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枚建城令-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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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秦华是真的担心。
　　说起来，他上辈子半生戎马，以沙场征战为人生最高目标，可是如今，他只想当个农夫，悠闲的种点菜，盖个房子，舒舒服服的在地头树荫下睡个懒觉多好？
　　“秦将军。”
　　眼瞅着就要到王宫了，对面碰上从神殿方向过来的雷恩，这家伙越发虔诚了，没有战事的日子，就在森林神殿一坐就是一天，整个人给秦华的感觉，真就是巍峨高山，不可撼动，嗯，还得加上深不可测。
　　这家伙实力又提升。
　　不过秦华倒是无所谓了，如果是上辈子，他或许会不服气，如今么，这样挺好的。
　　“雷将军。”秦华拱拱手，“陛下召我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多半是要为秦将军的武器强化附魔吧，我要先恭喜将军了。”雷恩微微一笑，忽然话锋一转，“将军可愿供奉高山之神？”
　　“什么？”秦华一愣，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所谓高山之神不过是个傀儡工具，这是李肆亲口对他说的，他连第一重天，历史轮回者的主城都知道，怎么可能再去信仰高山之神，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
　　但雷恩接下来的话却让秦华有些沉思。
　　“其实我也是知道的，但我不是因为迷茫，不是因为弱小，不是因为想找个强大的力量为我庇护，我只是认为，我们每个人的想法很多，遇到的事情也很多，但总需要一个标准，或者是船锚那样的物件来约束我们的言行与心灵。”
　　“你看，我们去集市上购买物品，我们与商贩之间，建立的是以货币为准则的标准，我们大家都相信这个标准。”
　　“我们去种田，我们与种子，与土壤，还有阳光，雨水之间，虽然不能沟通，但实际上是有一套标准，种子，土壤，阳光，雨水，它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个标准是我们自己建立的，为什么呢，因为标准可以让我们活下去。”
　　“同样对比，我们在战场上与敌人搏杀，我们修建城池，男人与女人建立婚姻，王国的律法，道德的约束，还有各种的知识，无一例外，都要有一个标准来约束，不然，就乱了。”
　　“你看秦将军你修建的城市，不也是自有一套标准？”
　　“所以，我认为，我们每个人的心灵，都需要有一套标准，都需要有一个类似船锚那样的东西，将我们的信仰，将我们的灵魂固定住，并且停留在一个我们都信服的地方。就像是每个人都会怀念的母亲，每个人都会怀念的故乡。”
　　“因为有所爱，有所依，有所在，有所持，我们的存在，才不是虚无缥缈的，才不是不留痕迹的。”
　　秦华沉默，并第一次正视雷恩这个高山之神的圣骑士，这家伙，有点道行啊，但这确定不是李肆这个老硬币在后面搞鬼？
　　想到此处，秦华就问了一句。
　　“这套标准，如何自处？”
　　这时，李肆的声音传来，“从前的标准，是神说，要我们如何如何，而现在的标准，是我们说，要如何如何？”
　　一句话，就让秦华心头剧震，他诧异的看着李肆一脸严肃的走出来，感觉这家伙就像是个不怕死的神棍。
　　“我们需要一个天命，它可以是神灵的范畴，但必须要在定义上超脱神灵，它代表着超凡，但又是联络万物的纽带。”
　　“我不太明白。”秦华心中的震惊仍未平息，他隐约猜到李肆想干什么，但这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这就好像一个反贼头子才打下一座小镇，有了一万人马，就要登基称帝一样，有个词语叫沐猴而冠，止增笑耳。
