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纵横-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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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在周围观望的人,一起发出感叹不愧是来自兵器贩子的家族啊
感叹还在心灵深处回荡,便见陆石武和那几个人,又从马鞍下摸索了一下,取出一条软软的黑色物事,接着,他们的手迎风一抖,那黑色物事倏然伸展,竟是一条硕大无朋的麻袋。
所有观望人的心灵,再次受到了震憾,特别是那些来自其他家族的族兵们,他们看看自己腰间挂着的麻袋,神情羞愧欲死。
如果麻袋是以大小论辈份,自己腰间的麻袋,得喊陆石武手中的那条麻袋为爷爷。
“全部扒光!我可是知道,他们这些盔甲值不少钱呢。”
陆石武一边行来,一边叫喊道,声音不但嚣张,还有着一种守财奴见到了银毫子般的欢喜,在他的脚边,一个受伤倒地的黄金甲士,强忍着痛苦,用狠毒的眼神,盯视着渐渐走近的陆石武。
“你看个蛋啊你看!”
陆石武骂道,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手一挥,精光一闪,在那名受伤的黄金甲士喉咽处,便出现了一道新的血痕。
各种噪杂的声音蓦然停止,周围观望的人,都不能想信自己的眼睛,其中保括那些族兵,虽然他们对这些黄金甲士恨之入骨,恨不能是他们自己,亲手来宰这些家伙,但他们也同样知道,这时候再杀人,可是要闯大祸的。
就算是身为大帅的李寿,要想杀族兵们立威,也要擎着整顿军纪的大旗,如果说一开始,陆石武领着精甲铁骑,和黄金甲士们对撼攻杀,还能勉强扯的上是军中斗殴,无意中出现伤亡,那么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杀死伤兵,这可就有些太过份了。
想想昨晚李寿的狠毒,这些族兵们是既佩服又担心,他们以一种敬畏的心情,看着陆石武领着三四个人,在那里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扒盔御甲搜兜拾捡散落的兵器那些硕大麻袋立刻变的实在而有内容起来。
在其他家族的族兵中,有不少人也是盗贼出身,这次响应‘勤王谕招集令’而来打匈奴,抱着的便是要发战争财的心思,平时,他们跟其他的人,吹嘘自己的盗贼经历,满嘴都是关于劫掠财产的体会心得,但此刻,他们为自己曾经的吹嘘脸红不已。
手法太专业了,洗劫的太彻底了,竟然竟然连内裤也要脱下来,用脚踩踩,看看有没有掖藏
看着那些黄金甲士的尸体,一个个变成初生婴儿般的赤条,那些盗贼出身的族兵们,一边感叹自己那些年的盗贼生涯,简直是活到狗身上了,一边又觉得,今天真是学到了不少新东西啊。
就在这时,惊雷般的战鼓声响了起来,伴随着战鼓声的,是甲叶的铿锵铁蹄的轰鸣。
从校场的西侧,一队近千人,和陆石武他们同样打扮的精甲铁骑,仿佛呼啸的黑色旋风,携着比北风更加寒冽的杀气狂奔而来。
马上的骑士,个个一手提着三棱锋尖的短矛,一手举着小型护盾,目光象鹰隼般锐利,动作如狮虎般彪悍。
虽然阳光灿烂,但黑的盔甲黑的骏马甚至连头盔上的缨络都是黑色的,给人的感觉,仿佛看见了燃烧着阴冥之火的恶鬼幽骑,代表着死亡,代表着毁灭,从地狱中冲出,来到世间。
在看清校场的形势以后,新到的精甲铁骑放慢了速度,以法度森严的阵式驻足。
新到的这队精甲铁骑,并没有打扰到陆石武洗劫的专注。
此刻的陆石武,忽然发现,一名黄金甲士尸体的右手大拇指处,套着一枚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板指,呈淡白色,闪发着温润的莹光。
陆石武伸手便捋,套得太紧了,把尸体扯得都快立起来了,也没有捋下来,陆石武不耐烦了,他抓起嵌在尸体身上的短斧,一下,便把那根手指砍了下来,再一下,那枚沾染着鲜血的板指,出现在陆石武的手中。
陆石武举着那枚板指,向着阳光,就如小孩得到了一个中意的玩具,兴高采烈的欣赏起来。
周围再次传来很响亮的吸气声音,此刻,聚集到校场上的人数,已达到了万人之多。
这种带着惊悚意味的吸气声,让家族痞子出身并对个人勇武极度渴望的陆石武,感到无比的欢喜和满足,他猛得把头盔取下,现出他那张,并不比面甲好看多少的豹眉环眼。
这可是在万人面前露脸扬威的好机会啊,以前和人打架,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呢。
陆石血脉贲张,仿佛被点燃了一般,他一手举着滴血的短斧,一手举着那个板指,仰天狂呼:“谁敢惹我!”
