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袤的黑暗中-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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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了5场,也赢了5场。”
“体力,耐力,这次的对手,你不考虑这些?”
“考虑过了呀,就因为现在这些元素让情况显得很微妙,这才是最刺激的情况。”
哦哦,蒂塔点头,她明白这些年轻的面庞是什么身份了:一群二世祖,无论是官僚亲戚还是贵族的后代。
官僚本身虽然和贵族处于敌对,并且因为制度的原因能压后者一头。但他们的位置并不能明目张胆的世袭,每次传承都会损失掉一部分权力。所以,官僚嘱咐其后代与贵族的后代交好几乎是必然的事。
这种人几乎就是这个国家最为优渥的那一批,他们所关心的“帝都好像出了一点事”是什么?
列车仍在缓缓向前,蒂塔捏着下巴沉思。二世祖们还在像窃窃私语般讨论其他的事情:
“说起来这决斗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等天气好些,我们还是去打猎吧。”
“嘿,打猎才没意思。30层往上的人就没武器了,大多连反抗都不会。闯进他们家里随便玩玩,就跪地求饶,我们还要赶在警署来之前撤离。”
“你那是没叫上艾格曼,还有宰相他叔吧?这样警署就只是来帮你擦屁股的了。”
“嘿,别叫上我。最近家里老头子总是说让我们低调一些……”
蒂塔静静的听。
她对这些二世祖的享乐不屑一顾,要知道,人类在精灵的图德王国连奴隶都不如,杀起来何必这么遮遮掩掩?还有专门训练出来,就是充当猎物的人类角斗士,男女都有,各方面都很棒,会反抗,会反击,但因为精神上下了烙印的缘故有不会真的伤到精灵。与之相比,这些人类二世祖玩的可太幼稚了。
蒂塔只是听见空气中似乎有欢呼的声浪传来。
而一个二世祖忽然拍了一下额头:“呀!车太慢,我们迟到了!”
欢呼的声浪越来越高,还伴有巨物坠地的隆隆声。
决斗场中,双目漆黑的角斗士有如魔法般,飞快的将物体于空中位置互换。
然后,甩出物体,甩出巨石。
甩向他那素不相识的对手。
第329章 无能
“我看这个有点像是差分机。”维塔捏着下巴,对面前展示柜里一个其上有宛如星系的运转般,不断旋转的七重铜环的机械评头论足。
这里是袭德的私人博物馆,展示柜里的藏品又都是袭德自己的作品。或许有些不太重要的发明会被这名机械大师遗落在近百年人生的一角,但也只要随意写下一行数据,几个专业的术语,袭德就一定能想起这机械的效用究竟是什么。
但对维塔和艾比来说就是抓瞎。艾比大半辈子都是泡在实验室的培养皿中,自然不会有什么文化。而维塔这一世只有高中肄业的文凭在袭德这大学最好的教授面前更是犹如文盲。这些数据和专业的术语对维塔来说比邪神的呓语还要难以理解。
“不像,”他背上的艾比探出头来:“我见过的差分机到处都是齿轮,可没有这些转来转去的环。”
“说不定是装饰呢?”维塔小心的用黑暗把展示柜切出一个洞,又伸手去抓缠绕在艾比大腿上的脐带:“实践出真知,接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艾比烦躁的将维塔的手拍开,平复一阵莫名激荡的心,自己把脐带给递了出去,与机械连接。然后闭起眼睛,静下心来感受这究竟是什么机械。
然后,她摇了摇头:“不对,这应该是用来模拟天体和星辰运行轨迹的模型。但如你所知,这两样都没有规律,所以这也是个失败的发明。”
“喔,那旁边那个呢?”
艾比收回脐带,又接向旁边:“这是蒸饭用的笼子。”
“那个呢?”
“剥皮用的刀子。”
“还有这个?”
“抽水用的精巧铜搋子……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就不要让我和它连在一起啦!”
