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岁月道果开始成圣-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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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字体……亦是奇诡古怪,以行草运笔之势书写,却又非行草,甚至还隐有行画笔法在其中,作字如写兰……另观字之章法虽有刻意排列,但作字如画,书字画融合之和谐,竟是古今未有!”
老人的评价可以说是相当之高了,当然,以老人的眼力,也可以看出安乐的字体,运用的并不是很娴熟,还有进步空间。
可想到安乐的年纪,这点瑕疵便可忽略不计。
“安小友,你这画有点东西,老朽甚是喜欢……”老人捋须道。
安乐见状,顿时明白老人的意思:“前辈若是喜欢,便赠前辈,此画可入欣赏它的人手中,亦是一种幸运。”
老人闻言哈哈大笑:“安小友说的好,好画需人识,当然,老朽亦不会白收你一幅画,你这竹石图内,剑意自生,明日老朽亲自带酒来,并且……赠你一把剑如何?”
安乐眼睛陡然一亮。
眼前这老人是何等身份?他送出的剑,岂会普通?
安乐一画换一剑,定然是不会吃亏的。
老人没有与安乐再继续谈什么,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要与人分享好画,小心翼翼卷起宣纸,便与安乐告辞,离开了小院。
望着老人离去的身影,安乐笑了笑,收拾了一番后,便开始盘膝炼神。
一幅画让他踏足胎息之境,安乐却并未有何自傲。
回想起洛轻尘于静街口给他的压迫,如今这般实力远远不够。
少年胸中有猛虎,平息躁动,伺机蛰伏。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端坐小院中,沐浴星光与月华,沉淀心神,巩固胎息。
……
……
夜色深沉,浓雾自起,遮蔽了天际,让星光与月华皆是迷失了光泽。
临安府阡陌纵横的巷弄之内,陡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位浑身包裹在黑衣中的人影,快速的逃窜,如一道惊鸿黑影掠过。
片刻之后,数位穿着吏服的持刀捕快快速赶赴来,周身气血萦绕,杀气滚滚。
黄显眼神冰冷,望向黝黑却又交错不断的巷弄,眉头一蹙:“这都被胡金刚给跑了!继续追!”
他麾下的黑衙捕快们,纷纷喝了声,奔跑而出,继续追逐。
而黄显面容一缓,吐出一口气,取出了怀中的画卷,画卷摊开,画的正是胡金刚,与先前逃走的男子,几乎一模一样。
“安公子的画,真的是神了。”
“有这画在,加上五百两的赏银,这胡金刚只要还在临安府内,迟早被缉拿归案!”
收起画卷,黄显亦是奔出,身形隐入了春日微凉的夜色。
……
……
一座华贵的府邸内。
数十根点燃的烛火,将房间照耀的亮如白昼。
洛轻尘穿着薄衫,盘坐床榻上,周身心神之力涌动,气血亦是如惊雷般在皮膜下翻滚。
他在尝试以心神之力洗涤掉道心上的尘埃。
之前他被传奇状元李幼安一巴掌击溃,道心蒙尘,秦相取来“东海涤心珠”助他洗去了道心上的尘埃,而他亦是付出代价,加入了秦府,受制于人。
而昨日,他被花解冰的弹指春雨剑所震慑,那剑意如恐惧种子般种在他心头,让他每每修行,便会产生惊悸,道心又蒙尘。
这是花解冰对他出手的惩戒。
洛轻尘虽然不甘,可是实力不如人,他只能忍下。
磅礴的心神之力涌动,如疾风呼啸,吹得堂内烛火熄灭殆尽,让人喘息的黑暗如约而至,吞噬了一切光明。
黑暗中,洛轻尘猛地睁开眼,他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自脸颊上滚落。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
“不行……还是不行……剑意刻于我心,让我恐惧,让我颤栗,每每修炼便会如鬼魅浮现,扰我意志……以我的心神之力,还不够抹除。”
洛轻尘双手撑着床榻,发丝垂落,心头极度的不甘。
花解冰的实力确实强大,哪怕在强者如虹的临安府,也有一席之地。
这样的存在,给他带来的阴影太大了。
“只是因为一个刚入定的少年,这花解冰便如此狠辣的在我心头种下恐惧种子……最毒妇人心!什么为少年出头,不过都是借口,只是因为我是秦相的人,所以便借由出手,毁我道心!毁我前程!”
