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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在广袤的黑暗中-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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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维塔运气不太好,脚步所踏到的地方尽是因为潮湿而带来的黏腻。黏腻让他因为接近陵墓的真相而悸动的心变得稍微烦躁,又与这里所藏的线索可能被破坏殆尽的忐忑冲撞在一起。维塔按住墙面的黑曜石义手开始传来些微的摩擦声音,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些许。
  然后,维塔便绊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略微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
  一直盯着这边的玛丽莲马上出声询问,维塔简短的报了一声平安,又挥了挥手中的煤油灯,眉头却忽然紧紧的皱起。
  然后,维塔蹲下,去寻找刚刚绊了自己一下的东西。结果比他预想当中的要简单,黑曜石义手很快又感受到了那股软腻。某种预想在维塔心中飞速滋生,而他的义手仍在向上摸索,每摸索一分,便发现这现实愈发贴近维塔心中不妙的猜想。
  背上的艾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宛如正在发亮的星星。入口那边的玛丽莲似乎无法按捺探查维塔情况的冲动,也一步一步循着维塔放在地上的煤油灯的光亮,小跑着过来。
  但,她在小跑的过程中也被绊了一下。玛丽莲有些奇怪的低头,绊住她的东西居然抓住了她的脚踝,不像是长出的藤蔓,杂草之类,倒像是……
  玛丽莲的脸色也忽然变得凝重,维塔已经不再皱眉,而是整张脸都藏在暗中露出了深深的苦涩。
  然后,便是周围环境“腾”的一声变得明亮非常。是一盏湿润的长明灯在雷德利的烘烤下忽然整个的燃起,酷似转瞬即逝的烟花。
  玛丽莲低下头,在“烟花”带来的刹那光明中,她看清了抓住她脚踝的,是一根人类的臂膀。
  而宽广的墓室中,则有密密麻麻的尸体依靠在各处。愈往这缝隙的深处走,躺倒的尸体就越密,越多。而每具尸体都让在场的人无比熟悉。
  维塔眯起眼睛,“烟花”腾起的刹那他就已经将苦涩的表情完美的收起。只是看见自己的义手触摸着一张熟悉的脸的嘴唇。那两片嘴唇甚至没有失去弹性,只是因为小型啮齿动物的啃咬而变得残缺不堪,剩余的部分却还在因为维塔的触摸而微微的抽搐。
  是阿曼达,阿曼达主教的脸。与多洛的墓园中遇到的那次不一样,没有经过缝补,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肉。四肢散落各处,一如……
  一如墓室中躺着的其他阿曼达,完完全全,一模一样。


第373章 超脱
  维塔面色不改。
  长明灯的爆燃下所照亮的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有着阿曼达的面容并没有让维塔感到有多诧异,正好相反,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词语几乎是转瞬间就跃然于他的脑海之中。
  很快,长明灯燃尽,周围重归一片漆黑。在黑暗中,维塔反复咀嚼着那一个单词,回忆着关于这个词语所经历的一系列冗长又惹人厌烦的冒险:
  对,就是在大森林中所经历过的那个“孵化”。
  雷德利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没有亲眼目睹过“孵化”的,忽如其来的景象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这名老教授只是低低的咒骂一声,便重新拿起一盏新的煤油提灯,往在刚刚刹那间的光明中所确定的另一盏长明灯的位置处走去。
  维塔,艾比还有玛丽莲一起在等待长明灯烛火的又一次点燃。维塔不知道玛丽莲和艾比在想些什么,只是手一直放在面前的那个阿曼达残缺的面孔处,回忆着有关孵化的点点滴滴。
  据沃芙平时喝多了而不经意间吹出的牛来看,在距离现今972年前有一个与现今社会截然不同,属于巨人种族的“石纪元”。当初他们在大森林中所看见的,端坐于那个名为“蝴蝶夫人”的熔炉周围的,身高几乎有十几米的巨大女尸就是那衰退的巨人种族最后的遗民之一。
  而处于“石纪元”的世界也走了一套与现今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诡异至极的科技路线。沃芙似乎继承了其中的一些,所以沃芙才能做到一些远超今人认知的事情,知道种种应该早已被人遗忘的秘辛。
  甚至在大森林中,以及帝皇探空的火箭上所看到的石质熔炉,还有自己原本只是特拉佐尔一口石锅的黑曜石义手,甚至眼前造成了有无数相同面容的尸体的“孵化”,都是这石纪元已经失落的科技在如今最后的体现。
  那边的雷德利似乎终于摸到了另一盏长明灯,阵阵打火的火花不断亮起。维塔深呼了一口气,眼睛移向在黑暗中的自己的义手。这几样石纪元的遗物又各有什么效用呢?