偌大的一个广场上,除了几声冷嗤,没有人应答,陆石武知道,这几声冷嗤,定然是从精甲铁骑中发出来的,心想:你们哼个屁,以为自己是恒少爷啊?!老子除了恒少爷,谁都不尿?!
“谁敢惹我!!”
陆石武再次吼叫,在他的吼叫声中,喷洒着猖狂,流泄着暴力,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在森林中咆哮的雄狮,他转动着凶光四射的眼眸,挑衅般的瞪视着在身周的众人。
没有人敢与他对视这种感觉,真是他妈的太拉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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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章 示威之二
一百零八章 示威之二
就在这时,陆石武充血的目光猛然凝定,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灿烂的阳光晃了一下,要不,在视野中,怎么会出现幻影呢?
陆石武快速的眨动着眼睛,希望能把这种虚幻的感觉,从视野中抹去,但,他妈的!不是幻影,在远处的大纛下,昂然站立着的那个人真的就是恒少爷啊!
虽然距离颇远,人影看上去有些模糊,但恒少爷那鹤立鸡群般的气势,那无可比拟的风采,还是让陆石武的双眸下意识的收紧,他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在恒少爷微挑着的嘴角上,挂着的那丝冰冷笑意。
糟了,糟了
如一桶冰水当头淋下,陆石武立马从自我陶醉中醒来,他这才意识到,这场杀戳也许惹祸了呢,要是恒少爷不高兴
陆石武不敢想下去了,他急中生智般的第三次喊叫道:“谁敢惹我们族兵!”
“谁敢惹我们!!”
陆石武的想法很简单,那便是要多拉几个人下水,法还不责众呢,却不了,他这几声呼喊,却唤醒了那些在昨晚,面对血腥面对杀戮,因为没有人组织领导,而不得不选择屈辱退缩族兵们的心中血性。
昨晚那一幕的无力抗争和悲痛,再次在心中回放,这些族兵们依稀看见了,与自己同来的族人,就在不远处被利刃砍击,鲜血飞溅,挣扎哀号,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憋屈的感觉,让人恨不能自杀
此刻,陆石武的喊叫声,却让他们找到了自信,找到了尊严,找到了依靠,他们情不自禁的随着陆石武的呼喊,一起吼叫了起来,并热泪盈眶。
“谁敢惹我们!”
“谁敢惹我们!!”
一声声发自内心的喊叫,就如江流汇聚成海,渐渐有了统一的节奏,统一的吼声,就算是远处,并不知道广场发生什么事情的族兵们,听到这热血沸腾的叫喊声,也情不自禁的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一起嘶声狂吼。
陆石武张着大嘴,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不能置信的看着周围这一切靠,这真是我整出来的么?
“谁敢惹我们!”
“谁敢惹我们!!”
