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令-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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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一段情都能相守到老,即便没有忘情水,人世间那么多对有情人也没有生死同穴。有时候,只要感受到了爱的过程就足够了,不一定非要看着那段爱情消亡才叫完整。”
“我是说…”单萱直觉文渊真人说得这些话,不是她所期望听到的,可她还是忍不住不去问清楚,“…对于另一个没有喝忘情水的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对方说忘就忘了,她却临死都在心心念念。”
文渊真人感觉到了单萱情绪的波动,他很完美地设想成了,单萱也喜欢亡垠,她在犹豫,如果她喝了忘情水,忘记了亡垠,亡垠会不会痛苦之类的剧情,
这是绝对不容许的,“天底下,被情人抛下的多不胜数,肯定是因为他有令其无法容忍的地方,才会有这样的结局。”
单萱摇头,不是这样的!母亲怎么会有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方呢?难道师父是因为已经不喜欢单华了,才会选择服用下忘情水的?
文渊真人看单萱苦大仇深地摇头,只觉得一口气上来咽不下去,他都快能死不瞑目了。
如果仅仅是亡垠喜欢单萱,那算个屁大点的事情啊!他喜欢也得刨得动墙角才行啊!
可单萱真的喜欢亡垠怎么办?
两情相悦?文渊真人想起单萱刚刚还提到过这个词,‘两情相悦的两个人’?
呸,亡垠算人么?他是妖,还是妖王。
“单萱,忘情水的存在其实是很有必要的。”文渊真人强装镇定地为单萱解释,“哪怕没有忘情水,有一些你觉得海枯石烂的情感,或许很快就被对方淡忘了。忘情水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不一定就是绝情的象征。”
“是这样的么?”单萱愣愣地反问了一句。
她想起了文渊真人在仙魔大战后,伤愈后本是可以选择重新记起单华的,但是他没有。
即便没有忘情水,人都是健忘的。
原来忘情水是一种自我保护,保护仙路一帆风顺吗?
“当然!”文渊真人到这时已经明白司琴长老为何会这么怀疑单萱对亡垠的情感了,可能事实就是如此啊!但他也只以为这是女人的直觉,并没有得到单萱的亲口承认,不然她们也不会打成这个样子。
可现在的文渊真人,甚至都已经开始考虑,他要不要也送杯忘情水给单萱了。
单萱突然觉得眼睛很干涩,先前哭得很了,估计现在已经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了吧!
原来一切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美好,没有那么多的情非得已,只是选择的结果让令一个人受到了伤害。
单萱不知道她应该用什么的表情去面对文渊真人,所以干脆又躺了下去。
文渊真人看单萱这么失魂落魄,更觉情况不妙。相比勃然大怒,他现在出奇的心平气和,甚至还能再跟单萱说上几个时辰的道理,只是单萱略显疲惫的模样,让文渊真人不落忍。
“累了?”文渊真人问道。
听到文渊真人说话,单萱震了一下,好似才想到文渊真人还在这里,“嗯,师父我想睡一会儿!”
“嗯,睡吧!”文渊真人笑着看单萱闭上了眼睛。
然而单萱眼睛一闭,文渊真人的笑容也就凝固了。
他现在所有的心平气和,全都是因为单萱现在正在他的面前,一切都还在可掌控的范围内。
无法想象,单萱喜欢亡垠的这件事若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就好比无论司琴长老先前怎么说,他都无法相信一样。
虽说儿女情长,本就是避无可避的,可真发生在自己徒弟的身上,文渊真人还是犹如被雷电击中了一般,难以忍受。
看单萱翻过身去,裸。露在外面的后脖颈上,有一处小红点,像是针孔的痕迹。
想到单萱先前追打司琴长老时完全施展不出来法术,应该是摆其所赐吧!
是因为被司琴长老逼急了,还是仅仅因为被掀了老底?
情根深种,很想割舍,却又割舍不了吗?
文渊真人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一直坐在这地下监牢的石床上,看着单萱的后脑勺发呆了好几个时辰。
他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忧心不已,事实上,单萱不过是翻过身去,闭着眼睛思绪乱飞,也是如坐针毡般难受。
司琴长老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跟儒圣说,儒圣只能去司刑长老那里打探。
这样也好,司琴长老暗想,不来打扰她就行了。
回到绕梁阁,司琴长老刚进房间,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不对,多了个披着人皮的雪狼妖怪。
“你来干什么?”司琴长老面色不善,有些咄咄逼人。
亡垠却优哉游哉地坐在柔软的床上,没有脱掉鞋子的右脚,直接就踩在了被单上面。“看你的样子…倒像是利用完了,就想着过河拆桥了。”
司琴长老不知道亡垠到底是哪里来的胆色,一点掩饰都没有,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天仓山,甚至在她的面前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利用你了?”
亡垠收起脚,站起来走向司琴长老后才说道:“好吧!那就不叫利用,我们这是合作。怎么样?我跟你说过,忘情水是她的死穴没错吧!你用了没有?”
