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夜仗剑-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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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批白面猴子死了之后,那些剩下的猴子终于不再朝楼近辰冲来,而是发出凄惨的叫声,朝着湖那边的林子里退去。
楼近辰的目光朝着湖泊的那一边的林子看去,他竟是又看到那个白发的人,对方似乎也在打量着他。
那一本血字太学禁令上面说不要去看湖对面,此时的楼近辰心中被惹起火气,便也管不了那么多,心中想,你若敢过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剑下不留情。
关上门,重新躺回床上,深吸一口气,观想着明月,将被勾起的杀机融入肺金剑气之中。
修行是一辈子的事,没有一刻能够停止,肺金剑气这一次小试,确实很好用。
窗户外面仍然有微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搬动尸体,他也没有去管,只要不是专门来招惹自己便好。
外面的湖泊里,不知何时泛起了微光,那些微光出现在湖面,竟是一层头发一样东西,来到湖的岸边,试图上岸之时,一只红眼乌鸦飞落在屋顶,看着这一切,那爬上了岸的‘黑发’便又缩回水中。
在楼近辰的床上,不知何时竟有一个人躺在那里,抱着一本书,一脸惊惧的样子,他的模样竟是和楼近辰一模一样。
第130章:贾府对话
贾府之大,即使是京城之中都可以排得进前十。
但是近年来,贾府却有没落之势,贾母心中有这种感觉,只是她却也有些无能为力。
明明一切都没有变,似乎一切都在变。
家族里的那一个小秘境是她亲自管着,里面的出产,一部分被她用来自己的修行,一部分分给家里的嫡系,还有一部分做为奖励。
只是这些年来,小秘境里的产出越来越少了,她觉得可能贾家的秘境要衰败了,这才是贾家真正的危机,衰败的原因有很多种,但是贾母还没有找到,她也不敢声张,即使贾府内部她也不敢让人知道。
只是这种事情哪里能够完全的保密得住,贾府出现了亏空的事,现在竟是连贩夫走卒都知道了,并且是挂在嘴上议论的。
还有一个就是贾府二爷的失踪。
很多人说他被一个从江州来的强人杀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没留下尸体,便有人认为不是那位外地来的强人杀的,而是另有原因。
但是没有人能够说出一个像样的原因来。
贾母一开始便找了施无邪查这事,此时施无邪来到贾府,向贾母说道:“贾二爷应当是去参加一个隐秘的聚会而被杀的。”
“隐秘的聚会?可知道是什么类的?”贾母问道,她一点也不意外,像这样的聚会,每天都会有有,从王公贵族到贩夫走卒,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参加着隐秘的聚会。
“我感觉到了冬之神的气息。”施无邪说道。
“哦,冬之神。”贾母对于冬之神当然不会陌生,甚至可以说是打过不少交道,自从她执掌贾府以来,每一年都会有冬之神的祭司前来家中,虽不是宣讲其教义,但是贾母很清楚,这是希望冬之神能够获得自己的供奉。
不过现在看来,冬之神的祭司没有拉拢到自己,自己的孩子却早就被拉拢过去,早就入了冬之神的教会了。
她想到了前些日子来自己家中,将自己的孩子送回来的冬之神教会的祭司,她看到贾顺身上的伤,她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小施啊,你跟老身说说那个楼近辰吧。”贾母说道。
施无邪带着楼近辰去的红叶别馆,这是大家都知道,在整个乾京的上空说着‘京城公子、将军不过如此’的外乡狂徒,是施无邪的朋友。
这近一个月以来,已经很多人都问施无邪关于那个外乡狂徒楼近辰的事了。
不仅是他的同僚,还有上司,小时候熟悉或不熟悉的玩伴,都或多或少的问过他。
这让一向不喜欢与人说闲话的施无邪,不得不总是向大家回答同一句话——不熟!