“我又没有见过便携式差分机的样子,万一这玩意儿就长这样呢?”维塔右眼分出来的四片花瓣分别看向四个方向,每个方向都有一台奇怪的机械。
既然试了几种样式,结果有些离谱。那就把和这些长得像的样式给剔除掉就行。
但藏品仍是浩如烟海,维塔也第一次发现自己裂成四瓣的眼睛还有一点好处。毕竟一次能看四个方向,加上左眼那就是五个,好像能省一点自己搜索的精力。
……
约瑟夫的眼眶中如同有千千万万的白蚁在往里面拼命的钻。
义眼底部尖锐的触角正在“嘎吱嘎吱”中不断的往眼窝中深入,不知何时就会钻近眼窝的深处,给颅骨上有开几个新的洞。为这名骑士带来的视野模糊,而又充满了噪点,每样映在眼帘中的东西都好像盖上了阴影的帷幕。
那块被他甩出的巨石落地,发出轰鸣声。噪音搅得约瑟夫鼓膜生疼,连带着眼窝中的痛苦,让骑士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接受某种程度的酷刑。但他必须直面这种痛苦,甚至要不顾忌鼓膜的剧痛,去聆听巨石那边哪怕一丝一毫微弱的响动。
响动出现了,约瑟夫马上往后退。几秒钟后,自己被强行装上的义眼才在一片恼人的噪点中捕捉到对手的身影。
但耳朵听到的响声表明对手早就已经蹿,从上上场擂台开始,这被装在自己身上的义眼就开始出现了音画不同步的现象,是在战斗中被打坏了吗?
约瑟夫边退,边聆听着急速接近的脚步,还要忍受视觉与听觉的不协调带来的强烈眩晕感,心中却在不留余力的嗤笑。
打坏?切,怎么可能。要说打坏,那前三场的对手至少要能碰得到自己的头吧?
但很遗憾,前三个对手连自己的衣角都碰不到。而这音画不同步的故障来得如此突然,与给他装上这双眼睛的,号称“机械大师”的袭德那股子自信对比的如此鲜明。
所以,约瑟夫觉得眼睛的异状恐怕不是什么故障,而是把他扔到这竞技场中的袭德为了赔率之类故意削弱他的手段,他在贵族的赌博游戏中对这种小手段见得多。骑士的耳朵似乎听见锐器破空的声音,骑士马上压低身形,躲避。
接着,他便感觉到鼻尖有什么东西划过。而视野延迟几秒钟,才看见眼前是个忽然放大,遮蔽了他上方视野的巨剑。
骑士早已做出了从旁边滑出的动作,可落下的巨剑还是差点拍中他的脸。那阵脚步声又开始移动,朝骑士的身边远离。
约瑟夫咂舌起身,那个惊鸿一瞥的身影只要远离,他就已经无法用视线捕捉对手的轨迹。这似乎是袭德在他身上装的又一道镣铐,让他无法看清远方。
热辣辣的汗水渗进自己的伤口中,竞技场的观众席上似乎爆发出了一阵声浪,有欢呼,有嘘声,可约瑟夫就是没办法看清观众席的样子,它离自己有多远,上面有多少人?
义眼这干扰般的阴影帷幕在远处变得凝结出了实质,遮罩一切,但约瑟夫觉得这种阴影比他之前见到的还差得远:帝皇给他的阴影,那种无可抵挡的,如同海啸般的恐惧。
但这种恐惧毕竟是过去式了,骑士摇摇头,现在更令他恐惧的是对现状的无知。帝皇夺走他眼睛后做了什么事?他的艾比小姐现在怎么样了?自己背叛的几个同伴现在在做什么?
“打赢十场,我还你自由。附带你家小姐的情报,以及一双精致又漂亮的义眼,还有雪莱家本来应有的地位,如何?”自己辗转落到袭德的手上时,老教授这样对自己说。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太过急切,没有说清他和老教授的合约。毕竟义眼确实精致又漂亮,却没有说好袭德不能在眼睛上动手脚。
疑似可以放大物体的对手的攻击又一次袭来,约瑟夫忽然苦笑,笑自己的天真。从他选择相信帝皇,相信斯蒂芬妮的那一瞬开始,自己就失败的彻底。袭德的蛊惑与否根本不是重点,那时没了双眼的他还有得选吗?
