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商-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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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晨背后冷汗已然渗出，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孤注一掷的主要原因。
　　“属下遵命。”吴晨领命，率领着自己的心腹离去。
　　张信景从石殿中走出，拱手行礼，和声道：“陆国医。”
　　“张神医，这一次我天野山城多亏了有你啊。”陆阳笑容灿烂，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要是没有你，我这城中的子民，只怕都要被病痛，折磨致死了。”
　　“身为医者，救治病痛，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张信景笑容和煦。
　　“张神医威名远播，福泽我这小小山城，不胜荣幸。”陆阳恨不得与张信景称兄道弟：“有件事，还想跟张兄商量一二，不知可否？”
　　“请讲。”张信景谦和有礼。
　　“请借一步说话。”陆阳笑容可掬。
　　“没有什么外人，请说吧。”张信景淡然道。
　　“也是，我想张神医帮我山城救治之事，是否能够与我联名共治，我保证会给张神医诸多上好神药，我那药库中，任你挑选。”陆阳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
　　“药库选药就算了吧，此事我并不打算宣扬，来到此地，也只是偶然，救治也是全凭运气，不敢对外扬名。”张信景早就知道，陆阳必然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会如此姿态。
　　“不管怎么说，都是张神医治好我这山城百姓的，不扬名，说不过去吧？”陆阳觉得张信景只是在装而已：“张兄，尽管开口，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绝不食言。”
　　“真的不必，你对外说自己治好的，我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原本就是为了想要治好此地百姓。”商尹正色道。
　　“此话当真？”陆阳心头大喜，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当真。”张信景正色道。
　　“那我对外的说辞就说，张神医提供了些许想法，让我偶有感悟，特制药而成。”陆阳知道，自己如果对外宣称是自己治好的，对自己的名望又有极大的提升。
　　“随你。”张信景原本就不在乎这些虚名，只是想提升自己的医术，治疗更多的病症而已。
　　“好，张神医深明大义，陆某佩服，日后若是有需要，尽管直言，我自鼎力相助。”陆阳没想到，张信景竟然这般好说话。
　　他以前也曾经听闻过，张信景此人淡泊名利，但心里并不相信，如果不在乎名誉，怎么会声名越来越大。
　　除了国医之外，刘圣手之下，就是张信景了。
　　“若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就继续制药了？”张信景温和道。
　　“不知张兄可否赐教一二？”陆阳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配方，因为此病太过诡异了。
　　就在这时，有一人从天而降。
　　一路上，没有人敢阻拦。
　　陆阳看来来人，也不由得脸色一变，整个国医院中，也没有人敢对此人有丝毫的不敬。
　　“刘圣手。”张信景与陆阳连忙行礼。
　　刘一缺鹤发童颜，身着青色布衣，他挤眉弄眼，看向张信景，道：“你小子，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办法，治好疫病的？”
　　“并非是张神医治好的，而是陆国医医治好的。”一直不说话的商尹，突然在这个时候出来补刀了。
　　陆阳浑身冒汗，脸色发青，看了一眼商尹，恨不得把他弄死。
　　“哦？陆阳？是你的手段？”刘一缺很诧异，明明是张信景的令牌召唤他来的。
　　“这，并非如此，我……”陆阳一时之间，竟是答不上来。
　　“事情是这样，陆国医找张神医，说能不能此地疫病，对外宣称乃是他治好的，张神医答应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够对外说，乃是陆国医治好的。”商尹一脸老实人的模样，又补了一刀。
　　“陆阳，你可以去死了。”刘一缺神色震怒，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无耻到这等地步，谁都知道老夫来过这里，无可奈何，你这是要踩着老夫的名，来成就你第一国医之名吗？”
　　“小辈不敢。”陆阳连忙下跪，汗如雨下，如果不是刘一缺在，他都想直接把商尹给活活弄死。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刘一缺
　　“不敢？”
　　刘一缺看向陆阳，道：“是你告知我，这里的疫病，求助于我。”
　　“如今又说服张信景，对外宣称是你所治。”
　　“那么多人都知道我来到这里，并且无法治愈。”
　　“你又来治好了，不是要踩在我的脑袋上，你是想做什么？”
　　陆阳并没有把事情想得那么远，一方面也没有料到，刘一缺竟然会回来得这么快。
　　“我只是不希望此事让外界知晓而已。”陆阳吓得瑟瑟发抖。
　　刘一缺，可是当今天命帝君都要给几分敬意的人物。