他确实是不熟,但是没有人相信,即使是他的父亲也说:“你陪着朋友去救下失陷于火坑的侄女,这从道义上来说,是很好的,但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好在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履新职,以后你若是要帮朋友,得讲究策略,身在官场了,行事便要懂得变通。”
“你看那水,遇到了阻挡,便是环绕而过,若是绕不过,则是积蓄力量,总有一天漫过去,只是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施无邪是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刚硬的父亲会跟自己说这种道理。
现在贾母再一次问他,他仍然是说道:“不瞒老太太,我与那楼近辰确实不熟悉,在回到这京城之前,只在已经变成了无眼城的泅水城中见过一面而已,那个时候,他尚且是被‘秘灵’侵身,并没有见过我。”
“第二次见到楼近辰之时就是在三江口渡口,当时国师府的方士韩守元死在与他说话之后,突然死去。不过,我与他接触不多,但是做为一个在江州为捕多年的人,我对于他的事迹亦有所知。”施无邪说道。
“哦,那请小施为我这老太太好好的说一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贾母说道。
“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老太太您现在感觉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什么样的人。”施无邪说道。
“老身都没有见过他,只是道听途说,这哪里能够判断一个人。”贾母说道。
“老太太不如就以这道听途说来判断一下他是什么人。”施无邪说道。
贾母旁边的薛宝儿不由的想起了,那一日在那三江口的客栈之中,坐在众人中央之中的他沉默无畏,目光扫过在场之人时的那种审视,后来又一路将马驮着自己送回贾府,心中暗暗的想:“他是一个无所畏惧,对弱者怜悯和同情的人,他对结义兄弟的承诺,即使跨万水千山,面对当朝权贵阻隔,亦能够做到的人。”
贾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一个无法无君的人。”
“那他便是一个无法无君的人。”施无邪说道。
“唉,我知道,江湖中人以任侠仗义为美德,但是对于朝廷来说,他们与妖魔何异?游荡于山河之间,时常想着入城杀上几个权贵而赚大名,他们在山野之中坐地称雄,聚众呼啸,是朝廷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贾母说道。
施无邪在偏远的江州任职多年,接触过许多江湖修士,当然知道其中有着各式各样的人,有些奸诈,有些邪恶,更有些亦正亦邪,但是其中还是有一些豪气义气的人,这种人一言而抛头颅,可一诺而赴死,是他心中颇为敬重的。
所以贾母这样将江湖中人一杆打翻,施无邪心中不苟同,但是出于对于长辈的敬重也没有去反驳,便没有回答。
“你说,贾顺他即使是在理上有错,不应该将自己的女人送于别人,但是到底是没有媒定,没有过门的人,他罪可不至死,却被处以私刑,你是乾律法的维护者,是君上革新吏治,最新任命的阴阳副督尉,这事你得好好办一办,让朝廷好好看看,施家最新一代的能力。”
施无邪知道,贾母这是认定贾二爷就是被楼近辰杀的了。
“老太太可曾见过冬之神的祭司?”施无邪问道。
“你随我来。”贾母起身,带着施无邪来到一个地窖之中,然后施无邪看到了一个全身都被冰霜覆盖着的人。
而他很快就发现,这人的致命之伤在眉心,那眉心伤口之处缠绕着的剑意凌厉,有着一股炙热的烈阳之气,只是现在被冰封着。
“小施啊,你可以确定这眉心的剑伤,是谁刺出来的吗?”贾母说道。
施无邪沉默着说道:“刺伤贾二爷的人未必是杀他的人,他这一身霜寒,同样致命,与我在三江口所见的韩守元死时景象一样。”
“哦。”贾母看了施无邪一眼,她不好说贾顺已经加入了冬之神的教会,冬之神的人不会杀他,如果说了,就是在向大家说明,贾府在冬之神与国师的暗争之中,加入到了冬之神的那一边。
这也是冬之神教派的人,为什么没有将尸体之中的寒气驱散的原因。
这种寒气,想要驱散,除非用特别的火性法术,然而驱散了寒气之后,那么尸体一定会随之腐烂,并且会让那眉心剑痕里的剑气散去。
冬之神教会的人没有及时送来,就是要让寒气沁入尸身,要让贾母若想调查剑伤查凶手,就得让人知道贾顺已经加入了冬之神教会。
“你不必管他身上的霜寒,老身自会去找冬之神教会的人理论,你只管说认不认识这剑伤。”贾母这显然是要逼着施无邪表态了。
她知道,施家的人不会说谎,而施无邪又是小辈,且本事已经不凡,所以她才点名让施无邪来查这案子。
“我与楼近辰接触的不多,不能够确定。”施无邪说道。
“接触不多?却带着他去红叶别馆里找人,连令尹公子的面皮也要落。”贾母说道,施无邪知道这是贾母对自己的回答不满了。
“我之所以会陪他去,是因为我曾暗自托他帮忙送过一个人。”施无邪说道。
“哦,可否告诉老身,是什么人能够得你们两位青年才俊的青睐啊。”贾母说道。
这时施无邪看了一眼跟着一起来却没有吭声的薛宝儿。
薛宝儿微微一愣,她是跟姑奶说过这事的,可这个时候,姑奶却像是不知道一样再问这事,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能够顺着姑奶的话说道:“姑奶,无邪公子曾指点我,让我跟着那楼近辰一路的回来,楼近辰知道是无邪公子指点之后,便让我骑上他的马,一路的将我送回来。”
“哦,原来,他也不是真的行侠仗义啊,而是施恩图报,小施啊,他与你便没有什么交情可言,你只管秉公办案便是,你可不要让施家好不容易得来的神捕之名蒙羞啊。”
施无邪连忙行一礼,说道:“多谢老太太教诲。”
当他再一次的走出贾府之时,他心中竟有一种微微松一口气的感觉。
施无邪不由的想:“贾母,不愧是为贾府的中流砥柱,是贾府的定海神针,先不说她的修为,那无形的压制就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就这话前话后连环的话意,就将我给压制着。”
他回想着,发现贾母的这一段话,是在告诉自己,楼近辰与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告诉自己带楼近辰去红叶别馆的事,需要以这案子来证明他与楼近辰不是朋友,只是因为楼近辰施恩图报,即使是有人凭此做文章,她也可以为自己证明。
还有,就是以施家的名声来压制自己,让自己顾忌施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声,不要与楼近辰这样的江湖中人结交,毕竟她一开始就为楼近辰这样的江湖中人定了性,说他们是无法无君之人。
他发现,明明是帮她查案,却似乎变成了自己在为自己洗脱嫌疑。
第131章:诡物
贾母在施无邪离开之后,仍然在那里看着贾顺的尸体,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也是想着重振家声,但是你的路走错了啊,与冬之神教会媾和在一起,是与虎谋皮,自有神灵以来,从未有仁慈者,祂们要的东西无穷无尽,要从祂们那里有所获得,就得付出代价。”
“你突然之间能够达到第三境,我就知道,这修为来路不正,但是我因为贾家的名声着想,没有去细究,然而你的死,仍然被别人拿来做文章了啊,我如果不查,应该用不久,整个京城都会传遍你死于那楼近辰之手的言论。”
“贾家的声名不可坠啊!”贾母叹息着。
整个地窖之中寒冷,寂静。
薛宝儿站在旁边,一声也不吭,贾母这个时候,似乎也放开了一些心扉,整个人也感性了起来,说道:“宝儿啊,维护一个家族的声名不坠,你觉得应该用什么方法?”