  熔炉似乎能提炼那种未知的蓝色能量,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并不重要,姑且不论。黑曜石义手则虽然是沃芙的即兴之作,但它早已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摘都摘不下来。但,至于自己所触摸的阿曼达,以及其所经历的“孵化”……
  长明灯终于被雷德利打出的火花点燃,在这被照亮的墓室中,雷德利终于可以绕过地上其他的阿曼达,去更加快速的去点燃其他的长明灯。
  黑暗一点一点的被驱散,维塔终于可以仔细端详他面前的“尸体”。其似乎被各种动物虫子啃咬的破破烂烂的脸居然浮现着一种诡异的坚毅和安详。而黑曜石义手表面居然又流淌过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是她残缺皮肤下肌肉的些微震动,是她胸口处的轻轻起伏。
  是肌肉无意识的运动,还有那象征着生命的呼吸。
  这个阿曼达似乎还“活着”。
  种种细节又一次浮现上维塔的心头,他记得那些经过“孵化”后而被丢下的蝶蜕,其中大多数甚至最后粉身碎骨了都会保持着生命和意识。
  这似乎是由孵化而获得更完美的“自己“的一个代价。维塔并不清楚是不是所有的“孵化”都会让之前的“蝶蜕”在近乎永生的折磨中度过永恒,但料想这墓穴中有些阿曼达应该确实成功死去了。
  毕竟多洛的眷顾是操控尸体,维塔咧了下嘴,有些明白多洛是如何把封闭墓穴中的尸体运出,以及在多洛墓园中初次遇见的那个阿曼达脸上细密的缝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很简单,多洛发动眷顾甄选出成功死去的阿曼达,操控尸体又或者亲自上阵,把尸体分割成足以通过那个小小缝隙的大小。并且,这里阿曼达的数量是如此之多,再加上这墓穴的存在早已被世人所忽视、遗忘。多洛完全可以好整以暇的筛选他所满意的尸块,再带回他变态的尸体博物馆中后,在至高的满足中不断将这些运出的尸块组装在一起。
  并且,也由于这些阿曼达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所以尸块的组装可能比预想的还要顺利许多。否则,以多洛对尸体丰富的阅历来看,他绝对不会对容貌并不算十分艳丽的阿曼达如此的痴迷。
  当然,也正是因为多洛大概来了不止一次,所有死去的阿曼达也已经被他全部切成尸块而带走。那剩下的这些也就是还保持着生命力的“蝶蜕”了。
  也因此,维塔义手上可以借用尸体无感的多洛之指才没有在这几天路过墓园的过程中有任何异常的发现。
  思考至此,长明灯被点燃的数量终于在雷德利的努力下将将足够,宽大墓穴的每个角落也终于能够勉强看清。维塔将义手从眼前的阿曼达身上拿开,眼睛扫去,所有躺在地上还活着的阿曼达或稍微完整或残缺至极的脸上几乎都透着一股子相似的安详,仿佛在经受永世痛苦的不是她们一样。
  维塔抿嘴,这些阿曼达都是蝶蜕,她们每一个都是为了变得更加完美而接受孵化的。而她们脸上这种整齐划一的安详,似乎是说明了接受孵化的阿曼达主教抱着一种莫大的目标以及实现这目标的坚定信仰。
  是什么样的目标……
  维塔忽然愣住,因为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另一样东西:那个由道格拉斯·艾格曼随着帝皇带上天空后,以上面的所见所闻雕刻而成的小木雕,以及上面那些酷似疯言疯语,几乎无法解读的划痕。
  维塔可以解读,因为他在跨过生死的时候曾经濒临失控与疯狂。在那种极端环境下,他真的理解了上面这些梦呓般的划痕所代表的意义。
  艾比的耳朵动了动。