　　谁能够确保有一天自己能够不出事？
　　有这么一尊顶尖的圣手存在，关键的时刻，是能救命的。
　　“给我滚吧，此事该是谁治好的，到时候我会把消息带回命运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憋什么屁。”刘圣手显然脾气不怎么好，比起谦谦君子的张信景，是两个极端。
　　“是，是，一切都听刘圣手。”陆阳知道，刘圣手此人极为记仇，他的实力更是达到九月神躯境，想要将其斩杀，根本是不可能的。
　　就算可以，他也要掂量一下后果。
　　如今除了唯唯诺诺，他什么也做不了。
　　几乎就在他准备退走的时候，吴晨前来禀报：“陆国医，我明甲营的儿郎有一部分被杀，这些刺客是通过穿他们的衣服和令牌，才能够来到此地，刺杀张神医。”
　　陆阳的脸色发青，可是又发作不得。
　　“什么？居然还有人敢刺杀张信景？陆阳你这个废物是怎么做事的？”刘一缺杀气腾腾。
　　“刘圣手，最近天野山城较为混乱，我常年在命运城，对于此地也不甚了解，治下不严，还请恕罪。”陆阳虽然在天命神朝的地位很高，但他只知道比起刘圣手自己算不得什么。
　　“吴晨办事，我觉得不错，怎么你一来，刺客就出现了？”刘一缺言辞锋锐，让陆阳汗如雨下。
　　“晚辈实在不知。”陆阳自信，不会有人找到证据。
　　看着地上的那些尸骨，都已经迅速腐蚀消散，刘一缺也知道，这些都是训练有素，有备而来的存在。
　　“滚吧，懒得跟你说话。”刘一缺看向吴晨，道：“派兵把整个城东给我封起来，从今天开始，除了你天野山城本部人马，外来的包括陆阳，一律不得入内。”
　　“这！”吴晨有些为难，道：“陆国医乃是我的上司……”
　　“怕什么，出什么事我给你担着，我看他敢对你怎么样？”刘一缺淡淡道。
　　“自然不会，一切听从刘圣手便是。”陆阳只觉得颜面丧尽，原本他的想法，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吴晨击杀。
　　吴晨可是知道刺杀真相的人，如今有刘一缺撑腰，也不知道会不会说出去。
　　“遵命。”吴晨道。
　　陆阳只能够恨恨离去，临走时看了吴晨一眼。
　　眼神冷得吓人，显然是来震慑吴晨的。
　　“小老弟，你可以啊，老实交代，是怎么攻克这疫病的，我看其中不仅有病灶，也有诅咒……”刘一缺骂骂咧咧，显然有些不甘心。
　　“进一步说话。”张信景咧嘴笑道。
　　一行人，回到张信景的马车内。
　　吴晨很识趣，率领自己的心腹精锐，打扫战场，同时也守卫在这些石殿周遭。
　　不管怎么说，如今自己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马车之内。
　　商尹等人都在其中。
　　“刘圣手，其实此番疫病不是我攻克的，而是这几位。”张信景引荐道。
　　“这一位小友，名为商尹，乃是当年洛伽的独孙。”
　　“这一位叫憨憨，来自蛮族。”
　　“这是小白，拥有白虎血脉。”
　　“哦？”刘一缺看向商尹，直接问道：“你小子显然是想要借我的威风，压迫陆阳嘛。”
　　“哈哈哈，那陆阳不是什么好鸟，除了刘圣手，还有谁能够震得住他？”商尹笑了笑，拱手行礼。
　　“好了，快点告诉老夫，你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刘一缺直接道。
　　“你感觉一下？”商尹取出一碗药。
　　刘一缺接过后，想都没想，就直接喝下去。
　　“啧啧，无根水，有你们两个人的血，还有一味药，就这？”刘一缺看了看商尹等人道：“你们的血，是用来辟邪解咒的，至于那一味药，乃是用来消除病灶的，是什么奇药？竟然还有养润修复肠胃脾脏之秒？可助长体内运化之道。”
　　“刘圣手果然厉害，一下子就说中了。”商尹笑了笑，道。
　　“那到底是什么药？能不能给老夫看看？”刘一缺正色道。
　　“看倒也是可以。”商尹取出那宝箱里面，玄武的粪便还有一大部分，最近都只是用了些许而已。
　　“嗯？这种膏药？着实少见，怎么感觉有点像粪便？”刘一缺闻了闻，自己用手扣了一小块，含在嘴里，感受其中力量。
　　“就是粪便。”商尹回应道。
　　“难怪，这是什么存在的粪便？”刘一缺并没有吐出来，而是很认真在研究。
　　“玄武圣兽的。”商尹道。
　　“啧啧，我就说，难怪，不对，玄武圣兽极为稀少，这天下从未有人见过，根据记载，先前见过玄武圣兽的人，也是在三千年前。”刘一缺盯着商尹，道：“你这一坨，新鲜的很啊。”
　　“很难做到吗？”商尹知道，勾践都曾经闻夫差的屎，对于刘圣手这种存在来讲，要了解药效，并不在乎这是什么，只要能够有效。
　　“这倒也是，能不能给我一些？”刘一缺连忙问。
　　“估计不行，因为不一定够用，如今我们也只是治好上万名黎民百姓而已，也不知道感染疫病有多少！”商尹道。
　　“救大部分人就可以了，死一些没关系的。”刘一缺咧嘴道。
　　“刘圣手觉得，自己拥有这样一味药，比一些人的性命重要？”商尹反问了一句。
　　“你可以这么理解。”刘一缺对于商尹的反问，不以为然。
　　“世人对刘圣手，高山仰止，如果被他们听到这些话，怕是会让人心寒吧？”商尹心中不悦。
　　他知道，刘一缺所说的话，出自真心。
　　“我也没让别人对我有多敬仰啊，是他们得了病，有问题，老是想找我，想不想救，得看我心情好不好了……”刘一缺看着商尹，道：“给我一小部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找我，如何？”


第二百四十八章　如何选择
　　商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只觉得医者仁心，刘圣手有这样的实力，可是竟然能够为了一味药，而罔顾其他性命，让他觉得心中不悦。
　　可仔细想一想，似乎也是如此。
　　这些人得了疫病，与刘一缺无关，不是医术高明就必须得救人，那样就有些道德绑架了。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称之为圣手，他不想救，也不能勉强，但商尹的脸色就是不太好看。