“权贵之争,我如池鱼……”
洛轻尘闭目,越想越怒,整个人的身躯微微颤栗不止。
脑海中,昨日画面萦绕不休……如梦魇噬心。
他看到三千粒春雨所化之剑,铺天斩来。
他看到身边车辇被剑气斩的零落成粉尘。
最后,他还看到少年在他威压之下脊梁依旧挺拔!
而古怪之处在于,那少年坚毅面容甚至盖过花解冰的剑意,萦绕他的脑海,驱散不去……
他的天赋本来极其耀眼,可接连蒙尘,如今……怕是已经被许多人看不上了,莫说再前进一步,成皇子幕僚,甚至有可能在秦府中失去地位,在文院失去威望。
这一次,他更是因为一个刚入定的少年而被殃及。
让洛轻尘颇为烦躁,那少年……也配在他道心之上横插一脚?
“老罗。”
洛轻尘吐出一口气,轻声呼喊了一句。
门打开,身材魁梧的身影踏足屋内,正是之前为他驾车,端坐车辕的车夫。
“先生。”
车夫恭敬抱拳。
洛轻尘起身,用毛巾擦拭着身上泌出的冰冷汗水,淡淡问道。
“我让你观那少年,其近日情况如何?”
第27章 太庙老人亭中炫画,花夫人榻上惊少年
明月流寒影,低櫩复转廊。
晚风吹开暮云,月华倾洒,自窗外投下,披盖于窗前伫立的洛轻尘身上。
车夫身材魁梧,恭敬抱拳应声。
“少年一切如常,今日刚从客栈搬出,换至太庙巷中居所,每日照旧去林府作画上工。”
车夫想到什么,道:“对了,这少年还为黑衙作了三幅通缉图,相助捉拿罪犯。”
倚靠窗台的洛轻尘,听闻车夫之言,不由摇了摇头。
“这少年真是未受半点影响,日子过的如此舒服……我因他而道心蒙尘,他凭什么过的这么舒坦?”
“意难平啊。”
意难平,心中似乎有团火在焚烧。
蒙尘的道心,让他需要发泄心中的情绪。
洛轻尘负手行至窗前,望着暮云遮蔽黑夜的天穹,缓缓道:“老罗,你刚说他为黑衙作画相助缉拿罪犯?”
车夫抱拳恭敬道:“是的,画作逼真,那罪犯躲藏不易,在劫难逃。”
“有花解冰保他,我若当真再对少年出手,花解冰定然敢杀我。”
“花解冰看来是要做这少年的护道者……”
“堂堂玉观音屈尊为一位十八岁才完成修行启蒙,冲开气血,堪堪入定的少年护道……”
“想来是真的很欣赏这少年。”
洛轻尘抬起手,似要捻起洒在窗台上的月华,眼眸中却没有太多的情绪。
“黑衙追捕的都是江湖中的修行者,个个穷凶极恶,这少年为黑衙作画,罪犯因此而杀少年,却也算合理吧?”