  而维塔却忽然有些慌张,因为他发现在这个目睹了无数阿曼达的蝶蜕在平静呼吸的当下,他内心所受到的震撼比预想的还要居然不能像往常那样把这段回忆给压抑,封闭起来,以此对艾比隐瞒住小木雕上的内容。
  但这次瞒不住了。
  艾比猛地转身,盯着维塔的目光灼灼。然后,她把怀里所抱着的,没来得及收起的脐带猛地一放,便往这墓穴的中央跑去。维塔咬牙,跟上。玛丽莲和雷德利对他们俩忽如其来的追逐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而借着长明灯的烛光,艾比已经轻巧的躲过了地上所有哼趟着的阿曼达。边跑,还边挥手推翻墓穴中的随葬品,阻挡维塔去追上的脚步。
  艾比一路小跑,跳跃至了墓穴正中,那唯一的棺椁所在的地方,小小的手指扣上棺椁的边缘,轻轻一蹬,便直接爬到了棺椁之上。
  早已被多洛造访过的棺椁盖子已经不翼而飞,艾比轻巧的爬到了棺材内部,俯身,她小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维塔视野当中。
  直到维塔终于绕过了被这个女孩布置下的所有阻挡,来到正中棺椁之前。艾比已经重新直起身,手上抬起一个什么东西,瓷娃娃般精致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丝针对维塔的冷笑。
  维塔沉默。他清楚阿曼达所接受的“孵化”是一条不断追求更加完美的超脱之路。大森林中,其内阿兹特人追求孵化的超脱,是为了接过护工手上“伟大存在”的宝座。而阿曼达的超脱,是为了……
  然后,站在棺椁正中正冷笑的艾比将那被她抬起的物件用力一掀,长条状的物件便从棺椁中跌出,摔向地面,在脆响之下断成了好几截。
  那样东西是又一把月光剑的塑像,在水汽中已经不复洁白,被染上了厚厚的黄色污垢。
  但,为什么代表母神的塑像会被放在棺椁之中?
  或许因为这里所葬着的就是“母神”吧。
  阿曼达的超脱之路的终点就是“母神”,那个被冠以了神祇的名字,与地上碌碌终生截然不同的存在。
  也是艾比终极梦想的存在。
  “你早就知道?”艾比开口,她所询问的比在场其他人所想象的要多得多。
  维塔沉默。这个沉默就是默认,他所承认的也比在场其他人所想象的要多得多。


第374章 拔河
  月光剑塑像的残骸轻轻滚落,撞到维塔的脚尖。玛丽莲和雷德利也从各自的位置围拢到这硕大棺椁周围,神情各异的围观这正在对峙的维塔和艾比。
  显然,至少在气势上是维塔的劣势。小木雕上的内容已经无可挽回的流向了艾比的脑海当中,这也意味着维塔手上的筹码正在无可挽回的越来越少。艾比吸气,又轻巧的翻到棺椁足以下脚的边缘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维塔。
  “走入通天塔,就能取代母神的意识?”艾比握拳,她清脆的声音打破寂静,竟然酷似石破天惊。雷德利被自己的口水忽然呛的剧烈咳嗽,而玛丽莲也一下子觉得她的脑袋被震得“嗡嗡”作响。
  维塔抿嘴,目光在雷德利和玛丽莲身上扫了一圈。他保守秘密的堤坝已经瞬间决堤,秘辛宛如洪水拍打向原本一无所知的玛丽莲与雷德利。玛丽莲还好说,但雷德利毕竟是调查员乃至赫里福德的高层。接下来,得默认赫里福德的高层全部知晓这个小小的,仅由一句话就能概括,却宛如惊雷的秘密了。
  “你在东张西望些什么!”居高临下的艾比对维塔冷声,随手扣下脐带上的一枚眼珠往维塔砸去。维塔并不躲闪,额头被这枚眼珠直直砸到。他将目光收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毕竟与艾比通过脐带相互连接了这么久,维塔当然记得眼前的小姑娘对那种高高在上宛如天神的感觉是多么的渴望。渴望到她曾毫无怨言的跟着帝皇一起走向深空,甚至最开始时艾比用脐带主动驱散自己失控带来的疯狂的这个举动下,也有寻找继续寻找再度体会这种无上快感的机会的动机在里面。