两万多名族兵狂吼出的巨大咆哮,有如山崩海啸,让风云为之变色,在吼叫声中,每一个族兵的身体都挺得笔直,都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接受神灵的抚慰,他们因此而变得更加狂热,并无所畏惧。
那五千多名禁卫军士卒,还有残余的二百多名黄金甲士,在这惊涛骇浪的喊叫声中,在无数双燃烧着仇恨火焰的目光注视下,都不由瑟瑟而抖,感觉自己,就象是寒风中的鸡雏一般弱小无助。
在帅帐外的大纛下,李寿虽竭力使自己的神情,保持着古井无波的深沉,但脸色已经铁青,他猛然用手,指向校场上的血腥之地,咬牙切齿的嘶声问道:“陆恒,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这,你都看不出来啊?!”
陆恒脸上的神情,让李寿在恍惚间,以为自己的智力出现了问题,只听陆恒用宣判般的语气说道:“定然是这些黄金甲士,向我们陆氏的族兵发起挑衅,按照军律,在军营之中,挑衅滋事者,杀无赦!于是,我们这些陆氏族兵,为了严肃军纪,就把这些家伙给宰了”
李寿被陆恒的这番胡说八道,气的差点没吐血,他用牙缝里挤出来的音色问道:“大军之中,好象只有我这个主帅,才有权力行使军法吧?”
陆恒不耐烦的说道:“你是一军主帅,多忙啊!所以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了,这是为你好,你怎么不识好歹呢?!”
这一次,李寿瞪着几乎要爆裂的双眸,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指着那些在校场上,正往麻袋里划拉财物者,手指就如鸡爪疯发作般的乱抖,结结巴巴的道:“那那”
“皇上还不差使饿兵呢,我们陆氏族兵冒着死亡的危险,行使军律,出了半天的力,总要有点奖赏吧,要不,怎么养家糊口啊?”
陆恒用鄙夷的神色打量着李寿:“大帅,你也太抠门了吧,你绝对是有屁都要憋着,用来吹蜡烛的主!”
李寿逆血上涌,眼前发黑,身子一晃,如果不是身边的护卫即时扶住,很有可能就会一头栽倒在地。
这一刻,李寿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昨晚,大开杀戒,废尽心机建立起来的威势,已经轰然倒塌,不复存在,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主帅,不但更加有名无实,而且还陷入了某种危险之中。
呼喊声越发激烈亢奋,那些族兵们都渐渐意识到,站在大纛之下的陆恒,便是校场上那些无敌的精甲铁骑的领军者,他们把目光投射过来,流淌着显而易见的感激祟拜和敬佩。
在万众瞩目下,陆恒上前一步,迎着那呼喊声昂然站立,如果说震天的吼叫是滔天的巨浪,那么,陆恒便是在巨浪的撞击下,越显巍峨的高崖。
整个天地都回荡着吼叫声,连高处的积雪也被震落了下来,陆恒就象是一轮光芒万丈的太阳,有着需仰望才能得见的伟岸。
在陆恒身后不远处的玉琉公主,看着陆恒那挺立在天地之间,流露着桀傲坚毅和藐视一切的背影,秋水般的双眸,情不自禁流露出花痴般的迷醉。
当天晚上,负责巡逻的禁卫军士卒,在校场中间的点将台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物体,经过仔细审视,这个物体是用无数个麻袋相套而成,似乎在麻袋的最里面,还装有什么东西。
足足用了一柱香的功夫,才把麻袋一个个褪了下来,一个**裸的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这个尸体的身上,纵横交错着各种可怕的伤痕,可以说是体无完肤,不过,尸体的头部却是完好无损,通过尸体脸上凝固的痛苦表情,可以想象的出,他曾遭受到怎样残忍的折磨。
虽然那个尸体的整个脸部,都已然扭曲变形,但那些禁卫军士卒们,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便是李寿的管家,挂着右路军军法官名头的__来福啊。
再数数麻袋的数量,二百五十七条,和昨晚因为来福的指认,而被杀死的族兵们的人数正好吻合。
当认识到这一点后,所有在昨夜,同样手中染血的禁卫军士卒,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夜色深邃幽冷,寒风如恶鬼泣号,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凶魔,正从地狱中走出,用嗜血的眼神注视着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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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 兵议之一
一百零九章 兵议之一
无终城的大营里,出现了罕见的一幕。
在西北角的陆氏营地上,新设立而起的大帐,比代表中军主帅商议军务的帅帐更加高大雄伟,大帐前,矗立着血色陆氏族旗,高度也凌驾在主帅的大纛之上,极其嚣张的在空中狂卷飞舞。
这是一种蔑视主帅权威的行为,在军营中是严重的违制,但所有人对于这一切,要么认为理所当然,要么熟视无睹。
就连李寿这个一军主帅,似乎也默认了这种情况的存在,并甘心承认自己被架空的事实,他让禁卫军士卒和自己的亲卫,把他所居住的帅帐层层拱卫起来,然后就如受了伤的棕熊,缩回洞穴之中,舔拭着自己的伤口,并冷冷的注视着一切。
“打蛇不死恐将咬!”
