做阿儿哈的人到底是谁,她跑去找她的管护马南,说道:马南,告诉我当初我是怎么被拣选的。
噢,小人儿,妳早就知道经过啦。
她确实知道。个子高大、声音刚硬严峻的女祭司萨珥曾告诉她多次,她早就默记在心,现在她就背诵如下:没错,我知道。峨团陵墓的第一女祭司仙逝,葬礼和净礼分别在阴历时间一个月内举行完毕。之后,陵墓所在地几位特定的女祭司和管员连袂横越沙漠,到峨团岛各村镇访查。她们要找寻第一女祭司去世当夜出生的女婴。找到后,她们会先花点时间观察:这女婴必须身心健全,成长期间也不得罹患伛偻、天花或其余致残或致盲疾病。直到五岁年纪,如果始终无疾无瑕,就表示这孩子的身体确实是已逝女祭司的新身体。她们会把这结果向常驻阿瓦巴斯的神王报告,接着便将孩子带回她的殿堂这里,受教一年。一年结束,小孩被带去宝座殿,届时她的名字会送还给她的众主母,也就是累世无名者,因为这小女孩就是在世无名者,也是转世女祭司
以上就是萨珥告诉她的,一字不差,但她从不敢多问。这位瘦削的女祭司并非残酷无情,只是非常冷淡,一举一动严遵戒规,阿儿哈怕她。但阿儿哈不怕马南,非但一点也不怕,她甚至会命令他:现在告诉我,当初我是怎么被拣选的!他就会再告诉她一遍。
我们在月亮回盈后第三天离开这里,前往北方和西方探访,因为已故阿儿哈是在前一次月亮回盈第三天去世的。我们第一站到铁拿克拔,那是座大城,虽然有人说,铁拿克拔比起阿瓦巴斯,有如跳蚤之于大牛,但对我而言,它实在够大了,那城里想必有一千栋房子!接着我们到嘎尔。但这两座城市都没有前一次月亮回盈第三天出生的女婴。男婴倒是有,但男婴不行……所以我们转向嘎尔北边的山乡村镇,也就是我自己的家乡。我是在那边的山区出世,那儿溪河潺流、土地青绿,不像这里的沙漠。马南说到这里,沙哑的声音里总会多些怪音调,一双小眼睛会全部藏进眼皮里;他停顿一会,才义继续说:就是这样,我们找出前一个月有新生婴儿的人家,与婴儿的父母谈话。有的人会撒谎说:是啊,我们的女孩确实是上个月月亮回盈第三天出世的!妳知道,穷困的乡下人通常很乐意把女婴送走。但有些人家穷哈哈孤伶伶住在山区谷地陋屋中,从不算日子,也不太注意月亮回盈的时间,根本无法确定他们的女婴到底多大。碰到这种情形,只要询问够久,我们总能问出真相,只是耗费时间罢了。最后,我们在恩塔特西方的果园谷,一个十户人家的小村子,找到一名女婴。当时她八个月大,我们刚好也外出查访了大约那么久。那女婴是在护陵女祭司去世那**出生的,而且就在同一个时辰。她是个健康的女婴,我们一行人像蝙蝠群涌入巢穴似的挤进那只有一间房的小屋时,她就坐在母亲膝上,明亮的眼睛盯着我们大家。女婴的父亲是个穷人,平日以照料富人果园的苹果树维生,除了五个子女和一只羊以外,别无所有,就连房子也不是他的。我们全挤在小屋内,从女祭司们注视女婴的表情,还有她们彼此间窃窃私语的样子,可以看出她们认为已经找到转世女祭司了。女婴的母亲也看得出来,她紧紧抱住婴孩,始终不发一语。唔,就这样,我们第二天再回去找那户人家。可是,天啊!那个有着明亮大眼的小婴孩躺在灯心草堆成的小**中哭闹不止,全身上下布满热病引起的肿痕和疹子。母亲号哭得比婴儿更凶:啊!噢!我的宝贝犯了女巫手指!她是这么说的,意思是感染了天花。在我们家乡,一般人也叫天花为女巫手指。然而,现任神王高等女祭司的柯琇走向小**,抱起婴孩。其余人倒退好几步,我也是。虽然我没有很看重自己的性命,可是谁会走进一间有人染患天花的房子?但柯琇一点也不怕,至少那一次不怕。她抱起女婴,说:她没有发烧。随后,她吐了点唾沫在手指上,开始揉搓婴孩身上的红斑点,红斑一搓就掉了,原来只是莓果汁罢了。那个可怜的笨母亲居然想欺瞒我们,保住孩子!说到这里,马南纵声大笑。他的黄脸孔几乎没变化,但肚皮起伏不已。她丈夫害怕女祭司因此发怒,就把她痛打了一顿。没多久,我们就回到沙漠这里来了,但每年陵墓所在地这里都会派一个人返回那个环绕着苹果园的小村子,查看孩子的成长。五年过后,萨珥与柯琇亲自前往,同行护送的还有神庙守卫及神王特派的红甲士兵。他们一行人将小孩带来这里,因为她确实是护陵女祭司转世,是属于这里的。小人儿,妳说,那个小孩是谁,呃?