司琴长老不予理会,利用和合作,哪一个都不好听吧!她天仓山的一派长老,竟然会跟妖王私下接触,实在是有辱名节!
亡垠也没因为司琴长老默不作声的态度,而影响心情,看司琴长老全神戒备的模样,嗤笑了一声,“搞不懂你们这些正派人士!”
司琴长老只觉得亡垠不管说什么,都刺耳的很,何况他还笑,还在她的闺房里笑,“你是怎么进来的?”
“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呗!”亡垠才不会坦言他有闭息珠呢!“唉,你看我这样的本事,来你们天仓山想杀任何一个人,都没什么困难的吧?无错不少字”
亡垠话音刚落,司琴长老手中亮光一闪,一把瑶琴已经抱在了怀里,“那你先拿我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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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不仁义了
“你别紧张啊!我说着玩玩的而已!”比起司琴长老的如临大敌,亡垠要镇定很多
当然,亡垠也没有表面上看到得这么镇定自若,他可保证不了随意一击都能制止得了司琴长老,若是引起骚动被围攻了,可就不妙了。
只是亡垠笃定司琴长老不会想引起骚动,毕竟妖王在她的房间里出现,司琴长老也很难解释,何况她还…做贼心虚。
可司琴长老才不会因为亡垠一句‘玩玩’的话,而放松警惕。亡垠越是靠近她,她就越往后退。
亡垠只好停下脚步,再靠近一些,恐怕司琴长老要跳脚了。
司琴长老看亡垠终于不再靠近她,才略微觉得放松了一些,可是亡垠也不说话,不知道他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司琴长老摆出琴,做出攻击的动作。
亡垠仍是不为所动,直到司琴长老目色变得凶狠,才轻松地回道:“我来这里当然是来找你的,难道等在你的房间里,还能看见别的人吗?”
司琴长老乍一听还没听出来亡垠这句话的别有深意,但亡垠挑眉坏笑了一下,立即让司琴长老气红了脸,“你…”
“嘘——”司琴长老刚想出声大骂亡垠,亡垠却伸出食指竖在嘴上,示意司琴长老安静下来。
“已经拖了很久,是时候了!”亡垠说道。
司琴长老知道亡垠是说单萱的事情,几乎在单萱还没回来天仓山,亡垠就先一步联系到了她,所说的种种,自然皆是对单萱不利的。
她也犹豫了好久,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管亡垠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为爱不择手段还是别有所图,至少在司琴长老看来,借机除掉一个威胁文渊真人性命的人,未尝不可。
亡垠说完也不等司琴长老的回应,幻化出一阵黑风,瞬间就飘出了窗外。
一旦开始,至死方休。
司琴长老开始怀疑,造成她现在这样丧心病狂的开始,是在什么时候呢?
仅仅是单萱这次回来,还是从单萱入门的那日,又或是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文渊真人亲手教她剑招的那天…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等到外面的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司琴长老已经收了瑶琴,坐在桌子上沏好茶了。
进来的人是儒圣,想来亡垠应该就是察觉到他要过来,才会这么匆忙离开的吧!
儒圣一进来看见的就是司琴长老状似悠哉地沏茶,当即便皱了眉头,“你还有心情喝茶?”
不速之客一进来就是这样的口气,司琴长老的语气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我应该心情不好吗?”
儒圣气急,将手里的折扇塞进束腰带里,上前就将司琴长老给拉了起来,“你怎么好意思这么为难一个后辈,你千百年的修行,就为了让你变得能理直气壮地欺负人?”
司琴长老任由儒圣将她拽起来,也不管桌子上被打翻的、滚烫的茶水,“我千百年的修行算什么?我所说的话,你们全都不当一回事!”
司琴长老说完,才一把将儒圣的手给甩开了,因为用力过猛,如果不是撑了一下桌子,估计要踉跄几步。
儒圣有些呆愣,“你就因为这个…才…”
“当然不是!”司琴长老打断儒圣的话,“我为了什么,你不是知道吗?我把文渊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你不知道?”
儒圣后退了一步,本想直接离开,但还是止住了脚步,“你的眼里从来只有一个文渊。”
司琴长老诧异于儒圣说出这句话时的沮丧,但是她还是凄然一笑,“对,我的眼里、心里、脑子里,从来只有一个玄文渊。”
儒圣点头,又点了点头,迅速转身离开了。
司琴长老看着敞开的房门和空荡荡的闺房,短短时间内,这里竟然这么热闹呢!