　　这个道理与此刻是一样的，李肆甚至都没有控制这个世界的十分之一，不，万分之一都没有，就敢妄自重新定义天命，连天空之城的天命都没有这么大的勇气！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局面不允许，我对未来的局势发展很悲观，与其想着去统一整个世界，不如建立一个微循环。”
　　李肆微微一笑，“你之前重建高山之城，以身作则，表现很好，也在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那么这件事就由你开始，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有一个高山之神，它或许是残缺的，但作为一个微观天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华无语，果然是你小子搞出来的名堂。
　　“我要怎麼做？供奉高山之神嗎，我只怕無法做到像雷将军这么虔诚。”
　　“没人强迫你虔诚，而且你把概念搞混了，我说了，我要的标准不是神说，而是我们说，老秦，想想你这一生，你在上个世界戎马边关山月，挽弓射落天狼，何等英雄气概，但今安在？没有人记得你，包括你的父母，你的妻儿，你的同袍，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总得留下点什么？”
　　“你不能因为你可以無限复活，就让自己变得不像一个人。你的热血何在，你的柔情何在，你的故乡何在，你的眷恋何在？”
　　“趁着你还有力气，趁着你还有能力，趁着你还能记得往昔，给自己建立一个可以回首的坐标，一个可以具现的事物，这个事物，可以叫高山之神，也可以叫你自己。”
　　“供奉自己，信仰自己？我就是高山之神？”秦华恍惚起来。
　　“也可以说，每个人都是高山之神，但是需要你来趟趟道。”
　　“你特么……”秦华忍不住骂道，玛德，就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但是听起来还不错。
　　秦华忍不住就回想起那些自己都快要遗忘的记忆，故乡的青草，母亲的怀抱，父亲的威严，姐姐的怜爱，少年习武的汗水，兵书的枯燥，战场上第一次杀人尿了裤子，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第一次统兵的紧张与空白，第一次大胜过后的空虚，洞房花烛夜那一抹娇羞，宝贝儿子在蹒跚学步，尔虞我诈，伴君如虎的朝廷，当他成为名震天下的名将，百万大军随他号令而动，仿佛山河天地也会变了颜色……
　　一幕幕，划过心头，他好像也重新活过这一世。
　　而这一切，真的是虚妄吗？
　　不，这都是真实存在，谁敢说虚妄，他就灭了谁。
　　一瞬间，秦华身上的爆发的气息让李肆和雷恩都忍不住退后一步，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不是锋芒毕露，而是他整个人都像是一个历史武器。
　　这一刻，秦华已经一脚迈入历史名将的门槛。
　　他不需要历史武器，因为他随便拿起一件武器，就是历史。
　　这才是历史名将和历史小兵的不同。
　　当然，他仍然需要历史武器的，比如，那把织田信长的妖刀。
　　那玩意李肆拿着就是寿星佬上吊，雷恩拿着就是八字不合，保罗，山姆，杜根，泰沃，还有其他的历史小兵拿着就是德不配位。
　　只有秦华才可以驾驭。
　　这是李肆研究了好几天，才琢磨出来的，并专门给秦华熬了一锅具有特殊效果的心灵鸡汤！


第201章　天命封禅
　　“原来，这就是历史。”
　　秦华缓缓开口，就像是打开了一扇窗，连他的声音都充满了一种古老的沧桑感，在李肆，雷恩的眼中，他甚至不再像个人，哪怕静静站在那里，都像是一本古老的书，一座斑驳的古建筑，那种感觉，太玄妙了。
　　这一刻，秦华身上的历史厚重感，甚至惊动了其他人，保罗，山姆，杜根，泰沃等等一群士兵都好像触摸到了什么，他们纷纷转身，或者赶过来，但不论是谁，只要第一眼见到秦华，都有一种记忆胶片被定格在这一刹那的样子。
　　或许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李肆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也感受到了这份历史的厚重，时间的沧桑，甚至非常清晰，但就是无法共鸣。
