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3·黑月之潮(中)-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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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崎八家的传说有问题;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超级混血种;因为一个超级混血种不该这么阴险和卑鄙。
恺撒抬脚踢在源稚生胸口;满脸狰狞地把他摁在电梯地面上:“你走不了今天如果我的朋友走不了那你也走不了记住你是最后一个走的”
“这种冲动有用么在战场上每个人都是可以牺牲的你是组长;组长的任务不是最大程度地确保团队存活么”源稚生嘶哑地吼。
“不我不是组长我是;”恺撒一字一顿;“正义的朋友你不是问过我是不是正义的朋友么对我是从不丢下朋友就是我的正义;我为我的正义活着;也为我的正义去死”
他抓着源稚生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撞在金属地板上;解下自己腰间的紫色丝绳把他捆了起来。这种时候必须捆住源稚生;否则他转身去救楚子航的时候源稚生一定会操纵电梯离开;他早就看穿了这些卑鄙的日本人;他们绝对会在你的背后打黑枪;而且是以“大义”之名。
“我不能忍受不正义的自己;如果世界上真有那个人那我第一个杀了他”他狠踹源稚生一脚;转身箭一样射向火场。
楚子航落地翻滚;尽量伏地身体呼吸一些氧气。黑血从蛇男的双眼汩汩流出;楚子航反手的一刀毁掉它的两只眼睛。关键时刻他想起了那招“苏秦负剑”;强忍这颅骨几乎裂开的疼痛;向背后挥出了苏秦负剑;一举重伤蛇男的双眼。他的肋部剧痛;蛇男那一刀贯穿的其实是他还未来得及脱掉的胸甲;但赤红的刀身还是烧伤了他的腰部。
看向电梯那边;只有火焰和黑烟;他什么都看不见。他所处的位置几乎是火场正中间;他的身边围绕着数十名死侍。
这真的是他一生中的最后一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炸药就会爆炸;死侍群也得给他陪葬;其实他现在放弃反抗的结果是差不多的。但他还是握紧了双刀;摆出二刀一流的起手式。
回想自己这一生主要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固执;深入骨髓的固执。固执地要把命运抓在自己手里;因为这份固执他找到了卡塞尔学院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因为这份固执他从未真正了解那个名叫夏弥的女孩;他固执地拒绝任何人;独自生活在人群中的角落里。有时候想想自己在某些方面跟恺撒一样中二;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所以不肯对一切“世俗的”东西低头。到了生命的最后也是固执地握紧刀柄;握紧刀柄的感觉才是活着的感觉。
蛇男痛苦而妖娆地舞动着;烧红的双刀划出明亮的刀弧;渐渐逼近楚子航。其他死侍都伏低身体;长尾在身后摆出扭曲的s形。这是蛇类进攻前的预备动作;脊骨弯曲肌肉收紧;猛地弹向猎物的时候;它们会绷得笔直。这一幕就像群狼狩猎雄健的公野马;狼群的优势是压倒性的;但公野马的铁蹄也能把狼头踢碎;所以最强壮的头狼在公野马的正前方主持进攻;其他的狼伏低身体在旁边待机;只等公野马和头狼缠斗时露出破绽;就扑上去把利爪插进马腹里。
楚子航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蛇男的双刀上;眼盲并没有严重地削弱蛇男的战斗力;它靠着灵敏的嗅觉锁定了楚子航的位置;出尽全身力量把长刀舞成火热的狂风。它还是人类的时候想来是剑道爱好者;无数遍地做套路练习;这些攻防技巧深深地刻在它的记忆中;畸变之后仍未忘记。