现在他更没得选,袭德已经开始作弊,那么最后老教授会不会履约都是个巨大的问题。但约瑟夫还是没得选,他除了骗自己去相信袭德会信守承诺以外,根本就无能为力。
这次过来的似乎是个忽然放大的球体,约瑟夫应付的极为艰难。
……
“我就说这次不应该押骑士的,你们看看,他根本打不动了。”
“没关系,我押的少……见鬼,老头子在用知觉共享找我。”
“把知觉共享的珠子吐出来不就好……见鬼,我家老婆婆也在找我。”
“……”
“……”
“老头子让我赶紧离开学校?”
“我家老婆婆也……见鬼,下人,你在干什么,别拉我!”
“不会……不会帝都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
维塔皱着眉头打碎了又一个展示柜:“这次一定对了,这肯定是我们想找的差分机。”
“这是你第五十六次说这句话。”
“事不过五十七,这个肯定是对的。”维塔驾轻就熟的拿着脐带,捅到面前长得像打字机般的古铜色机械上。
第330章 练习
人或许是一种天生对速度具有很强适应性的生物。
在通向帝都的缆车上,沃芙接到了那个来自艾格曼家的电话后,便爬到了缆车的车顶。虽然咬着锤子和扳手,却还是主要用自己可以雕刻黑曜石的指甲,对着车体和特制缆绳的连接处一阵捣鼓。
边捣鼓,还不住的把拆下来的零件往嘴里塞。
玛丽莲也翻到了上面,在沃芙的不远处抱手,有些怀疑这连接着帝都的高速缆车的动力源到底在什么地方,只对这连接处改造会不会有效?
她的疑问没有保维持太久,沃芙便一口吐掉的嘴里的大半零件,剩下的一齐咽了下去:“呀,小玛丽你怎么在这里?唉算了,记得要抓稳啦!”
“啊好……”玛丽莲心里清楚她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到距离帝都如此近的地方,大半都是沃芙的功劳,对这狼外婆的信任也增加了许多。
所以她毫不迟疑,马上俯下身子,双手握住缆车车顶的铁皮。但沃芙摇摇头,手势下压,说她握的还不够紧。
直到铁皮被玛丽莲捏出了深深的握痕,沃芙才点头,把卡在面前机械里的一根细铁丝狠狠一拉。
然后,玛丽莲便感觉到了什么是能够撕裂脸皮的风。
她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缆车已经开始以绝不符合常理的速度快速向前。风不止是要撕裂脸皮,简直是一冰冷的刀子墙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撞。噪音掩盖了其他一切声音,只是她们看到身边玻璃的碎屑不断飞起,才能知道缆车车厢上的玻璃窗和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度全部压碎。
直到加速的过程逐渐停止,车厢本身也已经在一个惊人的速度中达到某种平衡时,一直藏身其中的奥罗拉才在魔法和技巧的加持下艰难的爬起,贴到车厢顶部,对着上边敲了敲:“喂!你们两个!没掉下去吧!”
沃芙和玛丽莲没有回话,只是趁着这加速度归零的微妙平衡点,勉强的从车厢外探进了手。奥罗拉赶紧将她们俩一同拉回车厢。
然后,玻璃再一次碎裂,车厢因为又一次的加速大幅度后倾。而玛丽莲和沃芙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落进了车厢中躲避。
她们在喘息,而奥罗拉则心惊胆颤的听着车厢在这速度中渐渐扭曲变形。她拍了拍沃芙的肩:“这车厢这么下去会不会解体……等等,你们的脸?”