屋内,车夫愣了片刻。
“去吧,去好好安排,花解冰如此欣赏这少年,或许,我洗去蒙尘道心的关键,在于这个少年。”
洛轻尘摆了摆手。
车夫抱拳低头:“喏。”
……
……
就在安乐沉浸在巩固刚突破的胎息境界之时,那老人取了画,出了小院,却是兴致冲冲,满脸开怀。
他并未回太庙,八角重檐尖顶太庙楼阁,灯火通明,其内火光肆意,香火悠悠,可是,他径直路过太庙门口,踏上了清波街。
“安小友的画,虽然蕴含的心神之力不多,但是珍贵之处却在于,以水墨画竹,足以自成一派,另有这所题字体,亦别有风味,奇诡中又带着端正,非是胡乱涂描。”
“这样的画竹之作,得给文院那老家伙评一评。”
老人伫立在清波街上,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随后朝着文院方向行走而去,速度越来越快,脚下地面青石似是被压缩拉扯。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文院。
文院亦称为书院,始建于八千年前,那位四海归一,规整修行的皇帝立文院与武庙之后,便中道崩殂。
后历代皇朝沿袭文院与武院,无数豪门子弟,无数世家天骄,皆会以各自所长,而择选入文院或武庙修行。
如今,朝中高官贵胄,大多皆来自文院与武庙。
老人穿过了文院的白玉石牌楼,轻车熟路的往一处偏僻楼阁而去,行至楼前,却被门前书童告知,楼阁无人。
“前辈,老师离开文院拜访第六山主已有三日时间。”书童恭敬说道。
老人闻言,一捋长眉:“老夫就该直接去第六山,白走一趟路。”
嘀咕一句,老人脚下生烟云,黑夜中似有霞蔚环绕。
下一瞬,便直接冲天而起,遁入万丈高空,离开了临安府。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第六山。
圣山麾下排第六,故而名第六山。
山间有坪,坪上有闲亭,斗转星移下,凉亭似亘古存留,时光与岁月都不能影响分毫。
老人飘然落于山坪,一身素衣于风中猎猎。
闲亭之间,有两道身影正在对弈,一位是穿着儒衫的耄耋老者,满头鹤发,岁月在其身上留下沟壑纵横。
老者此刻执白子,眉头紧蹙。
另一人,身穿白衣,青年模样,一丝不苟,面色肃然,身后背有一巨大的松木剑匣,端坐闲亭镂空雕花石椅,显得有几分怪异。
“哈哈哈!老匹夫你果然在此!”
老人脚刚着地,便立刻大笑,以吸引注意。
亭中二人却是尽皆连瞥都不曾瞥来。
“你们二人,休要当做没见到老夫!老夫此次来可不是找你们打架,是有好东西要来分享!”
老人被二人的无视态度给惹的有些跳脚。
“赵黄庭,你莫要吵闹,这局棋我马上就要赢下六山主了,你这一吵,我便又要输。”儒衫老人头都不抬,却颇为嫌弃的说道。
“呸!半山老匹夫,臭棋篓子,休要甩锅给老夫!”
老人顿时怒怼了回去,他一来,这星月之下本该幽静的山间闲亭,竟是吵闹了许多。
闲亭中,负松木剑匣的中年人,倒是面色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无何事可掀起他内心波澜。
老人赵黄庭想了想,踏足闲亭之中,取出了画卷,缓缓张开。
“你们皆知我赵黄庭画竹乃一绝,可今日,我偶得一幅墨色竹石图,以水墨画竹,你们且一观。”
老人扬了扬下巴,道。
画卷摊开。
微风拂动,似有一片竹海婆娑声传来,伴有铿锵剑意,以及坚韧不拔的君子意性。
身着儒衫的耄耋老者,手夹白子,落子动作一滞。
那白衣中年人身后的剑匣,忽然有剑气流溢而出,剑匣轻颤,似有剑吟之声微动。
老者与白衣中年人,眼底尽皆闪过一抹异色。
扭头望向了侧方,那摊开的,被星斗与月华照耀的画卷。
……
……
翌日。
春日暖阳普照大地。
安乐自庭院中缓缓睁眼,老槐树枝繁叶茂,在春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晨光下的清新味道。
巩固心神一晚,炼神第二境胎息算是成功稳住。
原本沸腾的心神之力,也如潺潺流水般舒缓许多。
站起身,于庭院内演练一番五禽,虎式、熊式、鹿式、猿式与鸟式,尽皆演练,气血滚沸,劲力携风。
不过,没有引动淬妖宝玉中的妖气来淬炼身体,主要是马上要去林府作画上工,若是淬体又将惹的一身血,颇为麻烦。
五禽打完,安乐身躯如火炉,热气滚滚。
吐出一口浊气,胎息境的心神,让安乐整个人的气质愈发出尘。
手握科举圣贤书,安乐一边阅读,一边出了小院,在太庙巷口吃一碗豆花当做早餐后,便边看书,边往西湖边上走去。
晨曦下的西湖,波光粼粼,花船荡起的涟漪,熠熠生辉,安乐沿着西湖长堤行走,阅读书籍,竟是别有一番惬意与领悟。
堤岸边,不少文人墨客已然汇聚,不是在颂念诗词文章,便是在谈花问柳,八卦着临安府中最近发生的趣事。
安乐壮大的心神,甚至不小心听到了与自己有关的谈论,说的正是林府招画师的事情。
笑了笑,心神收敛。
烟花杨柳岸,静观圣贤书。
片刻,云柔仙子御剑而来,如约而至,安乐手握书籍,视线扫了过去,接连提取岁月气,壮大后的心神,竟是让他今日从云柔仙子身上汲取了三缕岁月气。
从一日二次郎,提升为一日三次郎!