柳生新阴流五方出势;楚子航能隐约地判断出蛇男的刀术流派。五方出势不是招式;而是最基本的斩切训练;包括上段、中段、下段、右腋下、左腋下五种斩法。蛇男一轮轮地重复五方出势;加上它惊人的臂长;身边两米只能都是火红的刀影;乍看上去密不透风。楚子航右手握着那柄传世的斩鬼刀蜘蛛切;刀身藏在左腋下。他只有一次出刀的机会;出刀就得斩断蛇男的颈骨;彻底瓦解它的战斗力否则来不及反身应付背后攻过来的死侍群。
他猛地踏地;冲向蛇男;和背后那群死侍拉开距离的同时凌空跃起;蛇男直起身体的时候有接近三米高;他必须跃起挥刀才能将它斩首。
脑后传来刺耳的啸声;另一柄刀正破风袭来难道死侍群中还有另一名死侍会使用武器但楚子航身在空中已经无法闪避;他迎上密集的火红色刀光。
蜘蛛切只砍中了蛇男的胸口;被背后那柄刀干扰;楚子航出刀的时机差了一点。但他居然平安地落在蛇男面前;关键时刻蛇男的刀舞戛然而止;它的脑门上插着一柄利刃
黑色的猎刀那柄刀脱手飞掷;在很近的距离上擦过楚子航的侧脸;插进了蛇男的脑颅
楚子航不由自主地笑笑;原来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跟他一样固执。黑影冲破火墙;双手冲锋枪扇面扫射;射击动作大开大阖这位一贯如此;什么时候都是王者气概。
“趴下”恺撒大吼。
楚子航翻身后跃;狂奔几米之后贴地卧倒。蛇男伸手从额头上拔下猎刀;高举猎刀对四下发出愤怒的嘶吼。
以狄克推多的锋利和恺撒掷刀的力量;刀锋也不过进去两寸;这对死侍来说根本算不得致命伤;可猎刀上插着一块橡皮泥似的东西最后一块c4炸药
刺眼的光明在蛇男的手中炸开;冲击波和瞬间高温席卷了周围的空间;恺撒、楚子航和死侍们都被冲击波抛离了爆炸中心。恺撒和楚子航灰头土脸地翻身坐起;那名死侍仍然坚定地站在爆炸中心;只不过腰部以上的部分只剩下古铜色的骨骼;爆炸将它瞬间点燃;残躯像是半截蜡烛那样熊熊燃烧。源稚生的猜测没错;死侍的油脂果然极其易燃;前提是鳞片下的脂肪直接接触明火;c4炸药可以做到。
“死后还摆出自由女神的姿势;你果然是个搞笑角色”恺撒抬起枪口冲燃烧的蛇男点射。
蛇男的尸体轰然倒地;手骨中握着的狄克推多沿着地面滑了出去;刀柄的乌木正在燃烧;镶嵌的象牙也焦黑一片;但炼金术制造的刀身仍完好无损。恺撒拾起狄克推多插入风衣中;楚子航把剩余的铠甲部件也解了下来扔进火堆里;恺撒双手抄起司登冲锋枪;扔了一支给楚子航;楚子航从风衣中抽出温彻斯特霰弹枪;也扔了一支给恺撒。两人背靠着背;一边用弹幕压制死侍群一边往电梯井的方向缓慢移动。被冲击波掀翻的死侍群重新集结起来;狰狞的金色眼睛围绕着恺撒和楚子航;子弹一再地把它们打倒在地;它们一再地直起身体往前冲。恺撒和楚子航都不说话;机械地装填子弹、上膛、开枪;能够保护他们只有前方的弹幕;一旦弹幕消失死侍群就会扑过来撕咬。它们对于恺撒和楚子航手中这吼叫的、喷火的、能令它们剧痛的东西充满畏惧;其实有限的枪弹并不能给造成致命伤;它们只要一拥而上就可以把这两个人撕碎。
但子弹迟早会耗尽;就像人举着火把吓唬狼群;但火把渐渐要烧完了。
“回来救我并不是什么理智的决定”楚子航一边开枪一边大吼;“再来一挺加特林重机枪我们也杀不出这里”
“妈的你以为我想来么”恺撒端着司登冲锋枪扫射;嘴叼着霰弹往霰弹枪里装填;他必须保证至少有一只手的枪在发射;“可那个日本人一直在说我们走吧我们走吧我为什么要听一个傻逼的话”
楚子航不再说话了;只是笑笑。
苍红色的立柱一根接一根倒塌;炎风和黑烟在大厅中横冲直撞;壁画在火中卷曲;画上的龙蛇夭矫欲飞。
源稚生的视野一时清明;一时被黑烟遮蔽;他看着那两个互为对手的男人背靠着背战斗;死侍群越逼越近;近到恺撒有一次把枪管递进了死侍张大的嘴里才开枪把它打飞出去;楚子航把长刀和蜘蛛切插在面前;如果有死侍逼得太近他就拔刀逼退它;然后再拾起枪来开火。他们离源稚生很远;烟尘如浓雾般笼罩着这座大厅;能见度低到了极点;有时候低头源稚生都看不到自己的手;可他似乎总能看见远处那两个背靠背的男人;他们似乎闪着光;他们的光无论黑烟或者浓雾都遮挡不住。