　　“叮，你的合伙人秦华感悟到了历史法则，他成功的在第一重天锚定了属于他的历史投影和历史足迹。”
　　“叮，你的合伙人秦华获得一具历史不灭法体，即，除非被杀死，否则不会因生老病死而死亡。”
　　“叮，你的合伙人秦华获得他的专属兵种卡，大乾百战边军，初始为青铜品质，6级兵种。”
　　——
　　几条信息浮现，这算是秦华彻底找到了他的道路，直接不死不灭了。
　　但距离李肆最初的要求还差了点什么。
　　想了想，他便郑重取出高山王国的黄金王冠，给自己戴上，嗯，瞬时间，感觉就来了，高山之神的bgm登场。
　　“咳咳，我以高山王国国王的名义，敕封你为高山之神的圣骑士。”
　　“草，此路不通。”
　　看着一脸无辜的秦华，李肆颇有点尴尬，毕竟这事儿只是他设想的，属于一条没有被验证的道路。
　　倒是一直在王宫里面看热闹的水妖阿狄丽娜跑出来，“陛下，仪式不是这样举行的，虽然我不知道陛下您想做什么，但我猜，您是希望秦将军的力量能沟通天神，并影响天神对吧。”
　　“咦，你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楚？”李肆惊讶，而且这话说的有点亵渎神灵了，这对她这个神使来说很罕见。
　　“陛下，我，我刚才有一刹那就觉得，秦将军就是天神一样。”阿狄丽娜不好意思的说，有件事她一直没说，从森林神殿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无法沟通她的河流之神了，所以挺慌的，如果秦华能沟通，重新唤醒河流之神，那自然是极好的。
　　“唔，你个小水妖。”李肆是看破不说破，河流之神的核心权限已经被天命给抢去了，这是它的优势，他也没办法。
　　“行，你给我主持仪式。”
　　“多谢陛下，不过，沟通天神，尤其是沟通深度沉睡中的天神，是需要祭品的，我觉得，那块水妖石就不错。”阿狄丽娜小心翼翼的提出条件，这回连秦华都看出来了，但无所谓，他和李肆才不在乎能沟通的是哪个天神，现在重要的是蹚出一条道路来。
　　秦华自己反正不抱希望，他感悟了历史法则又怎样，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和什么天神有什么关系？
　　“行，这块水妖石给你，放心大胆的去布置。”李肆呵呵一笑，很好说话，只是瞄了一眼雷恩，后者立刻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陛下，仪式必须在有水源的地方举行……”水妖阿狄丽娜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么明目张胆。
　　“那口水井你觉得如何？”
　　“可以的，多谢陛下。”
　　阿狄丽娜高兴的去布置。
　　秦华与李肆互相看一眼，“老李，你确定没事？那口井是这座山上唯一水源，我查看过，连着地下水脉，若是出了问题，别说你的微循环了，咱们这座城都守不住。”
　　“哈哈，老秦，你就放心吧！”李肆很自信，不自信不行，因为若是搞不明白这个微循环，那么在这个世界里，他别说与天命竞争，就是其他的资深契约者团队都竞争不过，到时候妖魔大军压境，他绝对第一个要完蛋。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个专业人士。
　　“薇尔，你怎么看？”
　　“啊？”
　　正蹲在王宫上方晒太阳，睡得哈喇子都流出来的薇尔一个激灵，扑棱棱的飞起来，“陛下，您让我看什么？”
　　草！
　　李肆只能无奈的挥挥手，身为神使，你太不称职了。
　　接下来，就是水妖阿狄丽娜的表演时间，一大群人呼啦啦的带着武器，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如临大敌。
　　紧张得她都要哭了，好在仪式非常简单，很快布置妥当，反正李肆他们没一个看得懂，包括天空神使薇尔，她是被净化过来的，很多重要的记忆都遗失了，不像是阿狄丽娜，科班出身。
　　“秦将军，请您上前一步。”