沃芙的脸只剩下旁边的一点点还粘在面部,她的正面是红色的肌肉,面皮软踏踏的,挂在旁边皱成一团。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把脸皮展开,于是干脆把它彻底撕下,铺在大腿上细心铺展。
玛丽莲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无论是衣服还是脸都被刚刚那真的像刀子般的风吹得生疼,里面还夹杂了几片玻璃和金属的渣滓。
不过构成她身体的是酸液,这点小伤比起沃芙,愈合起来要方便不少。奥罗拉看着沃芙的悠然而表示着没问题的神态,悬着的心却根本没办法放下来。
毕竟沃芙的脸皮还在她自己的大腿上,根本看不清她的脸色,也自然没办法从中判断目前的状态。
“吱吱嘎嘎”的金属变形声不住传来,奥罗拉往外望,远方原本看起来针一样的帝都似乎越来越大。
……
“老团长,你还是快走吧。”
一名身穿黑衣的骑士团成员言辞恳切,在前进的队伍中,对着自己身旁另外一个身形魁梧的半老男人低声劝说。这一支小队脚步略显凌乱,但目标却看似极为明确,完全融入了这帝都中忽然躁动起来的骑士团的大队。
“哪能呢?我们的蒂塔公主不是还在帝都的某处吗?”
野骑士加布里尔,并不为没有在万恩浦洛那边,将朝夕相处的蒂塔给看丢了而感到自责。在这段时间对情报的搜集和整理,以及蒂塔断断续续通过那藏在她喉咙中的鲜血武器传递过来的信息中,这名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骑士同样掌握出了帝皇的力量是什么:
操控时间,对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蒂塔上一秒还在自己身边,下一秒便移动到了万恩浦洛大湖中央的巨塔中,跟着陛下谈笑风生来着。
所以,面对这种根本无解的力量,加布里尔完全不认为丢失蒂塔是自己的失职。事实上,自己的使命现在达成的很好:在蒂塔失踪后,千里迢迢的通过自己一生的人脉,以及蒂塔本身创立的各个邪教团体,以及菲落米能借用的教会势力一同以最快的速度从万恩浦洛赶到帝都这边。
事实上,他和菲落米的动作比在乘着缆车的玛丽莲她们速度还要快些。菲落米已经潜入城内去鼓动教会守旧派的影响力,而加布里尔则是处于潜伏进了骑士团中,像影子般无可捉摸,并悄悄的借走了一支五十人左右的小队,用作自己的臂膀。
小队中都是好手,成员基本已经步入中年,却是年轻时就能让加布里尔这个老团长记得名字。而他们到这个年纪,身体的实力处于巅峰,掌握的权力也能算在每个地方,每个部门和每种状况中都能说得上话。有他们的帮助,加布里尔有信心在奇袭中打赢任何一个没有防备的组织。
虽然对之后的跑路又不是很有把握就是了。
但状况变得比计划快,几小时前,整座城市的警备力量一下子都骚动起来。这支50人的异样小队同样被卷入其中,不时有信使找上门来,下达一个又一个的命令。
蒂塔的确切位置还没能掌握,所以加布里尔必须选择服从,否则就很容易暴露这小队的异常。
下属见加布里尔不为所动,有些着急的想要再次劝诫。但老团长却是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下属闭嘴,果然,几分钟后便从前方黑漆漆的巷子中钻出一个左臂裹着白布的信使,他拿着怀表皱紧眉头:“四七四三小队!你们到达这里的时间比预计要晚一分零二秒,是什么原因!”
小队中一人站出:“报告,大概是调度问题。之前的两个信使交给我们的任务相矛盾,我们才在路上耽误了时间!”
信使犹疑的点点头,接着大声说道:“明白了,这是我们的问题。但接下来你们务必守时!现在,在四点五十四分前赶到四六二街区,切断那边广场上靠着雕像的杠杆,之后去三三四街区的信使处报告!”
“收到!”那人点头,退回小队。他们接着前行,赶往信使说的四六二街区。
待到信使远离,加布里尔旁边的那人才小声抱怨:“奇怪的任务,简直是不知所云。让我们去切断一根杠杆?还有时间的限制?”
加布里尔却毫不犹豫的说:“恐怕是帝国的高层在肢解这座城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