“姑奶,宝儿不知道。”薛宝儿说道。
“方法有很多,联姻,拜入大门派,结交权贵,种种方式,都抵不过有一位有机会入化神境的修士啊。”贾母感叹着:“我决定,让玉儿与黛青姑娘去太学里修习,你去那里帮我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愿意吗?”
“姑奶,宝儿愿意。”薛宝儿哪里有拒绝的可能。
“也不是完全要你照顾他们,我也帮你弄一个旁听席,虽然你爷爷说你天赋不好,但是太学之中名师很多,在那里没准能够让你开窍。玉儿不爱修行,尽喜欢在家中女孩们中打转,一身粉脂气,连他父亲死了也不见他有振奋之意。”
“所以,你跟着去了之后,还要监督他,激励他,让他好好的修习。黛青姑娘天赋好,就是性子太软了,也去那里磨砺一下吧。”贾母说道。
“姑奶,我一定尽心照顾表哥和表小姐。”薛宝儿说道。
这是贾母感受到贾府危机的一种自救。
每一个人面对危机之时,都会有感觉,只是有些人将那一丝细微捕捉到,有人在那感觉来了,却只当是一阵冷风。
唯心清心静的人,在那危险感觉来了的时候,才能够观之如夜空坠落流星。
楼近辰昨天一晚上,杀了那么多的猴子,一晚上都在静修,都好好的,在临近天亮之时,居然睡着了,他是很久没有睡过觉了,即使是偶尔睡一觉,醒来也是神清气爽,内外饱满,然而今天却觉得身上有些酸痛。
整个人都有一些萎靡的感觉,这立即让他警惕了起来。
这事儿,很不对。
他先是推开窗户,窗外的那些白面猴子的尸体果然已经没有了,看向远处那湖泊,湖上面烟波浩渺,湖那边的林子在晨雾之中,看不清楚了。
他关上窗户,再又看了看挂在那里的太学禁令。
开始找起那一本写着血字的太学禁令来,昨天已经找过一遍,没有找到,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那本血字禁令出了问题,他的双眼从瞳孔的深处,开始堆涌起犀华,这种犀华有着一股神秘蕴藏。
他在房间里一寸寸巡视着,屋子的气机开始分解,在飞散,屋子都似在瓦解,他的意识竟是陷入了这一片漩涡之中。
他紧守心神,眼前,一切又慢慢的平静下来,然后看到有两个人从门外推门而入。
当他看清这两人时,他心中生出一丝的震惊。
因为那进来的两个人正是他和云姑娘,然而跟在后面的楼近辰,脸色很不好,而且,脖子上面套着一根黑色的绳子,绳子布满了符纹。
云姑娘的脸色也很是凶恶,就像是捕猎的人将猎物关进了兽栏之中一样。
最后云姑娘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楼近辰’放在这房间里,然后就离开了。
他看到那个‘楼近辰’脸色苍白的不知所措,似乎想要离开,可是门窗都是紧闭的,怎么也出不去,就在这时,天黑了,外面传来阵阵怪异的声音,又似有脚步在房间里响起,那‘楼近辰’吓得四处躲藏,最终,钻到了床上。
楼近辰观想明月在怀,收束法念,紧接着又是观想烈阳,以他为中心,一团火光涌起,这一片幻象便瞬间破去。
他朝着床边走去,缓缓的蹲下身来,朝床下看去,只见那本消失的太学禁令竟是出现在这里,正贴在了床板上。
他微一用力,便将之揭下来。
重新坐了下来,他发现这书已经有了些不同,自己与它仿佛有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有一种亲近感,仿佛这书就是自己写的一样。
他心中刚刚生出将之毁掉的念头,竟是又生出一股不舍之情。
他没有将之翻开,而是开始思考。
这个世上法术众多,诡物亦是如此,如他手上的诡眼镜,这本书显然也是一件诡物。
似乎有着吸摄魂魄的作用,虽然摄走的非常的少,但是久而久之,必定要夺人命的,现在,楼近辰就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