雪片般的文件被吸入火场中焚烧;它们在火风中震颤着化为火焰的蝴蝶;让源稚生想起红莲烈焰中的极乐馆;那晚也是这样;明亮的蝴蝶飞舞在火焰中;那些都是燃烧的万元大钞。
那个穿着十二单、踩着白色高跟鞋的女孩站在火场中央;对他盈盈轻笑着说:“结果就该是这样;我们这些身为生在黑暗中的蛾子;就该被火烧死。即使翅膀被烧着了;也会努力飞舞。”
回想起来樱井小暮真是一个很美的女孩;恰恰是源稚生会喜欢的那种类型;如果是在东京的酒吧中见面;源稚生也会走到她的桌边邀请她一起喝一杯。
可她就那么死了;源稚生很想救她;但无能为力。他那晚去就是要毁灭极乐馆;无论是谁挡他的路他都会杀人;而樱井小暮挡了他的路。她明知自己对源稚生并没有什么胜算可仍然固执地饮下了莫洛托夫鸡尾酒;挥舞着长刀在火焰中翩翩起舞。有些人就是这么固执;明知道结局也不愿放弃;要跳舞;固执地按照自己的舞姿跳舞;跳到被焚烧殆尽就像火场中搏杀的恺撒和楚子航;就像在肺螺堆中跋涉的恺撒和楚子航坚持到死都不放弃;到底是美德还是愚蠢
“对我是从不丢下朋友就是我的正义;我为我的正义活着;也为我的正义去死”恺撒怒吼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
真是孩子气的话啊可是真羡慕;羡慕他的年轻和无所畏惧
源稚生把仅剩的力量灌注在左臂中;骨骼爆响;他从腕部到肘部肩部全部脱臼了。这是特殊骨骼构造带来的便利;他可以通过发力让自己的全身关节脱臼。剧痛折磨着他的脑部神经;但他还是挣扎着把脱臼的胳膊从束缚中解脱出来。脱臼之后他的胳膊软得像是面条;关节可以逆向翻转。右臂也挣脱出来了;他用单手脱掉自己的白衬衣;把它卷成一团;然后拔出童子切安纲切开了左手手腕;腕血瞬间就把白衬衣染红了。当这件衬衣吸收了足量的血液之后;源稚生把它狠狠地投向了火场的角落。
既然死侍们喜欢血;那就给它们血;足够多的血。源稚生扶着电梯门缓缓地坐在地下;缺氧和失血令他眼前一片漆黑;真可笑;高高在上的皇竟然死于失血;准确地说是失血之后昏迷在火场里被烧死历代皇的魂灵都会嘲笑他的无能吧。被嘲笑也没办法;在历代皇中他确实是能力最弱的;如果家族神官的记载没有太过夸大;那先代的皇应该超越他十倍。对他这样无能的皇来说;这就是极限了吧。
“怎么回事”恺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冒着青烟的枪口点在地上;他左右手的枪都停止开火了;可是仍然没有死侍扑上来。
他们的子弹就要耗尽;死侍群却忽然从他们身边撤离;争先恐后地游向大厅的某个角落。一分钟之前他们在死侍眼里还是自己抹好了盐和胡椒、在火堆里把自己烤得兹兹作响的乳猪;现在他们忽然变作了令人作呕的泔水;别说没有品尝的兴趣;死侍群简直是走避不及。
难道狗屎运之神又出手拯救了他们这次得用了多大的法力啊让嗜血的死侍群放弃眼看就要到手的食物。
“快快跑”楚子航大吼。
恺撒骤然醒悟;眼下他们没有时间思考这个奇迹的合理性;火场中燃烧的c4炸药随时可能爆炸;现在跪下来感谢狗屎运之神有点太早了。他们同时发力;边跑边脱掉沉重的风衣;风衣里还有零散的枪械和子弹;在夺路狂奔的时候非常累赘。背后传来巨响和灼热的风;那是影壁背后的某一块c4炸药已经爆炸了;它的威力极大;震倒了影壁。一磅c4炸药就能够令民航客机空中解体;所以它才成为恐怖分子最喜欢玩的橡皮泥;而这间大厅散落着足足15磅c4炸药。
前方就是货运电梯;冲开黑烟之后恺撒看见源稚生已经挣脱了束缚;半个身子在电梯外半个身子已经进了电梯。他立刻想到这个日本人想要丢下他们自己逃命。他掏出沙漠之鹰瞄准源稚生的小腿。