安乐唇角上扬,心情大好。
云柔仙子落在花船,心有所感,便又见到了那位俊俏典雅的少年修行者。
昨日未见,今日又来,明明是修行者,却只远观,倒是稀奇。
云柔仙子朝安乐微微颔首,后转身入花船,便有愀然空灵的琴声飘出,悠扬于西湖上,似催天雨。
每日对云柔仙子一薅结束,安乐便朝着林府方向行去。
今日自云柔仙子身上汲取三缕岁月气,加上原有十一缕,便是十四缕,家底颇丰,安乐在往林府而去的路上,思考如何分配。
还是昨日那娇俏的丫鬟开的门,丫鬟见得安乐,俏脸微红。
安乐柔和一笑:“留香姑娘早上好。”
“安……安公子好。”丫鬟回礼。
……
……
天波水榭。
大池泛涟漪,一尾尾花鲤自碧绿池中惬意摇摆,荡起波澜。
正厅中,清晨的穿堂之风,携起阵阵春日的凉爽。
花夫人着轻衫,褪去了绣花鞋,露出晶莹白皙的脚掌,侧卧在榻上,研读着文院大儒的《礼言》。
忽而,花夫人楞了一下,黛眉微蹙,心神扩散,便感知到了刚踏足林府,气质沛然,似焕然一新的青衣少年。
嗯?
花夫人面色一怔,漂亮的眼眸中甚至有一抹不可置信。
“前日方入定,今日便立胎息?”
“这少年莫非是位炼神奇才?!”
第28章 拎一把破竹剑便敢对杀元蒙皇帝
花夫人的确有些惊讶,十八岁完成修行启蒙,先天天赋极差,可少年如今的表现,又哪里像是天赋差劲之象?
前日于天波水榭,三刻入定。
今日再观,便已然立胎息。
炼神第二境胎息,可并不是那么容易踏足,需要的是一种心神上的积累,每个人都是按部就班的修行,熬炼心神。
哪怕是她花解冰,号称炼神奇才,也是在师尊炼神法宝的辅助下,足足熬炼了三天三夜才真正完成胎息!
安乐定然不可能有炼神法宝辅助这样的条件,那自身又如何做到?
花夫人来了兴趣。
“袭香,去请安公子过来。”
从卧榻上坐起身,花夫人笑着看向身后静立的贴身婢女袭香。
“是,夫人。”
袭香先是一愣,随后欠身应下,不曾多问,径直出了水榭正厅,跨过白玉拱桥。
安乐在丫鬟留香的引路下,算是轻车熟路的穿过了林府。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
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林府的景致非是只有天波水榭,府内的各院、各阁楼都别有特色,行走青石,仿佛置身小园林中,毕竟是国公府榭,令人目眩神迷。
忽然,远处有美艳女子款款走来,留香见状,欠身行礼。
“安公子,夫人有请,请公子随袭香去往天波水榭。”
袭香笑道。
作为花夫人的贴身婢女,在林府下人中,身份仅次于老太君身边的“季莺”与林追风。
留香与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