  所以,此时的艾比眼底才会如此灼灼,宛如喷火。但,却奇妙的没有蕴含多少对维塔隐瞒这个秘密的愤怒。因为脐带的连接是相互的,这么久了,艾比同样知道她在维塔心中早已不再是个什么萍水相逢的伙伴之类,而是有了更深更重的感情和意义。
  这种感情和意义带来的是维塔对艾比清楚无误的关心,艾比当然无法对这样的关心感到愤怒……甚至她知道,维塔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和意义与玛丽莲小姐在他心中分量相比也不遑多让,只是方向不同而已。
  几乎是瞬间,一个词语同时跃然于维塔和艾比的心中。维塔的左眼中开始浮现无奈,而艾比下巴仰起的角度又变高了一点。
  “恃宠而骄”。
  维塔还没办法反抗,毕竟感情确确实实,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命也确确实实的捏在艾比的手里。
  “你真的相信木雕上的疯言疯语?”维塔吸气,终于再度开口:“道格拉斯刻下那些文字的时候明显已经疯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在天上看见了什么才会写下那行字,而一个疯子的推论,又有多少可信度?”
  “至少你相信了,还有阿曼达也信,”艾比的眼睛微微眯起:“否则,你又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而我们旁边的这一堆阿曼达主教又该怎么解释?”
  “因为你知道这个信息后,会真的想要迈进通天塔,不管那行字到底是真是假,你都会去。”维塔抹了一把脸,其上所有的表情完全消失:“至于这些阿曼达,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她们成这样和什么超脱什么通天塔就一定有关系……“
  话语只说到一半,维塔忽然伸出左手,想把站在棺椁边缘上的艾比给直接提溜下来。
  艾比只是往左边横跳一下,轻巧的躲过维塔伸过来的手:“如果这几件事间没有联系,加上木雕上的都是些疯言疯语,那我进入通天塔不也没什么关系?”
  “不行。“维塔咬牙,半只膝盖搭上棺椁边缘,却眼睁睁的看着艾比又一次跳远。
  “为什么?”艾比依然是站在边缘上,双手捏紧了联系着她和维塔间的脐带。
  维塔眉头皱起,不再尝试跳上棺椁,而是用左手同样捏住了他们之间的脐带:“因为我不想进通天塔,而我没你不行,仅此而已。”
  然后,维塔忽的用力,用脐带把那棺椁上的艾比往自己身边拽。
  艾比还以颜色,身体直接后倾。重心改变,加上维塔顾忌脐带的脆弱,一时间,这奇异的拔河居然又是她和维塔的均势。然后,在这均势中,艾比的嘴角却不易察觉的翘起:“是吗?那好啊。”
  维塔愣住,这绝非艾比被自己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劝的打消了野心。而艾比只是又拉了一下脐带,重新居高临下,宛如即将宣告胜利的王女:“没关系呀,我可是很有耐心的。毕竟某位维塔先生也只剩下两三个月的寿命……”
  维塔脸色不变,却是艾比在还没说完这句话时忽然顿了一下。艾比似乎想起了什么,捂了下自己的嘴,却又马上放开。而后,似乎又在她自己的眼角那里飞快的擦了一下。
  “……这两三个月中,我会好好的帮你处理你失控的问题,”艾比重新开口,声音又重归以往的冰冷:“但在此之后的事,你可管不着了。”
  维塔咧嘴,艾比的这种反击当然在他的预料之内,自己也对应该如何回答早有预想。咧开的嘴是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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