秦翔曾这样劝过陆恒既然咱们已经把李寿得罪的死死的了,那么,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秦翔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
其实,有着秦翔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少,现在的族兵,已经聚集到了四万多人,从战力上来说,只要肯付出一定的代价,便能让李寿尸骨无存。
“秦兄,在这次出战前,我家老爷子从京都带来了一份密件,其中不但有,关于这次出战匈奴的具体军事计划,还有我家老爷子对大齐帝国整个时局的一些看法。”
陆恒向秦翔解释道:“‘勤王谕招集令’的下达,是这次能够出战匈奴的根本原因,对于景宗皇帝和各大门阀家族而言,这次征伐,都是一场赌博,一场冒险,所以,是否要出兵,在各大家族的主事人阶层,也出现了激烈的争论。”
“我家老爷子极力赞同出兵,他用来说服各大门阀家族的理由就是,这次出兵大有利益可赚,而且,通过出兵,还能让各大家族的族兵们,得到一定的战斗锻炼,而这种战斗锻炼是极其宝贵的经验,如果在以后,真得要和皇族势力刀兵相见,也不至于战力稀松,一触及溃。”
“同时,我家老爷子还保证,做为整个征伐匈奴计划的制定者,他会尽力保证,由族兵组成的右路军,并不会遇上强大的敌人,而遭受到无可挽回的损失,相反,由朝庭边戍军和州府军组成的左路军,到有可能会损失惨重。”
“也就是说,这场战斗打下来,无论胜败,对门阀士族的利益,都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正因为我老爹这一连串的保证,才使门阀士族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同意联手出兵。”
陆恒的脸上,浮现出既佩服又充满恶意的笑容:“其实,我家老爷子是骗人的。”
秦翔吓了一跳,想不到这里面还有如许猫腻,不由竖耳倾听。
“在战场上征杀,任何情况都是瞬息万变,而且双方生死相争,无所不用其极,那里存在着什么百分之百的保证?!我家老爷子之所以极力鼓动出兵,是因为有着他自己的想法啊。”
“我家老爷子认为,门阀士族和皇族势力无论怎样争斗,都属于咱们大齐帝国内部的事物,都属于兄弟之战,就算是一方把另外一方灭了,也是肉烂在锅里,而匈奴是外族,有如豺狼,侵略成性,他们是从锅里往外瓢肉吃啊,所以,面对匈奴人的侵袭,必须先搁下内部的争斗,联合起来,给匈奴人一个永远都忘不了的教训。”
陆恒总结道:“如果现在,真的把李寿给宰了,那就等于提前引发了大齐帝国的内斗,也就不存在对匈奴的征伐了。”
陆恒脸上显出一丝怪异的神情:“我家老爷子之所以把这些事情,在信中向我解说,恐怕也是担心我,在无终城的大营中,做出太过分的举动来吧。”
关系到国家命运的重要决策,往往都是极少数人做出的决定,这极少数的人,身居高位,掌握着他人并不知晓的国家秘密,所以才能看的更加高远,而他们做出重要决策