无论如何不能允许源稚生关闭电梯门;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恺撒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源稚生的小腿上炸出了血花;这是钢芯实弹;换做一般人一颗子弹就能炸断他的小腿;即使源稚生的肌肉骨骼远强于常人;但在解除了龙骨状态之后也很难承受这样一颗子弹。
剧痛唤醒了源稚生;他刚要挣扎着坐起来;楚子航已经拖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进了电梯;反手拍在关门键上。恺撒冲进电梯;一个直拳打在源稚生脸上;把他打到轿厢的尽头去。
连锁爆炸已经开始了;太阳般刺眼的光亮在大厅的各个角落亮起;高温气浪以超过飓风几十倍的速度扫过大厅;把其他炸药块引燃。这架老式的货运电梯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艰难地关门;门缝还剩几厘米的时候;一道几厘米宽的高温气流钻入电梯;它是明媚的红色;引燃了轿厢中剩余的档案。但电梯门终于还是合上了;它缓缓地沉入电梯井中;几秒钟后上方传来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声;明亮的气浪冲进电梯井;把燃烧着的死侍尸体抛了出来。蛇影在火场中熊熊燃烧;脂肪溶解;渐渐显露出古铜色的骨架;这些暴虐的生物终于断绝了生机;临死的时候它们围着一件衬衣撕咬。
货运电梯“隆隆”地下降;恺撒使劲地踩踏燃烧着的文件;然后疲惫地躺在文件箱上;顺便在源稚生脸上踢了一脚。
楚子航也坐了下来;他俩都已经体力透支;最后在火场中奔跑的时候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就倒在半路上。
源稚生什么都没有说;无力地用布带缠紧了手腕上的伤口;他切开的是动脉;全身血液至少有五分之一渗进了衬衫里;所以那东西对死侍的吸引力不亚于毒品对于瘾君子。结果是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竭力保持清醒。他必须思考;死侍群已经完了;这栋楼里的人安全了;但蛇歧八家和卡塞尔学院的暂时结盟也结束了。他和恺撒楚子航之间又回到了敌对的关系;恺撒和楚子航知晓了壁画厅的秘密;这样的人绝不能脱离蛇歧八家的控制;可现在的源稚生别说说服他们;连自己的命也捏在人家手上。恺撒和楚子航肯定想带着他离开源氏重工;皇血的价值是毋庸置疑的。而源稚生要想方设法避免被带走;如果大家长被学院掳走;在这场战争中蛇歧八家就输定了。
大楼里有超过一百名执行局干部;都是a级精锐;如果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就能包围恺撒和楚子航;那样不单保住了秘密;还能捕获恺撒和楚子航。
但怎样才能发出信号呢源稚生努力思考。
“我们拿这家伙怎么办”恺撒用沙漠之鹰指了指源稚生。
“能带走自然最好;不过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自己离开源氏重工都很难;带走他就更困难了。”楚子航说。
“以他为人质威胁怎么样蛇歧八家不可能放弃宝贵的皇吧”
“很难确保不被跟踪;东京是蛇歧八家的主场;我们再怎么逃都在对方的主场里。”
“看起来最好的办法是一枪崩了这家伙;学院和蛇歧八家迟早要开战;这么珍贵的战力不能留在对方手里;反正他体内流的都是龙血;杀他就当屠龙了”恺撒猛拉枪栓上膛。
他只是说句狠话吓唬一下源稚生;而上膛是下意识的;因为他隐约听见了第四个呼吸声。电梯里只有三个人;他却听见了第四个呼吸声
电梯轿厢的侧壁忽然间分崩离析在恺撒来得及反应之前;畸形的骨质爪穿透侧壁;从背后插入了源稚生的两肋鲜血如水泉一般淋在偷袭者的脸上;它发出刺耳的欢叫
看清那名死侍的时候连恺撒也惊呆了;即使他们刚从成群的死侍中踏着血路杀出来。这名死侍太惊人了;它的体形是其他死侍的两倍以上其他死侍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