是我。阿儿哈说时,两眼遥望远处,仿佛要看出她无从得见且不在视野内的什么东西。
有一回她问:他们一行人去带那小孩时,那个……那个母亲有什么反应?
但马南不知道,因为最后那次他没有随行。
连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就算记得,有什么好处呢?已是过去的事了,都过去了。她已经来到这个她必须来的地方。浩瀚尘世她只晓得一个地方:峨团陵墓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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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幻文(这不是我的文哦)
〃〃 =〃('〃 =〃〃》
最近几日本人家中有事,将不能保证正文的更新,但请大家不要失望,因为我发上来的幻文是绝对的经典,我的文丝毫不能与之相比!
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整理自己,也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我一定会写完这篇文!
“命中!”崔斯特喊道,这是他被击中时发出的信号。 。。当凯蒂·布莉儿站直身体,去看崔斯特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站在数步开外,正揉着被拍得疼痛的屁股。
“很抱歉,”她不好意思地说道,因为她也意识到她那一下击得过重了。
“不必介意,”崔斯特狡猾的回答道。“显然你的这一下还比不上以前我用双刀打你那么多次打得疼。”这个黑暗精灵的嘴唇卷起,露出了淘气的微笑。“而且很快我就会回报你一击!”
“我觉得我已经能够追上你的速度了,崔斯特·杜登,”凯蒂·布莉儿平静而又充满自信的地说道,“你当然能够命中我,但是你也同样会被我击中!”
他们同时大笑起来,凯蒂·布莉儿走到屋子旁边脱去她练习穿的装备。
崔斯特剥去他一把弯刀上的覆着的衬料,回味着刚才最后的几句话。凯蒂·布莉儿取得了非常大的进步,对此他深表同意。她有一颗战士所必需的勇敢的心,同时又有诗人充满哲学意味的性情和气质,这是多么恰切的组合。像崔斯特一样,凯蒂·布莉儿宁愿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而不是发动战斗,但是当所有外交的手段都告失败,战斗成为继续生存下去的惟一方式的时候,这个年轻的女人能够立刻以清醒的良知和高涨的热情投入到战斗中去。她的全身心以及全部技能头能够帮助她完成使命。在凯蒂·布莉儿身上,所有这一切都集中体现出来。
而且她现在刚刚二十岁而已!如果在魔索布莱城,并且是一个黑暗精灵的话,她一定已经进入罗丝开设的蜘蛛教院,她强大的精神力每天都会受到蜘蛛神后的祭司们谎言的侵蚀。崔斯特挥走了这些荒唐的设想;他甚至不愿意想象让凯蒂·布莉儿去那个可怕的地方。相反,他沉思着,希望凯蒂·布莉儿能够进入格斗武塔——卓尔精灵战士的学校。如果和年轻的卓尔遭遇她的表现会怎样?
一定没有问题,崔斯特能够保证
。凯蒂·布莉儿已经接近她这一层次的最高水平,一定在前百分之十或者百分之十五,这是她的热情和决心决定的。在他的指导下她究竟能够进步多少?崔斯特思考着,但他想到凯蒂·布莉儿血统的限制后他不由得有些忧虑。他今年六十岁了,按照他们黑暗精灵族的标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因为他的族人们都能够活过七个世纪。但是当凯蒂·布莉儿也到了他这个年龄的时候,她却已经老得不能再战斗了。
这个想法深深的刺痛了崔斯特。除非有敌人的利剑或者怪物的爪子能够缩短他的生命,否则他将目睹凯蒂·布莉儿衰老,死亡。
崔斯特看着凯蒂卸去装备,揭开金属制成的厚重的护甲。她上身护甲的下面值穿了一件薄布制成的短衫。那间短衫由于被汗浸湿而仅仅的贴在了她的身上。
她是一个出色的战士,崔斯特同意这一点,但是她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身材优美体魄强健,像一个刚刚学会跑的小马驹一样充满活力,内心充溢着激情。
从远处熔炉传来的声音,那突然的、越来越响的金属敲击声让崔斯特忽然想起这件屋的门还大开着,但是这也没能转移这个卓尔精灵的思绪。
“嘿!”从房间旁边传来一声大喊,崔斯特转头看到布鲁诺大步冲进来。他现在不太希望这个矮人,这位对凯蒂·布莉儿过于呵护的养父来向他询问哪些如同在九渊地狱里遇见的可怕的见闻。当他看到布鲁诺吹着烈焰一般的红胡子而没有对盘石镇、秘银厅南面的野蛮人居住处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不由得长长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