　　“等等，老秦，这个给你。”李肆忽然取出织田信长的妖刀丢给秦华，嗯，没有恶意。
　　接着，水妖阿狄丽娜才开始了吟唱，声音很好听，但是听不懂，秦华也毫无感觉的站在水井旁边，就像是个局外人。
　　只是随着阿狄丽娜的吟唱声逐渐变得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听到了河流奔腾的声音，哗啦哗啦，连地面都微微震动。
　　至于那块水妖石，突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不断的变亮，简直像是一颗小太阳。
　　而河流奔腾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奔腾千里，直趋大海。
　　“轰！”
　　一道水流突然从水井中冲出几十米高，形成巨大的喷泉，在这一刹那，水妖石直接融化，消失，而同一时间，仿佛也有某种枷锁或者是封印被打开，一道恐怖的意志觉醒了。
　　在这一刻，李肆仿佛看到了一个被囚禁起来，被切割成十二份的天命，它咆哮着，它咒骂着，它挣扎着，它要脱困。
　　它的力量瞬间侵入秦华的灵魂中，它想要驾驭秦华，控制秦华。
　　也是在这一刻，秦华刷的一下，抽刀出鞘，只凭空一斩，一切就归于静谧，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那是不可能的。
　　李肆忽然抽出雷恩身上的王者之剑，直指苍穹，对天怒吼。
　　“人王在此，天命听封！”
　　嗯？
　　没什么反应，李肆果断扣住雷恩肩膀，低声道：“救赎！”
　　“哎！”
　　雷恩这才反应过来，他作为高山之神的圣骑士，救赎天赋激活，神圣光芒这一回成功点燃王者之剑，紧跟着，高山之神的幻象浮现，像是给李肆助威。
　　他更是将黄金王冠戴上，这才重新高喊。
　　“人王在此，天命听封！”
　　这一回，那虚无中被囚禁，被切割的天命终于愤怒回应，它不是不存在，而是被切割了，且被以一种源代码的方式封印在这个世界的最深处，连妖魔入侵都奈何不了，只能通过长时间的侵蚀才能一点点搞定。
　　李肆也是基于这个信息，才搞的这一出。
　　具体的概念更像是他老家的泰山封禅……
　　好吧，这个更加有点像沐猴而冠了，秦华说的没错。
　　但是能怎么办呢？试试而已，又不会怀孕。
　　若是这条路他走不通，信不信他索性找个大腿当个打工人算了。
　　“轰！”
　　雷霆电闪，就像是那天命的怒吼与不屑，不过此时秦华这个挡箭牌效果非常好，他有最坚定的意志，有最清晰的情感，他有历史投影与历史足迹在，他的身影在雷电中明灭，他的灵魂，他的记忆也在被天命攻击的同时，也反向污染着天命……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从密集的雷电里看到了一幕幕的画面，那是秦华的一生。
　　他成功污染了天命。
　　也是在这一刻，李肆忽然被惊出一身冷汗，果然他是无知者无畏啊，也幸好秦华是个坦坦荡荡的家伙，若是换做一个阴森的，坏透气的，这污染就不好说了。
　　“雷恩，去！”
　　李肆低声吩咐，同时，他收起了心中的种种念头，对着天空跪下，见他如此，保罗，山姆，杜根，泰沃，还有其他士兵虽然不明其意，但都跟着跪下来。
　　而更远处原本在看热闹的百姓，工匠，以及其他士兵在被这奇异景色震驚過後，也都选择了盲从。
　　这种跪，却不是臣服，而是祈愿。
　　好吧，李肆也是突然才想起来，泰山封禅，皇帝也是要跪的，而不是靠威胁，大概是这样吧？
　　总之，这就像是一种魔法，只要频率输出没问题，应该就没问题。
　　然后，果然，愤怒的天命逐渐安静下去。
　　它被安抚了。
　　一切异象逐渐散去，但却有一种力量，正在重生。
　　具体无法感知，就好像这个天地忽然有了支撑。
　　所有人都有了归宿，莫名的安心感觉。
　　此时李肆忽然灵机一动，火速招募出了40名夜不收，50名冠军剑士，以及168名虎豹骑。
　　换做往日这么做，只会给前任天命作妖的机会，但这一回完全不一样了，现任天命正是慈爱万方，光芒四射的时候，必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