就好像现在的天仓山一样,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人,进进出出,实在是…有够讨厌。
单萱清醒的时候,身处在一间木房子里,有一些简单的家具,房间很宽敞,没有房门。
单萱总觉得这里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了,等出了房间,一看这儿的回廊房子,才清楚了她现在身在何处。
这里是白麒麟颜卿的法器,应运五行镜的镜中仙境,而她刚刚醒来的那间房子,是曾经的文渊真人住过的房间。
回想起来,她被魔魂侵入体内后,被魔剑一剑穿胸,幸得文渊真人传其一百三十年的功力才大难不死。
好歹她也曾在这里修养了七个月,虽然昏迷的时间就有半年了,但再回来,对这里却好似没有多少印象了。
四处走了走,终于找到了麒麟原形的颜卿,他正睡得舒坦。
忘忧池和寸心池也还在原处,单萱不过发愣了一会儿,颜卿就已经醒来了,变化成少年模样,走到单萱的面前说道:“你师父让我照顾你一段时间,等仙妖之战结束了,你再回去吧!”
单萱当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出自她师父文渊真人的授意,她已经很清楚了,颜卿对于外面,对于天仓山发生的事情,几乎连旁观的兴趣都没有,又怎么会干预她这么一个顽劣弟子的死活?
“你没什么大伤,不过估计短期内还无法运用真气,这段时间,你不如就勤加练剑吧!”颜卿说完,手中凭空变出了一柄桃木剑,递给单萱。
‘原来已经想得这么周到了,连我在镜中境怎么打发时间的方法就想好了。’单萱暗想。
不过单萱不相信她这是短期内无法应运真气,真是没有想到呢!司琴长老既然会突然偷袭她,如果不是司刑长老赶来,估计她不一定是法力受到限制这么简单。
单萱还是从颜卿的手中接过了桃木剑,确实已经很久都没有练剑了,疲于奔命和不断提升内丹纯净度,果然很怀念桃木剑的气味呢!
不过是闻了一下桃木剑的新木香味,单萱也不推辞,当即便潇洒自如的施展开来。
还以为颜卿很快就要走了,没想到颜卿竟一直看着单萱练剑,不管单萱舞地好坏,都一眨不眨地看着。
单萱一直到浑身都出了一层细汗,看见颜卿还站在这里,才不得不停了下来。“你忙去吧!不用盯着我。”
是的,不用盯着她!
这里是镜中境,比无情阁的地下监牢更密不透风的地方,何况还是师父让她待在这里的,她能跑到哪里去?
可被颜卿这么看着,总觉得好奇怪,明明颜卿以前最爱的事情都是睡得天昏地暗的。
颜卿闻言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更靠近了单萱,“你刚刚的这一招…”
单萱愣在原地,被颜卿握着手,举着桃木剑用力刺出去,然后剑花一转,朝上斜刺。
就在单萱还傻傻地反应不过来的时候,颜卿说道:“在这里的时候,腰部用力,不要大腿用力。”
他这是在教我练剑?单萱直到颜卿放开手了,还保持着动作,没有放松下来。
“你试一遍!”颜卿道。
这还一本正经地练起剑来了?
单萱举着桃木剑将刚刚那一招重复了一遍,然后又是其他的剑招,全都是文渊真人传授的绝妙剑招,到了单萱这里,因为巧劲用得好,竟也气势恢宏、精彩绝伦。
后来,单萱练了多久,颜卿就看了多久。
除非单萱回房休息,颜卿才会也去休息,否则他无时不刻不在催促单萱勤加练剑。
而单萱一旦练剑,颜卿总会在旁边看着,稍加指点。
单萱察觉不到她有什么进步,毕竟以前她有法力,现在的她除了一身力气,什么法术也使不出来,明显比以前弱了很多,这不是靠些厉害的剑招就能填补的。
和以前一样,单萱并不去计算她到底在镜中境住了多少天,这一次,她也是耐心住着,每次睡醒,睁开眼睛就出去练剑,不去想些其他事情。
有一瞬间,单萱觉得就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偶尔还是能看到颜卿的原形,他脾气又好,安静也不吵闹,好似细水长流令人心安。
然而这个平衡还是被打破了,也不知是机遇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单萱突然就睡不着了,明明是练了不下四个时辰的剑,沐浴后倒在床铺上,她竟然会睡不着了。
一摸脖颈后面,是那根银针冒头出来了一点。
单萱用手扣了一下,怎么也拔不出来,用力大了,反而还觉得疼。
任由银针插在身体里,好似除了法力受到了限制,也没有了别的不适。
多亏了那时候的司琴长老不想杀她,不然插进她脖颈上的估计就是凶器了。
单萱出去晃悠了一圈,发现现出原形的颜卿睡得很踏实,哪怕单萱走到颜卿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尖耳朵,他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这让单萱想起了曾经有一只淡蓝色的蜻蜓停在了颜卿湿漉漉的鼻子上,他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睡得太放松了甚至都懒得驱赶那只蜻蜓!
想着想着,单萱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了亡垠,从天水客栈被亡垠带去了孔雀岭,单萱意外地看见了亡垠毫不设防的,在她面前露出了雪狼原形。
收回手,单萱叹了口气,他们这些厉害的家伙,就算现出了原形又怎么样?所谓的不设防备,也是看上去这样的罢了,事实上,即便遇到他们虚弱的时候,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这就是实力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