　　“小尹，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商天正突然道，他知道商尹内心较为善良，想要救那些人的性命。
　　突然说话，也想要提醒商尹，不要得罪刘一缺。
　　“不错，刘圣手，我们想请你出手救我的妹妹。”洛渊躬身行礼，单膝下跪。
　　“洛伽？那小丫头没死？”显然刘一缺，也知道洛伽之名。
　　商尹取出洛伽的冰雕，道：“如今奶奶命悬一线，还请刘圣手相助。”
　　“啧啧，这丫头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用这种方法都护住自己最后的生命本源，不过这冰雕的力量，似乎在衰减，如果不及时救治，怕是会死。”刘圣手仔细端倪了一下，道：“还真是，除了我，没人能够救这丫头了。”
　　“还请刘圣手相救。”在一旁，商天正也双膝下跪，心头大喜。
　　“要我救，好说，这玄武粪便，我要走一半。”刘圣手看向商尹，道。
　　“那药不够的话，整个城东，可就不是死一些人而已了。”商尹盯着他。
　　“是要多死一些人，不过也无所谓，能够活一大部分人，已经不错了。”刘圣手笑容灿烂，道：“反正你奶奶的命，跟这些不想干之人的性命，你自己做决定。”
　　“那容我考虑考虑。”商尹没想到，这刘一缺竟然是这样的人。
　　可自己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说他不在乎山城百姓性命，可是却一个人独自跑到万花境去找寻能够根治疫病的办法。
　　说他在乎，可如今却能够为了一味药，而不顾众生性命。
　　商尹想一想都觉得矛盾。
　　“你小子，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洛渊一下子急了。
　　商天正知道，自己的孙子内心，较为和善，自小到大，若是自身强大，便要守护天下无辜弱小。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身为爷爷，也不能开口。
　　如此一来，就是打破自己从小到达，对商尹的教导。
　　“那可是诸多无辜弱小百姓的命啊，能够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吗？一旦药不够，如之奈何？”商尹反问洛渊。
　　“难道你奶奶的性命，还比不上这些陆阳属地的子民性命来得重要？”洛渊有些生气，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当然不是，都重要，他们不是谁的子民，他们是自己的！”商尹反驳道。
　　“唉，小老弟，我们先去看看那些人，恢复得如何？”刘一缺摆了摆手，知道无论如何，商尹还是要做出一些妥协。
　　张信景知道，自己这种时候，多说什么都是无用，甚至会适得其反。
　　两人出了马车，张信景再度吩咐，道：“吴城主，劳烦你让人继续将其他病患聚集，我们继续制药了。”
　　“是。”吴晨不敢怠慢，他已经看到希望了。
　　自己算是赌对了，否则的话，必死无疑。
　　马车之内。
　　众人一阵沉默，商尹看向苏三，苏九尾，寒青音，道：“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做？”
　　“公子心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问我。”苏三只觉得商尹内心的确善良，她顿了顿，又道：“如果是我，当然是选奶奶。”
　　“我也是选奶奶。”苏九尾颔首道。
　　“我也是。”寒青音看着商尹，道：“天下人的死活，与我何干？守住至亲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看着他们被疫病折磨致死么？”商尹反问了一句。
　　“那是命，就跟我爹娘在我小时候，就被人斩杀一样，如果不是我不惜一切代价，用尽一切办法活下来，哪里能有今天？”苏三道。
　　“我家也是被人灭族，一切都是命。”苏九尾摇了摇头，道。
　　洛渊与商天正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能够让商尹自己来做决定。
　　“他们不是你的子民，你不用对他们的性命负责。”憨憨看了他一眼。
　　“……”商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的人，早就已经见惯生死，自己能够活下来，已是不易，很少有人能够顾及他人的生死。
　　“是不是很痛苦，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商素问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纠结。
　　“制药。”商尹看向憨憨与小白，他见过那一对母女死在自己面前，城东怕是有千千万万这样的母女。
　　他们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绝望当中，好不容易有人为他们带来希望。
　　“小尹！”商天正道。
　　“我自有主张，事情总要有头有尾，有始有终，如果我们马上离开，无人制药，这城东数十万人，就要烂在里面了，甚至疫病都有可能卷土重来，死灰复燃。”商尹看向商天正，道：“身为强者，总要守护世间无辜弱小，不是爷爷教的吗？”
　　商天正没有反驳，洛渊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我们再度减少量的投放，最大限度，节约血药。”商尹正色道。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